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初恨不得能從目光當中飛出刀子來。
她有些想哭着求饒,可是胸腔裡面卻有更強烈更兇猛的恨意,令她不想對着這個魔鬼一樣的男人說軟話。
謝哲也沒有想到她的性子會這麼堅韌,他只是想要嚇嚇她,只要她答應不離開唐文軒,他馬上就會放了她!
可是她不說話不服軟,他忍不住懷疑是不是自己的恐嚇還不到位!
他手中的動作更加邪肆了一些:“好吧,既然你選擇了唐文裴,那就別怪我心狠手辣了,我想如果我姑媽在的話,也會同意我用這樣的手段來對你……”
隨着話音,雲初身上的衣服發出嘶啦一聲裂帛聲響,大片的肌膚就露了出來。
謝哲喉頭一緊一澀,看着她的裸露出來的身子,突然就說不出話來了,只是眼神越來越暗沉。
雲初屈辱的扭動身子,目光無意當中瞥見旁邊的茶几上面,那柄半開着的水果刀……
她使勁的往那邊掙,如果能把那把水果刀拿在手裡,也就不會受謝哲的這番羞辱了!
還沒有等到她碰到那邊水果刀,上方突然傳來哐啷一聲巨響,謝哲捂着受傷的後腦勺從她的身上一翻就下去了:“你,唐文裴你……”
唐文裴滿臉煞氣,扔掉手裡的沉泥雕像,快步過來將她從沙發上面撫了起來:“雲初你沒事吧?”
不等雲初給出反應,又脫下身上的外套給她披上:“他有沒有把你怎麼樣?雲初對不起,我回來晚了……”
雲初滿腔的屈辱在看見文裴的時候,全部都涌了上來,抱着他的脖子,帶着驚惶的哭音說:“我沒事!”
謝哲撐着旁邊的茶几,吃力的從地上站了起來。
他把捂住後腦勺的手放在眼前看了看,滿手的血跡讓他變得更加暴戾:“唐文裴,你找死?”
說着伸手就抄起了茶几上面的那把水果刀。
雲初本能的急忙擋在唐文裴的前面:“謝哲你別亂來,殺人是要償命的!”
謝哲眼中涌動着殺意:“償命?你以爲我會怕?”
說着,就往雲初的面前衝過來。
唐文裴身後跟進來的兩個男人飛快上前,沒怎麼費力就將謝哲手裡的水果刀給奪了下來。
囂張至極的謝哲被死死壓在玻璃茶几上,目光兇狠的死死盯着雲初和唐文裴:“一對狗男女,我不會放過你們的!”
雲初看他偏執兇狠的眼神,還有他罵人的語氣,簡直和謝美英如出一轍,心想這謝家是名門大家呀,古代的先人還在皇上的身邊近身侍候過,這後面的人,怎麼都這麼粗鄙呢?
唐文裴眼神溫柔的將雲初拉到旁邊,伸手摸了摸她的下頜,帶着誇讚的語氣說:“行呀,還知道保護我了?不愧是我的好老婆!”
“別這樣!”雲初還有些不習慣,紅着臉小聲說:“我還不是你老婆呢!”
“誰說不是?”他從旁邊將文件夾拿起來,將法院出具的證明和判決,還有兩本暗紅色的離婚證全部拿了出來,聲音裡面是毫不掩
飾的興奮:“雲初你看,你自由了,你和這個家再也沒有關係了,你和唐文軒之間荒唐的夫妻關係也解除了……”
雲初狂喜不已。
看着這些東西被他一樣一樣的拿出來,她的心裡充斥着難以言說的激動和狂喜,她一直都在盼着這一天,終於,終於還是被她給盼來了!
她拿着那兩張離婚證,嘿嘿的笑得很傻:“我連結婚證是什麼樣的都沒見過,居然先見到了離婚證……”
手慢慢的有些發顫,聲音也跟着抖起來。
唐文裴走過來,張開手臂和她輕輕一抱:“這麼高興的日子,哭什麼呢?”
“我沒哭?我這是高興呢!真的高興……”她趴在他的手臂上面,用他的衣服擦眼淚,笑着說:“我今天就跟你走?”
“嗯!你上去收拾東西吧!……你也可以跟唐文軒好好告個別,我不介意的!”唐文裴溫和的說着,在她的後背上面輕撫了兩下:“我在下面等你!”
雲初高興的點點頭,拿了離婚證,興沖沖的往樓梯上面小跑上去,腳步輕盈得要飛起來了!
唐文裴笑意滿滿的看着她的背影,心裡也長長鬆了一口氣,部署計劃了這麼久,到今天,總算是得到自己想要的圓滿了!
他在沙發上面坐下來,對摁住謝哲的那兩個人說:“沒事了,放開他吧!”
謝哲奮力掙了一下,從茶几旁邊站直了身子:“唐文裴,你欺負我唐家和謝家沒人麼?”
唐文裴呵一聲笑了起來:“我哪裡敢欺負你們?一直以來,不都是你們在欺負我嗎?”
他笑得有些得意,他從小就被人看不起,從小就受欺負,可是從今天開始,他也要揚眉吐氣的生活了。
他眼神柔和的看了看樓上,語氣卻依舊強硬:“雲初的事情任何人也別想攔着!她早就應該和唐文軒脫離關係了!……以後,我們和這個家再也沒有絲毫關係,還請謝先生成全,不要再糾纏纔好!”
“嘿嘿,成全?”謝哲陰厲的笑了起來:“我謝哲活了三十二年,就從來不知道成全是個什麼東西!既然你們要一意孤行,那就別怪我手段陰毒了!”
唐文裴不在意的笑了笑,開始低頭翻看手邊一份雜誌。
他根本就沒有把謝哲的威脅放在眼裡,更加沒有看到謝哲扭曲陰沉的臉。
雲初興沖沖的到了臥室門口,纔想起對自己來說是歡天喜地的事情,對唐文軒來說,其實是一種痛苦。
她深呼吸兩次,收斂了自己的喜色,推門走了進去:“文軒!”
“……雲初!”他笑着往她這邊看過來,清楚的叫出她的名字,同時擡起手,要她過去。
他那副期待的樣子,讓雲初覺得心裡慢慢有些沉重,那些怎麼都壓抑不住的歡喜,也稍稍有了些罪惡的味道。
她走過去,小聲說:“文軒,我給你看個東西!”
說着,從身後將離婚證遞給他:“你看,這是我們的離婚證!從今天開始,我們就不再是夫妻關係了……”
她看見他臉上浮現出痛色,急忙就把剩下的話嚥了下去。
唐文軒沒有伸手,只往她的手裡看了一眼,就痛苦的別開了目光:“不,雲初,別走……”
雲初看他眼淚很快就打溼了臉頰,急忙心軟的上前幫他擦拭:“不哭不哭!文軒你聽我說,你對我只有依賴沒有感情,我們之間更加沒有愛情,如果你爲了你的這點依賴,把我強行困在你身邊,那對我來說是不公平的你明白嗎?”
他英俊的臉上滿是悲慼,望着她,喉嚨裡面發出極度壓抑的嗚咽之聲,猶如受傷的困獸。
雲初也有些心疼,捧着他的臉給他一點一點的擦眼淚,就好像哄孩子一樣的勸說道:“就算我不在你的身邊了,文軒你也別怕!你只需要按時吃藥,然後讓謝哲幫着你按摩,你的身體很快就能恢復的!……等到你能夠行動自如了。你很快就會發現這個世界上好女人多的是……”
他搖頭,擡起手臂,將她摟在懷裡:“雲初,雲初……”
他說別的字眼依舊含糊,唯獨這兩個字,他說得清楚又深情。
雲初陪着他好言安慰了一會兒,擔心文裴在下面等得着急,就起身將他推開一些:“文軒你冷靜一點,我要收拾東西了!”
說是收拾東西,其實真正屬於她的東西少之又少。
她將謝美英給的首飾包括後來給的那對母子南瓜,都放在了唐文軒的手邊:“文軒,這些東西我都留在這裡,這兩隻金南瓜據說是謝家的什麼金牌溶成的,你留着,給你將來的妻兒……”
想了想,又把那隻八音音樂盒放在他的牀頭:“文軒,我走了,你保重!”
他臉色陰鬱,目光低垂着也不看她,只是偶爾有壓抑不住的抽泣聲傳出。
雲初也不再勸慰他,快刀斬亂麻,對大家都好!
她又看了他一眼,拖着琴往門口走。
唐文軒開始在身後叫她的名字:“雲初,雲初別走,雲初……”
一聲比一聲叫得大聲,也一聲比一聲叫得悽怨,雲初硬着心腸走到門口才回頭,笑着對他說:“再見了文軒!”
然後,在他哭得俊臉扭曲之前,她關上了房門。
回到一樓的客廳裡面,唐文裴幫她背琴,牽着她的手準備帶她離開。
雲初看了一眼頭破血流的謝哲,對文裴說:“你等我一下!”
她走到茶几邊,倒了一杯涼茶喝了一小口,這纔對謝哲說:“謝先生,文軒就交給你了!他要吃的藥我都分類包好,你只需要一天三次的提醒他吃下去就好了!再有就是請你記得早晚給他按摩一下身體,韓專家給的教學視頻我放在他的牀頭邊上,你有時間先看看,熟悉了再上手……”
“虛僞的女人,你若真的關心他,又何必要離開?”謝哲厲聲斥責,態度依舊有些狂躁。
她輕笑一聲,也不辯解,直視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說:“謝先生,我們之間的事情,也做個了斷吧!”
說着,將手中那杯殘茶對着謝哲的臉上就潑了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