牆上的始終終於不急不緩的響了起來,江寒磊的手捨不得鬆開,木垛卻已經鬆開了手,拍拍江寒磊的額頭,木垛的口氣很輕鬆,“去吧,傻瓜,我都說了我相信你會處理好的,我在家裡等你,要是實在等不了,我就先去睡覺了。”
江寒磊低下頭,埋在木垛的脖頸深處,“爲什麼對我這麼好。”
江寒磊在木垛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他忽然有些心痛木垛,因爲他做這些事情時候的感覺,不就和木垛的感覺一模一樣嗎?那樣日復一日根本沒有期盼盡頭的等待,到底木垛是鼓起了多大的勇氣才做到的,就算是執念的他,最終也還是選擇了放棄啊。
“傻瓜,我今天下午不是都說了很多嗎,我喜歡你所以我相信你,你的心裡藏着一個人我知道,我的心裡也藏着一個人,每個人在遇到自己最終決定之前都會遇到很多很多個錯誤的決定,有些決定能夠留在自己的心理有些決定卻不能,就像你現在心裡的人,江寒磊我告訴你這是個錯誤的決定,但是你既然不能避免,我也沒有強行讓你避免的藉口啊,所以呢,你要去處理掉,不然老是這樣放在心裡,讓我看着聽着,我會吃醋的哦,嘿嘿。”
木垛像是一個開的小孩子,說話的時候眨巴着眼睛衝着江寒磊笑着,江寒磊點點卻,卻在擁住的瞬間,木垛偷偷的紅了眼眶,哽咽了起來。
傻瓜,其實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很怕你現在走了就不會來了,其實你知不知道我雖然相信你,可是我怕我不相信我自己,傻瓜你知不知道你對我來說真的很重要,萬一你今天走了再也不回來了,那我一個人怎麼辦?我想喝水的時候也沒有你給我端茶倒水,我想吃零食的時候,你也不會拉着我去超市採購了,我想……總之沒有你,我那些依賴的毛病,就真的要改掉了嗎?
最終的最終,木垛還是佯裝上了笑容,“好了傻瓜,纔在一起就這麼粘人?快去吧,女生都不喜歡男生遲到的,更何況是你心裡重要的人呢,對了如果回來的時候能給我帶一塊慕斯蛋糕就好了哦。”
江寒磊換好衣服出了門,直到出門都沒有回頭看過一眼,他怕自己這一眼,就再也不能轉身離開,他怕自己這一眼,會讓自己強行不肯落下的淚水,有了落下的藉口,他怕自己這一眼,會錯過好多自己不想錯過的事情。
車子來到咖啡廳的時候,裴葉彤已經坐在了咖啡廳,有些日子沒見,她的肚子竟然已經隆起了那麼多,看來寶寶還有她,在南季塵的照顧下,都過得很好呢,拿自己是不是可以放心了呢?
江寒磊推開門走進去,可裴葉彤的眼神卻在江寒磊的身後尋找什麼。
“在找什麼?”坐在裴葉彤的對面,江寒磊忽然有點拘謹,不對,他們之間不應該出現這樣的感覺,明明是老友,爲什麼會有這樣陌生的拘謹感覺呢?
“沒,沒什麼。”裴葉彤被這麼一問,有點心虛,低下頭搓着衣角,另一隻手卻摸着自己隆起的小腹,“那個,你最近好嗎?”
江寒磊點頭,卻發現裴葉彤低頭看不到,“嗯還不錯,你呢?寶寶也沒有什麼問題吧,都很好吧。”江寒磊的口氣不再疑問,因爲這些答案都已經擺在了他的面前,對於裴葉彤的生活,他竟然已經失去了當初那種強烈的想要知道透徹的感覺,到底,是怎麼回事,到底,爲什麼自己會有這樣異常的感覺。
“嗯都很好,那個……我今天打電話的時候,是一個女生接的,可以告訴我,她是誰嗎?”
江寒磊有點愣住,沒想到裴葉彤的問題會問的這麼直接,他忽然有點後悔自己答應了木垛的請求,此刻,應該是對裴葉彤撒謊,還是應該辜負木垛的希望呢?
“哦,我只是問問,如果不方便說,就不說了。”裴葉彤的話語說的恰到好處,讓江寒磊不得不回答。
“我們沒什麼,是朋友。”江寒磊清楚聽到自己心臟猛烈跳動的感覺,第一次對着裴葉彤說了謊,也對着自己做出選擇的那個人,有了第一次的背叛,可是說對不起,有用嗎?
“哦……其實今天叫你出來也沒什麼,只是覺得很久沒見,想看看你。”
--想看看你。
這四個字像是那些長篇大亂的甜言蜜語,小心翼翼的溫暖着江寒磊的心臟,彤彤現在的我,跟守護在南季塵身邊的你,有什麼不同,卑微的乞求着那點憐憫的愛,到底有什麼好的!
“是,是這樣啊,想吃什麼,我請你吃吧,好久沒有請你吃東西了呢,寶寶也一定很想吃這些美味的東西吧。”江寒磊趕緊跳開了話題,生怕再說下去,會暴漏些什麼。
裴葉彤點頭,兩個人點了一些甜品,江寒磊習慣性的擡頭看着裴葉彤吃,可這一次,卻輪到江寒磊心猿意馬,木垛你現在是不是一個人在家,你現在是不是在幻想我在幹什麼,你現在是不是擔心我不會再回去,你現在是不是……
江寒磊趕緊搖搖頭,明明面對的是裴葉彤,爲什麼心裡回想起木垛。
“彤彤,如果我騙你,你會原諒我嗎?”
“啊?”裴葉彤有些錯愕,太不禁想,面前的這個江寒磊,還是以前那個什麼都會和自己說,什麼都會和自己分享,什麼時候都會守護着自己的江寒磊嗎?只是幾十天的時間不變,爲什麼變化這麼大,爲什麼兩個明明熟絡的人還會出現那種莫名的陌生感覺,爲什麼江寒磊的眼神已經變得不再那麼溫柔。
“我不知道。”裴葉彤從來都沒有想過江寒磊會騙自己,因爲在她的心中,江寒磊永遠都是那個一心一意想要對自己好,想要守護着自己的人。
“彤彤對不起,我騙你了、”
咯噔。
裴葉彤清楚的聽到自己心臟緊張的事情,這些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爲什麼江寒磊會忽然對自己說謊?
“你打電話給我的時候,接電話的是我的女友。”
--女友
--女友
“哦,是……是女友,是這樣啊。”裴葉彤忽然就不會說話了,原來電話裡面的女人是江寒磊的女朋友,原來他已經有了女朋友了,那他就是選擇了離開,那他以後就不會守護在自己的身邊了,那他……怎麼就這樣離開了呢?江寒磊,你說過要守護在我的身邊,陪我走我想走的路,你說過無論何時,只要我回頭總能看到你微笑的臉和敞開的懷抱,你說過你永遠都不會走開的,爲什麼爲什麼你要騙我,爲什麼你要離開,裴葉彤在心裡偷偷的吶喊起來,可是表面上去異常的平靜,只是看着江寒磊的雙眼裡,多了幾分閃爍罷了。
“彤彤對不起,我知道我不應該騙你可是……彤彤其實你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我和守護在南季塵身邊的你,又有什麼差別呢?我們同樣是我了自己喜歡的人,而不斷地努力,只是你成功了,你看到了南季塵的回頭,你守護到了自己的愛情,你卻忘記了身邊的我,我和你一樣,我也需要疼愛,我也想要一份完美的愛情,我也想要牽着我想守護的人享受幸福,彤彤對不起,我累了,我真的很累了,我做了那麼多的事情,等了比你還要長的時間,我卻始終沒有等到你,我的心真的太累了,可不可以讓我休息一下,就一下下,好不好,不如這樣過了這段時間,我再回到你的身邊繼續守候你好嗎?”
裴葉彤咬着嘴脣,不知道應該說什麼。
其實所有的一切明明都是裴葉彤的問題,可爲什麼說到最後竟然成了江寒磊的乞求,因爲愛,因爲他的心裡,還藏着一些對她的愛,是這些愛讓兩個人牽絆在一起。
“江寒磊,不,應該是我謝謝你,在我失意的時候陪伴了我這麼久,現在你的幸福已經來到了你的身邊,找到了你了,你應該伸出手擁抱她,享受你的幸福,而不是繼續守候在我的身邊,因爲我也已經找到了屬於我的幸福,不是嗎?”裴葉彤的眼淚順着眼角落下來,她趕緊伸出手擦掉,“江寒磊,祝你幸福。”
--祝你幸福。
江寒磊的嘴脣以爲咬的用力,而沁出了血絲,口中全都是血腥的味道,彤彤對不起,是我現行離開,我累了,就讓我休息吧。
那些甜品擺在桌上到最後都沒有怎麼動,兩個人就離開了,這一次依舊是江寒磊開車送裴葉彤回家,一路上兩個人都有些慌張,也許這是最後一次送別,也許兩個人還有許多沒有說清楚的話,允許兩個人的心中,根本就沒有放下的打算。
“她漂亮嗎?”裴葉彤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變成這樣,明明口口聲聲說着不喜歡,可聽到江寒磊親口承認那個人是女朋友的時候,心裡還是疼了起來,明明說着不在乎,可還是會像要知道關於藏在江寒磊心中那個人的消息。
“嗯還好。”江寒磊淡淡的回答着,這一刻,他多麼想讓自己變成一個不會說話只會活動的人偶,那樣他就不用說謊,那樣他也不會因爲自己說出的話,而讓別人感到傷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