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張皓拖着涼涼的手,他站住步子不肯走了。
涼涼也跟着停了下來,等着兒子繼續說,明顯這小孩兒就是有話要說。
“我想學鋼琴。”
涼涼低頭去看兒子,她的手輕輕的摸着孩子的髮絲,張皓的特髮絲硬,不像她,她的頭髮非常的軟又細,並不好,幸好霏霏和皓皓都沒隨她。
“看見別人彈所以自己也想學嗎?”
小孩子可能都是這樣,他學滑冰就是因爲帶着他去了溜冰場覺得別人滑的太好看,大部分他提出來的興趣愛好涼涼都樂於支持,只是學的多了,對孩子來說未免不是負擔。
張皓黑白分明的眼睛晃了晃,是因爲聽見別人彈了才感興趣的,他想試試。
“嗯,我想學。”
“可是你再學鋼琴,你的週末時間就會非常的緊,媽媽沒有辦法帶着你去公園帶着你去玩,上午去學滑冰下午去學鋼琴,你的時間都佔滿了。”
“可是我還是想學。”
“那好吧,那就學吧。”徐涼涼嘆口氣,她小時候什麼都沒學過,兩個小孩兒倒是對什麼都挺感興趣,那時候張猛爲了培養霏霏的藝術細胞沒少費力氣,最後霏霏把鋼琴給扔了。
既然學就肯定是要拜師的,給孩子找個靠譜的老師這並不是一件輕鬆的事情,既然同意讓他去學,就一定得找個比較優秀的,太優秀的沒有辦法來教,給涼涼糾結的,看過很多的老師她都覺得還是差點什麼。
人在辦公室接到兒子的電話,挺久以前還是看了一個患者,懷孕的時期吃了一些藥,一般而言作爲醫生不會建議產婦本身留或者不留,能做的就是藥物分析,最後的決定權依舊是在產婦的手上,當時徐涼涼是說分析過藥物產婦也過去其他的醫院都是勸她不要,今天孩子都滿月了過來給涼涼送了一些雞蛋,涼涼倒不是在乎這些雞蛋,當醫生的就是這樣,會覺得自己還是有用的。
電話響。
朋友說給她一個號碼,讓她下班以後可以過去試聽一下,看看之後再做決定。
“好,我記下來了。”涼涼把筆放在一邊,這事兒也是挺感激的,麻煩別人。
“怎麼不讓張猛和XX說一聲?”朋友是覺得身邊就有合適的人選,當時霏霏學鋼琴找的不就是XX做指導的嘛。
“霏霏那時候都半途而廢了,人家又忙……”真的不合適張口,人家是名家有那麼多的活動有那麼多的事情,當初肯教霏霏也不過是賣張猛的面子,涼涼不知道張皓能喜歡鋼琴多久,真的喜歡得不得了,那時候她在幫着想辦法吧。
“那行,我掛了啊。”
涼涼電話才掛那邊手機又響,是蘇洛打給她的,說是那邊手續已經都辦好了。
“醫院你請好假了嗎?”
王子文站在門邊,徐涼涼對着他招招手讓他進來坐,指指自己前面的椅子:“嗯,已經說過了,大概十天,齊翹好像不能去了。”
她們要去埃及,涼涼和蘇洛都想去看看,親眼看看,當時齊翹聽見也跟着激動,手續都辦齊全了結果孩子生病不能去,現在扎針呢,離不開人,齊翹當時恨恨的說,自己丈夫就是個死人,存在不存在沒有任何的分別,當時還吵吵兩句,丈夫就說出去玩就比孩子重要,齊翹一生氣乾脆就不去了。
“嗯我聽她說了,氣夠嗆。”
蘇洛笑,還是自己自由,她和婆婆早就商量好了,和丈夫也說好了,讓他下班就回家,就這麼十天辛苦一下。
“我的衣服都買好了,要發給你嗎?”爲了拍照而買的。
“好,到時候你給我一個清單,我去瞧瞧。”蘇洛掛了電話。
“大忙人怎麼有時間過來我這裡閒坐?”涼涼給王子文去找水。
“不用忙,我什麼都不喝,嗯休息了一下就過來瞧一眼,蘇洛問我要不要去埃及。”
涼涼笑,果然像是蘇洛會辦的事情,不過蘇洛估計要失望了,王大學長可是忙人啊,手術都約到明年的年後了,他往哪裡去?
“你肯定不能去。”
王子文癱坐在椅子上,懶得保持自己的坐姿,怎麼舒服怎麼坐。
“我怎麼就不能去,你這是歧視我,歧視大齡剩男。”
涼涼趕緊擺手:“我哪裡敢歧視你。”
王子文掃了一眼,看見紙上寫的東西:“給你兒子找鋼琴老師?”
“嗯,昨天和我說想學鋼琴,不知道是真的喜歡還是一時感興趣,不過他既然想學那我就得努力。”
“我給你介紹個?”挑眉。
他手裡倒真的有合適的。
“你如果肯推薦那就最好了。”王大學長是品質的代表。
王子文的鋼琴啓蒙老師現在還帶學生呢,年紀挺大了教的學生比較求精求少,當然價錢方面不會低,因爲涼涼肯定不差錢所以他纔會開口,拿過來那張紙自己龍飛鳳舞的寫了一串的地址和電話號碼,然後推推:“你去的時候先打個電話,住不住這裡我不敢確定,電話是肯定沒變的。”
“我怎麼謝你。”
“算了吧。”王子文從椅子上起身,拉拉自己的白大褂:“對了,齊翹說她不去和我講了,我替她去。”
徐涼涼:……
還真去啊?
完了!
怎麼和張猛開口啊?
她前天還特意買了兩套泳衣呢,當時就顧着爲了拍照好看,布料還挺少的,現在師兄也一起去,完蛋了!
涼涼給蘇洛去電話,蘇洛覺得去就去,有個男人陪着不是更好,遇上點事情更好解決。
“我怎麼和張猛說?”
“有什麼不能說的,直接說啊。”
涼涼是沒願意提,以前就因爲王子文鬧過一次,張猛就是懷疑王子文對着她餘情未了,徐涼涼覺得那是不可能的事兒,現在說她和王子文一起出去度假,張猛還不得把房子點了?雖然中間還有個蘇洛。
想想都覺得頭大。
晚上難得親自下廚,做了麪條,十年如一日,她就麪條做的挺好。
客廳裡走來走去的。
“媽,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要和我爸說?”霏霏覺得自己媽媽好像一臉很擔心的樣子。
“沒有。”
沒一會兒張皓在客廳玩車,玩夠了扔開去玩別的,就沒個安靜的時候,咚咚咚跑過來。
“媽媽,你做錯事情了嗎?”張皓仰着頭去拉媽媽的手。
他做事情就是這樣的,來回的走。
“你去玩自己的。”
阿姨看着涼涼:“要不你先和我說,我幫你參謀參謀。”
涼涼:……她臉上到底寫了什麼?
張猛十點進門的,進門也沒有時間馬上和老婆說話,他回來的晚,被人絆住腳了,原本是能提前一個半小時的,這樣他和霏霏的練球時間就足夠了,結果……要麼就說計劃不如變化快。
“爸,我媽好像有話想和你說。”
“你熱身。”張猛讓女兒熱身,他回房間換件衣服,徐涼涼跟着他進了門:“有什麼事兒說吧。”
他這還得帶着孩子練球,有什麼話就一會兒再說。
涼涼一看他也挺急的,張猛對霏霏管教的很嚴格,算了吧,等睡覺再說吧。
張皓還想圍觀,眼見着都十一點了,涼涼推着他回房間睡覺,給他蓋好被子,準備關燈。
“媽媽……”
“嗯。”涼涼看兒子,要去衛生間嗎?
“爸爸陪張霏霏練球,媽媽陪我練鋼琴嗎?”張皓眨着眼睛,眼睛都要睜不開了。
在他的腦海裡,他爸每天都是要回來陪他姐練球的,學校練完還不夠,回家還會繼續練,他有時候想和爸爸玩一會兒爸爸都沒時間,他也覺得爸爸對姐姐比對自己好。
“當然。”涼涼想了想坐在兒子的牀邊,適合和兒子分析一下爸爸爲什麼喜歡陪姐姐打球:“你爸爸就是打球的,這方面他是專家,鋼琴他不會彈,滑冰他也不會,滑冰媽媽也不行,媽媽特別的笨,但是鋼琴呢,媽媽還會一點……”那時候霏霏學的她勉強還能記住一點。
“爸爸對你和姐姐都是一樣的,媽媽也是,媽媽也喜歡皓皓。”
張皓眼睛實在睜不開了,他就是偶爾會這樣想,但大多數覺得都是一樣的,他滑冰的時候媽媽也陪着,一待就是一上午一下午的。
涼涼親親兒子的臉蛋,關了燈帶上門。
客廳裡的那對父女還在繼續,張猛累的滿頭都是汗,數落着霏霏,涼涼嘆口氣,這也許就是教練和父親不同站位的態度吧,特別兇。
十一點整張猛收拾着客廳讓女兒去睡覺,以後有都是讓你收拾的時候,將球一一的撿起來,這些他是不依靠別人的,不像是張皓,自己玩過的就往哪裡一扔,不知道收拾。
張猛衝過澡人就精神了。
推開門進來,徐涼涼還醒着呢,知道她過兩天好像是要去埃及,他抽不出來時間,而且也不願意陪着老婆出門度假。
女人出門太費勁,化妝等半個小時,選衣服半個小時,走路又不能走,喜歡看的玩的都不是張猛所喜歡的,他也不喜歡度假,霏霏的訓練也不能停,兒子他還得接送呢,不說天天都準時到,媽媽不在的時候,他爭取天天到。
“有什麼話要對我說?”
張猛上了牀,今天活動的有點多了,按按自己的腿。
“王子文說他也去埃及。”涼涼眨着眼睛看着自己老公。
發脾氣?應該不會,張猛是不擅長亂髮脾氣的。
張猛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看着徐涼涼不停眨的眼睛,自己伸出手對着她招了招,涼涼坐到他的眼前:“你不停的眨眼睛,心虛什麼?”
“我哪裡心虛了?”涼涼反問他。
“他去就去被,爲什麼特意問我?你覺得我會生氣?”
小女人的心思。
“那你生氣了嗎?”
張猛摟着她靠在牀頭:“我爲什麼要生氣?以前那是有點鬱悶,現在看明白了就好,他有什麼想法不重要,再說他現在還能有什麼想法,不過就是師兄師妹一起出個門,還有蘇洛呢。”
這點張猛很自信。
徐涼涼是除了他都不會多看別人一眼的人,她這顆心徹底栓在家裡了,她外遇劈腿的可能性是0。
就這麼有自信。
涼涼趴在他的胸口上,手摸着他的胳膊。
“齊翹說自己不去了,不知道怎麼和師兄說的,他就說去,我也沒有道理攔着人家不讓去,我也好糾結。”
“糾結什麼?”張猛問她。
出去玩,花自己的錢,玩的高興不就好了?
“我買了兩套泳衣,不能穿,我那麼多漂亮的衣服……”爲了出這趟門她準備了很久,就想出去瘋。
“買了就穿被。”
涼涼:……怎麼好意思。
覺得這樣也不好。
還是得有所顧忌。
如果說張猛對於王子文去不去,一點感覺沒有,那麼涼涼則是有點牴觸的情緒,她可希望王子文不要去了。
結果一直到出發,王子文還是來了,徐涼涼就納悶,他的假到底是怎麼批下來的?
出門玩就是求開心,涼涼玩的很高興,蘇洛拍照技術那是真不行,就是挺美的一個人放到她的鏡頭裡也是瞬間成渣渣,挺高的一個人挺瘦的到了她相機裡,徐涼涼那完全就是一米五的既視感。
“我真想錘死你……”涼涼看完照片,很想掐死蘇洛。
蘇洛攤手:“這東西得看天分的,我就是沒拍照的天分。”
怎麼辦?求誰?
他們是跟團出來的,到達一個地方大家都在忙着拍照,誰能專程幫你拍?
“用不用我幫你們拍?”
用不用也得用了。
話說王子文真是個十項全能的男人啊,沒有一樣東西是他不會的,拍照的感覺特別好,不知道是不是學過,他一拍,徐涼涼和蘇洛順便被秒成渣,涼涼對張猛的攝影技術是持腦殘態度崇拜的,即便這樣她也不能否認,張猛和王子文也不是一個檔次的。
王子文會讓兩個人擺姿勢,很隨意,不一定就會拍臉,衣服隨意的拿在手上,轉個身,在遊船上拿相機的姿勢,向前的角度,風吹着長髮,王子文收。
在撒哈拉沙漠中穿梭遞給她們可樂,聊着三毛和荷西的故事,偶爾腳邊路過幾只蜥蜴。
說話時候的王子文臉上有光,他知道很多很多的事情,蘇洛覺得如果用學富五車來形容一個人,那隻能是王子文了,你跟着他出門,比跟着一個導遊可能聽到的事情還會更加的詳細,說的東西不是一個點。
王子文也不是專程爲了徐涼涼出來的,就是有點累,想要休息一下,然後碰巧有兩個美女作陪,一路同行,他說一些自己知道的事情,玩樂的時候盡情開懷的大笑,他很能豁得出去,整個團的阿姨和少女們都非常喜歡他,他就是這裡最亮的那顆星。
這個世界是如此的小,我會陪着你去天涯海角,在無憂無慮的時光裡漸漸的也就鬆開了手和心,那根連着我和你之間的線莫名的就斷掉了,斷的那樣的自然,沒有心痛沒有遺憾。
放開了。
王子文欣賞徐涼涼,這是個美女,他確實也喜歡美女,喜歡看着美女笑,她笑起來真好看。
喝着可樂欣賞着她們嘰嘰喳喳的感慨,扭開頭手遮着太陽去看天空。
涼涼拍了很多的照片,張猛看了看,比自己拍的好嗎?
好吧,說沒有自己拍的好,這就是瞎話,他也好奇,你說這樣的男人爲什麼單身?
“他還沒把自己推銷出去?”
涼涼拿花生米打他,怎麼說話呢。
“推銷出去了。”
“那可就好了。”
沒的擔心了。
涼涼繼續打張猛,張猛回頭看着她:“一會兒你把地上的花生米撿起來啊,我不給你收拾。”
涼涼繼續打繼續打,張猛嘆口氣:“都跑到下面去了。”
到時候不好收拾,徐涼涼收住手滿地去找花生米。
帶着兒子去了王子文推薦的地方,孩子上課不讓家長跟着,涼涼稍稍的有點不放心,怕張皓不適應,結果孩子還適應的挺好。
王子文是過來看師母的,一直都有聯繫的,他這人重感情,家裡有幾個孩子上課呢,從外面探頭看了一眼。
“你怎麼來了?”
師母高興壞了,比看見親兒子都高興,丈夫一直和她念叨,作爲遺憾的一件事情就是王子文沒有往鋼琴這方面去發展,他竟然去學醫了,特別的遺憾,他的家庭氛圍也好,天分也好,他都是該走這條路的。
“我過來看看。”
家裡的那些小孩兒見來了一個高個子的叔叔,男孩子也就掃那麼兩眼就算了,女孩子會仔細看一看,這個叔叔長得不錯。
王子文難得爲小孩兒展現一下自己的琴藝,也是好久都不彈了,他這手是拿手術刀的手,不是彈鋼琴的手。
張皓彈的有點不順暢,有點小糾結,別人都去聽,他自己躲了出來,他是最後進來的,只有他比別人差,大家都在看熱鬧,他在花園裡給花澆水。
“他們都在玩,你怎麼不去?”
王子文晃到外面,這小孩兒看着悶悶不樂的。
他不認識張皓,沒見過,霏霏現在是什麼樣子都記不住了,張霏霏出生的時候他和蘇洛他們去看過,就看過那麼一眼,平時徐涼涼的孩子都是不帶到醫院來的,除了醫院私下他們聚會涼涼更加不會帶着孩子來,是知道她兒子在這裡學琴,但有沒有最後選擇這裡,今天有沒有在他都不知道。
“我不想和大家湊熱鬧。”
王子文挑眉,湊熱鬧呀?
才幾歲就說別人是湊熱鬧了。
蹲在他一邊和他說說話,王子文就像是個傳道士,認識也好不認識也罷,樂意傳遞一些正能量的東西,他也是從小男孩兒走過來的,正確的三觀,健康的思想積極向上的心態,生活就是這樣,自己對自己有個標準,總不會太差的。
嗯,他要出國了,這次不是短時間的進修,以後可能回來也有可能不回來,具體的事情他沒有具體說,別人也不好多問,他那個女朋友特別的神秘,就知道有這麼一個人,據說也有人看見過,說是很有個性,怎麼個有個性法呢,這沒有辦法下結論。
*
“我都煩死他了,就是他不讓我去……”齊翹看見照片又開始抱怨自己丈夫。
這個該死的男人,他照顧兩天孩子就是不行,非得拖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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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洛翻白眼:“我怎麼感覺你是在曬恩愛呢?”
“恩什麼愛,我和他一點感情都沒有了。”
齊翹的丈夫是什麼都不做,只上班賺錢,依靠妻子,什麼都要妻子來做,家裡交個費你讓他去,也和你嘰歪,帶孩子玩也得拉着齊翹一起,不然好像自己找不到地方似的,吃個飯也得帶着齊翹一起,不然他自己可能就不會吃飯。
齊翹不停抱怨丈夫,喜歡的時候那是真喜歡,不喜歡的時候看着就覺得煩,就是天天想買刀,然後每次都忘記買刀。
“你信嗎?”蘇洛問涼涼。
涼涼笑出聲:“我不信,齊翹都要生老二了。”
涼涼拿着餐巾遮住臉,不去看齊翹的臉,嗯,齊翹懷孕了,意外懷孕的,本來不打算要,這個年紀了,大的都那麼大了,現在生小的多影響生活,可打了吧自己捨不得,自己特別糾結,才發現,後來丈夫就說,如果擔心養的錢,那他來想辦法,要不要也是兩個人一起的事情,加班加的特別多,爲了哄齊翹,給買了一個特大的鑽戒,不是爲了讓齊翹留這個孩子,就是覺得自己老婆聽不容易的,爲了這個家付出,他是沒有辦法改變自己的個性,他也不可能說回家來帶孩子,他確實不行。
當時給齊翹感動的,再生八個她也願意啊。
齊翹:……
我這是在抱怨找了一個兒子一樣的丈夫,怎麼你們跑題跑的這麼快呢?
涼涼笑的胳膊都在抖,齊翹上手擰她。
“怎麼就許你們要老二,不許我要?”
還笑。
“我現在都要沒夫妻生活了。”蘇洛感慨着,養孩子累啊,每天忙工作累啊。
一個星期一兩次吧。
涼涼攤手:“我更加沒有,我家張猛煩我煩的厲害,看見我就恨不得轉身馬上走。”
張猛是學校和公司的事情佔據了滿了,還有女兒兒子呢,天天和一個陀螺似的,他要是天天有心思,那就怪了,典型的上有老下有小,不多不多,一個星期有時候沒有。
零次!
齊翹繼續擰徐涼涼的胳膊:“你是把他出差的次數算上了,你怎麼不說多的呢?”
當她不知道呢。
哼,這兩個女人!
涼涼投降,這話題怎麼開的這麼大呢?尺度太大。
不能聊啊。
“齊翹就不同了,夫妻恩愛……”
齊翹的臉又紅了,又來調侃她。
誰家夫妻不是這樣的,聊不到一起去,爲什麼結婚?她老公就是話多,她也話多,所以兩個人合適。
去逛街,三個女人買的很盡興,買多少回家男人都不會說。
蘇洛是給自己買也給婆婆買,把婆婆拉到自己的一側,她婆婆就不管了,買的多才好呢,那自己也有穿的,齊翹現在金貴着呢,買一個商店估計只要她老公有這個錢,就能捨得。
涼涼拎着袋子進門,她兒子就開始吐槽她。
“媽,你又買……”張皓指着媽媽手裡提着的袋子,嗷嗷的叫着。
涼涼瞪兒子,臭小子管你什麼事兒?
小三八!
張皓跟自己爸告狀,不陪他去上課,然後媽媽又偷偷去買衣服,上回纔買完。
他記性好着呢,記得自己媽媽去埃及的時候買過一堆。
張猛被兒子拉過來,他打電話呢,這個小子!
“你看……”張皓指着地上。
電話裡面的人笑,張猛這小兒子還管媽媽呢?
“爸爸在打電話……”
張皓對自己媽進行洗腦教育,徐涼涼反洗,媽媽很辛苦的,媽媽要上班很累,要是遇上不講理的病人家屬,媽媽就會被人說,媽媽有壓力,媽媽的眼睛和腿也都不行了,媽媽也老了。
張皓徹底被洗腦了,把自己的零花錢貢獻出來了,讓他媽去買口紅,買喜歡的東西,那媽媽都老了,怎麼辦啊?
雖然他瞧着挺年輕的,可他媽一說,他心軟啊。
張猛晃過來,看着自己老婆手裡捏着的那一盒子,這是狠起來連兒子都騙?
涼涼還真的拿着兒子的錢打算去買口紅,能買好幾個呢。
“我這是提前幫他未來女朋友培養丈夫了,男人就得疼女人。”
“這樣疼?”張猛渾身疼。
眼睛看不到了,腿不能走了,這就是騙小孩兒呢,自己家的這小孩兒一騙就上當。如果這話對霏霏說是不起作用的,霏霏會冷冷的掃一眼,然後離開,當你說的一切都是空氣,孩子大了就不好騙了,別說一根口紅的錢,她連個筷子的錢都不肯給你,霏霏摳。
張奶奶住院了,情況很不好,大家都覺得這次是挨不過去了。
輪流的守着陪着,涼涼能跑也是儘量跑,她沒有奶奶,沒有經歷過這些,醫生說的時候還哭了,大伯母就替她擦眼淚,大伯母的手太粗了,這就是一雙幹活的手,都刮臉。
“你這孩子,奶奶上了年紀,肯定就會這樣,沒什麼好哭的啊……”
說着說着自己眼圈也泛紅。
當時醫生說的是可能沒什麼希望,結果也不知道怎麼搞的,竟然還熬到出院回家了,自己又好起來了,依舊樂觀依舊開朗,依舊能吃能喝,不想那些,能活的時候就盡情的活,誰給買了新衣服馬上就穿,現在不穿留着以後也沒機會穿。
涼涼帶着奶奶去公園玩,給奶奶的耳後彆着一朵花,張奶奶就戴着,也不怕別人看,看就看被,她長得挺美。
現在出來得推着輪椅了,因爲走不了太久,走不動。
“奶奶,我給你買個這個吧。”涼涼指着氣球。
霏霏和皓皓小時候來公園就會要氣球。
張奶奶對着涼涼笑,那就買吧。
錢是霏霏出的,因爲她要掏錢和席夢的兩個孩子還推起來了,那兩孩子也掏錢了,男孩子不像是女孩子這樣的感情細膩,但知道祖奶奶身體不好,霏霏的錢都不肯給自己媽媽奶奶花,給祖奶奶花了,最後三個人一人出了五塊。
“那你也給媽媽買一個被?”徐涼涼打着商量。
霏霏直接就走過去了。
涼涼:……
說好的親母女呢?說好的愛媽媽都愛的不行呢?
說好的兒愛如山呢?
都哪裡去了?
“媽媽,我給你買……”
霏霏和媽媽走在一起,像是姐妹,她比她媽氣質更冷一些,她媽就是天天笑,總是喜歡笑,眼睛笑着笑着就變成了笑眼,她則是一臉的偏冷。
奶奶走了差不多有二十多分鐘,就是從進門到第一個轉彎處她走不動了,徹底走不動了,輪椅在後面推着呢,還沒跟上來。
“奶奶,我揹你吧?”徐涼涼蹲在地上。
席夢推着輪椅,她走的慢,外加兩個孩子也拿着輪椅當玩具玩了,還沒跟上來,大伯也跟在後面。
“不用你。”
大伯母看着涼涼那小胳膊小腿的,哪裡能用她,再說孩子那麼瘦,直接壓垮她了。
“媽,我揹你。”
大伯還在後面浪啊浪的,張龍也跟着慢慢看的,大家都是沒着急,公園裡也是人多,今天天氣又好,張奶奶不願意叫人背,覺得在走幾步,走到有椅子的地方坐一下等輪椅推過來,可大伯母情緒特別的激動。
大伯母和奶奶的感情不同,她嫁進來的時候這都過去多少年了,老二老三她們都不如她,她嫁進來就當嫂子,幫着張奶奶料理張家,照顧張家的孩子們,說是親生的母親也不過就是如此了,兩個人互相攙扶着走到今天,其實大伯母的年紀也不小了。
張奶奶趴在大伯母的背上,她就是覺得感慨,這輩子她疼張龍何嘗不是爲了補償大兒媳婦。
付出太多太多,親兒子都可以不要,但是這個媳婦兒必須要,老一輩的代表,善良認真,任勞任怨,對着婆婆沒有任何的不恭敬。
張龍接到電話趕緊趕上來了,他說要背也自己背吧,他媽這身體背時間長了也不行,再說還有輪椅呢。
“讓我背吧。”大伯母吸吸鼻子,也不知道還能背幾次。
二伯母心裡挺不舒服的,有點酸酸澀澀的,到了這把年紀,可能這樣的事情就會多起來,她原本以爲婆婆能長命百歲的,活一百歲不費勁,心態那樣的好。
家庭文化也是文化,孩子從小在這樣的家庭裡薰陶着,他們看着學着,慢慢的去做,去變成這其中的一員。
兒媳婦比兒子親,是的,張奶奶覺得自己家的三個兒媳婦都比兒子親。
瞧瞧她的兒子們,都做什麼了?無非就是會賺點工資,可誰不會賺錢嗎?女人們承擔着絕大多數的家庭工作,還要上班帶孩子照顧孩子照顧孫子,照顧婆婆,婆婆老了生病了還得留在醫院陪着,臉上心裡都是擔憂,兒子呢?
她瞧着是該吃吃該喝喝,比如人人都羨慕她養了一個出息的孩子,張國慶。
張奶奶不喜歡張國慶,但自己生的孩子也說不上討厭,所謂不喜歡並不是那種有牴觸情緒,說的不喜歡就是兒子的性格,她就是馬上蹬腿了,張國慶也不會哭出來的,因爲沒有眼淚,他就是個那樣的人,哭出來的肯定是喬立冬。
她很感激,自己生活在那樣的年代,可以有這麼多的孩子,她纔能有這麼多的兒媳婦,一個塞一個的好,這是福報。
“我奶喝點水?”
張龍蹲在自己奶奶眼前,張龍對自己奶奶是能親自上手去做的,畢竟他也是他奶帶大的,張猛和張國慶的性格有點貼,他不太喜歡這樣的表達方式,而且張猛和張奶奶的感情確實不如張龍和張奶奶之間的感情,不管怎麼樣,張奶奶在醫院的那時候哪怕就是上衛生間,沒人陪着,就剩張龍,張龍也給擦,因爲那時候張奶奶狀態很不好,擦了以後還要清理一次,你讓張龍去侍候他媽,可能他都會嫌棄不願意上手,但是輪到他奶,他也以爲自己不行的,結果上手的時候上的挺義無反顧的。
一個家因爲一個人聚在一起,因爲一個人大家心牽着心。
“那就喝點吧。”
請人幫着拍的全家福,就少張猛,他實在太忙了回不來,照片釘在牆上,多好看的一張照片,張奶奶每天睡醒都要戴上老花鏡認真的看一看,要是老頭子活到現在就更加好了,看看這個家,她把老張家帶的很好,她是個合格的老婆,她不愧對姓張的任何人,只有丈夫虧欠她,你說那麼早就走了,扔下她一個人。
張奶奶經常想念張爺爺。
“我爺爺是個什麼樣的人?”
大家對這個話題都不感興趣,只有涼涼感興趣,她就像是聽故事一樣,她知道張猛的爺爺是個幹部,挺了不起的人,據說是這地兒的第一位。
張奶奶回憶着,幸好自己的記性還不錯,還能記得一些,她告訴了涼涼,是希望她以後講給孩子聽,不然這個家怎麼來的,上面的那個人曾經如何的輝煌自己家的人都記不住了。
“張猛他爺爺是第一個車接車送的人,那時候都是吉普車,開會就來家裡,我就得讓孩子們給騰地方,一開會就開到後半夜,那時候窮啊,大家都吃不飽,我們也是吃不飽,那時候的人實惠,不會開後門,讓他去食堂買幾個饅頭他都得訓我一通,跟他結婚他沒給我買過一枝花沒對我說過一句低聲下氣的話,我的付出在他來看都是應該的,他的一顆心都在大家的身上……”
可她就是喜歡這樣的老頭兒,那個耿直的老頭兒,除了命短點,什麼都好。
“我們這樓有點歷史了,老早之前就有了……”
說起來也就比她年輕一點,可能以後保留不住了,房子老了,看見地上的地板沒?放在現在不算是什麼,但是放在六七十年前,那就是了不得,什麼樣的人家能住這樣的房子啊?她是覺得自豪。
國慶這樣,她反倒是覺得就很一般般了,沒有他爸爸優秀出色。
“奶奶和爺爺是怎麼認識的?”
“怎麼認識的,別人介紹的……”
那時候都是這樣的。
大伯母端着香蕉進來,張奶奶遞給涼涼一根。
“晚上你不回去嗎?”
“嗯,今天不回去了,明天一早走,奶奶我晚上和你睡吧。”
反正霏霏和張皓都大了。
張奶奶倒是不嫌棄,你願意睡那就睡被,你都不嫌棄我呢。
涼涼抱着張奶奶的胳膊,兩個人在樓下遛彎,沒敢走太遠,徐涼涼這孩子就是沒心沒肺特別喜歡笑,話也多,跟奶奶聊天的時候不知道哪裡有那麼多話,一堆一堆的,講個沒完沒了的。
頭貼着張奶奶的肩膀,好像說了什麼,自己笑了一臉。
大伯母就站在窗口做飯的時候瞄上一眼,怕老太太站不住到時候好攙扶上來,自己也沒忍住笑了出來。
“你看着那孩子,多會討人喜歡。”
她看着她也喜歡。
誰能想到,最後竟然是一個孫媳婦對着這麼好,週六週末有時間就回來看看,給買吃的給買穿的,陪着去公園陪着去賞花,陪着去看畫展去聽音樂會看博物館參觀,也不知道涼涼怎麼那麼會找節目,不是她的話,大伯母從來都不弄這些的。
真好!
“早知道那時候我也讓張龍去找孤兒了。”
二伯母笑岔了氣:“你家張龍要是找了,說不定就不是這樣的了。”
大伯母自己一想也跟着笑:“是啊,這話也有道理。”對着樓下喊了一聲:“涼涼啊,你奶奶累沒累?”
涼涼回喊着:“奶奶說還能站一會兒。”
喬立冬買東西回來,陪着兒媳婦和婆婆站着閒聊天。
女人們遠比你想象當中的,要善良的多,因爲愛着男人們,她們纔會陪着護着照顧着,一顆心在出嫁的時候就已經準備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