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不知道林處長和景先生共同的朋友是誰?我認識嗎?”
話音剛落,林常諳眉梢都沒挑一下,笑而不語。
謝南則見這兩人都沒透露的意思,心裡冷笑了一聲,轉身想讓服務生再多上兩個菜。
林常諳制止道:“不必了。”
謝南則笑容淡了些,舉起杯子尋思道:“林Sir,那我敬你一杯。”
“酒就不用了,待會兒要開車。償”
謝南則興致缺缺放下酒杯,“林Sir,林處長,你這是不給我謝某面子麼?”
“倒不是面子不面子的問題……”
話音一落,有服務生從外打開了包廂的門。
門口進來兩個人,裡面燈光晃眼,門口光線卻昏暗,謝南則還沒看清,林常諳就已經揮了揮手,“東庭,你來晚了。”
謝南則刷的看向陸東庭,臉色大變,目光冷冷凝向景案,這人是個什麼來頭,竟然認識陸東庭和林常諳。
以前壓根就沒聽說過景案這號人物,也就是近期香港酒店的項目立項之後纔對這個Walraf的創始人有所耳聞。
謝南則偷偷遣人出去打電話通知他人,卻被林常諳帶來的兩個手下攔在了門口。
謝南則面上再掛不住笑,往後靠在椅子上,看了看沉默不語的陸東庭,又看了看似笑非笑的林常諳,“林常諳,你這是什麼意思?”
林常諳還很和善的衝他笑笑,“沒什麼意思,我私下裡出來跟人吃飯總歸不是太好,念着是私人飯局,我沒同上頭通報,我也要爲自己的名聲考慮是吧,我們呢,就簡單吃個飯,聊聊天,行吧?”
謝南則咬牙,心裡罵了句娘,我他媽有請你來吃飯了?
見桌上人沒動,林常諳招招手,“來來來,先吃飯啊。”
謝南則環視了一眼衆人,終於提起筷子,林常諳剛往嘴裡餵了塊鮑魚雞粒酥,“謝先生,不知你認不認識鍾嘉德?”
謝南則筷子上夾的龍太子蒸餃沒夾穩,咕咚一聲隔空掉進碗裡。
謝南則收拾收拾表情,笑哈哈說:“林Sir你真是擡舉我了,謝家已經許久沒有涉足香港這邊的項目,又怎會認識這位巨腕。”
半天沒說話的陸東庭,閒適的靠在椅子上,好似不經意間想起,問:“聽說最近警方有一名臥底被殺,因爲看見鍾嘉德和新合會的人碰頭?”
謝南則垂着頭,喝了一口酒,沉沉笑了一聲:“是嗎?還有這種事?”
謝南則恨恨瞪了一眼景案,後者要笑不笑的摸摸鼻子,端起酒杯,“謝先生,敬你一杯。”
敬,敬你媽嗨。
謝南則憋屈的喝了一口酒,這塊地本來就是鍾嘉德跟政府那邊搭線,才這麼快批下來,卻沒想到因爲一個臥底被殺開始查……
要是順着查上來,謝家以前是有記錄的,有點風吹草動就特別招人眼,到時候肯定怎麼都洗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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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窈一個人坐在包廂裡,不大不小,但她一個人坐在裡面,清清嗓子也有迴音。
之前跟景案說好了,結束之後給她消息,到時候過來找她一起回酒店。
她坐了一會兒,人也餓了,忍不住點了幾個招牌菜先吃着。
剛巧微信上顧漣漪找她聊天,聊了兩句想起還沒陸東庭的消息,便給他發了個微信過去問他在哪裡了。
這個點了,飛機肯定早就到了。
一心撲在今晚的飯局上,差一點都要忘記他了。
過了會兒沒人回覆,蘇窈給他打了個電話過去。
過了小半晌他才接起,沒說話,兩秒後才問:“怎麼了?”
他聲音壓得有點低,同時還傳來了關門的聲音,原本有些嘈雜的背景聲,突然安靜了下來。
蘇窈微怔,“你在工作嗎?我打擾到你了?抱歉。”
蘇窈以爲他工作只是藉口,也沒想過他是真的落地就有飯局。
“沒有,吃個飯而已。你在哪兒,吃了嗎?”
蘇窈撐着下巴,往嘴裡送了一口甜點,“我就在酒店裡等景案和林處長啊,叫了幾個菜,吃得差不多了。”
“嗯。”
陸東庭應了一聲,便沒下文了。
蘇窈便催促他:“中途出來,把人晾在裡面不好,你快回去吧。”
陸東庭低聲一笑,“沒什麼不好,裡面人多,不差聊天的。”
“有女人嗎?”蘇窈侃笑。
“有。”
“漂亮嗎?”
“沒你漂亮。”低沉的聲音,淡然而輕柔,彷彿在她耳畔說的,熱熱的氣息還灼燙着她的耳根。
蘇窈笑了,剛想讓他回去吃飯,然後自己這邊包廂的門就開了。
蘇窈聽見聲響,下意識看過去,以爲是送餐的。
卻沒想到,看見手裡拿着手機放在耳旁的陸東庭,她張了張脣,不可思議的看着他。
“你怎麼在這裡?”
陸東庭沒去看她驚詫的目光,神色如常的拉開椅子在她身旁坐下,就像在家裡吃飯一樣。
看了一眼她碗裡還剩半碗的米飯,和動得七七八八的菜,“沒怎麼吃你就飽了?”
蘇窈點了點面前的甜品,“吃這個吃飽的。”
陸東庭擡手,端起她吃過一半的飯就開動。
“咦,你不是在飯局嗎?沒吃東西?”
突然又想,飯局上,大多是喝酒,他在飛機上估計沒吃飯,下來就喝酒,應該也有點吃不消。
可她聞着,他身上也沒酒味,倒是有挺濃的煙味。
“這飯冷了,重新叫一碗。”蘇窈說着就去搶他的飯。
他蹙着眉看了她一眼,拿着碗側身躲過,“幹什麼?”
蘇窈臉頰泛着紅,有點不自在的說:“這是我吃過的。”
“害什麼羞?我又不介意。”陸東庭說得理所當然。
蘇窈執意的瞪了瞪他,“我介意。”
“口水都吃過了,有什麼可介意的。”陸東庭幾下將米飯和着炒時蔬下肚。
他放下碗,蘇窈故作淡定的遞給他紙巾擦嘴,“你出來太久,不會讓別人覺得不禮貌吧?”
陸東庭沒怎麼在意,挑了下眉,“人家估計巴不得我走,你現在這兒等會兒,等一下就結束了。”
蘇窈沒怎麼懂他是什麼意思。
“我還得等景案……”
剛說完,卻彷彿意識到了什麼,他這麼巧出現在這裡,可能不是因爲他自己工作的事情吧?
有個想法躥入腦海,“你景案還有林處長一起見謝南則了?”
“嗯,他現在起碼還是忌憚我的,加上林處長拿捏着他,不怕他不信邪。”
蘇窈搖了搖頭,目露讚賞,“你們真是太陰險了!”
陸東庭捏了捏她的臉,“等着,晚些再跟你說。”
蘇窈臉色一邊,別開臉,伸手摸了摸脖子,又攏了攏頭髮,眼神躲閃得刻意。
陸東庭見狀,不由一笑,伸手摟過她的腰,俯身在她耳畔說:“所以說,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蘇窈偏頭,抿着脣看了他半晌,睜着眼睛沒說話。
少頃,開口道:“陸東庭,我幾時跟你這麼好了?”
陸東庭冷哼了一哼,又沉又低的聲音,有點威脅不屑的意思,“少裝模作樣。”
然後起身掀上門走了。
蘇窈覺得,有天自己死了,很有可能是被自己作死的,因爲她永遠玩不過陸東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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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窈等了不到一小時,門再次被打開,只有陸東庭和景案,陸東庭身後還跟了個姚現。
“睡着了?”陸東庭招招手,“走了。”
蘇窈拿好自己的包和外套,“結束了?”
景案點頭,意氣風發的樣子,看起來是有搞頭了。
“看謝南則的樣子,這塊地他怕是沒膽子再要了。多虧你老公了,”景案看向陸東庭說:“不知道要怎麼答謝陸總。”
陸東庭淡聲道:“答謝就不用了。”
蘇窈也應道:“解決了就好,畢竟也有我的一份責任。”
陸東庭眼底閃過笑意。
景案笑道:“那就多謝了,不知道陸總有沒有住處,蘇窈現在住在Walrad,陸總是一起去那邊,還是帶蘇窈去你的住處?”
蘇窈張了張脣,無言的望着景案。
“剛好也還沒訂房,去Walrad就行了。”陸東庭說完,也沒問蘇窈的意見,摟了摟她的腰,一起離開。
回去時,景案的秘書開車過來,景案獨自一人上了車,蘇窈則和陸東庭、姚現同行。
陸東庭上了車,解開西裝的扣子,問蘇窈,“你的房間是單人房還是雙人房?”
蘇窈看向車窗外:“套房。”
“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