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不知道不想回答,那我就不問了,對了我們等下吃什麼的好?今天晚上我要去酒吧駐場,你去看嗎?”木垛拿着遙控器,隨意的翻轉着頻道,卻不知道自己想看什麼,眼睛隨意飄蕩着,最後還是落在了江寒磊的身上,她的眼神中帶着些許的愛慕,他知道,卻只是不說也不願意說而已。
“不,”江寒磊搖搖頭,拒絕了木垛類似邀請的話語。
木垛沒有失落,因爲每天聽到江寒磊說不的次數,比自己眨眼睛的次數還要多。
每個人都是這樣,當你習慣了一種事情的時候,忽然的改變纔會讓你覺得這件事情已經和以前完全不同,習慣是一種可怕的東西,是一種能讓一個普通人變成異類的東西。
“喂,你說我現在已經習慣了你說不,萬一你那天說好啊,我會不會興奮死?”木垛的玩笑總是有些無厘頭,雖然每天都聽,可江寒磊並沒有覺得煩躁,反而乏味枯燥生活的他,似乎更需要這樣的一個人來結束現在自己這種平凡的生活狀態。
“不知道。”
“又說不……不過這次還好一點,後面還跟了兩個字,對了我前幾天聽了一個故事,說一個男人去找一塊會發熱的時候,他在石堆裡摸索着,撿起一塊摸一摸沒有熱度然後就扔出去,因爲害怕跟稍微遠一點地方的石頭重複,所以他都扔的很遠,就這樣扔了很久很久,似乎每天摸石頭扔石頭都已經形成了一種習慣,有一天他也一樣去摸石頭扔石頭,可是當石頭扔出去之後,他覺得自己的手心是熱的,你說這個人是倒黴還是可笑?”
“你想說什麼?”江寒磊知道木垛是想說自己說不的習慣,可是他也不知道應該說什麼,來拒絕這個愛的真真切切的大女孩,她怕她的出現,會讓自己不經意吧裴葉彤和她重合起來,即使不重合,他也怕會因爲自己的意識二八兩個人作爲對比,這樣對木垛來說實在是太不公平了。
“沒想說什麼,我想說你這頭豬真夠笨的,對了剛剛那女生……說了什麼啊?”木垛像是一個嗅覺靈敏的小貓,總是能夠在敵人發現自己之前,先嗅到敵人的味道轉身逃跑,只是這一次,她卻有種躲不掉的預感。
“今天晚上我要出去吃飯,你駐唱的事情,我真的不能參加很抱歉,如果以後有機會,我再去就好了,還有今天晚上早點回來,等我。”
木垛點點頭,隨手抓過一包吃的東西,她不是想吃東西,只是想用吃東西的聲音來壓過自己內心的哽咽。
老天總是安排這樣戲劇性的東西一幕幕的上演,現在守候在南季塵身邊的裴葉彤,正是當初守候在裴葉彤身邊的江寒磊,而現在守候在江寒磊身邊的木垛,不也和他們一模一樣嗎?
“我出去了。”
“幹什麼去?”木垛的叫聲卻只停留在了關門聲之外,氣鼓鼓的坐在沙發上,卻沒有了哭泣的理由,“你個傻瓜江寒磊,我都在你身邊呆了這麼久了,你還看不出來我是喜歡你嗎?竟然當着我的面跟我說那個女生,雖然我有點直白,但好歹我也是個女生啊,我也會吃醋的嘛,討厭討厭討厭死了!”
咔噠
房門被再次打開,木垛的動作被江寒磊全部收入眼底,“我就是出去扔了個垃圾,你用得着這樣對我嗎?穿好衣服我們一起出去吃中午飯。”
木垛偷偷的笑了笑,趕緊踩着拖鞋來到了房中,換好了衣服走下樓,江寒磊卻拿着電話站在玄關處發呆,木垛走到江寒磊的身後,剛想伸手卻看到了江寒磊手中電話上的短信。
“我想你。”
短短的三個字,像是一把鋒利的刀,插在木垛的胸口,噗嗤一聲,然後那些根本不會讓人憐憫的血就這麼肆無忌憚的流了出來,江寒磊我是喜歡你,可是我也會吃醋的。
“走吧。”木垛的口氣忽然變得低沉起來,江寒磊看了一眼,以爲是木垛的心情不好,沒再多說大開門走了出去。
坐在車廂中,即使開了暖氣,可木垛還是覺得冰冷,偷偷的看着方向盤上那一雙手,木垛的心中有種想握上去的衝動,“喂,江寒磊,我前兩天看電視,電視上說,如果喜歡一個人,就會有相親那個人的衝動,其實你有沒有想親我的衝動呢?”
如果說裴葉彤是一盆水的話,那木垛絕對算得上是豔豔烈火,而這團烈火,如今就是燒在了江寒磊的身邊。
“我又想親豬的衝動。”江寒磊說完之後忍不住自己笑了起來
木垛起初沒反應過來,看着江寒磊笑的前仰後合有點納悶,可反映過來,就毫不猶豫的伸出手給了江寒磊一巴掌,“好啊你竟然罵我是豬,討厭死了討厭死了。”一輪掐術用完,江寒磊也跟着笑的肚子疼,“好了江寒磊,我沒跟你開玩笑,其實在你的心裡,有沒有一個真的看到就特別想去親的人?”
江寒磊很想現在開口說出這個名字,可是……畢竟身邊坐着的人,是喜歡着自己的人,虎毒不食子這樣的成語,他江寒磊還是知道的,“有。”一個簡單的字,也算是大發了木垛的問題。
木垛心裡咯噔一下,他知道江寒磊沒有說下去的理由,於是也不再追問,只是攪着手指,看着窗外那些蕭瑟的風景,秋天的風兒吹拂着葉子大片大片的落下,就連車子經過那些落葉的時候都會發出葉子破碎咯吱咯吱的聲音,木垛還記得在自己很小的時候就喜歡這樣的感覺,每次到了秋天,總會穿上鞋子在院子裡的樹下走了一圈又一圈,直到母親那不耐煩的聲音變成咬牙切齒之後,纔會紅着臉跑回去。
“等下我們走着回去可以嗎、”
“那車子呢?”
“放在停車場,反正你晚上還要出來,晚上你去送送人家,順便開回來就好啦。”木垛隨口說着,可說到人家的時候,心口還是痛了一下,本以爲故意藏着掖着不說出來就不會有什麼特殊的感覺,可最後還是要面對,還是要說,還是會感覺到疼痛呢。
“好。”這一次江寒磊沒有拒絕,而木垛也沒有意識到,只是點點頭,期待着等一下兩個人漫步在落葉下的美麗場景。
木垛是個能吃的女孩兒,這讓原本因爲心情不好而找藉口不吃飯的江寒磊沒有辦法,漸漸地自己也跟着木垛嘗試了不少從沒有嘗試過的東西,有的時候江寒磊會買很多東西,然後坐在一邊看着木垛吃,木垛問江寒磊爲什麼不吃,江寒磊只是笑着搖頭,她不知道,她吃東西時候笑着的樣子,和裴葉彤是那樣的相似。
“哇塞,吃的好飽哦,江寒磊謝謝你哦。”木垛有着淺淺的酒窩,說話的時候就會出現,雖然比裴葉彤看起來甜美,可是在江寒磊心中的地位,卻永遠都比不上裴葉彤。
“那就好,我們走吧。”
木垛點點頭,跟在江寒磊的身後出了餐廳,蕭瑟的球風夾雜着寒涼向兩個人吹來,木垛忍不住緊了緊衣服,一般出行都是坐在車中,並沒有感受到車窗外真實的寒冷,沒想到真切的走在風中,還真是有些冷的打顫呢。
木垛剛在由於到底要不要回到車上,身後就出現了一件溫暖的大衣,轉過頭,江寒磊脫掉了自己的外套,木垛身上的衣服還有着江寒磊身上的溫度,木垛不禁想起來那個住在江寒磊心裡的女孩,是不是那個女孩兒曾經也享受過這樣的幸福呢?
“不冷嗎?”木垛轉過,江寒磊的表情很冷淡。
“不,沒關係你冷,我陪着你。”
江寒磊像是所有故事中都會出現的好好男配角,在所有女主角的股市上演完之後,就消失不見,可是人們卻王姐他也應該有着自己的故事,也應該自己充當着其中的男主角,而這一次,有木垛在的這一次,就是江寒磊的主角戲,可他……似乎卻無心參加這一場華麗的演繹。
帆布鞋踩在樹葉上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木垛忍不住閉上了眼睛,耳畔那些童年時候嬉笑的聲音竟然真的再次出現,木垛忍不住掛上了幸福的笑容,那些埋藏在記憶中快樂的東西涌了出來,就連身邊的江寒磊都感覺到了幾分。
江寒磊偏過頭,慵懶的陽光下,木垛的臉頰其實跟裴葉彤的一點都不相似,她只是她,獨一無二的她,獨一無二的木垛,嘴角那個淺淺的酒窩像是在訴說着她心底的一個故事,江寒磊也學着木垛的樣子閉上了眼睛,心跳的聲音、樹葉嘎吱嘎吱的聲音、鳥兒在天空中振翅的聲音還有裴葉彤的笑聲。
再次睜開眼睛木垛已經走出江寒磊身側好一段距離,木垛回過頭,衝着江寒磊揮手,“傻瓜,你怎麼走得那麼慢啊,快點過來,我教你玩一個遊戲。”
江寒磊跑起來,腳邊揚起的樹葉中藏匿着尋找食物的小蟲子,衝着打擾他們的江寒磊嘰嘰喳喳的叫喚起來,江寒磊跑到木垛的身邊,忽然就牽住了木垛的手,木垛愣了一下,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