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磊有點錯愕,人生的場景總是會出現這樣交叉上演的故事,正如裴葉彤在認識了片場哥哥的時候,卻在之前已經認識了江寒磊,在江寒磊帶她去孤兒院之後,南季塵竟然帶她去了舞會。
“吵鬧的酒吧總是有着滋擾人的事情,我是一個女人一個經營着城市中最豪華的酒吧的女人,可我也爲這件事情擔心,我沒有一個能夠依靠的肩膀,我喜歡喝酒,我喜歡酒精麻痹之後無所謂的感覺,那樣我就不用思考所有的問題,那樣我就可以假裝我是一個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懂的小孩子,就跟小時候在父母身邊一樣。”
江寒磊有點愣住,母親,是啊,自己總是在關注着身邊的朋友和工作,卻沒有過多的時間回家看看那個,一直站在自己身後幫助自己的母親,她在那個家中,沒有自己的家中,也會感覺到孤獨無奈吧,還記得前幾天母親打電話過來,只是重複着一句我想聽聽你的聲音就掛了電話,這樣看來,自己也是一個沒有盡到責任的孩子呢。
“那天酒吧很不尋常,總是有一個小混混出現,我猜想會有什麼事情發生,於是我打電話叫了警察過來,警察時幫我趕走了不少的混混,可是這反而引發了更多的事情,喝酒的人一天比一天少,生意一天天的冷淡下去。”
在江寒磊的記憶中,這個處在城市一線位置的酒吧,似乎永遠都是人滿爲患,而之後夏季最繁忙的幾天之中,有着冷淡的場面,他的腦海中已經有了些許的記憶,只是……有些記不清楚罷了。
“我像往常一樣經營着這家慘淡的酒吧,我以爲生意到此結束,我去網上看看有沒有人想投下我的酒吧,可是在網上我看到了不少詆譭我酒吧的東西,我去找警察,警察幫我查處了人,我只身前往,卻被那些小混混團團困住。”
江寒磊抿了一下嘴巴,窗外的秋天到處都充斥着金黃的色彩,像是稻田成熟的顏色,秋天也正是一個多收穫的季節,也是一個充滿了歡聲笑語的季節。
“我被他們打,但是我不覺得疼,我固執的以爲只要我捱打了,我的酒吧生意就會好起來,可是到最後,他們竟然想對我做出那樣的事情,我抵抗,然後你就出現了。”
江寒磊閉上眼睛,那天的事情終於完整的出現在了自己的面前,若不是因爲喝醉酒,若不是因爲喝醉酒想吐,自己又怎麼會走到那個昏暗的小巷裡,若不是走進去,又怎麼回到那樣讓人寒心的一幕。
木垛繼續說着,手指交叉在一起,口氣很平淡,像是在講述一件完全與自己無關的事情,“你出現,讓我有了希望,可是我還是跑不掉,他們那麼多人,你出手救了我,可是你什麼都沒說就離開了,我因爲害怕只好自己逃跑,後來,我卻又很長時間沒有看到你,我叫他們把那張桌子留下來,我想你來,我等着你來,我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關注的你,我卻記得你曾經看過我一眼,我不知道我從什麼時候開始每天晚上都會想你,可是我會在每天工作的時候吧一杯長島冰凝放在那張桌子上,我希望你來,我希望你能看到我,我喜歡你,不是一見鍾情,而是日久生情,你知道嗎?”
窗外的樹葉零零散散的飄落着,彷彿在訴說着一場通話故事,每個故事都有着獨一無二的開頭和結尾,也許你猜中了開頭,可你卻始終猜不到結尾,也許你說對了結尾,可你卻說不出他們是怎麼發生的。
江寒磊點點頭,似乎在自己的生活中,真的就有那麼一個影子,總是陪伴在自己的身邊,每當自己決定喝酒來放鬆心情,來忘記那些痛苦事情的時候,就會有一雙溫柔的眼眸,在很遠很遠可是又很近很近的地方,默默地注視着自己,什麼都不做,只是看着而已。
“所以呢?”江寒磊猶豫了很久,才說出了這三個字。
裴葉彤,你看我口口聲聲說着討厭南季塵那種冷冰冰的態度,可是到現在,我竟然也變成了那種我自己討厭的樣子,我應該怎麼辦纔好,我是不是應該繼續這麼走下去?
“所以?”木垛有點錯愕,本以爲自己說了這麼多之後,會得到什麼與衆不同的答案,可是得到的卻是一句冷冰冰的所以呢,一切都像是一場童話故事,還沒有開頭,就已經破碎的再也拼湊不起來,“所以,沒有什麼所以,就這樣,還是那句話,在你康復的這段日子,讓我來照顧你,不然我的心裡會不好受,當時報答也好,當我是自作多情也好,可以吧。”木垛的口氣有些無奈。
江寒磊卻始終一句話都沒有說出來,生命中的兩個人竟然是這樣的與衆不同。
窗外忽然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江寒磊也已經被轉到了普通的病房,推開病房的窗戶,撲面而來的泥土清香讓江寒磊有種想出去的慾望。
“推我出去,我想看看。”
木垛有點意外,原本兩個人一句話都不說的,“好。”醫生是不允許這樣手術剛好的病人外出,可只要兩個人都不說,也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
木垛推着江寒磊的輪椅,江寒磊披着一件單薄的外套,兩個人來到了草坪上,木垛站在江寒磊的身後,幫他打着雨傘,雨中兩個人的影子湊出了一副完美的畫面,像是一首悽美的音樂,像是一副悲傷的畫,像是一曲動人的詩,更像是兩個人情感的默默交流。
“對了,你什麼星座?”木垛仰着頭,看着遠處的天空,雲層後面躲藏着閃耀的太陽,卻害羞的不肯露面,再遠一些地方的雲朵依舊是烏黑的一片。
“雙魚。”面前的這個女孩子總有一種神秘的色彩,江寒磊隨口回答,擡頭看清楚木垛的側面,笑了起來,面前的她,和腦海中的她,總是這樣重疊在一起,讓他有點不能分辨。
“哦,很好啊,對了你可不可以不要老是用我和你心裡面的那個人比較。”木垛撅嘴的樣子像是一個小孩子,更像是那個喜歡撒嬌的裴葉彤。
“你怎麼知道,我心裡在想她。”
“你傻還是我傻?你都說了,我跟你才認識幾天,更何況我只是單相思,我也從來沒有跟你表白過,你這樣看着我笑的那麼寵溺,還不是腦子裡面向着另外一個人?”
江寒磊點點頭,“可這一切並不是我能決定的,如果我能讓我的腦子停下對她的思考,我那天又怎麼回去喝酒,我那天又怎麼會遇到你,我剛剛又怎麼會聽到某些人的表白,我現在又怎麼會和某些人在這欣賞我最喜歡的下雨天?”
一臉串的句子讓木垛有點沒反應過來,等到反應過來的時候,紅了臉,打了一下江寒磊的肩膀,對話到這裡卻結束了,木垛從身後推着江寒磊回到病房,江寒磊也因爲胃的原因,沒有吃太多的東西,而之前又在外面逛遊了好大一會兒,現在累的在牀上呼呼大睡。
而一邊的木垛則從隨身的包中拿出一本書,靠在一邊的椅子上認真的看了起來。
陽光從黑色的雲層中跳出來,偷偷的爬到病房中,再偷偷的爬到兩個人的臉上,送給兩個人溫暖的感覺,書頁裡,那些關於愛情的句子美的讓木垛偷笑,牀頭上夢境中那個美的讓人喘不過氣的場景讓江寒磊笑起來。
裴葉彤趴在牀頭看着南季塵睡覺的樣子,偷偷的伸出手摸了一下那曾經給過不知道多少次溫柔的嘴脣,再偷偷把自己的脣放上去,剛想逃走,身後一雙強有力的大手,卻把自己禁錮在了南季塵的懷中。
“嗯……”裴葉彤一失力,摔在了南季塵的懷中。
清晨的陽光灑在兩個人的身上,溫暖柔軟的感覺像是甜而不膩的棉花糖,讓每個人的心裡都感覺到一種獨一無二的甜美,牀上南季塵伸手攬着裴葉彤的肩膀,把裴葉彤的頭放在自己的肩膀上,閉着眼睛說了一句,“就這樣,我喜歡這樣別動。”然後停止了時間。
裴葉彤清楚的聽到自己心跳的時間,躺在南季塵的懷中,像是一件多麼不真實的事情,可在他她經歷了那麼長時間的等待和盼望之後終於實現,這種珍貴的幸福,無法訴說也無法分享。
南季塵睜開眼睛,一眼看穿裴葉彤的心思,“傻瓜,又在想什麼?”
裴葉彤掙脫了南季塵的禁錮,起了身,“我今天要去一個地方,要一起嗎?”那些在夢中幻想過無數次的畫面,如今都要一個個的實現,既然老天給了自己這麼好的機會,拿自己爲什麼不抓緊時間好好珍惜呢?
季塵哥哥,我是那樣的愛情,如果你真的愛我,你肯定能夠感受得到,如果你不愛我……你洋裝了這麼多愛我的理由,是不是已經很累了呢?
換好衣服,裴葉彤拉着南季塵來到了街角一家玩偶店,那些五顏六色讓南季塵有些炫目,曾經裴梓瑤也帶着自己來過這個地方,擡眼,面前分明站着的事裴葉彤,可眼裡卻全是裴梓瑤的影子。
“梓瑤。”
“季塵哥哥你說什麼?”裴葉彤的叫聲讓南季塵反應過來,搖搖頭,指了指面前的玩偶店,兩個人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