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一路行注目禮,還是帶着異樣,有些鄙夷的注目禮,安琪兒和商愷都是頭一遭,臉色極是難看。腳步更加匆匆,只想儘快離開這裡。
只是,背上的女人極不安穩,又是掙扎又是打人,商愷感覺自己的背已經被她抓出了好多傷痕了。可除了忍以外,他什麼都做不了。
“放我下來,你快放我下來。我沒醉,我還要喝。你們男人都不是好東西,一個個口是心非,說一套做一套。一試就露出狐狸尾巴了,哈哈哈哈……”電梯裡,蘇樂遙還在發瘋。
人較少的地方,安琪兒不那麼羞窘,開始替蘇樂遙心痛。她肯定是十分難過,纔會這個樣子的。可就算是喝醉了,她仍沒有指名道姓罵皇甫御陽,這更加證明了,他在她心目中舉足輕重的位置。
終於到了地下停車場,商愷揹着蘇樂遙,安琪兒在後面護着她,唯恐她動作太大掉下來。
好不容易找到了商愷的車,正在打開車門,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當在前面。安琪兒驚叫出聲:“皇甫御陽?你怎麼會在這?”
黑眸一瞬不瞬盯着已經漸漸平息下來的蘇樂遙,沉聲說:“我送她回去。”
安琪兒忙跑到面前,如同母雞護小雞一般:“現在遙遙住我家,我送她回去才順路。就不勞煩皇甫總裁了。”
雖說離開皇甫御陽是蘇樂遙的決定,可他這麼快就妥協,要娶溫靜,真是太令她失望了。不能說,替蘇樂遙抱不平,起碼,她現在不能丟下好友不管,誰知道皇甫御陽會對她做什麼呢?
“把她給我。”冰冷的字眼,不是商量,而是命令。不容人抗拒的命令。
這樣的氣勢的確嚇人,如果換作普通的女孩恐怕已經被他嚇住了。可安琪兒不是普通的女孩,她是被人捧在掌心裡呵寵的小公主,天不怕地不怕。
“皇甫御陽,別以爲人人都怕你哦,我可不怕。你要和溫靜結婚的事,已經是舉國皆知的事了,你還來招惹遙遙做什麼?還有,說不定你背後跟着一羣狗仔呢。我絕不會讓遙遙惹上這樣的麻煩的。”安琪兒張開雙臂,擋在商愷身前:“把遙遙扶上車。”
與安琪兒四目相對,空中迸出憤怒的火花。皇甫御陽冷硬的臉部線條越繃越緊,着實有些嚇人。安琪兒心下也是害怕的,但爲了好友她半步都不能退縮。
哼,她就不信E國的首席總裁會對她出手?
對峙了半秒,皇甫御陽薄脣輕啓,喚了一個名字:“流白。”
如鬼魅的黑影出現,動作很快,將蘇樂遙自商愷背上抱下來,交到皇甫御陽懷裡。接着渾身散發着肅殺之氣,面對商愷和安琪兒。
流白的動作實在是太快了,商愷只覺得背上一輕,根本來不及反應,蘇樂遙已到了皇甫御陽懷裡。安琪兒更瞠目結舌,宛如武俠電影裡的一幕乍然出現。
待她反應過來,皇甫御陽已經抱着昏迷不醒的蘇樂遙走向他的車。
“喂,皇甫御陽,你也太過分了吧?居然光天化日之下強搶民女?快放了遙遙,不然,我報警了哦。”安琪兒作勢掏手機。
皇甫御陽頭也不回,高大的身影又酷又拽氣得安琪兒牙癢癢。剛想衝上去跟他理論,流白張開雙臂,如同大鵬展翅一般攔住她的去路。
安琪兒怒極了,不管不顧沖流白:“流白,你快點讓開,要是遙遙出什麼事,我肯定不會放過你。”
流白仍是一張千年不化的冰山臉:“少爺是不會傷害蘇小姐的,這一點你大可以放心。不過,你要是再嚷嚷下去,若引來什麼人,我可就不知道了。”
經他這麼一提,安琪兒才意識到他們是在隨時有人會來的公衆停車場。只能咬牙閉了嘴,美目一直看着皇甫御陽將蘇樂遙塞入車內,揚長而去,卻無能爲力。
心裡知道皇甫御陽不太可能傷害蘇樂遙,但是,他不一樣了啊。他已經不是那個處處寵溺,忍讓的好男人了,他要娶溫靜了,即將是別人的男人了。
他會怎麼對付遙遙呢?哎,她真的只能在暗自祈禱皇甫御陽對她手下留情了嗎?
皇甫御陽走了,流白也不再逗留。安琪兒將怒氣撒到商愷身上:“喂,你是不是男人啊?一直忤在那當電線竿啊?你怎麼連一個酒醉的女人都看不住,還讓她被別的男人搶走了?”
面對安琪兒的指責,商愷沒有任何怨言,也不生氣:“我想皇甫御陽是不會傷害她的,他們需要好好談一談。”
“你……”又要對他破口大罵,卻在接觸到他深邃的眼眸時沒了聲音。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花了,她竟在商愷眼裡看到了幾分愛戀和疼痛。
莫非……這個念頭不起,她渾身一激靈。
皇甫御陽將蘇樂遙扛回了公寓,一路上被精酒控制的女人並不安穩。一個勁往他懷裡鑽,嘴裡嘟嘟噥噥說着什麼,此時此刻的皇甫御陽沒有心思去細聽。
她柔軟的散發着女子馨香的身體如蛇般在他懷裡動來動去,如果不是他平時有鍛鍊,手臂有力,真的快要抱不住她了。
櫻桃小嘴吐出絲絲醉人的芬芳,紅豔豔誘人採擷。體內那股因她而躥升的火苗越燒越旺,黑色的瞳仁越來越深,浸透出絲絲危險的光澤。
“來啊,喝……哈哈哈哈……酒真是個好東西呢,我以前怎麼沒發現呢?喝了輕飄飄的,好舒服呀。對了,你是誰啊?是不是皇甫御陽?哦,不對,你不怎麼可能是皇甫御陽呢?他已經要跟溫靜結婚了。結婚好哇,郎才女貌,天生一對……哈哈……”好不容易將她拖進屋,蘇樂遙不安分的小手在他臉上亂摸一通,嘴裡胡言亂語,又哭又笑。
皇甫御陽一把抓下她的小手,沉聲命令:“再亂摸,後果自負。安靜點,我去給你擰塊毛巾,讓你擦擦臉。”
酒醉的蘇樂遙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被她束縛的靈魂完全掙脫自我的壓抑,露出最本真的顏色:“就亂摸了,又怎樣?難不成你還能咬我啊?別以爲我喝醉了就不知道,你不是真的,就是一個幻覺而已。隨時會消失,隨時會出現。”
剛要走開的皇甫御陽頓住了腳步:“你說什麼幻覺?你經常出現有我影像的幻覺?”一絲喜悅的希冀自心底漫延開來,甜甜的,沁潤進她的每一根神經。
蘇樂遙半躺在沙發上,臉頰駝紅,醉眼迷離,美得嬌柔而妖嬈。每一個不經意的動作都透着致命的誘惑,撩撥着皇甫御陽每一根緊到快要繃斷的神經。
半睜半閉的醉眼看着高大俊美的男人,突然間淚水嘩啦啦往下淌:“皇甫御陽,你這個大混蛋,爲什麼要闖入我的生活?我不需要你管,不需要你的呵護和照顧,我一個人也可以過得很好。我會自食其力,我可以照顧好秦昊,我要做新一代的獨立堅強的女孩。你去娶溫靜啊,她纔是溫婉賢淑的名門閨秀,她纔是你爺爺的好妻子。你走,走啊,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了,不要再來攪亂我的生活了。”
吼完,淚如雨,落滿襟。
皇甫御陽心疼極了,蹲下身,先是用手拭去她臉上的淚。淚像是開了閘的洪水,流得又急又快,他根本擦不完。最後,索性低下頭,一一吻去。
像是感覺有人在親吻她,蘇樂遙不再亂喊亂叫,安靜了下來。只是,一雙美目張得老大,企圖看清眼前的男人是真是假。
可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怎麼也看不清。只有那落在眼瞼上輕綿的吻,熟悉得讓她一顆心又抽痛了起來。
吻幹了她的淚,慢慢移到她光潔的額頭,秀挺的鼻子,晶瑩剔透的臉頰,圓潤小巧的耳墜,慢慢來到了那誘人的櫻桃小口上。
蘇樂遙先是一怔,本能想推拒。突然,想到這只是夢而已,她想怎麼做就怎麼做吧,反正,是她一個人私密,沒人會告訴,她何不如放縱一回?
這些日子她真的是過得太壓抑了,幾乎每一夜都夢到皇甫御陽。他的好,他的壞,他的霸道,他的體貼,他對秦昊的無微不至及耐心細緻。
驀然發現,她竟對皇甫御陽有了不一樣感情。之前她只能離開聖天傲羽這個束手束腳的地方,去過自己想要的生活。
然而,真正可以離開時,才發現原來心中有了這麼多牽掛和不捨。尤其是今天聽到他要娶溫靜的時候,她只覺得腦子一陣陣轟隆隆的巨響。
那一刻她只覺得世界都坍塌了,漫天塵埃飛揚,遮住了日月,天地間突然就黯淡無光了。
她只想抓住此時此刻的夢幻,彌補遺憾。以前皇甫御陽吻她時,她從沒有過迴應。就趁是最後的告別吧,爲這一段孽緣畫下一個句號。
蘇樂遙的迴應讓皇甫御陽欣喜若狂,托住她的後腦勺吻得更深,更急切。恨不能將她吸進自己身體,與自己的靈魂融爲一體,這樣她就不會再時不時想要離開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