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等何小毓醒來,秦若淼已經悄然起身。洗漱了一番,秦若淼回到牀邊靜靜地凝望了一會何小毓,然後離開。
熙熙攘攘的大街上,這一個落寞的身影猶如滄海一粟,沒有人會注意他,也沒有人會想知道他經歷了什麼。
一路上,秦若淼時不時感覺到自己的眼皮一直在跳,心也繃得緊緊的,總有一種不妙的預感。
果然不出所料,剛回到家門口,就看見趙何蘭與秦建雄在門口貼着耳朵在說什麼。
“爸,媽。”秦若淼走過去,神色雖然不輕鬆,不過招呼倒是打得利落乾脆。
“若淼?”看見秦若淼回家,趙何蘭喜出望外,可是隨之就轉變爲黯淡的神情。
“怎麼了?”秦若淼看到趙何蘭神色不對勁,開始緊張了,連忙追問起來:“是不是發生什麼事情了?”
秦建雄雙眸低垂,眸底的低落不難察覺,長嘆一聲,秦建雄把秦若淼拉到一邊去。
“若淼。事到如今,我們不瞞你。那個……”秦建雄支支吾吾着想要說什麼,可是又沒有足夠的勇氣坦白出來,看着秦若淼欲言又止。
這可真是吊足秦若淼的胃口,秦若淼聽着他這話乾着急,一臉焦急地追問着:“什麼事?什麼事?”
“哎啊,我來說好了。”趙何蘭見秦建雄一副於心不忍的樣子,一把拉過秦若淼就嚴肅地說道:“若淼。媽現在也是逼不得已纔要告訴你。警察已經來了,就在屋子裡。秦筠歡那個小賤人,確實將證據交給警方了,哎,這個……”
趙何蘭略有哀怨之神情,嘆了一口氣然後伸出雙手着秦若淼的臉頰溫聲說道:“是秦筠歡的錯。不是你的錯。”
秦建雄在一旁聽着趙何蘭的話,沉默不語,雙眸閃過一種難以察覺的絕望。
是啊,兒子要坐牢,作爲父親的還怎麼開懷得起來。警察都已經在屋子裡坐等了,秦若淼哪怕再又不甘心也逃脫不了了。
還沒等秦若淼做出該有的反應,警察已經從屋子裡走出來。
看到秦若淼,肅穆的警察已經拿出了手銬,莊嚴地對秦若淼說道:“秦先生,對不起,我們現在有足夠的證據抓捕了,你所說的東將會成爲呈堂證供。”
說罷,手銬已經鬆開,抓起秦若淼的手腕把手銬往上面一銬,秦若淼瞬間眼神空洞,彷彿在那一剎那看盡了人生。
“若淼!”趙何蘭在這一瞬已經淚眼朦朧,一個箭步上前就緊緊拉着秦若淼,一副不情願讓警察帶走秦若淼的樣子。
“警察先生,可以讓我跟兒子多說幾句話嗎?”趙何蘭回過頭看着警察一臉懇切地請求。
見警察同志點頭默許,趙何蘭一把抱住了秦若淼哭喊起來:“兒子,是媽對不起你。是媽沒有教好你。”
就那麼靜靜地抱着了大約一分鐘,趙何蘭鬆開懷抱,目露兇光的樣子又開始顯露。直勾勾的眼神看着秦若淼,然後在秦若淼的耳邊說道:“媽不會放過秦筠歡的。媽會爲你報仇的,媽一定會再想辦法救你出來的。”
秦若淼的眼淚開始不爭氣地滑落,不禁伸手去拭擦了一下,然後含着淚水笑了起來:“媽,你要多保重身體。等我。”
秦建雄由始至終沒有說任何話,只是靜默地看着他們母子倆訴說離別之情。
然而,秦建雄的眉梢卻已經出賣了他,那種失落與低沉,那種絕望與悲傷,無處可頓,眉頭一個緊蹙,更是彰顯了他的情緒。
“爸。”秦若淼轉過臉看着秦建雄,有些溫和地叫了一聲。
“在裡面好好悔過。”秦建雄只是這麼叮嚀了一句,然後在秦若淼的肩頭上輕拍了幾下。
“爸!”秦若淼再次難以抑制內心的悲慟之情,一把抱住了秦建雄。
還沒抱夠,警察同志已經不給時間,把秦若淼給拉開,然後帶走了他。
秦建雄與趙何蘭兩人定然看着秦若淼那身影,有一些肅然,也有一些悲傷。而樓上的秦若雲卻是咬牙切齒狀。
“秦筠歡,這一次我一定要跟你鬥到底!”秦若雲動動嘴角,,那雙眸迸發出來的怒火讓人看了都不寒而慄。
此時,何小毓已經朦朦朧朧醒來。睜開眼睛一看,外面已經是光亮照耀。再轉過臉一看,牀的一邊空無人影。
若淼呢?何小毓略有疑惑,立馬起身也顧不上穿衣服就去了浴室,一看,浴室也沒人。何小毓稍有慌張,立馬給秦若淼打電話。
被警察同志鎖上了手銬的秦若淼,聽到手機響起,只能有些憋屈地對警察說自己的手機響了,想要知道是誰來電。
“在我的口袋裡。”秦若淼溫聲說道。
警察把手機一掏出來,秦若淼伸手去輕輕滑動了一下手機,定睛一看,是何小毓!
“我可以接聽這個電話嗎?”秦若淼請求問道。
警察同志瞥了他一眼,然後幫他按下了接聽鍵,還順便幫他拿着放在他的耳旁。
“喂。”秦若淼語氣溫柔了起來,不緊不慢地說道。
何小毓握着手機,着急的情緒溢於言表:“若淼,你去哪裡了。你爲何不跟我說一聲就突然離開了。我好擔心你。”
說罷,何小毓居然略有哭腔了。她愛秦若淼,剛經歷的一個夜晚,早上睜開眼睛的第一眼居然沒看到他的存在,心裡一瞬間就感到慌亂了。
是的,她雖然在前一天晚上巫山時並沒有想過要什麼名分,畢竟秦若淼也沒主動開口說要讓她成爲女朋友。
然而,當經歷完這一切,她才知道自己其實很渴望得到一個“女朋友”的名分。有名有份地在一起總比有實無名地一個人在幻想憧憬要強很多。
“我……沒事。”秦若淼開始感到痛苦糾結,他不知道自己是否應當告訴何小毓自己目前的遭遇。
“若淼。你是不是有什麼瞞着我?你告訴我,我可以幫你的。”何小毓開始擔憂,眉頭緊蹙的神態讓人看了就心生憐惜。
秦若淼神色緊張,欲言又止,看了看警察,最後還是選擇了隱瞞。
“沒什麼。你早點回家,好好照顧自己。”秦若淼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隨意說這麼兩句撫慰何小毓的心。
“你不要騙我,我會擔心你的。我真的會擔心你的,若淼。我早上醒來看到你不在,我很害怕。心裡有點不踏實。”何小毓直接表達了自己的想法:“若淼,你真心喜歡我嗎?”
聽到這話,秦若淼愣住了,腳步也不自覺停頓了下來。
思忖了一下,秦若淼開腔說道:“小毓。如果……如果……我說真心喜歡你,你會相信嗎?”
頓了頓,沒等何小毓做出反應,秦若淼又繼續說道:“可能這幾年你都不會見到我。你好好保重身體。爲了我好好保重身體。”
說罷,秦若淼就立馬掛掉了電話,然後讓警察把手機電池也給拔了出來。
掛了電話的秦若淼,情緒低落,良宵已過,苦日將來。他不知道接下來的自己會面臨怎樣的審判,不知道自己要多久才能出來見何小毓。
被秦若淼這麼個莫名其妙掛了電話,何小毓也是感覺鬱悶。看着手機不禁思慮了起來。
若淼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怎麼會這麼突然掛斷我電話,而且問他是否有什麼事情也不給我說。何小毓來不及多想,趕緊去浴室洗了個熱水澡,換上前的衣服,站在鏡子前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然後對着鏡子微笑了一個,就開門離開了酒店房間。
不過,回到家裡的何小毓怎麼想都感覺不大對勁,這心裡也是越來越不踏實。看見何韻芳正在沙發上看電視,何小毓忍不住跟何韻芳說了起來。
“姐,你有沒知道最近秦若淼他們家裡發生了什麼事情啊?”
何韻芳一聽這話,詫異了一下,隨即嘴角輕勾起來。
“他們家?我又不跟他們熟,我怎麼知道?”何韻芳顧着看電視,並無心思搭理何小毓的這種無聊問題。
事實上,何韻芳跟秦家也確實不熟悉,儘管之前跟秦若淼有過一些接觸,不過也只限於普通的接觸罷了。最近的何韻芳一直留守家裡忙着自己的事情,公司也很少去照看。
被何韻芳這麼兩句搪塞,何小毓有些不悅,噘着嘴開始思忖了。
我是不是該去去秦家看看啥個情況?若淼這明顯跟平時不大一樣啊,太不對勁了,會不會是出了事兒不想讓我擔心所以隱瞞我呢。
越想越是覺得有必要,何小毓不由分說就披上了外套站了起來。
“誒誒,你去哪裡?”何韻芳看到何小毓要出行的樣子,好奇地問了起來。
“我去一趟秦家。我要知道秦若淼發生了什麼事情。”何小毓急匆匆地理了一下衣服,然後就小跑了出去。
一路小跑,冷冽的寒風打在臉頰上,何小毓顧不上用圍巾包裹着臉頰禦寒,穿着高跟鞋的她爲了加速抵達秦家,半路上就彎腰了高跟鞋赤腳跑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