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符三年三月十五日早上,阿龍和貓兒用馬車將龍小剛、龍翠玲和龍振德,從金榜高中私塾接回了匯龍府。
回到府裡後,阿龍帶他們去看望了龍嘯俠嬰兒,龍嘯俠見到叔叔和姑姑們又笑了!
看完嬰兒後,他們又去看望花兒。
此時,花兒躺在牀上微笑着對弟弟妹妹們說:“小剛!翠玲!振德啊!現在,你們已經當叔叔、姑姑了!你們已經做了嘯龍的長輩了!因此,你們要努力讀書和做人了!否則,以後,你們怎麼教育下一代?!”
振德笑着說:“嫂子!你放心了!我們金榜高中私塾是江南最棒的學堂!以後,我們不僅知書達理,宅心仁厚!而且,我們還本領高強,成爲國家棟梁!我們不會辜負你們對我們愛護和栽培!”
花兒笑着說:“唉!看來你們這個學堂真是不錯啊!振德才到學堂裡上了一個月學,你就記住那麼多知識和道理!你真讓我感到高興啊!”
看望孩子和嫂子後,三個弟弟妹妹到他們書房和房間去學習和玩耍了。
阿龍剛辦完事情,趙金圖師傅要找阿龍商量事情,因此,阿龍和阿貓在匯龍府的議事廳裡跟趙師傅討論事情了。
趙師傅說:“阿龍啊!現在,我們金庫裡有110萬兩黃金,390多萬兩白銀!還有衆多價值連城的玉石、珠寶和古董器物等!這些寶貝放在金庫裡只能看看而已!不能夠產生任何價值!爲了盤活這些資產,產生新利潤!我想,匯龍府應該辦一個自己的錢莊!將那些長期沉澱不用資金,由於放貸或者投資興辦實業!放貸方面我們只做抵押貸款!投資實業方面,我們可以考慮是回本較快的行當,如與官府合作興建交易市場,通過出租市場裡的商鋪和攤位掙錢!這樣,我們錢莊又可以吸納這些商會的資金到錢莊裡來,然後再進行放貸掙錢,或者我們錢莊放貸給市場裡的商戶做流動資金,這樣也可以穩穩當當地收回本金和利息!這樣,我們自己的錢,以及市場上的錢都活起來了!至於金庫裡的玉石、珠寶和金銀器物等古董,我應該待價而沽,將它們逐步變成現金!這樣,匯龍府的錢財一定能夠興旺起來了!”
阿龍笑着說:“趙師傅!我正好也有這鐘想法!如果,我們成立匯龍錢莊,我肯定聘請你做錢莊的掌櫃了!趙師傅!你感覺我們在臨安辦什麼市場比較穩當?!”
趙師傅說:“現在,臨安城的交易市場都是自然形成了!由於,商戶的已經場所非常分散,而且沒有衙門統一規範的管理!因此,市場的經營狀況非常混亂,商家、顧客和衙門稅務部門都叫苦不迭啊!根據臨安市場的經營現狀,目前交易量做大的有糧食、牲口、油料、茶、酒水、絲綢、瓷器、印刷品、傢俱、鹽、鐵,以及進口產品等!我們可以根據這些商品品類來設立專門的市場!其實,這些市場在臨安已經有了,只是他們分散,並隱蔽在各地而已!如果,我們跟官府合作建立這些市場,就可以將這些商戶、店鋪和倉庫等集中到專門的市場裡,這樣,地下交易就變成了陽光生意,商家和顧客可以公平交易,衙門也能夠將稅金穩當地收上來了!因此,官府、百姓和大部分商戶肯定支持這種做法!”
阿龍笑着說:“太好了!趙師傅!你認爲,目前臨安城地下市場龍頭是那幾家?!”
趙師傅說:“龍老闆!主要有兩家!一家是海河漕幫,他的幫主叫盧小江!他們租用匯龍府的海河碼頭,他們把持着鹽鐵,以及進出口貿易!這夥人你們應該非常熟悉了!另一家是互助商會,其實,它是一個非常強大的幫會,目前,他們的大當家、二當家都被官府抓去坐牢了!只有三當家在管理這個幫會,這個三當家叫謝德彪!五十多歲了,表面上這個人是一個非常溫文爾雅的連鎖店老闆!我聽呂四嬸說,她認識這個人!而且,他在謝家當過的傭人!同時,謝老闆的女兒謝榮芳還是你的五媽媽吧!龍振德是謝老闆的外孫啊!而這兩個幫會的後臺老闆都是臨安錢家啊!錢金斗、錢金升等目前代表錢家在指揮盧小江、謝德彪等人做事情!基本情況就是這樣!”
聽了趙師傅的介紹後,阿龍倒吸了一口涼氣!阿龍想,臨安城的暗河太多了!同時,阿龍也感覺趙師傅不是一般人,其實,趙師傅懂那麼多內幕也屬於正常,做錢莊的人必須掌握市場狀況,同時,具有黑白兩道通吃的手段,否則,他們怎麼放貸收利啊?!
阿龍笑着對趙師傅說:“喔!原來這些人都是我的熟人啊!趙師傅!這三波人都不好惹啊!我們龍家雖然把持着臨安護城軍,但是,我們在臨安城並沒有什麼根基!如果,我們貿然與這些搶飯碗!我與他們肯定成冤家了!我們一個外來戶要對付要三羣猛虎,這個形勢對我們龍家有些嚴峻啊!因此,我們必須好處策劃,從長計議啊!等我們有了能夠對付他們的辦法和手段後,我們再考慮成立錢莊、興辦市場的事情!趙師傅!你說呢?!”
趙師傅笑着說:“龍老爺!你運來了!我聽說,你跟錢塘縣知縣劉鏡堂非常熟悉啊,這個人是福建莆田仙遊赤嶺(籍楓亭鎮東宅村)人士!當朝大名鼎鼎的戶部尚書蔡京,也是仙遊赤嶺人!而且,蔡京是劉鏡堂的親舅舅!我還聽說,他是新登基皇帝宋徽宗趙佶的主要輔佐大臣!蔡京的弟弟蔡卞也是當朝重臣!錢家雖然在臨安根基深厚,但是,臨安也只是大宋國一個城市而已!臨安的地位還沒有江寧(今南京)、姑蘇(今蘇州)等城市重要啊!如果,你跟劉鏡堂老爺扯上關係!也許我們辦錢莊和市場的事情就沒有那麼難辦了!只要蔡京大人出面幫我們喊話!這臨安城還有誰敢不聽龍大人的?!”
阿龍說:“喔!沒想到小小的臨安城跟大宋朝廷有如此千絲萬縷的關係!但是,我也聽說了,新皇帝將蔡京罷官了,老傢伙已經沒有實權了,他正在幫皇家寫家史啊!他的弟弟好像也沒有得到當今皇上的器重了!”
趙師傅說:“龍老爺!朝廷的事情瞬息萬變!當今朝廷做過宰相,又有宰相之才的莫過於蔡京啊!先帝和皇太后對蔡京非常讚賞!新帝剛登基,而且今年只有十八歲!他年輕氣盛,不可能一下子把握住治理國家的密鑰!按照民間高人估計,不出一兩年蔡京一定能夠再度風生水起!”
阿龍說:“趙師傅!果然是世外高人啊!本人今天確實受教了!行!這個事情我們先談到這裡!趙師傅在我們沒有動作之前,剛纔我們商量的一系列事情,你一定不能對社會透漏半點風聲啊!否則,我們就有難了!”
趙師傅說:“明白!我不會拿自己的身家性命去開玩笑的!”
討論完事情後,趙師傅回府內的賬房當班了,阿龍和阿貓回到書房客廳裡喝茶交談。
“龍哥啊!趙師傅知道事情真多啊!他怎麼能推斷那麼多事情呢?!”
阿貓大惑不解地看着阿龍,阿龍笑着說:“唉!朝廷的人事都是脈絡可查的!前朝宰相,他體恤天下百姓承擔朝廷和官府的勞役太重,因此,前朝宰相廢除了差役法,改用免役法!差役法的要害是各家各戶按照人頭,給衙門免費當差或者變相交錢給官府,這樣,沒有錢的老百姓的負擔是不是很重啊?!免役法要害是老百姓不再承擔勞役,衙門要用勞役時,由衙門自己出錢的僱人當差!這兩種方法對朝廷來說,肯定有利有弊了!前者用老百姓的錢幹活,後者用衙門的錢來幹活!而衙門的錢其實主要來至於社會的工商稅收!說白了差役法收老百姓的差役錢,免役法則是讓工商業老闆和地主的多交稅錢,來填補衙門僱人當差的差役錢!因此,朝廷分成了兩派,一派是以前朝宰相爲首向工商老闆和地主要錢的免役派,一夥是向老百姓攤派收錢的差役派!差役派的首領是寫《資治通鑑》的作者司馬光!前朝宰相倒臺後,司馬光當上了宰相,他上臺後馬上要廢除了前朝宰相的免役法,恢復差役法!並限期在五天內,各地衙門全部完成整改!最後整個朝廷和地方衙門,只有蔡京一人,在他的轄區內如期全部將免役爲差役!因此,蔡京獲得了司馬光重用提拔,進出了宰相的行列!蔡京是一個見風使舵的高手啊!”
阿貓摳頭說:“唉!聽不明白!前朝宰相不讓老百姓多花錢,他肯定是好事吧?!蔡京他們要老百姓出錢出差,他肯定不是什麼好東西吧?!我感覺做皇帝的人都喜歡用一羣奸臣!”
阿龍笑着說:“唉!朝廷跟家庭差不多啊!朝廷必須有錢用才能維持下去!在前朝宰相變法之前,朝廷通過各地衙門收稅賦,攤派勞役等,前朝宰相變法之後,衙門免費獲得勞役被取消了,無形中相當於朝廷要多花錢去辦事情了!由於,朝廷和衙門使用差役並沒有減少,因此,衙門必須使用剛剛從市場和社會上收上來的稅金來僱人當差,如果,衙門不能多收稅賦,朝廷司庫就有可能虧空了!因此,朝廷司庫裡沒有錢的時候,皇帝自然而然會想到蔡京這種六親不認、榨取民膏民脂的官吏!也許趙師傅是這樣推斷蔡大人仕途前程吧!”
阿貓笑着說:“明白了!蔡京他們幫朝廷搞錢的高手!同時,他們還幫老闆和地主們等有錢人,省錢、說話!是吧?!”
阿龍笑着說:“貓兒真聰明!就是這個道理!”
阿貓說:“龍哥啊!這段時間我讓魏德安那組人,重點調查劉鏡堂大人!讓他們掌握劉大人的一舉一動!並通過其他官員進一步刺探蔡京在朝廷的動態!這樣,我們就知道怎麼跟劉大人和蔡大人打交道了!我感覺,新皇帝肯定沒什麼錢用吧?!他早晚會讓蔡京再做宰相!如果是這樣,我們打上蔡京這條線後,我們就可以在臨安城扳倒錢家,掃蕩漕幫和互助會了!”
阿龍笑着說:“黃金川!你已經成熟了!你做內務司司長已經合格了!”
阿貓笑着說:“龍哥!你第一次叫黃金川啊!多謝你的誇獎!我想過了,我之所以變聰明瞭,都是因爲我跟着你的原因!你給了我很多教育,這些教育我爸爸不可能給我!你放心了,以後,我一定做出成績來,讓你好好高興!”
阿龍拍着阿貓腦袋笑了!
......
策劃了金庫未來的理財方案之後,阿龍和阿貓找魏德安進行了一次交談。
魏德安是一個十五歲孩子,以前他做過郭百川兩個孩子的伴讀,因此,他認識字,會算數和寫文章之類,他長大不算很高,有一米七左右,但是,長得還算白淨和端正,整個看上去非常機靈和冷靜,阿龍以前對這個人沒有什麼印象,他與阿貓經常在一起玩耍,他是被阿貓拉他進入了匯龍會社內務司做特務的。
阿龍仔細地打量着,坐在他面前的面色冷酷但有些受寵若驚的魏德安!
阿龍慢條斯理地說:“德安!以前,我們之間不是很熟!但是,不要緊!原來阿貓跟我也不是很熟!人與人之間交往,如果能保持善意、真誠和信任!我想,很快大家都能變成朋友!你說呢?!”
魏德安微笑着說:“主人所言極是!小弟得到黃金川司長的賞識,進入了匯龍會社內務司!我在司裡主要負責對臨安城內各衙門官員,以及與衙門官員來往密切人員的調查和情報收集!由於,我這個小組的人手少、辦案經費不足啊!但是,我們要調查官員有幾千名,還有調查與這些官員往來各種人等,因此,我們確實需要花費很多時間!現在,我們已經對這些人的姓名、年齡、籍貫、單位職務、家庭成員關係、業務往來關係等登記和備案完畢了!同時,我們開始對那些與匯龍會社生意相關的衙門部門、社會財團及商會等,進行了重點調查和情報收集了!主人,你想知道那方面的情況,我們馬上專門去幫你搞回來!”
阿龍笑着說:“德安!你們做得很好很出色!以後,你不要叫我主人了!你就我阿龍啊!你們部門的工作,你還是按照計劃進行!德安啊!最近,我要跟錢塘縣知縣劉鏡堂大人打交道,因此,我想全面瞭解他的情況!劉鏡堂大人有一個親舅舅是當朝重臣,這人叫蔡京!蔡京是劉鏡堂的靠山,而且蔡京非常關愛劉鏡堂這個外侄!我想通過劉鏡堂跟蔡京掛上關係!以此爲我們以後的生意發展鋪一條新路!你明白嗎?!”
魏德安說:“龍哥!我懂!你想通過劉大人知道蔡京大人情況!但是,據我們瞭解劉大人平常爲人非常孤傲和低調!劉大人很少到臨安城風月場所等地方交友聚會!因此,我們要了解此人及蔡大人的情況,只能通過劉大人身邊的隨從和傭人,劉大人有一個家丁叫劉阿莽!劉阿莽是劉大人從仙遊老家帶來的伙伕!他是二十多歲的男子!此人沒有什麼文化,但是,劉大人非常信任他!劉大人生活上的事情都是劉阿莽幫他打理!劉阿莽最近在臨安城與一個賣豆腐寡婦好上了!他正在攢錢,要取這個寡婦做他的媳婦!如果,我們給劉阿莽一筆錢!他肯定願意將劉大人家裡的情況告訴我們!”
阿龍說:“很好!德安!我們要長期套劉阿莽的話,因此,你們一定要像釣魚一樣,不要一次把魚兒喂得太飽了!因此,錢!你們要一點點地給他!說多少秘密給多錢!明白嗎?!”
魏德安笑着說:“明白!這事情阿貓已經跟我們說過多次!我們不會亂拿錢給線人的!我們也不會告訴線人和探子,誰在向他們打聽事情!”
阿龍說:“好了!德安!以後你們要用錢!你們提前跟阿貓講,阿貓會跟我請示的!你們抓緊時間搞定劉大人的案子,我馬上要知道,蔡京目前的一切情況和動向!”
交談結束後,魏德安去安排人手收集情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