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和服禮貌周到的服務員,滿臉堆笑迎了上來:“小姐,您好,請問有預約嗎?”
蘇樂遙一怔,搖了搖頭。
服務員笑容不改:“對不起小姐,本店現在已經沒有位置了,如果你沒預約的話,能不能稍等一下?”
蘇樂遙看了眼日式風格濃郁的裝潢,忍不住心裡暗暗嘀咕:現在才下午就客滿,生意是得有多好啊?
抱怨歸抱怨,人家服務員的態度這麼好,是她自己來的時間不對,又怎麼能怪別人?
“那我下次再來好了,謝謝。”蘇樂遙點頭笑了笑,轉身離開。
“蘇樂遙!”剛推開門,陶羽瞳剛巧進來,與她面對面。
從她不善的眼神裡,蘇樂遙看到了挑釁和找茬的意思。暗暗又嘆,連吃頓飯都能遇上她,這個世界真是太小了。
只看了陶羽瞳一眼,便低頭從她身邊走過。陶氏現在已經易了主,歸屬QK旗下。陶家人雖然仍有股份,卻已沒了囂張狂傲的資本。
這也算是老天給她們的一個教訓,她沒必要再和她們牽扯不清。能避則避吧,這裡的公衆場所,她一點不想鬧笑話。
“給我站住!”她無視自己的存在,讓陶羽瞳心頭的怒火更是熊熊燃燒。
蘇樂遙繼續走,一點沒有回頭的打算。
陶羽瞳幾個箭步,拉住她的手。萬不得已,她被迫轉身。秋水翦眸,平靜如波地看着她。這樣的眼神在陶羽瞳看來是嘲笑,諷刺,更是挑釁。
霎時,臉青一陣,紅一陣。美麗的眸子燃着怒火,毫無預兆擡手,給了蘇樂遙一巴掌。
陶樂瞳這種動不動就打人巴掌的伎倆,蘇樂遙已經有了防備。微微側過臉,她的巴掌落了空,只帶來一股風。
“賤人,你敢躲!”惱羞成怒的陶樂遙,滿眼淬毒,恨不能將蘇樂遙撕個粉碎。
“陶羽瞳,你鬧夠了沒?”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將她的手甩出去。未料到蘇樂遙有這麼大的力氣,陶羽瞳腳步踉蹌,差點兒從臺階上摔下去。
幸好一旁的服務員眼明手快,及時扶住了她。
這下子陶羽瞳更怒了,就要張嘴破口大罵。蘇樂遙冷冷的聲音早一步響起:“別以爲全世界都該讓着你,陶羽瞳,你已經二十幾歲了,別這麼幼稚了,好不好?你憑什麼罵我?以什麼樣的立場罵我?是誰搶了別人的丈夫,是誰害得我從小沒了爸爸?你有什麼資格指責我?”
“你……”被蘇樂遙駁斥得啞口無言,額頭的青筋暴起,精緻的臉因盛怒而扭曲變形。如果可以,她真想衝上去撕了這個不要臉的女人。
蘇樂遙深深看了她一眼:“我沒有欠過陶家一分一毫,陶家卻害得我和媽媽流離失所。我要打擊報復,也應該是我做的。”
“賤人,難道你沒有嗎?要不是因爲你,陶氏怎麼會落到今天這一步?爸爸媽媽怎麼會反目成仇?你還我陶氏,還有幸福。都是你,一切全是你因爲你。你爲什麼不乾脆死了算了,爲什麼要來到爸爸身邊?還不是貪圖他的錢?”陶羽瞳指控着。
蘇樂遙無語,她實在不想在這跟她理論這些是非恩怨。這裡是公衆場所,陶羽瞳丟得起這個臉,她可丟不起。
“事實怎樣,你和我一樣清楚。如果這樣想能讓你覺得舒服,那隨便吧。”她們的聲音已經引來食客的關注,蘇樂遙繼續要走。
陶羽瞳依舊不依不饒:“蘇樂遙,你給我站住。”
“陶小姐,你約的人已經在包廂裡等了,請跟我來吧。”服務員十分機警,趁機拉住陶羽瞳。她不知道她們是什麼樣的恩怨,但現在的事實很明顯。
是陶羽瞳在糾纏不清,要是再鬧下去,誓必會影響到他們店的生意。這裡是高檔餐廳,來的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弄個不好,得罪了人,可就得吃不完兜着走了。
豈知,陶羽瞳眼睛一亮:“你給我攔着她,千萬別讓她跑了。”說完,匆匆往包廂走,似去搬救兵。
服務員只能面露尷尬對蘇樂遙鞠躬,她懂她的意思。做服務業的最怕的就是得罪,爲免給她們造成不必要的麻煩。蘇樂遙體諒地笑笑,大步離開。
出了日本料理店,她食慾全無。於是,步行至最近的超市,想着去買些零食回去存着,以免半夜餓出毛病。她好不
容易才爭取來的獨立,一定要好好維護纔是。
蘇樂遙沒有注意到,當她走進超市,陶羽瞳帶着兩名男人緊隨而至。超市內人不多,蘇樂遙推着推車慢慢一排排逛過去。
當她拿起一包餅乾時,一隻手同時伸來。本能回頭,看到的是陶羽瞳得意的臉:“哼,你逃啊。哦,對了,皇甫御陽呢?他不是很寶貝你的嗎?不是因爲你才收購了陶氏的嗎?是不是他玩膩你了?蘇樂遙,你的好日子到頭了,是不是?”
面對陶樂瞳的瘋言瘋語,蘇樂遙選擇充耳不聞。
看來,今天不是個出門的好日子。
網上不是有個討論的帖子嗎?被狗咬了一口,是該避着走,還是反咬她一口?
是人都會選擇後者,誰會跟一條瘋狗計較呢?
蘇樂遙越是不理她,陶羽瞳越是憤怒。
她有什麼資格不理她?如果不是她無恥搭上了皇甫御陽,使盡媚術,讓他幫她收購了陶氏。她爸爸媽媽怎麼會成天吵架?
以前他們很相愛的,也很愛她。現在他們吵得不可開鬧,她不知道該幫哪一方?更令她不可置信的是,爸爸居然在外面養了小三。
拿着陶氏的錢去養小三兒,這真是不可原諒。媽媽罵他,他也會回嘴。以前他都不會的,他只會俯低做小,逗媽媽開心。
其實,現在也一樣的。只要他肯認錯,肯好言跟媽媽說,媽媽是會再度原諒他的。
可因爲陶氏不在了,媽媽手上的股份也被他騙得所剩無幾了。他說,媽媽是個老女人,有公主病的老女人,他不伺候了,也伺候不起了。
看着崩潰的媽媽,她也快崩潰了。她跑上去質問爸爸爲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爲什麼會對媽媽動手?難怪,他不愛她們了嗎?
爸爸猶豫時,她的心懸得高高的,很是期待。可他最後說,他是爲了錢才和媽媽在一起的。媽媽脾氣壞,對他呼來喝去,弄得他很沒有尊嚴。
看在錢的份上,他忍。但現在她什麼都沒了,他要和她離婚。他還說,他有一個有出息的女兒是皇甫御陽的夫人。
他已經受夠了被媽媽呼來喝去的日子了,他要讓皇甫御陽整垮陶氏,以泄他這麼多年來被當牛做馬的憋屈。
當時,她簡直不敢相信的眼睛,她連耳朵都出現了幻聽。
媽媽受不了打擊病倒了,可爸爸非但沒有一句關心,反而,還讓法律送來離婚協議書,要分她們現在住的房子。
現在被氣病的媽媽還在醫院,爸爸已經和三兒出雙入對,公然秀恩愛。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蘇樂遙的錯,是她帶來了皇甫御陽。如果陶氏不被收購,爸爸不會翻面無情。都怪她,都是她!
想着這些日子以來的遭遇,陶羽瞳簡直沒辦法淡定。
“給我打,往死裡打。”大聲喝着,退後兩步。蘇樂遙這纔看到兩名高大魁梧的男人,三十出頭的樣子,身上描龍紋鳳,頭髮染得五顏六色,一看就不是善類。
蘇樂遙雖不怕陶羽瞳這條瘋狗,但她怕這兩個目光猥褻的男人。女人與男人先天上的力量懸殊,她從不曾自不量力過。
強忍懼意,目光鎮定:“陶羽瞳,你真認爲皇甫御陽放心讓我一個人出門嗎?我奉勸你一句,別這麼天真,好不好?現在陶氏還在皇甫御陽手上,不是嗎?你就算傷了我,出一口氣,那麼,後果呢?你承擔得起嗎?”
皇甫御陽大名鼎鼎,雖只聞其名,不見其人,但他虐死過兩任妻子的傳聞在E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得罪這樣的人,無疑是送死。
兩個男人面面相覷,退了一步。
一心只想狠狠教訓蘇樂遙一番的陶羽瞳也不得一怔,不過,強烈的落差造成了她心裡的不平衡。
哼,從什麼時候開始蘇樂遙這個賤人生的賤種也可以這麼威脅她了?就算陶氏不在了,她還有許多疼愛她的叔叔伯伯。
她就不信人人都怕皇甫御陽!再說了,蘇樂遙現在明顯是在虛張聲勢。哼,她陶羽瞳,可不是被嚇大的。
“蘇樂遙,你少在這自擡身份,危言聳聽。你們倆人,給我上。誰打得狠,打得讓我高興了,我給一百萬。”陶樂遙臉上是瘋狂的殘忍。
面有遲疑的男人,眼綻綠色,彷彿看到了花花綠綠的鈔票就擺在他們面前。
“可是,羽瞳,她真的是皇甫御陽的女人嗎?”穿黑衣服的男人問。
“她說是,你們就信啊?有沒有腦子?帶沒帶眼睛啊?看看她身上的衣服,哪一個豪門少夫人會穿一身破爛出門?”陶羽瞳這句話,戳中了要害。
蘇樂遙一貫的風格,以舒適爲主。且她現在搬出來獨立,自然不會穿皇甫御陽買的那些高檔名牌。
簡單的T恤,牛仔褲,素面朝天,看上去像個大學生,的確不像豪門少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