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圓你吃口飯……先……”喬立冬怕兒子捱餓,推開門過去送飯,然而看着眼前的一幕,卻怎麼都繼續說不下去了。
張猛抱着徐涼涼,他半哈在牀上,那是一種極其會讓抱着的人不舒服的姿勢,她再睡,他就得趴不得趴,躺沒的躺,用胳膊支撐在牀上抱着她,喬立冬不清楚兒子這樣子多久了,胳膊有沒有麻,倒是牀上的那個丫頭睡的特別的安穩。
帶上門從裡面出來,這就是生兒子的悲哀。
當另外的女人出現,你這個生了他養了他的,就一席之地都不剩了,眼中沒有你。
無視你。
張猛這邊徐涼涼睡的卻沒有喬立冬看起來那樣的安穩,她膽子原本就不大,人生第一次遇上這樣的事情,沒有瘋就算是堅強了,睡不着,閉上眼睛睜開的時候就是一頭汗緊緊抓着他的衣服,喊不出聲,喉嚨裡都是哭音,反反覆覆反反覆覆的。
把人放下,徐秋幫着他看着,徐秋現在哪裡有心思去想涼涼怎麼和這個人跑到一起了,握着涼涼的手,長得好看,命卻不好,小時候被父母給扔了,又一次一次的遇上這樣的事情,這次如果不是鬧的及時,說不定以後就怎麼樣了呢。
想想都覺得可怕。
喬立冬淌着眼淚,張猛站在她和張國慶的房間裡。
張國慶沉默片刻以後,才緩緩出聲:“知道了。”
喬立冬激動地站了起來,質問張猛:“換個人就不行嗎?她父母幹什麼的我都不清楚,我知道她是哪裡冒出來的?”
“媽媽,兒子也沒有優秀到那種可以追着人家的祖宗八代去查,才能娶,媽我沒求過你什麼,就求你這一次,我以後一定會好好的孝敬你,一定會全部都聽你的。”張猛不是個願意說這些話的人,對着父母也是如此,這一次是爲了徐涼涼。
他不想鬧的父母意見太大,但是放人在外面他不放心,自己又不能守着她,唯一的方法就是弄到家裡來,今天這樣的事情再發生,不回家總會有個人知道的,稍晚一步他也不敢想會發生什麼。
“別的我都答應你,她以前……”喬立冬都懶得說,說過的他們清楚,沒說過的呢?
“媽,我真的特別的累,我現在要養傷,因爲我這傷已經摺騰的我萬念俱灰,我已經多少個月沒有參加過一場比賽了,我連拍子都沒拿起來過,我說過我不喜歡乒乓球,打的時間久了自己都覺得厭煩了,但不是現在這樣,遺憾的被終止,成爲我心口上的一道傷,我想回去,我要康復我要打球,我還要擔心她,我真的堅持不下去了,媽……”
張猛別開臉。
喬立冬並不是因爲可憐徐涼涼,那並不是她生下來的孩子,即便同情也是有限的,如果說這一生真的有劫,她的劫就是她兒子,太過於喜歡,怎麼樣的喜歡都喜歡不夠,張猛笑一笑,她能高興一年,她信任兒子,願意爲兒子付出,願意聽兒子的,捨不得他心疼捨不得他難過捨不得……太多的捨不得,最後只能傷自己的心,換他高興。太傷她了。
養孩子做什麼?就這樣的被傷,下輩子她絕對不要當女人,也絕對不要生兒子,太痛苦。
“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喬立冬趴在牀上哭,趴在牀上隱忍的哭,不是不想大聲哭,她也不怕隔壁房間裡的人聽見,更加不是怕丟臉,而是怕兒子剛剛出去會聽見,張猛心裡會難過,做母親的爲你設想了所有,你呢?
張國慶拍着喬立冬的後背,木已成舟,說什麼都沒用,張猛就是一根筋,專情這個東西好也不好,現在不好就出來了,認準了你說什麼都沒用,真的在逼一逼也許就鬧出來更難以收拾的,他已經到了年紀,真的要自己結婚登記的。
又或者他不像是喬立冬這樣很在乎這個問題。
“好了,像什麼樣子,人家會聽見的。”
喬立冬難過的難以附加,現在給她金山銀山她只想把張猛塞回肚子裡,換個性別生出來,不要他。
但是又捨不得,這是她的兒子,她喜歡喜愛的兒子,因爲生了他,她覺得驕傲自豪,覺得兒子會比女兒更加貼心,如果100分是滿分,那麼喬立冬會給張猛打200分,多100分留着讓張猛驕傲用的。
推了張國慶一把。
恨紅眼睛了。
“都是你。”
生男生女都是你決定的,你生了一個敗家兒子。
張國慶無語,幹他什麼事情?你兒子你捨不得說,你推我?我好心好意的安慰你。
“你去揍他,告訴他你不同意,我支持你。”
壞人也不能總他一個人當。
喬立冬又上手推,結果不小心打了張國慶一巴掌,說是巴掌真是不小心掃過去的,根本原先不是衝着臉去的,張國慶揉着自己的臉,心裡罵着,奶奶個爪兒的,拿我出氣。
*
明珠還在繼續,這種事情能瞞住嗎?等到記者通風以後,問題就出來了,說出口的話和她本人一樣的強硬以及犀利銳利,她是向來眼中無人的,說話的時候下巴微微向上,彷彿這一切都是她在操控當中,比她官大的也得聽着,說話的時候一言一語直擊問題的中心,手點在桌子上,那明明就是一根手指,可代表的是主人的強硬作風,無堅不摧。
大多數的人都是建議把當事人的女孩子哄住,不管是什麼樣的條件儘量滿足,讓她不要鬧起來,這樣就捂住了,暫時還是不要鬧到上面去,這一年到頭,一件事就足以毀了一年以來的所有成績,這是等於把監管部門攤開讓大衆砸石頭,後果不堪設想啊。
明珠手裡的筆放在一側。
“我一向不做給自己留隱患的事情,有錯,錯的不是所有的警察,錯掉的人已經查辦了。”
任何當事人當時家屬她全部都不信,有錯就認,現在已經成立了專案組會針對這個案件逐一進行覈對,真的有點什麼的一個也跑不掉,同理有問題當着公民承認,這些也絕對不會成爲公民圍攻的理由,她有這樣的自信,我會秉承公開公正的態度處理案件,但這絕對不是給有些人鬧事兒的理由,不信可以試試看。
“我的管區,我就可以說這樣的話,家屬我有辦法安撫,錯了我會給他們想要的,警察的公信力還會在,如果有人想借東風,將所有警察和那些歸爲一類,我會幹翻他們。”
領導一個個的都不忍心聽,這粗俗的用語,這一臉的自信,怎麼就看着那麼彆扭呢?這就是個女流氓,這樣的人到底爲什麼不把她拉下去呢?這個臭娘們,所有人都在磨牙,但是比後臺,你比不過她,就只能欣賞她的強勢。
一桌子的人就對不過她一個,也不是一個兩個看她不順眼,但是就是扳不到,後背的背景到底多強大誰也摸不到頭腦,這些年想把明珠踹下去的比比皆是,最後倒黴的都是自己,罷了罷了,鬧吧,鬧大了出事了你們松山自己扛。
“你帶出來的好人。”
只能遷怒。
整理案件的過程然後通報,前面不通報並非是想捂住,而是還沒有詳細整理清楚全部的過程。
明珠看着眼前的男人,她是衷心的給兩句忠告。
“娶女人要娶聰明哪怕難看一點的女人,再好看的臉蛋,腦殘就沒的救,積木抽錯了整棟樓就塌了。”你也不冤,她做什麼事情的時候,你也沒攔着。
清查劉局一派,相關的知道詳情的一個也沒有放過,大過錯大追究,小過錯也夠影響這個飯碗的了,爲了別人丟了飯碗,自己長長記性。
陳小翠這裡自然是要調查趙琛的死亡真相,因爲無論從哪一種,都不太能理解,趙琛爲什麼找了一個陳小翠這個年紀的?
不過專家說了,陳小翠今年34歲,長得又漂亮,也是 有可能的,男性有些就喜歡偏大的,趙琛這種情況更爲複雜。
明珠拿着案件的流程在看,看來看去,突然眼前一閃,將資料放在一邊,抓起來電話打出去。
徐涼涼配合調查,張猛陪着,一直就是揪着張猛的手不放開,離開一步都不行,看見警察的反應更是直接反應在臉上。
“雖然並不是我們的錯,但還是需要對你說一聲抱歉。”
該賠償的賠償,該道歉的道歉,該進去的直接進去。
前面的筆錄都好說,做完徐涼涼和張猛就離開了,這個地方多一秒她都不想待,噩夢一般的地方。
陳小翠還沒有放出來,趙琛已經被證實是意外死亡和陳小翠無關,但是陳小翠給了假的口供,這問題就大了。
“我需要你配合我做一件事情。”
陳小翠聽了以後瞪大眼睛,明珠一愣,倒是站在明珠身邊的小貓也是明顯一愣。
“我不能他們會弄死我的……”
明珠要陳小翠配合她,她需要線索,早就想抓了,奈何沒有什麼線索,確鑿的證據。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行動也不會是現在,我不會把你供出去,對了我想也許你會對這個感興趣……”明珠將資料遞了過去,從裡面離開。
“太像了……”
明珠笑的意味深長,陳小翠會同意,一定會同意的,這次我看你們往哪裡跑。
徐涼涼休養了很久,至於實習那邊,自然有人幫她圓場,誰搞出來的事情,誰來負責,警察來過醫院,至於說了什麼,下面的人不知道,反正半個月後徐涼涼回醫院裡繼續實習了。
她住在張猛家,渾身都不自在,特別張猛一走,涼涼想回宿舍,可張猛不讓。
早上早早就起來了幹活,喬立冬醒的時候看見她,哪怕相處半個月了,家裡就突然多了這麼一個人,她還是沒有辦法習慣,鄰居說什麼她都顧不上了,哪裡有心情管那些?老孃心裡還不痛快呢。
吃飯徐涼涼也拘謹,張國慶早就吃好了,他是直接避開了,坐在沙發那邊就吃完了,和徐涼涼一個桌子吃飯,他覺得怪怪的,倒不是覺得討厭,就是覺得距離應該拉開。
“我去醫院了。”涼涼低着頭打招呼。
喬立冬還是這樣,你愛去哪裡就去哪裡,我懶得管你。
“嗯,我吃好了,我送你過去。”
張國慶現在開車上班,不是自己願意,既然人都住進來了,張猛拜託的也答應了,那就在彆扭也得做,趕鴨子上架,估計說的就是這種。
“不用,叔叔我坐車就過去了。”
“沒事兒,我送你吧。”
喬立冬咬着脆黃瓜,她也知道張國慶難做,但是她就是不吭聲,你愛送你就送個夠,自己上班都不開車的人,覺得開車比坐通勤車麻煩的人,我讓你對你兒子獻殷勤,他拜託的你不是同意嗎?那你就一個人做個夠,我心疼你?呵呵。
張國慶送徐涼涼去醫院,他話是真的少,路上一句都沒有,下車讓徐涼涼晚上等他過來接,他如果來不了就讓張猛媽媽過來接。
“叔叔,我自己真的能行……”也不能總是麻煩人家。
“沒事兒,車跑跑也好,省得成了廢鐵。”
喬立冬剛剛收拾好,胃脹氣!
最近胃部一直不舒服,化了妝穿着大衣下樓,你說今天出門就見烏鴉。
齊偉媽媽打着招呼:“上班啊?我看你臉色不太好,怎麼張猛揹着你結婚了?”
不是人都住進來了,誰不在說?
好不容易抽出來個時間,專門等她下樓,就爲了說這句話讓自己吐吐氣。
看着眼前的人眉毛眼睛都恨不得擠到一起去了,等着嘲笑她呢,喬立冬冷笑。
跳樑小醜說的就是這種人。
“我告訴你,你最好別惹我,我家裡有個號子裡出來的,他是流氓什麼事情都敢做……”
齊偉他媽氣的肺都要炸了,上次的玻璃事件她就說一定是喬立冬乾的,想要報警但又怕惹事,前幾天看見警察來喬立冬家,當時警車就停在樓下,來過好幾次呢,都是帶着水果來的,想着可能喬立冬還有他們不知道的背景?
帶上門,躲在門裡吐了一口。
呸!
你這樣的人,就應該收拾你,上下通氣,警察都和你們一夥了,現在還哪裡有公信了,哼!
喬立冬走到哪裡臉拉到哪裡,你就看不到她有笑的模樣。
中午的時候,張奶奶來她單位找她。
“媽?”一愣,真是一愣。
她婆婆從來不找單位找她,這是有什麼事情嗎?
張奶奶找了個地方,喬立冬拿着紙巾擦眼淚,張奶奶還在說。
“在不像話都發生了,張猛和他爸一樣一根筋,認準了就改變不了了,沒說搞大肚子什麼的就算是有分寸了,現在孩子和我們那時候也不一樣,你想想我的處境,當時你哥鬧的滿城風雨,你家誰不說?誰不在背後指指點點的,我攔你和國慶了嗎?你結婚我難爲過你嗎?養兒子就是這樣的,養大了翅膀就硬了,不要想家世,現在想也沒用,只要他開心過的好你不就開心了?那個丫頭再不好畢竟不是還聽話嗎?看人看長處,這樣纔會幸福。”
遞給喬立冬面巾紙。
她這是忠人之事啊。
“我心裡就是覺得不舒服,我把他養到現在,不是爲了讓他找這樣姑娘的,父母是幹什麼的都不清楚,我知道是殺人的還是搶劫的……”喬立冬還在抱怨。
張奶奶的手伸了出去,蓋在喬立冬的手背上。
“兒子大了不由娘,那些都別想了,你就看眼前,長得不是好看嗎……”
喬立冬惡聲惡氣:“我管她好看不好看,我想把她臉劃花了……”
氣兒子不爭氣,看見個好看的就邁不動步子。
“擦擦吧,多難看,媽手裡也沒有多少錢,這錢你拿去,買個痛快,女人不高興的時候就適合買買買……”
張奶奶算是大出血了,給喬立冬拿了三萬塊錢,老太太對誰好,說實話也沒動過錢,這都是揹着別人,雖然張國慶花在她身上的錢多,但是其他孩子也花了,不好偏心偏的如此心安理得的,一個常年都是笑臉迎人的人,你看現在這臉上一絲笑容都找不到。
喬立冬就是在缺錢也不至於要婆婆的錢,何況她不缺錢。
被婆婆逗笑了,推了回去。
“媽,你這是幹什麼……”
“拿着啊,給你就是你的了,別來來回回的推,我最討厭的就是不識擡舉的。”
喬立冬無語,說自己真的不能要,不然回家,張國慶絕對能把她腿打折。
張奶奶拉着喬立冬去了商場,就按照這些錢給喬立冬買了一個大金鐲子,爲什麼不買鑽石?張奶奶有自己獨到的見解。
“鑽石不是大的不值錢,到時候賣不出去,金子就不一樣,不喜歡隨時拿出去賣……”
80多克的實心大金鐲子。
“媽,我怕被人搶……”
“叫他搶,真的有人搶就給他,錢沒有手重要,錢還能賺回來,手可不能再長出來了……”
櫃姐都被眼前的老太太給逗笑了,覺得太有意思了,這是婆媳嗎?
真沒見過這樣的婆媳,婆婆給兒媳婦買手鐲,這兒媳婦得做的多好?
喬立冬收了,婆婆按着她的手讓她收的,到底還是拿了,晚上下班順路去自己孃家一趟,給自己媽買點水果,喬立冬她媽就嘟囔,這事兒不能順着張猛,絕對得不同意。
“我家張猛那麼驕傲的人兒,娶這麼一個東西,她哪裡配?你做媽的得有點主意,我看着國慶上午來他媽家了,他工作那麼忙,過來給送錢啊?”
喬立冬翻着白眼,我的親媽啊,我和你還說什麼啊?
什麼都不需要說了,沒勁兒。
“我走了。”
“你得防着國慶,他早晚都得把家裡的折騰出去都給他家裡人了……”
喬立冬加快腳步,像是她這種討厭自己媽,卻喜歡婆婆的人,估計少有吧,有些時候她是真的受不了自己媽。
繞了一手,她也喜歡自己婆婆。
張奶奶回到家:“任務完成了,我看小冬那邊也不是那麼反對了,不同意就算了,既然同意了,哎,就好好對着吧,陳倩那丫頭說了什麼也別聽,那個丫頭不是東西。”
話都是從陳倩的嘴裡傳出來的,但凡有點愛,也不至於說這些。
張國慶掛了電話,晚上提前下班他打過招呼了,最近得提前走,因爲單位原本就遠,不提前走,他沒有辦法去接徐涼涼,路上經過商場進去,沒有一會兒又出來了,手包放在一邊。
徐涼涼現在不住宿舍,每天有人來醫院接,可能一次兩次別人看不見,但天天來接,除非眼瞎纔會看不見。
徐涼涼上車,張國慶讓她把前面的袋子拿着。
“你那倆朋友得好好的感謝人家,等到週末的時候你回一趟涼州,請她們吃頓飯,這個小禮物送給人家。”
那是救命恩人,不能忘記。
“叔叔我自己有錢。”這樣住在張猛家,拿着他家人準備的禮物,她特別的不舒服。
“你阿姨就是嘴硬心軟,說什麼就隨着她去說,張猛說什麼你聽着就是了。”小女孩兒都喜歡什麼,他也不知道,又不能太貴重,商場的櫃姐推薦的,買了三條紫水晶手鍊,一人一條戴着玩吧。喬立冬晚上蒸魚,徐涼涼進門,她正好做好飯,瞪了徐涼涼一眼,這國家爲什麼就有未婚就可以把人領回家的規矩呢?本本上就應該寫着不許,做的人都是要被人吐口水的,那就不會發生這種事情了。
“張國慶吃飯。”
張國慶讓徐涼涼去洗手。
吃完飯她強着去洗碗。
張猛打電話回來,說是要找他媽聊兩句讓涼涼把聲音放擴音狀態。
“阿姨,張猛說想和你說話……”
涼涼站在門邊,都要變成化石了,她真的住的很不舒服,可張猛不讓她走。
她就聽張猛的話。
“我和他沒什麼好說的,叫他滾蛋!”
喬立冬氣兒出來了,現在想起你老媽了?
“我媽刻薄你了嗎?難爲你了嗎?是不是讓你幹所有的活不然吃飯還數落你……”
涼涼急的腦門都是汗,這是擴音啊,阿姨肯定以爲她告狀了,天知道她什麼都沒有說。
喬立冬騰地一下子從屋子裡就竄出來了,搶過來電話。
“呵呵,你媽何止做了這些,更過分的我都做了,我就納悶了,誰家好好的姑娘大大方方的就住到別人家裡來了,這叫什麼?”
徐涼涼難堪的看着自己的腳,試着笑笑,其實也沒有什麼,想想好的,沒什麼難過的,嗯,涼涼不難過。
“我家的姑娘就這麼幹。”張猛說的理直氣壯。
“呵呵,將來你生個女兒吧,讓她也……”喬立冬說不下去了,萬一真是女兒,那是孫女啊,讓她孫女這樣,她還不幹呢。
憑什麼啊?
沒家教沒家教,心裡嘟囔了一百遍。
張猛和他媽建議,他把涼州的房子賣了,給他媽換個大房子住。
喬立冬恨不得把電話瞪個洞出來,你這是爲你爸爸媽媽着想嗎?你是爲了徐涼涼着想,怕她住在一個空間不舒服是嗎?放在我家裡還不夠,我還得搞個二樓,給她專門騰出來一層?
“我和你爸就喜歡住在這裡,我們不差錢,不換,你愛買就買,我們不去住。”
第一次沒經驗,拜倒在了你的眼淚之下,你要是敢天天給我哭,我摳瞎你珠子,男人沒有天天哭的,哭最難看,膝蓋和眼淚一樣都是尊嚴的代表。
“臭小子……”喬立冬罵也捨不得罵。
太過於疼愛孩子,有什麼好處?好處一點沒看見,壞處倒是一堆。“我媽媽最好了。”
呵呵,是傻吧,什麼都順着你,這種不靠譜的事情,我也順着你了。
“你過來拿電話,我不想和他通話,聽見他的聲音就覺得煩。”
涼涼進去把電話接過來,喬立冬躺在牀上,翻個身。
“出去把門給我帶上。”
涼涼拿着電話回房間:“我住在這裡覺得很拘束,我搬走吧……”
“早晚都要習慣的,這一刀早晚都得扎,你既然紮了抽出去再扎會更疼。”
涼涼:……
上中這片最近又稱爲焦點了,上面報紙摔在桌子上,看看,看看明珠多本事,光榮沒瞧見她,搞壞自己名聲她卻很在行,好幾份報紙,還有網絡上,還有上面打電話下來問。
指着電腦,大發雷霆,對面的人就負責裝聽不見,這個時候批評也只能當餡餅然後吞了,吞不下去就得噎死自己。
明珠啊,你這個惹禍簍子!
明珠呢,忙着佈置任務呢,前幾天又一個女人跳樓摔死了,死因查不出來,身份也沒有,不過有人看見是有人追。
“報告拿到了。”小貓推門進來,他都想給明珠跪下了,真神了。
陳小翠推門進來,該說的她還沒有全部都說,她十三歲就被拐出來了,詳細的也記不太清了,畫面都模糊了,想跑過但是每一次都被抓回來,好好的人誰願意做這樣的營生,可沒有辦法,各種捱打更過分的手段也有,慢慢的忍啊忍的也就習慣了,做了這麼多年她沒有拿到多少錢,錢都在看管她們這些人的手裡,她也有見識過年輕的姑娘跪下來求她,她自己都自身難保怎麼去幫別人?那些人都是不要命的,她不敢惹。
特別她剛剛出了事情,轉個身老巢就被人捅了,說不是她乾的都沒有人信。
明珠約了她在醫院見面,選擇在這裡,是因爲陳小翠原本就經常來這裡看病。
東西遞過去,然後對面的女人好像有點崩潰。明珠來見徐涼涼,徐涼涼一點都不想和她有任何的牽扯,雖然明珠是無辜的,但是她怕眼前的女人,特別的怕,她沒有見過太過於強勢的人,特別強勢在臉上頭髮絲滲入進骨子裡的這種,所有的警察她都不喜歡,因爲覺得都很嚴肅,可怕。
徐涼涼只提一點要求,請明珠以後不要來找她,她不想和明珠有任何的牽扯,一點都不要,也不想見面,請放過她。
她就是個升斗小民,她想平平靜靜的活着,過着平凡普通的生活。
“你知道那個陳小翠嗎?”
徐涼涼聽見這個名字,眼睛裡都是恨,她沒有恨過誰,但是非常非常恨陳小翠,這個人她不認識,對方卻冤枉她,僅僅就爲了脫罪就可以冤枉她?
自己待在辦公室裡,朱大夫挺好奇的,之前跑哪裡去了?剛剛來那個人是誰啊?
女人長得霸氣的不多,霸氣到了這個份兒上,少見,沒對過一句話,只是從她身邊經過所感受到的。
“我不認識她。”
涼涼出去透口氣。
週末去了涼州,高鐵票是張國慶買給她的,來回都買好了,提前買就是這點不好,可能時間受限制,不能想玩到幾點就玩到幾點,身份證號碼是張猛說的,張猛一點都不介意告訴他爸這些。
星期五晚上,張猛給他爸打電話,張國慶剛要上樓,還沒進樓棟大門呢,徐涼涼早就接回來了,他下來買醋。
張猛讓給徐涼涼買高鐵票。
“她節省慣了,不給買肯定自己就會買火車票。”
“用不着你來使喚老子,你自己的人自己護着,別再這裡交代東交代西的……”張國慶對着電話就開始噴。
你小子還真以爲幹了什麼好事兒了?我還沒說你呢,自己屁股都擦不乾淨,外面說什麼的沒有?還有更離譜的呢,他聽見他這口氣還沒地方發泄出去呢,不是他搞出來的是誰搞出來的?沒見你球打的多神乎其神,這人做的也是足夠的失敗,沒權利在這裡說東說西,自己滾到一邊偷偷喘氣就不錯了。
訓了兒子一大通掛了電話。
徐涼涼看見張國慶客廳裡看報紙呢,打招呼。
“叔叔,我要去涼州看我同學和我姐……”
張國慶點頭,走到櫃子附近拿出來自己的手包,連帶着車票遞給她,昨天取回來的。
“拿着,然後請人家好好吃一頓,別不捨不得花錢。”
“叔叔,我自己能買票,我把錢給你吧……”
“行了,去吧。”
張國慶開着門,徐涼涼眼睛裡吞着眼淚。
她其實可喜歡張猛的爸爸了,不知道爲什麼,也許是因爲他溫柔,他會對着你說話特別的溫和,他儘管臉上的表情不是很多,你能想到的想不到的一切,他都會指點你,和張猛給她的感覺不同,對張猛會有欣賞會有愛意,對着張叔叔卻不會,多的是尊敬,是敬仰。
她沒有過父親,沒有體會過有爸爸的感覺,她只從班長的身上瞧見過,那溫暖的風颳過她的身體,讓她覺得舒服暖和,但是那溫度沒有持續的很久,就飄走了,抓都抓不住,最後留在記憶裡。*
“休養好了嗎?”徐秋上上下下的打量,在擔心那畢竟是別人家,她也不願意待在別人家。
徐秋沒有說的是,那天被齊偉的媽媽撞上了,然後追着她打了好幾下破口大罵,不過最後她跑掉了,她不知道會不會給樓上惹什麼麻煩,這也是當初她不願意回上中的原因。
“嗯,好的差不多了。”
徐秋就埋怨涼涼善良,這事兒能說了算就說了算嗎?好好的人被關起來,這是要弄死啊。
你賠多少,你道歉,能彌補什麼?誰願意去體會誰去,給你錢你進去體會行不行?
都是王八蛋。
說是請徐秋和蘇洛吃飯,徐秋不肯外面下館子,家裡吃挺好的。
“你可別感謝我,我覺得怎麼都是諷刺呢,當時我都不敢鬧,我怕你是出去找誰了,秋姐鬧的時候,我還攔着呢……”
怕惹火燒身,現在想想有點慚愧。
怕前怕後的,永遠都幹不成大事。
徐秋喝着飲料,“你也別謝我,不是她說打電話你一直不接,蘇洛不去松山我也不能過去。”
感謝她沒用,她一開始就沒打算過去,是蘇洛過去以後說沒找到人,說的她着急,她纔會過去。
感謝自己吧,感謝自己很善良,所以有天幫你。
徐秋和蘇洛碰了一下易拉罐,吃一頓飯就得了,說什麼感謝不感謝的,重要的是人好好的,比什麼都強。
蘇洛笑着笑着,有人敲門。
“我通知鼕鼕齊翹她們了……”
大家湊到一起,雖然這裡是徐秋的地方,不過徐秋從來就不在乎這些,她家也不是那種 乾淨的不能允許別人踏入。
一羣女生圍在一起,抱着又是哭又是笑的,徐秋吃了一口生菜,生菜的味道吧其實她不太喜歡,但是此刻卻覺得味道也沒有那麼招人厭惡,唸了書可能就是這樣吧,認識了朋友,交下了朋友,會有人替你擔心替你擔憂,替你開心替你不高興。
上大學很好,增加了見識,拓展了眼界,這樣想想,自己也做了一件好事兒,徐秋覺得滿足。
終於自己也做過一件非常有眼光的事情,其實她腦子也不笨對不對,想事情很有長遠目光。
“這是我姐,我親姐一樣的姐姐,徐秋。”
涼涼拉着徐秋,臉貼着臉,給她們幾個看,看看長得像不像。
這幾個姑娘呢,簡直就是說謊連眼睛都不眨的主兒。
“像,太像,絕對一個媽生的。”
徐秋沒忍住笑了出來,這些小孩兒都挺有意思的。
抱成團的原地跳啊跳的,也不是兔子,誰知道跳個什麼勁兒,徐秋愣是被她們給帶歪了。
鼕鼕打電話給孫辰揚,孫辰揚讓麥冬冬回來以後給她來個信兒,她並不是關心徐涼涼,而是覺得這樣的事情發生在誰的身上,她都應該關心的,關心別人就是關心自己,萬一哪一天自己也遇上了呢?
鼕鼕就說辰揚,你心腸明明那麼好,當時就是你同學在中間挑撥,你還這麼關心涼涼,就着臺階不就下來了?
“我關心的是她好不好,最後關心的也不是徐涼涼這個人了,不做朋友是因爲我和她的觀念理念不同,我瞧不上她,我覺得她是雙面人,她好也好不好也罷,反正給我的印象就是這樣。”
鼕鼕:……
是她腦子笨嗎?她怎麼就沒聽懂呢?
涼涼去火車站徐秋送她的,給涼涼拉拉衣服。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現在人家說什麼你就聽着,別反嘴,過去有那麼多的事情,他要是我兒子,我也不願意他娶你,都走到這一步了,抱着感恩的心去過吧,他們希望你做什麼,你就儘量做,哪怕讓你少和我一起玩。”
她這樣的人,她自己都不喜歡,徐秋認爲沒有必要因爲這些和張家起衝突,這是涼涼最好的機會,一定要好好的握住。
“秋姐,張猛他不是這樣的人,他和那些人都不一樣,他善良真誠……”
徐秋心裡冷笑,徐涼涼啊徐涼涼,就算是善良真誠那也是對着你一個人,你看看沒有這張臉,他善良不,他真誠不。
天上掉下來福氣了,你就接住,穩穩地握着。
“我是說假如,假如有這個要求,一定要毫不猶豫的放棄我。”
並不是親姐,而是孤兒院的姐姐而已。
徐秋拉着涼涼的手,她生病的時候,走投無路,沒有醫藥費,是徐涼涼掏的錢,傻涼涼就是一根筋,她老是罵涼涼,可如果沒有涼涼的傻,她有沒有今天都不好說了,她說想自己賣水果,那個傻孩子人家差點就把她拖走,得到的都是什麼補償錢啊,就掏出來給她,沒說借。
自己當時還生過別的想法,摸着涼涼的頭。
我沒有看錯你,好女孩兒,希望你一生都幸福,越來越幸福。
“到點了,上車吧。”
徐秋站在外面,看着徐涼涼檢票進去,看着她對着自己擺手,徐秋笑着,揮揮手讓她進去,也不是什麼大別離,搞的自己鼻子酸酸的,真是的。
“秋姐,我進去了。”
徐秋無語,什麼叫進去了?會不會說話?這什麼詞兒啊?
徐秋就對這些特別在乎,比如說飯桌上沒吃飽再來一碗說什麼我還要飯,這些話她都不願意聽,嫌棄不好聽。
涼涼上了車,到了時間,張猛來電話,他現在是每天一通,定時的打,可能是出事兒以後留下的陰影吧。
“我上了車,秋姐送我來的。”
張猛以前是特別討厭徐秋的,他是一點都不願意讓徐秋和徐涼涼頻繁接觸,只是沒來得及說出口,結果徐涼涼出事了,偏偏就是徐秋想辦法最後也算是她救的,抱着感恩的心,也不能攔着繼續交往。
還得感謝。
徐涼涼下車,走到驗票口車票推進去,然後從裡面出來,遠遠地就看到了張國慶。
人愣在原地,距離真的有些遠,張國慶似乎還在打電話,涼涼就看着那道背影,覺得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光都聚集到了張家的這父子倆身上,都是那麼的優秀,那麼的溫暖,反應過來,張國慶的同事打過來電話問他事情,他正在說,其實同事這也已經是今天第三通了,他有些時候也不明白,爲什麼這麼笨的人還能存活到今天?反覆的說就是不明白,不明白你倒是一通電話問清楚,一遍跟着一遍的,沒救了,不過在外他的形象一直都很好,他對任何人都是很好,只有對張猛纔會有那樣的一面,喬立冬不是歸納總結,這就是犯克,前輩子一定是仇人。張國慶轉過來正好看見她從裡面出來,招招手,告訴徐涼涼他人在這裡呢。
涼涼上了車,兩個人順便還去接喬立冬下班,她這個時間正好下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