二月的深夜依舊寒意襲人,縱使在皇城這個繁華的城市,街上的行人也已經寥寥無幾。
慕雲錦開着車在馬路上到處找尋着蘇繡的身影,卻始終未果。他心裡有些着急,不敢想象在這樣的夜裡,一個女人能跑去哪裡。
回想起今晚發生的一切,實在是太意外了……
她可以夠膽囂張地跟他慕雲錦叫板兒,也可以無所顧忌地跟肖飛那幫小子對罵,還可以毫無畏懼地給慕楓慕嵐兩姐弟甩耳刮子,這就是今晚的蘇繡!
她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女人?就像個千面女郎,有時候可愛,有時候囂張,有時候倔強……而剛纔,她又是那麼的強硬。
慕雲錦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可他就想護着她,想跟着她,不想她有事兒。他驅車在附近的幾個街區反覆搜尋,最後終於在離酒吧相隔一個街區的人行道上發現了她的蹤影……
——一葉扁舟《婚內纏綿》——
行道樹梢頭嶄露頭角的嫩葉被晚風吹得沙沙作響,直到現在蘇繡才驚覺自己竟然忘記穿上外套。已懶得回頭,依舊信步前行,風過,入身仍覺一絲初春的寒意,她下意識地攏緊了衣衫。
忽地,疾馳的車輛從身邊飛過,碾起幾抹呼嘯。
蘇繡嚇得趕緊往人行道里邊退了幾步,然後徒步走過十字路口,在路邊發現一個賣麻辣燙的小攤位。
她乾脆坐下來要了一瓶二鍋頭和幾盤小菜,打算酣飲一番,有人卻在她面前不請自坐。
冷冷淡淡又慵懶無比的聲音自頭頂響起,“一個女人喝什麼二鍋頭?老闆,不要二鍋頭了,來兩瓶啤酒!我陪她喝!”
“好嘞,請稍等!”小販殷勤地吆喝。
蘇繡懶洋洋地擡眸,發現對面的男人是慕雲錦後,倒是一點兒也不意外。瞪他的眼底滿是不屑的神色,回首向小販喊道,“老闆,兩瓶不夠,來一紮!”
慕雲錦微怔,“一紮?你打算不醉不歸?”
心想這個死女人,真打算豁出去了?!
蘇繡擡起眉頭,眼神裡滿是挑釁,微諷道,“既然想要陪我喝,那就得有膽量。才一紮而已,你就怕了?”
慕雲錦定睛看着她,語氣中微有薄責,“真不知道,剛纔是誰說要回去照顧寧子的?”
蘇繡撇了撇嘴:“家裡有她小舅蘇墨在,他比我還細心,要不然我也不敢出來打工。而且,我也餓了……”
他默然頷首,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着她,眸星微微閃動。復又見她脣色有些發紫,他蹙緊濃眉,取下自己的外套給她罩在身上。
蘇繡感激地擡首,卻無法出聲。
又冷又餓,心裡壓抑得難受,還被一個見面不過才三次的男人看見自己最窘迫的一面,蘇繡的眸裡便漸漸起了一片霧色……
慕雲錦不忍,“你還好吧?”
她微微扯動脣角,那笑意纖塵不染。
曾經,也有一個男人做過同樣的事,在她心情低落的時候,陪她喝酒聊天,也曾脫掉身上的外套爲她禦寒。她一直以爲他就是自己的魔咒,爲了他自己可以飛蛾撲火,義無反顧。可最後她才發現,她與他不過是一場不該發生的孽緣,註定煙花落盡……
“來咯,這是兩位要的酒和菜。”小販端上熱騰騰的麻辣燙,又拉了一箱啤酒在兩個人腳邊。
蘇繡回過神來,也不跟慕雲錦客氣,開瓶後就往自己嘴裡灌。一開始還是淺淺啜飲,爾後索性一飲而盡。
她喝酒時那副豪氣雲天的模樣令慕雲錦着實吃驚不小,微微蹙眉:“真沒想到,你一個女人這麼能喝酒。”
蘇繡心裡正鬱悶得難受,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你不知道的事情還多着呢。”邊說着,邊打開另一瓶酒。
慕雲錦脣沿微勾,“你說的沒錯,關於你的很多事我都不知道,不過以後我們有的是時間慢慢互相瞭解。”
她當即吐槽,“互相瞭解?還是算了吧,我可不想了解你什麼。”
他脣角的笑意加深,卻未發一語。蘇繡眯着眼看了看慕雲錦,想不出這廝在打什麼鬼主意,正想問個明白,卻感覺到衣服口袋裡的電話振了起來。
“喂,我是蘇繡。”
“蘇蘇,你在哪兒?”
蘇繡一呆,打電話的人竟然是慕楓!
他是如何知道她現在的電話號碼?哦對了,莫非是肖飛告訴他的?旋即心裡一沉:不用猜,一定是了。
只覺得胸腔內百味雜陳,她隨手啪地一聲就掛斷了電話。不一會兒電話再次打來。蘇繡心頭狂跳不止,只得迅速關機並取出電池,接着抱起酒瓶就開始灌起來。
看着她的一舉一動,慕雲錦眼裡心裡全是瞭然,冷星冽亮的黑瞳內閃過一抹冷鷙,忽地站起,從她手裡奪過酒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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