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了,還以爲你就跑了呢。”朋友說了一句,見張猛抱着一捧花,跑出去買花?有女朋友了?沒聽說呢。
“哪裡弄的?”
張猛的右側眉峰輕輕挑起。
“賣花可能剩下的送給我了。”
朋友大笑,倒是有個朋友聽說過張猛有個貌美的表妹,說的就是這個吧?還真有啊,原本以爲就是年輕人那點事,到了談戀愛的年紀嘛,運動員不比其他人,平時接觸女生的機會也不是很多,私下談個小戀愛,弄半天,還真是親戚在涼州呢。
聖誕節的後一天張猛就去冬訓了,過集體生活其實早就習慣了,平時大多數也都是這樣,被拉到比較偏僻的城市裡進行冬訓,一羣男孩子,有比他更大的也有比他小的,時間過的很快,晚上和家裡通了電話。
“你就安安心心的冬訓,家裡一切都好。”喬立冬簡單的說着。
家裡有什麼事情也用不到張猛來插手管,只要他把自己的事情做好了,家裡對他沒有任何的要求。
張猛躺在牀上,開着窗子,這邊的天氣和涼州差不多,也是乾冷乾冷的,更加偏冷一些,屋子外面的小風忽忽悠悠的吹進來,吹了一臉,走廊上有人說話,張猛房間的門就虛掩着。
“猛啊……”隊友推門進來,說了兩句,吹了半天的風,這個天兒開窗子?
今天零下幾度吧,這火氣可真狀,現在相信大哲之前說的話了,張猛這傢伙就是燒的,年輕人嘛,和他說了幾句順帶着勸了兩句,這麼冷的天,別凍到了,真的吹感冒了,那也是問題。
“我不冷。”心熱。
渾身冒火一樣的熱,坐下來都沒有辦法平靜,必須開着窗子才能綜合一下。
“……”對方縮縮肩膀,好吧,這樣的天氣你不冷,能人啊。
張猛人在臥室裡,穿着半袖短褲,在做身體拉伸,過程還有過隊友過來找他。
洗過澡躺在牀上,這邊也沒有什麼可以玩的,手機擺弄了一會兒就不太想浪費時間在這上面了,聽了一會兒歌,想起來自己收到的那束花,沒有辦法,他出來冬訓了,花就扔在房間裡了,估計過幾天也就枯萎了,想來也是正常,花開花落嘛。
摸着電話,手指滑在上面,滑到徐涼涼名字的上面,原本那上面標註的是上中,點了修改,改成涼。
徐涼涼給孩子上課呢,她教的這個學生腦子不太靈活,屬於轉動的非常慢的類型,家長卻十分的聰明,成績提升的也不是特別的快,孩子已經努力去學了,奈何效果就是不明顯,一樣的題型,換個角度,他就不會解了,小臉憋得通紅。
涼涼看了半天,她認爲自己屬於笨的類型,原來還有比她更笨的人存在,這不是剛剛講過嗎?就是換了一種方式?不會了?
拿着筆,在紙上寫着,過程細節一點不拉,問孩子懂不懂,孩子點頭說懂。
“真的懂了嗎?”
男孩兒的肩膀耷拉了下來。
“老師,我不想學了。”
涼涼看着他,孩子有點小情緒,自暴自棄着,他知道自己笨,上課也是一樣的,他非常害怕老師叫到他的名字,他已經很努力了,他每天都學到十一點,他非常的困可他依舊寫很多的卷子去看書,爲什麼付出和收穫就不成正比呢?
“每個人聰明的程度不同……”
“可是我上課聽,回到家補課,我依舊答的不好……”老師講了他才知道,原來就是一樣的,可自己碰上了,他解不出來,他覺得幾何和數學真的讓自己崩潰。
“是聽不明白嗎?”涼涼問他。
學生搖頭,他聽得懂,但就是笨。
徐涼涼和孩子的家長溝通了一下,她不知道是自己的問題還是孩子的問題,也許自己教的方式存在問題,她並不希望摧毀一個孩子,或許她不是個合格的家教老師。
倒是家長搖搖頭,徐涼涼上課她聽過兩次,並不是老師而是自己兒子的問題,有些孩子也許天生適合學習,有些孩子則反之,但這個年紀他不念書還能做什麼?作爲家長她什麼都懂,嘴上可以講着不逼孩子,但是真的到了這一步,沒有辦法不逼,多補一補,還是有效果的。送着徐涼涼出了門,涼涼攏攏大衣,張猛的電話是這個時候打進來的,他已經吃過飯,甚至到了休息的時間,她卻剛剛給孩子上完課。
徐涼涼覺得有些沮喪,面對無措的孩子,她也沒有什麼更好的方式方法,道理都是一樣的。
她的寒假就在一月份來臨了,眼見着就要各回各家了,其實大家都還好,都是這塊兒的,就是鼕鼕比較遠,提早買好了火車票,到了她們放假的時候,飛機票也就漲的有些離譜了,鼕鼕需要坐一天一夜的車才能到家,這邊白天上車,第二天如果不誤點的話,大概五點左右會到。
“涼涼,你回上中嗎?”蘇洛問着。
徐涼涼點頭,肯定是要回去的。
回上中的車特別多,即便火車買不到有座位的,坐汽車也是可以回去的,非常方便,徐涼涼坐的是一大早的火車,最早的那一班,這一班最便宜她又是學生票,六塊錢到上中,汽車的話也要四十多呢。
火車開的比較慢,沿途的風景她認真的看着,火車裡環境不是很好,她的票就距離門口不遠的地方,外面都是抽菸的,來來回回的人,涌動着的煙味兒,涼涼坐在中間,挨着窗子的人呼呼睡着,睡的特別的香,也許是長途吧,靠着門位置的是一位大姐,玩着手機,只有涼涼一直盯着外面在看,去學校的時候並沒有認真的觀看過外面的景色,那個時候外面還都是綠的呢,那時候心情比較複雜,現在則完全不同了,她提着一個袋子,裡面裝的都是自己給弟弟妹妹們買的吃的。
有多大的能力盡多大的能力,她只有這麼一點本事了。
火車到站,徐涼涼提着包,她沒有太多的東西,衣服就那麼兩件,她直接坐車回了孤兒院,回來的時候頗有些歸家心切的心情,但是真真正正的踏上上中這一塊地的時候,她又帶了一些的擔心。
將禮物分了下去,她就要離開了,這就是她腳踩在上中地面上之後所產生的擔心,她無家可歸了,沒有人留她。
她不能住在孤兒院的話,她要住在哪裡?
包裡就揣着張猛給她的鑰匙,如果沒有這個鑰匙,她還敢回來嗎?
涼涼想,她是不敢的。
她知道張猛所說的地方,偏巧就是知道,提着包站在公車站足足站了半個小時,風打透了她的衣服,最後還是上了車,在張猛的房子附近轉了很久,這次倒不是故意轉的,而是沒找到,知道這個地方,但是具體的樓她找了很久,問了幾個人才找過來的,爬着樓梯上樓,掏出來鑰匙,打不開怎麼辦?
她似乎有些悲觀主義,首先想到的總是不好的結果。
鑰匙捅進門鎖裡,然後轉了兩圈,那道門就開了,裡面的光灑在她的腳前,可以說這個房子的採光很好。
屋子有兩間房,收拾得很整齊,涼涼以爲會有很大的灰塵,卻沒有那麼誇張,這是屬於一個男孩子的房間,所有的顏色都偏於暗淡,徐涼涼將自己的鞋子脫到一邊,穿着襪子的腳踩在地面上,她不覺得地面髒,相反的怕自己把人家的地給弄髒了。
包放在一邊,裡面只裝着她的兩件衣服,是的,就兩件,一件衣服一條褲子,包落地靠着牆邊,涼涼動了動腿,桌子上放着一張紙,紙上寫的清清楚楚,是屋子裡WIFI的賬號和號碼,客廳裡就擺着一張桌子,那上面擺着一個電腦,也許這是張猛的字跡,涼涼也不敢確定。
這裡就是她的暫住之地了,卻不能稱爲家的地方,那張寫着字的紙被她小心翼翼的疊起然後放到了錢包當中。
涼涼拿着抹布收拾着屋子,裡裡外外的,她蹲在地上認真的擦着每一塊地板,地上還是有些髒的,她的頭髮順了下來,她蹲在地上看着地面。
依舊還是感激。
如果不是他,也許她就沒的唸書了,如果不是他,也許自己就要住在露天地了,也許要隨便的蹲在哪個橋下。
張猛到家沒有多久,自己開車回來的,喬立冬提早回家和兒子團聚,可兒子說要出去見一下朋友,男孩子嘛朋友多這是好事兒,喬立冬想兒子也沒有說不,張猛出去給家裡買了一臺電腦,就是徐涼涼桌子上的那臺,至於說寬帶早就去辦了,約的今天裝好,他回來的早就順便都給做了,原因?
原因就是,他覺得一個女孩子待在一個空空蕩蕩的房間裡,也許會害怕會無聊,人在陌生的環境裡會緊張的,上個網做點什麼,看點什麼,這樣時間就會度過的非常快,儘管他家並不需要電腦,裝完以後也沒有來得及收拾收拾屋子裡,反正短時間他是可能不回去住了,給了她鑰匙,那就是她家了。
喬立冬看着張猛換了電腦,她記得兒子之前的那個電腦他才用了兩年,壞了嗎?
“換電腦了?”
張猛嗯了一聲:“以前的那個不太好用了。”
喬立冬點頭,不好用那就換一個吧。
“晚上回去住?”
兒子很少會在家裡住,主要是老張和小張兩個人磁場不容。
“不,就睡家裡了。”
喬立冬別有深意的看了兒子一眼,今天這是什麼日子?也不是過年,他怎麼會要住在家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