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記者頓時被懾住了,但偏偏想要挑戰一下,嘴角扯了扯,梗着脖子道:“陸總啊,你老婆不是承認了嗎?我們又沒冤枉她。”
陸東庭目光陰冷,手剛揚起來,江御笙趁亂,從人羣中踹了一腳出去,將那記者踹得屁股着地,扭頭對陸東庭說:“別真的動手。”
到時候還就真說不清了攖。
這個時候,基本上所有的媒體記者,全部涌至兩人的位置。
主辦方瞧着這勢頭超乎預想的嚴重,立刻調動了一切可以指揮的安保人員,加上陸東庭帶來的私人保鏢,開了條道出來。
陸東庭將蘇窈攬着往外走。
一邊又記者想突破防線,擁來擠去,攝像機進不來,有人直接用手機拍攝,直接往蘇窈臉上貼。
“蘇窈,既然現在你做的事都被曝光,你想要怎麼處理呢?”
“你們會辦理離婚手續嗎?償”
“陸總,要是東盛董事會施壓你要怎麼辦?”
陸東庭順着蘇窈的的肩膀,握住了一隻將手機戳着蘇窈下頜的手腕一擰,那人霎時間叫得像殺豬,手機鬆垮垮地掉在地上,陸東庭不動聲色將手貼着蘇窈的臉。
一女記者提問:“陸先生,你是早就知道蘇窈爲人心機,還是被她蒙在鼓中?你會選擇離婚嗎?”
陸東庭眼風凌厲掃過去,語氣加重,目光冷冽而不屑,“我的婚姻不勞你操心,反正也不會娶你。”
一隻手擋在自己臉側,阻擋了他人拍照,一個接一個不堪入耳的問題傳來,蘇窈麻木地跟着陸東庭的腳步,幾步一磕絆。
女記者臉色漲紅,一時間下不來臺,便咬咬牙問:“可是,您太太破壞了您和前任的感情,您真的不介意嗎?如果她真的是清白的,不會有人一次又一次拿這件事出來說吧?我們完全有理由認爲,你們這樣是在爲了隱藏真相,這對您的前任不公平吧。”
“你是聽不懂中文還是聽不懂人話?我認識蘇窈的時候單身。再有聽不懂話的,麻煩找我律師。”陸東庭停了一下,攝像因情況所限,舉不高攝像機,只能對準蘇窈貼在男人胸膛前那張看不清楚的側臉和陸東庭棱角分明的下頜,他說:“我愛的,是蘇窈。願意娶的,也是蘇窈。”
蘇窈的耳朵貼在陸東庭的胸前,清晰地聽見一聲又一聲的‘咚咚’聲,沉穩而有力,一如他的聲音。
蘇窈身子都僵硬了一下,陸東庭緊了緊臂彎,她的臉被他完全擋住,隨後,被帶離了失控的現場。
現場幾名主辦方的領導聚在一起商量解決辦法。
其中一個捋了一把頭髮頭髮,“這件事,陸東庭會不會怪到我們頭上,畢竟是我們檢查工作做得不嚴謹?這些人明顯就是被唆使的。”
爲首的一人通知下面立刻準備會議室開會,然後將安全負責人叫了過來,查出那名姓徐的記者,還有提問的那幾個。
“查,陸東庭會查。但我們要在他之前查出來,至少態度要擺正,該負的責任,表面上也要承擔起來。”
看吧,看明天東盛和他們幾個主辦方的股票會動盪成什麼樣。
最近一輪的股市危機剛得到好轉,再出問題,應付得心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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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現去把車開到了負一層,今晚,酒店負一層的停車場只對來賓開放,記者和閒雜人等不允許進入。
進了電梯之後,私人保鏢一部分跟隨,一部分擋在電梯附近,短時間內不允許記者乘坐。
剛進電梯,陸東庭的手臂稍有鬆動,蘇窈便已經掙脫開了他。
陸東庭臂彎一空,側首望向旁邊髮型凌亂的女人,她靠在一旁,手抓着扶手,垂着頭看不清楚表情。
空氣裡只有蘇窈用紙巾擦鼻子的聲音,幾個保鏢安安靜靜站着,陸東庭本想說什麼,也暫時忍住。
他脫下衣服,蘇窈順從的穿上,依舊不聲不響,悄無聲息的往旁邊挪了一些。
腳步剛踏出去,陸東庭一把拽住了她,蘇窈掙了掙沒掙脫,反而是受到了來自他的眼神的威脅。
她乾脆別開臉去。
電梯剛到負一層,姚現直接將車停在了電梯間門口,“陸總,有記者偷跑進來了,快上車。”
陸東庭緊緊牽着蘇窈上了後座。
車子駛向出口,後面跟着一羣記者,像是那些末日電影裡撲食的喪屍。
從陡坡駛入馬路,路障杆擡起,蘇窈便指揮姚現:“去爺爺那兒。”
話音剛落,陸東庭拽着她一直未放的手又緊了緊,聲音又冷又緊繃,威脅姚現:“該聽誰的,你自己清楚。”
蘇窈也不更他扯,直接道:“姚現,停車。”
陸東庭不發話,姚現可不敢隨便停車,從後視鏡裡看見陸東庭猛地將蘇窈一扯,讓她對視着他,沒有反抗的餘地。
“你現在去找爺爺幹什麼?不如先跟我說。”
他盯着她,他單手貼着她的臉,“還有,你剛纔爲什麼要承認那些?不是讓你不要說話等我麼?誰讓你幫我開脫了,誰讓你把責任全往自己身上攬?場面那麼混亂,你一出聲,人全都奔向你了,踩來踏去的很危險不知道麼?”
陸東庭控制着自己的脾氣,聲音勉強算是溫和,卻控制不住冷厲的眼神。
蘇窈眼底沒什麼情緒,笑了一聲也略顯蒼白,她裝作無所謂,“啊,你說那個。本來我也打算找個時間向爺爺坦白的。這些事總有個了結,每次都要讓你爲我的錯誤埋單,我挺過意不去的。”
蘇窈微垂着眼瞼,“剛好這次有機會,說清楚了,免得他們以後再屢次找你麻煩了,影響東盛,影響你以後的生活。”
“影響我以後的生活?”
陸東庭咬緊腮幫,低低的聲音迴盪在狹小的車廂,他捏着蘇窈的兩頰,虎口抵着她的下巴,一字一頓,“別以爲我不知道你想做什麼!一早就準備跟爺爺說清楚,你策劃多久了?是怕我不同意離婚,所以讓老爺子出面?我告訴你,我不想離,天王老子都別想讓我離。”
蘇窈看着他鐵青的臉色,眼眶通紅,眉眼卻不再有狼狽:“可是這次,你不離也得離了,等明天,董事會那邊都在等着你給個交代。跟我離婚,就什麼事都沒有了。”
陸東庭恨不得掐死她,扣着她的到後腦勺,語氣裡帶着憤怒:“你又欠收拾。”
蘇窈不以爲意,“陸東庭,我不想跟你過了。”
他怎麼就不變通呢,以後沒人給他找麻煩了,沒人跟他無理取鬧了,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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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靖朗亂中拉着蘇西溪的手慢慢跟在人羣后下樓,“滿意了?”
蘇西溪抿着脣不做聲,過了會兒,冷哼了一聲:“這又不是爲了我,我滿不滿意,按你的話說,應該是不被考慮在內的。”
“隨你怎麼說,偷着樂也行,明着開心也罷……”
“秦珩剛纔給我發短信了。”
祁靖朗的聲音被打斷,他挑眉看了她一眼,不屑道:“你還考慮他的想法?”
“不是我考不考慮他的想法,而是你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想法,但凡對我有一點點的在意,就不會把我和秦珩的事當衆拿出來說,說我被妹妹挖了牆角,我愛的人都愛她,你是不是覺得我應該感到光榮,感到開心?”
祁靖朗滿不在乎,“這不是爲了加強效果嗎?你以前不也想故意誤導人,她勾引秦珩嗎?”
蘇西溪想怒,而不敢怒,聲音上了一個音調:“我那是想她知難而退!現在我已經被秦珩悔婚了!”
蘇西溪說完只覺得頭疼。
祁靖朗皺了皺眉,掏出手機,看也不看她說:“我現在很急,你別跟我鬧,我要回去跟我兄弟談事,你是去我家,還是回你家?”
“……”蘇西溪一聲不吭,到了一樓,頭也不回地去打車了。
等人走了,陸翰白撥了電話出去,“快點抓緊機會了,過了這村,沒這店了。你再搞不定紐約那邊,咱們可就真的沒戲了,咱們這‘項目’耗費了多少人力物力,你可知道……對了,最好給你姑做好思想工作,這次整不倒他,以後他準要給你苦頭吃……笑話,他能搞死你,但不一定能搞死我……別慌,有我呢……”
正文 279.279.我老婆賠的錢,我補上。你自己能填上你挖的洞?
紐約某私人會所。
陸翰白一身襯衫西褲橫躺在黑色真皮沙發上,衣襟大敞,露出大片的胸口的肌膚,膚色偏白,一種孱弱的白。
他骨架本身比較大,皮膚下隱隱可見胸骨的形狀。
他靠在沙發上,掐點電話之後扔在一邊,不小心砸在了某個人身上。
一聲男人渾厚的‘我
操’傳來,緊接着,趴在地上的男人撐起身子來,異國的面孔,臉色蒼白中透着青,也是價格不菲的西裝打扮,衣服早已皺皺巴巴,他理了理,“哥們兒,我先去公司了。償”
WWW◆тt kǎn◆¢O 周圍還躺着三兩個男男女女,紛紛醒來。
陸翰白兩手撐開,搭在沙發兩側,仰頭大口呼吸,餘光瞥見茶几上還有殘留的白色粉末,他招呼來助理,把現場收拾一下攖。
跟一羣狐朋狗友勾肩搭背離開了。
有人見他神色不錯,問道:“喲,有什麼高興的事?”
陸翰白仰天一笑,“不放告訴你,東盛,以後沒人再壓得住我了?”
那人露出狐疑的神色,陸翰白臉色一虎,“什麼意思?不相信啊?我告訴你,等以後我在紐約這邊混大了,北美分部歸我管了,我保準跟你合作一單大項目。”
“得嘞,”這位B市籍的朋友操着一口本地口音,“你猜怎麼着?我爸招我回B市了,以後咱混總部了。”
“你就慶幸你是獨生子女吧。”陸翰白不屑。
“我還慶幸我不是私生子呢。”那人吊兒郎當一笑。
陸翰白色變,狠狠道:“你他媽找事是不是?”
那人嘚瑟地晃了晃頭。
陸翰白抹了一把臉,突然嗤笑,咬牙陰測測地說:“你那破公司,總部還沒東盛在北美的規模大,囂張個屁!”
“你能!你能得很!我等着你把你哥踹下去自己上位那一天,行嗎?”那人之後慢悠悠踏出會所,嘴角一撇,頭也不回地罵了句:吸粉吸傻逼了。
陸翰白步履飄忽地上了轎車,司機平穩地開向公司。
陸翰白阻止:“你去哪兒啊?”
“二少,您不上班嗎?”
“現在才幾點,上什麼班?”
“快十點了。”
“先回家裡,等我睡一覺。”
司機變道往曼哈頓區走。
陸翰白撥了個電話出去,沒一會兒,女人斥責的聲音傳來:“這麼晚你打什麼電話?”
“姑媽,我這兒才早上呢。”
“有屁快放。”陸瑞姍不耐煩地說。
“姑啊,你看到新聞了嗎?”
陸瑞姍沉了會兒氣,“你想說什麼?”
陸翰白皺着眉,煞有介事地說:“姑,有件事,你別怪我做侄兒的告訴你得晚,陸東庭跟那個蕭宋離啊,兩個人關係很是親近,你知道爲什麼蕭宋離在他現在那個投資公司那麼快就坐穩了位置嗎?是因爲我哥在幫他啊!那個吃裡扒外的東西,明知道苒寧就是因爲蕭宋離那混球才懷孕失蹤的,這麼久以來,不僅包庇他,還暗中助這個小舅子一臂之力……”
打蛇打七寸,陸翰白適時的止住聲音,想聽聽那頭的人什麼反應。
陸瑞姍像是氣極,半天沒出聲,頃刻之後,屏息着問:“你說的可是真的?爲什麼我和苒寧爸爸不知道?”
“您和姑父都被他們騙了,我也是偶然中才知道的……不信,您讓姑父再去查查?我要是有一句虛言,天打雷劈啊我!”
“閉嘴,什麼劈不劈的。”
“那,小姑,東盛明天應該會開股東臨時會議,您看……”
“明天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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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瑞姍掛了電話之後,氣得胸口急劇起伏,電腦裡還開着國內最大的社交網絡的頁面,上面全是關於慈善晚宴變成討伐蘇窈的話題討論。
她撐着桌子,努力氣得她胃都在痙攣,手一動,不小心將水杯碰倒在地。
保姆立刻推開門進來,“三小姐,這是怎麼了?”
陸瑞姍垂着頭,冷聲吩咐:“滾出去。”
這家裡的保姆一直都怕她,這已經是她換的第三個保姆了,那阿姨跟她關係也不見得多好,見狀,也不多言,和氣地應了,關上門就出去了。
陸瑞姍最近飲食不規律,應當是胃炎犯了,她立刻又叫回了保姆:“倒杯熱水來。”
完了之後,立刻給湯顯打電話,讓他去查蕭宋離和陸東庭之間的關係。
要是真的……
陸瑞姍目光巡視着桌面,揚手就將近旁的鼠標和筆筒統統砸了出去。
“陸東庭你真是好樣的,從來不把我這個姑姑放在眼裡也就罷了,還敢,還敢是非不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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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東盛股票大跌,連帶着舉行慈善挽回的幾個上市公司皆被昨晚的事件波及。
東盛股東臨時會議如期而至。
本該在主坐的陸長南缺席,因爲早上被陸東庭堵在了家裡,告知他這件事就不需要他出面了。
陸東庭以第二大股東的身份主持會議召開。
議論的無非是因爲昨晚的事,財經娛樂等媒體都對陸東庭的妻子蘇窈口誅筆伐,聲稱有蘇窈這樣的人在陸家,東盛的未來岌岌可危,爲了一個女人,以公報私仇,更不是一個集團總裁應該做的事。
董事會要求陸東庭合理解決這件事,第一,跟蘇窈離婚,撇清關係,將責任撇在蘇窈身上。
提出第二點的是陸繼安和陸瑞姍,他們認爲陸東庭這次必須應該爲自己的行爲負責人了,接受董事會的懲罰,暫時罷免職務,然後根據需要看是否應該交出股份。
陸東庭站在主位的座位前,兩手撐着桌面,環視了一圈衆人,“想讓罷免我?不防先看看你們手中的文件。”
衆股東一臉看你想耍什麼花樣的表情打開面前的文件,頓時色變,面面相覷。
而陸瑞姍和陸繼安相視一眼,一個氣得雙頰通紅,一個不適地鬆了鬆領帶。
“文件內容你們看明白了?陸翰白曾經挪用北美資金,用於毒品走私,被美國CNN一名記者發現,暗中跟蹤,差點被報道出來,你們有誰知道過嗎?壓下來的人是我,陸繼安曾經調用北美分部資金二億三千萬,藉口投資北美項目,而這個項目出了重大事故……壓下來的人,也是我。”
“暫不說我在東盛發展方面做出的貢獻,陸翰白這事還沒完,其中涉及的人包括政府議員,三個國家的金融公司巨頭,目前關注這事媒體正在持續增加。一個個都打北美那邊的注意,以爲那邊山高皇帝遠是不是?我一年跑幾次北美爲你們收拾爛攤子的時候還少麼?”
陸東庭點點桌面,“還有,陸瑞姍瞞着公司在外投資證券公司,目前虧損不止八千萬,虧損的錢,都是算在公司頭上,這事有人知道麼?證券公司的股票持續下跌,以後公司名字前掛ST和‘*’號也不是什麼難事,不過,如果人家知道東盛參了一腳是什麼反應?”
他拉過椅子坐下,舒舒服服地往後一躺,“你們想讓我退,也行,誰有本事解決得了這些爛攤子,不需要我了,儘管開口。”他看向陸繼安和陸瑞姍,“或許,你們更喜歡這些個賠錢貨來帶你們做事?想清楚,在這幾個賠錢貨的努力下,你們拿到手上的分紅只多不少,到底是誰的功勞?”
陸瑞姍好面子,說:“虧了算我的,我可沒說都要算在東盛頭上。”
“嗯,在座的可都聽清楚了?二叔,你呢?你可能需要用股份抵換了,還有你這個總經理的位置,恐怕也不適合你了。”
陸繼安臉色難辨,指着他說:“少轉移話題,你那家事你要怎麼辦?你老婆還不是個賠錢貨!”
陸東庭嗤笑,“我老婆賠的錢,我補上。我的家事我解決,你自己能填上你挖的洞?”
最後的股東大會,結果罷免了陸繼安總經理的職務。
陸瑞姍氣得會議剛結束就跑去給陸翰白打電話,“你個混球!吸毒就算了你還敢販毒?!你是不是腦子被豬啃了,竟然還想暗算我?”
陸翰白心裡一咯噔,“姑啊,我哪裡暗算你了?我說的句句屬實。毒品那事吧,我之前一直是小賺的,但是最近有單大的,我就做最後一次,馬上就快成了,況且,這在美洲那邊早就是司空見慣的,不會有什麼事的。小姑,你幫幫我吧,看在我幫你打聽蕭宋離的事的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