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涼涼的婚禮讓人印象深刻,深刻的是新娘……真的太漂亮了。
喬立冬已經換了一身衣服,紅彤彤的顏色,今天她當老婆婆了,這是她家的喜事,她穿成這樣是自然,滿臉的笑看見誰都是笑容先行兩三步,高興。
賓客去了提前去了酒店,張猛和涼涼的車後到的,這裡面幾乎就不存在什麼鬧騰了,車子安安靜靜的開進酒店的正門,張猛先下車的,徐涼涼的那個婚紗很拖腳,她又穿着高跟鞋,路不太好走。
蘇洛和齊翹坐的是前面的車,見車過來就想過去,張猛那邊從左側下車然後繞到右側,打開右側的車門,他似乎在和涼涼說什麼,涼涼的腳還沒有拿出來,她的角度只能仰視張猛,因爲她是坐着他是站着,眼睛裡閃動着水光,扯着自己的裙襬準備下車,張猛的手遞給她,幫着她扯了一下。
“小心腳下。”
涼涼的手遞給他,放入進他的掌心當中,又是一笑,剋制不住的想笑,張猛彎着腰幫着她拉着,徐涼涼的腿挪動着,然後一隻腳落了地裙襬跟着出來些許,張猛拽着後面的,涼涼另外的一隻腳落地,張猛用力,涼涼借力雙手託着他的然後站立在地上,張猛鑽進去扯了兩把,回頭看蘇洛。
因爲他不太可能去幫涼涼託着婚紗的裙襬,蘇洛那邊小跑過來,實在太長,沒人幫忙不行,酒店的工作人員是想上手,但又怕唐突,這是今天結婚的新人。
張猛的手拉着涼涼的然後放到自己的胳膊肘內拍了拍,前面有錄像的,低着頭在她臉上用手指勾了一下,她的頭髮可能是扯到了,給推回去,涼涼也知道是頭髮勾了出來,側着臉讓他幫忙,她不敢隨便上手,眼前也沒有鏡子。
拍照的攝影師讓兩個人如果好了看他這一側,他準備拍了,以後留念用的。
涼涼的手挽着他的,頭微微的靠向他。
張猛拉着涼涼站在樓梯下面,上面已經都是人了,昨天策劃不是跟他們說了,樓梯的兩邊都用鮮花和那種紗裝點的,張猛也不清楚這些都是什麼花反正好看是好看。
上面有人拿着對講機,新人已經到位,上面就可以準備了。
張猛怕她走不穩,那婚鞋選的挺高的,他覺得這是遭罪,可能是爲了讓她看起來和自己差不多,拍照好看什麼的吧,兩個人在下面做準備,張猛和涼涼對看着,上手幫忙涼涼擦擦,出汗了。
有人走到靠近張猛的後方說了一句,張猛站好,繼續勾勾她的手。
席夢看的,說實話,滿眼的羨慕。
她結婚的時候也是在這個酒店,那時候已經覺得自己是最幸福的了,可能別人在幸福一些她還是會羨慕一些,這就是女人罷,不得不說今天徐涼涼確實好看,一點不彆扭,一直在笑,那種幸福是從眼裡蔓延到臉上的,不像是她那時候還總彆扭,覺得這裡不好那裡不好,她是真的想返回到那天笑的在燦爛一點,對張龍再好一點。
張猛和涼涼往上走,上面有人扔花瓣,扔了一地一腳,慢慢的往上走。
喬立冬也出來看熱鬧了,覺得值了,花多少錢都值了,讓人覺得幸福,哪怕這兩個人是她的兒子和兒媳,一輩子就一天,能做到的應該都給做的,哪怕留着以後回憶也是美好的。
心裡發酸啊,不是捨不得張猛,張猛又不是出嫁,是把別人家的孩子娶回到家裡,但還是眼裡發脹,酸酸澀澀的,下面上來的那兩個越是笑她越是想哭,從今以後兒子要扛起來一個家了,他不僅僅是個兒子還是丈夫未來還會是丈夫,自己已經衰老了,越來越老,他的生活會越來越好,他會有兒子會有女兒會有許許多多的好的,幸福的東西。
大伯母遞給喬立冬紙巾。
“感慨啊?”
喬立冬抓過紙巾沒有看完就回去了。
上了樓還有一道門,要準備進禮堂,裡面有些吵吵雜雜的聲音,因爲裡面的人很多,地方也非常的大,賓客都坐在桌子前,桌子上擺着一些吃的,裡面的光正在調試,等着新人準備進的時候就會關掉,四周有星星點點的光,只留新人的那一路光。
策劃師和涼涼說了一句什麼,涼涼幫着張猛整理整理他的衣服,對着他笑,睫毛低垂着,向上微微的翹着,張猛順着視線看見的就是徐涼涼的睫毛根一動一動的。
“幫新娘檢查檢查,正正項鍊。”
張猛覺得哪裡都挺好的,不需要正,好看極了。
拉着她的手,他的手已經微微出汗了,其實天氣是非常好的,就是一進來吧他有點熱,忙活半天了,結個婚那是真累啊。
裡面有主持人講話,聲音壓了下來,突然就安靜了,然後外面的大門就開了,剛剛看熱鬧的賓客已經全部都進去了,張猛和徐涼涼在外面等的時間該進去的都進去了,不進去的現在也進不去了。
那兩道門緩緩的被人從裡面拉開,人藏在門後,加上燈光的問題,根本看不到,別人也不會注意這裡。
蘇洛把涼涼的婚紗扯好,估計走一路不會有問題,她不能再跟在後面了,她是已經結婚的。
張猛的手挽着涼涼走進來的,涼涼的視線一直都是低垂着的。
因爲鼕鼕不能過來,她說讓齊翹把視頻發給她,齊翹閒着也是閒着,就一段一段的錄然後扔到羣裡。
只有那麼一條特別明亮的路,四周都是黑的,能聽見別人講話的聲音,能聽見音樂的聲音,四周不知道怎麼會有那麼多的一點一點的星光,特別的閃,就像是銀河。
前面是大提琴小提琴以及鋼琴的混合聲音,新人緩緩的走着,慢慢的走來。
張猛按照主持人的意思掀開了涼涼頭頂的頭紗,沒忍住在她腦門上親了一口,滿臉的光,這是娶老婆高興纔會有的光。
依舊是那一些老一套的陳詞,然後新人對着新郎的父母鞠躬,徐涼涼的手裡還握着早上張猛給她帶來的那一小束的花球,張猛鞠躬,涼涼的身體比他低的更多一些。
光打在喬立冬和張國慶的身上,喬立冬擺手,原本是說不用這樣的,然後眼淚沒忍住,也不知道是因爲高興的還是高興的落下來的。
喬立冬有點激動,感情有點複雜。
徐涼涼是應該謝謝她的成全,如果不是她後退了,她成全了,就不會有他們現在的婚禮和感情,她也是忍受了極大了的委屈,她是不願意的,但是沒辦法,逼着自己去接受去喜歡去呵護,她真的是個不錯的婆婆,不敢說自己是最好的,但一定不是最壞的那個。
看着徐涼涼和張猛微笑的走到她面前,喬立冬接過麥克風。
“其實也沒有什麼好說的,我也不會說。”拉着涼涼的手和張猛的放在一起,疊在一起:“我兒張猛結婚了,以後就不是一個人了,要扛起一個家了,媽媽祝賀你結婚。”喬立冬抱着張猛就哭了出來,自己的兒子,心頭肉啊,雖然是把兒媳婦給娶回來的,那以後也不是她一個人的了,喬立冬哭了一下又拉着涼涼的手交代涼涼:“媽媽也祝賀你,以後你和他就是一體了,我的兒子如果有什麼做的不好的地方希望你能體諒,希望你能好好愛他。”
原本挺煽情的,至少蘇洛和齊翹這邊哭的是稀里嘩啦的,張猛的朋友就覺得這詞兒怎麼聽着就那麼怪異呢?
這是把張猛交到女方的手裡了嗎?
是不是弄反了?
涼涼保證:“媽,我一定會對他好的,我一定好好照顧他,愛他。”
張國慶感慨?
有什麼好感慨的,他一丁點難受的感覺都沒有,雖然沒有笑開但是覺得原本就是個高興的日子,兒子結婚了,挺高興的一件事兒啊,沒有什麼好說的,也不想表達什麼,好好過日子就行。
張猛的職業比較特殊,他的教練上臺證婚難免就會提起來張猛的不易,確實很不易,這樣的身份也應該讓人覺得尊敬的,爲國爭光不是一句空話,付出這麼多年的青春,希望徐涼涼以後能支持張猛的工作,爲他分憂。
陸康就是額外提了那麼一句,正好今天說到這兒。
張猛確實不易,狀態不好的時候他也沒覺得張猛還能打回來,剛開始帶那是真的有點不聽話,脾氣大的摔球拍啊,不管在什麼樣的場合就摔,一步一步走到今天,退役了結婚了當教練了,這一生是很完美的。
涼涼一直都是剋制自己的感情,因爲今天她結婚,她不想哭,哭了不好看,可說到張猛退役的話題上還是沒忍住,怎麼不遺憾,還是遺憾,不是爲了結婚,也許還能再打一打的,也許還有明年的冠軍的,是爲了她,是讓她給耽誤了。
一個最好的苗子,一個最棒的球員,他就是涼涼眼中最亮的那顆星,涼涼就是爲了追隨他而存在的,不要說四年八年,涼涼想,他能打多久自己就可以等多久,哪怕等到七老八十了,她也願意,不委屈,不後悔,不遺憾。
張猛抱着涼涼,歪着臉笑,因爲她的那個頭紗搞的他臉有點不舒服,又怕把她臉上的東西給蹭掉了,不太敢使勁兒的去貼,但是他覺得陸康說的那些吧,就是爲了煽情的,他退役了所以難免會誇他兩句,其實人沒有那麼好,也沒那麼優秀,一般般吧。
成績還是可以的,技術也不錯,但以後會有人來取代他的,慢慢的他就會被人漸漸遺忘了。
他不想徐涼涼哭,因爲她心裡老是覺得他還能打下去是被她耽誤了,其實不是的,身體已經達到極限了,體能已經不行了,這就是悲哀,三十多歲被稱爲黃金期的他已經沒有辦法和二十多歲的小孩兒去比了,比不了,這是現實他得知道,他也知道了,也接受了。
成家,是他給她的承諾,也是他給她的一種肯定,我愛着你,我喜歡你,我張猛纔會娶你,把你徐涼涼娶回我的家裡,盡心盡力的照顧你,讓你衣食無憂讓你天天快樂。
他的涼涼感情太重,重到認爲全世界就只有他一個,只有他最好,不肯去看身邊的人,不肯承認還會有比他更好的人。
張猛是愛徐涼涼的,從一些動作上就能看得出來。
有些人覺得這個世界上哪裡有那麼多的愛,無非就是男男女女到了年紀,該出嫁就出嫁該娶老婆就娶老婆然後和和氣氣的過一輩子,那是一種生活,但因爲喜愛,因爲崇拜因爲喜歡結合的何嘗不是另外一種生活。
一場婚禮,你從頭到尾看見的就是新郎對新娘的在乎,一個擁抱的動作,他沒有眼淚沒有太多的誓言,只有微微含笑的眼和脣,看着自己新娘的時候滿眼的柔情蜜意,一個眼神,一個擁抱一個替她擦眼淚的動作。
嫁的如意也不過就是如此了,這大約就是嫁給了愛情的樣子。
陸康說的煽情,蘇洛原本是沒打算怎麼樣的,現在也沒打算怎麼樣,就是主持人讓說說新娘和新郎的戀愛,蘇洛乾脆就舉手主動把麥克風要到自己的手裡了。
“作爲新娘的閨蜜,今天我姐妹出嫁,我對她本人沒有什麼好說的,我就想對張猛說兩句。”蘇洛特別敢說,齊翹扯她的衣服,蘇洛又來了,蘇洛不是覺得被刺激了還是怎麼樣了,男方有男方的不容易,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但女方也有付出啊,她講這個也不是替涼涼找場子,而是我姐妹在我眼裡她確實就是個非常不錯的女朋友以及好老婆,你張猛娶到她,也是你三生榮幸:“我姐妹和你談了九年戀愛,這九年追求她的人可以說能從我們寢室的門口排到學校的大門口,她眼裡就只有你一個,朋友就我們寢室這幾個女生,守着電腦守着手機守着電視守着你所有的新聞和消息,你比賽打贏了她就高興,你打輸了她就一個人偷着哭,這九年你陪她的時間可能連一年的時間都沒有,她生病了難受了得自己風裡來雨裡去自己照顧自己,她就不是個能抱怨的女生,她喜歡你,崇拜你,你給她一個笑,我總調侃她,她姓什麼自己都快要忘了,作爲徐涼涼十年的摯友,張猛我對你只有一個要求,希望你善待她,她是個好姑娘,她會是個好媳婦好兒媳好媽媽。”蘇洛拿着話筒轉向涼涼,她對張猛無感,張猛又不是她朋友,她只對站在臺上的這個傻女人有感:“徐涼涼今天你結婚了,嫁給了自己的愛情,我是見證你們這段感情走過來的,九年的時間,一個女人付出了九年的青春九年的等待,現在她等到了,姐妹在這裡扔一句話,我家就是你家,如果有人欺負你,你就告訴我,我幫你收拾他。”
蘇洛拿開麥克風。
姓張的也不要以爲涼涼沒有家裡人就欺負她,涼涼的家人就是她。
齊翹摸摸蘇洛的手,蘇洛的手特別的涼,她安慰似的拍拍,齊翹知道蘇洛和徐涼涼之間的感情和她們不太一樣,更好一些,更像是家人,蘇洛的眼淚是悄悄的掉下來的,自己伸手擦了一下,沒有什麼值得哭的,今天大喜的日子,值得高興,笑。張猛走到哪裡,就會把涼涼牽到哪裡,張奶奶就負責吃吃吃,笑笑笑,該拍手的時候拍手,該樂出來的時候就樂,該說祝福就說祝福,今天是個不錯的日子,她張家又新添了一個家庭成員,雖然以前也在,不過現在是徹底屬於他們家了,別人搶不走了。
喬立冬也是忙,又是朋友又是親人的,有些不是她請的,而是聽見消息了,人家要來,你又不能說不請,親戚之間就是這樣的,講話之間把消息漏了出去就會這樣,大家都在吃東西,新郎和新娘在敬酒,到了張猛朋友那一桌就停下了,沒有人鬧新娘,鬧的是新郎,是有分寸的鬧,比如新娘換個十個八個的脣膏然後印在新郎的臉上,讓大夥瞧瞧粉色和紅色有什麼不同,什麼叫豆沙什麼叫橘色。
涼涼是不太習慣這樣,張猛也無奈,這也放了他一馬了沒灌他喝酒。
“你親吧。”
張猛微微的放低身體,徐涼涼腳上的鞋已經換過了,換了平底的鞋子,怕的就是來回走路會累,張猛放低就是怕她還得踮腳,自己乾脆就低下來了。
涼涼的脣在他的臉上印了一下,有人喊這個顏色太輕,涼涼又重新親了一口,這哪裡是親了完全就是用力的蹭,要把自己嘴上的口紅留在他的臉上,其實用口紅直接化不是更好?
“沒事兒,你親吧,眼皮不是能親。”張猛怕涼涼不敢下嘴,現在也顧不上什麼好看不好看了。
閉着眼睛,涼涼捧着他的臉,自己沒忍住笑了出來,覺得實在他這個樣子……
主桌吃吃喝喝順帶着看後面鬧,喬立冬肯定吃不進去多少,因爲忙也因爲誰兒子結婚,誰也吃不好這頓飯,看着後面沒有灌張猛喝酒她就放心了,還時不時和婆婆說兩句,夾口菜看着徐涼涼的動作又笑一笑。
鬧徐涼涼的人幾乎就是沒有的,沒有人鬧新娘,因爲覺得新娘實在是看着太溫柔了,張不開嘴啊。
她走到哪裡都是安安靜靜的,張猛拉着她的手,她就負責跟着,笑的時候會有一個小小的梨渦若隱若現的,不是那麼明顯,有些清瘦。
怎麼看都是個當好老婆的料,這樣的老婆一看就屬於那種服服帖帖的。
張猛被人鬧,她也不生氣,溫溫柔柔的站在一邊,讓他喝酒的時候纔會上手幫忙固定,張猛喝的急纔會拿着紙巾幫着張猛擦着灑在襯衫上的液體。
就半杯啤酒,張猛喝的有點猛,灑了自己一身,腳往兩側挪了挪,灑在地上的比較多。
涼涼低垂着視線幫他擦着胸口,張猛握着她的手,一隻手包裹着她的對着她搖搖頭,沒事兒不用擦,也是安慰涼涼不用着急,就是鬧着玩呢,不會鬧大的。
涼涼被他的手牽着,笑了笑,也就不擦了,張猛幫她介紹這個人是誰她就打聲招呼,那個人是誰,她溫溫柔柔的負責笑。
張猛的朋友有兩個結伴去衛生間了,酒喝多了出來方便方便。
“這小子福氣好啊。”
這樣的老婆,怎麼瞧着都那麼好呢,自己家裡的母老虎,想想都頭大,什麼時候給他過這樣含羞的眼神啊?還讓他領着?不領着他,直接給他一個耳光就不錯了,羨慕,羨慕啊。“是挺好的,看着挺好的。”
反正都是別人的老婆比自己的老婆好,就對了。
涼涼去換衣服,張猛還在外面呢,蘇洛陪着她進去。
“吃一口。”蘇洛給涼涼拿了一個麪包。
“我不餓。”
“你咬一口,怎麼樣也能撐一撐,然後一會兒就吃飯了。”蘇洛送到她的嘴邊,涼涼張嘴咬了咬。
“張猛朋友還不錯,我還以爲肯定得有人鬧你。”
結果大家似乎商量好了一樣,根本沒人鬧新娘,把新娘安安靜靜的給供起來了。
涼涼笑着,可能是覺得鬧她沒有意思,她就算是那種鬧着沒意思的人,自己也是知道的。
“還要重新化嗎?”蘇洛看着都覺得累。
“改一下妝就好,也沒想象中的那麼累。”跟妝師笑呵呵的說着,她不是這裡的人,也是第一次來上中,別人請給了足夠的錢,就當是過來度假玩的,順便看看也挺好。
涼涼不放心張猛,怕他喝多了,前一天晚上他就喝多了,這樣胃扛不住。
等換好衣服出來的時候,果然喝成一圈了。
張猛是高興,朋友隊友教練都在這裡,今天他娶老婆,娶的又是自己喜歡的貼心貼肺的愛人,怎麼慶祝都不爲過,自己還覺得不夠呢,心裡頭痛快,喝點酒也就喝了,白的他是徹底不能碰,啤的還能勉強試一試。
涼涼看的心驚肉跳的,一杯一杯的往下灌,不過她沒有攔,也沒有說什麼,就是張猛高興的時候拉着她的手往前帶,一個一個的介紹,徐涼涼都得認識,她也跟着笑。
朋友也有喝多的,拉着徐涼涼的手。
“弟妹……”這是真的喝多了,拉着涼涼的手不放,倒不是想佔便宜,而是喝多了以後覺得有話要囑咐,雖然說沒有他什麼事兒,但猛子今天面子給足了,作爲朋友也確實知道他是高興多喝了兩杯,拿着杯子舉起來:“張猛不喜歡喝酒,今兒是高興所以貪杯了,你別惱他,做夫妻有今生沒來世的,猛子人特別好……”朋友拉着徐涼涼的手嘮嘮叨叨的說個沒完:“這些年都沒見過他身邊有什麼女性朋友走動,全部都是隊友,那就好比姐姐妹妹,沒有其他的,我兄弟對你,絕對忠貞,你得對他好……”
涼涼心想可真是喝多了,忠貞都用上了。
點頭,表示自己聽見了,會照着去做的。
張猛這桌終於算是敬下來了,涼涼扶着他到旁邊喘口氣,張猛坐在椅子上,別人都忙着吃吃喝喝,吃完的準備走人了,後面的那桌沒什麼人看,涼涼拿着礦泉水瓶子擰開,接過蘇洛手裡的毛巾,往上澆水,然後給張猛擦臉,低着頭問他:“頭疼嗎?”
“不疼,高興。”張猛握着她的手,一隻手把毛巾接了過去。
涼涼上手摸他的臉,這不是秀恩愛,只是看着他的臉特別的紅,摸了摸,好像就是喝酒喝的。
“你喝點水行嗎?”把水瓶子送到他的嘴邊。
後面就剩他們倆,涼涼蹲在地上,張猛坐在椅子上,他和她說什麼,低着頭,徐涼涼則是頭和他碰着,張猛喝多了喝高了,頭有點暈,他現在擡不起來頭,只能枕着涼涼的手背和她說話。
“我是高興,高興才喝多的……”
也怕她擔心也怕她不太高興,真的就是因爲高興,一輩子的喜事喝多點,就請她多擔待了。
涼涼不生氣,沒有什麼可值得生氣的。
喬立冬想讓張猛過來送送他奶奶,張奶奶要回去了,結果往後走,就看見今天結婚的那兩個人頭挨着頭說話呢,張猛的臉她看不見,徐涼涼蹲在他前面,手一會兒一摸着張猛的頭髮後背的,那是真喜歡。
“圓圓你喝多少?”
剛纔看着還沒喝多少呢,就這麼一會兒。
“媽,我沒事兒,我高興的,高興。”張猛沒有擡頭,一擡頭就想吐。
涼涼站不起來,她的手被張猛的臉壓着呢。
“媽,他喝多了。”
“奶奶要回去了。”
“我實在起不來了,過兩天我回去看我奶。”張猛說。
他動不了,一動胃裡就翻江倒海似的。
“你讓他吃點東西壓壓看。”
喬立冬出去送家裡人,這邊涼涼走不開,只能讓蘇洛幫着她斷過來一點東西,自己用着筷子夾到他嘴邊,喂他。
張猛是真的不想吃啊,他難受啊,胃部滿滿的,哪裡還有地方容這些東西,勉強吃了一口算是給涼涼麪子了,再喂就不要了。
“你自己吃點東西墊墊。”他今天恐怕是連累她什麼也吃不上了,他喝成這樣,涼涼還能吃什麼?張猛心裡和明鏡似的,真的有點搞大了,以爲一高興喝多了也不能怎麼樣,結果現實就是現實,在高興喝多了也難受。
張猛掛着涼涼,記掛着她早上就沒吃什麼,實在不舒服跑出去吐,徐涼涼幫他拍着背,張猛吐了幾次,算是舒服一點了。
這個團圓飯吃的,張猛的臉色不好,剛吐完,喬立冬擔心兒子,徐涼涼則是擔心丈夫,就張國慶一個人和沒事人一樣,涼涼沒吃幾口菜,吃不下,喬立冬看着她:“你不用管他,他現在肯定吃不下,等解酒了就好了,你吃自己的,都折騰半天了。”
蘇洛和齊翹跟着涼涼他們回去,把東西都放妥當了,和徐涼涼交代妥當就準備回去了。
“我就不送你們了。”涼涼拉着蘇洛的手,十分過意不去,但是張猛喝多了,她實在走不開。
“用你送什麼,我們自己回去就行。”
涼涼抱抱蘇洛,這兩天蘇洛跟着她都折騰壞了。
又說了幾句蘇洛她們就離開了,肯定不可能是她們自己走的,喬立冬讓人去送的,車票都給買好的,不買不行,按道理能送的話應該讓涼涼送送的,這是特殊原因沒辦法。
家裡就他們兩個人,張猛在樓上睡覺,回來沾了牀就睡了,他們也不度蜜月,因爲三天 以後他就得回隊裡,嗯,很忙,沒有辦法。
涼涼從樓下上來,剛送走蘇洛她們,東西她自己都收好了放好了然後纔回樓上,張猛還在睡呢,涼涼走到牀邊,拿着毛巾給他擦臉,看着他穿着襯衫好像不是很舒服,一直扯,上手幫着他把襯衫的扣子都解開。
“我幫你把襯衫脫了吧,是不是不舒服啊?”
張猛是半睡辦合作動了動身體,讓徐涼涼方便把他的衣服脫下來,涼涼給他擦着臉,張猛扭了一下,他睡的好好的有東西在臉上動,不舒服。
涼涼把他的褲子襪子都收拾好了,拿着毛巾被給他蓋上,自己下樓去收拾東西,東西實在太多了,可能今明兩天都收拾不完,家裡也是亂糟糟的,她今天也沒有精力收拾。
那兩個紅色的包裹是大伯母和二伯母迎親的時候帶來的,交代涼涼收好,涼涼也不知道結婚是不是有這樣的規矩,她也沒結過婚,家裡也沒有任何人,不知道別人結婚都怎麼結的,這是給她的,自然自己可以拆開看的,涼涼拆開,然後傻眼了。
裡面有個首飾盒,是木頭做的,什麼木頭她這個眼力她實在不會認這些東西,顏色挺沉的,偏暗紅,上面也沒有個什麼鎖的,打開以後大開眼界,真的算是大開眼界了。
徐涼涼自認自己對這些東西不感興趣,戴項鍊吧她覺得脖子難受,總想上手去扯,戴個幾天戴個新鮮還行,長時間的戴她不行,戴手鐲也是一樣的,偶爾戴戴也還行,首飾就欣賞欣賞得了,結果喬立冬買的這些,她給涼涼的肯定就不是假的,紅寶石藍寶石的首飾,東西很齊全,應該是新的,至少涼涼覺得是,然後另外的一個盒子裡面裝的是鑰匙,這鑰匙她認得,是張猛的家門鑰匙,車鑰匙也是張猛的,銀行卡……
暈!
後面有密碼,是用張猛的身份證去辦的,爸爸給的一張,媽媽給的一張。
爲什麼不放在一起給?
喬立冬有喬立冬的想法,爸爸給的是你爸爸自己賺的,媽媽給的,也是你媽媽辛辛苦苦工作一輩子爲你準備的,也許不多,但那是媽媽的心意,媽媽祝賀你新婚的禮物,也許你的媽媽並沒有那麼優秀,但是你媽媽愛你的心不比任何人少,祝福這個東西不能用錢來衡量,但是這些錢裡面包含着媽媽對你的愛,對你老婆的愛,因爲她是你選的,所以媽媽一併都愛了,不得不愛,媽媽會信任她,帶着她,愛她呵護她。
這是喬立冬的想法。
這些不能和張國慶的併攏,感情不同,父親的愛也是偉大的,但是她的愛她願意單獨拿給兒子。
我兒張猛,從有你開始懷着你開始,媽媽的每一天都是幸福的,是快樂的,每一天都是恨不得圍着你打轉,你高興了呢抱着媽媽親一口說媽媽我愛你,你承諾以後給媽媽住大大的房子讓媽媽過好日子這些話都比你爸爸再多的承諾讓媽媽感動,從小豆丁一點一點長大,四歲打球,那麼小的孩子拿着比自己手掌大那麼些的球拍,媽媽看着心疼,去觀看你的每一場比賽,媽媽爲你自豪,媽媽恨不得把所有最好的都交到你的手裡,你小的時候媽媽就覺得你和別的孩子不一樣,你是最好的最棒的。
喬立冬當時寫這個卡片的時候也沒有想那麼多,她就是想讓張猛知道,他媽媽真的是非常非常的愛他,愛了他三十多年,以後還會繼續愛他,時光就是這樣漸漸變老的,她從一個穿着料子衣服的女人漸漸過渡到吹高了頭髮抱着張猛在公園拍照的女人,還有張猛小小的時候臉蛋還發紅呢,站在乒乓球檯前打比賽,喬立冬站在外圍觀看,喬立冬帶着張猛拿着獎盃,她蹲在張猛的身邊,張猛有點不太願意看着鏡頭,臉上的表情有點想哭。
如果女兒是媽媽的千金,那張猛就是她的萬金。
喬立冬自張猛小時候就數落過兒子一句,沒罵過兒子一句,張猛如果挑食了她就耐着性子一樣一樣的給做,做到張猛吃了爲止,張猛哭了她就一遍一遍的哄着,她對兒子沒有底線,她知道自己寵兒子,但沒有辦法,她生孩子不是爲了用來罵用來說的,張猛一切不好的毛病她都可以當做看不見,張猛做的一切她都覺得非常好,她的兒子就是她的心肝肉,現在這塊心肝肉交到你徐涼涼的手上了,不奢望她對自己和張國慶怎麼樣,只求她對張猛好,如果好有個10極的程度,那麼喬立冬希望徐涼涼能達到10級。
我的一切都可以交給你,因爲你是我兒子喜歡的,他喜歡我就喜歡。
喬立冬第一次聽見徐涼涼的名字,是因爲齊偉他媽找上門,好一通鬧騰,那時候孩子剛剛被退回到省隊,張國慶見到張猛就說,孩子心理又不痛快,喬立冬覺得不可能,她的兒子怎麼可能和這樣的女孩子有什麼聯繫,絕對不可能的,那時候的徐涼涼在喬立冬的眼裡,太過於形象不好,爲了前途就可以賣身嗎?她能理解,但覺得這樣的人,不在她的生活範圍,她秉承着相信張猛的想法,她問了張猛,張猛說他不認識,他說,喬立冬就信。
她大兒子不可能騙她,張猛敢說她就敢信。
然後慢慢的情況就不對了,喬立冬那麼苦口婆心的勸,她是真的不能接受這樣的女孩子和她兒子談戀愛,誰都行,徐涼涼不行,品行不端,如果說圓圓在她的心裡無比好,那麼當時的徐涼涼那就是無比的爛,爛到底的人生,喬立冬一次又一次的相信兒子,最後張猛說就是她了,他自己談個戀愛,自己還是能決定的,喬立冬什麼方法都用了,就是不管用就是不好使,她也沒有辦法,氣也氣了,難聽的話也說了,她也去難爲徐涼涼了,她把自己變成可恨的人,去難爲去虐待她,看着她出現在自己的眼前就用言語刺徐涼涼,生病的時候她那麼難過,她都想成全他們倆了,可是徐涼涼突然說能分手,喬立冬心裡大喜,她覺得自己的病馬上就能好起來。
只要你徐涼涼肯放過我兒子,你讓我做什麼,我都願意,你的未來我給你負責,她什麼承諾都可以有,她好起來了,徐涼涼和張猛分手了,按照她說的徹底分了,開始的時候喬立冬覺得自己是高興的,可是慢慢的她覺得心裡不踏實,好像知道早晚這兩人還得走到一起,結果某天她兒子說,他和徐涼涼又好了,喬立冬知道的時候,她甚至覺得自己一點都不意外,可能她等的就是這一天,天知道等着一天做什麼,然後這一天就來臨了,她很心平氣和的接受了。
她恨誰都可以,但是恨不起來身上掉下來的這塊肉,明知道他是騙自己,晃點自己,她還是一次一次的去信,明知道他都是做給自己看的,小嘴抹了蜜一樣的表示他重視自己超過徐涼涼,這何嘗不是荒唐的謊話,但是喬立冬就是願意去信了,張猛愛的人,她不能不愛,她捨不得看着兒子難受,看着兒子心情不好,她被迫的去接受,開始認識這個人的品性,這個人的一切,遇到事情了,她得出手護着,就因爲這是張猛的人,通過去看,她開始認可,開始有點點的喜歡。
你做不好兒媳婦沒有關係,你只要能做好一個老婆,她就別無所求。
徐涼涼,我成全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