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衛東本來還想再聽下去,衛生間卻傳來兩聲門響,連忙竄回沙發坐的規規矩矩的。姚薇洗完了澡出來,一邊擦着頭髮一邊奇怪的看了李衛東一眼,說:“你不是做了什麼虧心事了吧,怎麼臉這麼紅?”
“啊,我臉紅了嗎?怎麼可能。”李衛東扭頭照了照鏡子,不禁一陣慚愧,一張老臉都快變關公了,自己居然還不知道。連忙敷衍說:“剛纔喝了白酒,現在上頭了吧。咳咳,好熱。”
李衛東一直都覺得自己臉皮超級厚,輕易都不會臉紅,今天也不知怎麼了,不光是臉一陣陣的發燒,小心肝也都跟着撲通撲通的跳。其實最初聽到老媽沒頭沒腦的說了那一句,李衛東雖然有點汗,卻還是當成玩笑話聽的,讓他根本沒想到的是老媽竟真的抱了這樣的心思,這就不能不讓李衛東一下子浮想聯翩了。
其實跟幾個女孩子在一起這麼久,如果說從來都沒有在心裡面YY過,那他李衛東就不是正常男人了。大概男人天生都有着強烈的佔有慾,或者說作爲雄性動物的本能,比如無論獅子還是猴子,都是儘可能的佔有更多的異性,在動物來說這種本能的科學解釋是爲了繁衍,爲了將優秀基因更好的遺傳下去,是優勝劣汰物競天擇,在人類來說則是好色,花心,是濫情。反正不管是按人算還是按動物來算,李衛東都不認爲自己是個聖人君子,比如三個MM穿上小睡裙、露出一排修長雪白的大腿,他也會理所當然的流口水。
但是YY歸YY,李衛東卻不敢有太多的非分之想,至少從小到大接受的都還是一夫一妻制的教育,從沒幻想過自己有天要三妻四妾什麼的。他不認爲自己一輩子都不會跟別的女孩子上牀,未來還有幾十年,還有太多的變數,那樣信誓旦旦的保證在他看來跟甜言蜜語可以劃等號,一樣的不靠譜。尤其是跟沈琳還有夏若冰之間,如果說最初僅僅是一種友誼的話,那麼隨着時間越長,感情也越深,比如擁抱和親吻這些超乎了友誼的曖昧,跟她們之間也都發生過。李衛東甚至很清楚,如果他執意要跟這兩個丫頭上牀的話,她們倆多半不會拒絕,但是他不敢,因爲他不知道那樣之後他要怎樣面對姚薇,也不知道如果真的發生了那種關係,大家還會不會還能像現在一樣融洽的相處在一起。
李衛東很少去想這些事,不是因爲他粗枝大葉,而是他不太敢去想,或者說根本就不願去想。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已經習慣了這種四個人在一起共處的感覺,習慣了冰冰那小丫頭沒完沒了的調皮搗蛋,習慣了沈琳越來越拿手的飯菜,習慣了跟姚薇半夜的時候躲在房間裡,揹着兩個丫頭偷偷摸摸做賊一樣的親熱;習慣了四個人圍在一張桌子吃飯,一個沙發上看電視;習慣了在她們輪流洗白白的時候一本正經的坐在客廳裡,用真實視野隔着牆壁去偷看;習慣了她們一窩蜂的跑去逛街購物,自己拎着大包小包鬱悶的跟在後面當苦力;習慣了被三個丫頭逼着去洗腳,偶爾還會被她們集體色誘,搞的小苦不堪言;習慣了夜晚在屋頂的露天陽臺上一邊喝着啤酒,一邊眺望着城市璀璨的燈火,四個人連呼吸似乎都透着默契,融入晚風,融入每個人的心裡!
他已經不再把中海的那座房子當成是一個單純的住所,而是一個家。一個可以放鬆可以放縱的相濡以沫的港灣。他不敢去想如果有天這個家裡少了誰,會變成什麼樣子。
紅樓夢裡的寶玉哥,天生喜聚不喜散,李衛東從來也不覺得自己是那種多愁善感的情種子,可是這個家如果有天真的散了,他不知道自己該怎樣去面對,怎樣去接受。所以在跟沈琳和夏若冰一起的時候,他都儘可能的去剋制自己作爲一隻雄性牲口本能的,不敢越過雷池,甚至有時候他會後悔,如果時間真的可以倒流,他寧願從開始就不買那座該死的房子,更不要湊到一起去同居,也許沒有得到過相聚的快樂,也就不會有分別的痛苦。
可是誰心裡都很明白,分別的一天遲早都會來,四個人也不可能就這麼不明不白的一直住在一起。他跟薇薇要結婚,沈琳和夏若冰早晚也要嫁人,真到了那個時候,這個家也就算走到了盡頭。每次想到這些,李衛東就會長久的沉默。
但是今天老媽說的那些話,卻讓他前所未有的臉紅心跳,就好像打開了一座閘門,他腦子裡突然冒出許多自己平時根本不敢去想的念頭,是的,這些念頭太瘋狂了,太大膽了!聽上去是那麼的不現實,簡直就是癡人說夢,但至少這個夢頭一次距離李衛東如此之今,彷彿一伸手就能夠觸碰得到!如果這夢真的可以實現,是不是就意味着,那個溫馨的家就不會散,今後的人生,四個人就會一直那樣相濡以沫的走下去,一直到老?……
可是,這樣的美夢會變成現實嗎?愛情本來就是自私的,姚薇也好,沈琳和夏若冰也罷,她們都是那麼優秀的女孩子,找什麼樣的男人找不到,又怎麼肯跟別人分享老公!畢竟這是現實不是拍電影演言情戲,他李衛東也不是韋小寶,就算有魅力寶石的屬性加成,就算他人見人愛花見花開,誰又能容忍自己老公躺在別人的懷抱裡,這怎麼可能呢!
靠!胡思亂想,你對得起薇薇嗎!李衛東忍不住抽了自己一耳光,接着又做賊心虛的左右看看,還好姚薇已經回臥室了,不然以那丫頭的聰明,追問起來沒準就露出馬腳了。
其實李衛東還想再聽聽老爸老媽又說些什麼,如果按照正常,以他的精神加成坐在沙發上隔着門也應該能聽得到,可是現在腦子裡亂哄哄的像是一團漿糊,怎麼都集中不了精神。關了燈捲過被子躺在沙發上,又翻來覆去睡不着覺,索性起來盤腿打坐,結果剛閉上眼,晃來晃去的都是那三個丫頭俏生生的身影。那些瘋狂的念頭爭先恐後的跳出來,怎麼趕都趕不走。唉,或許這一晚註定要失眠了,李衛東苦笑着點了根菸爬在窗臺上,呆呆的望着外面的夜色出神。腦子一亂,精神力下降,他竟沒有留意到幾個丫頭臥室裡面,也同樣有兩個輾轉反側的聲音。
第二天早上,孫秀蘭早早起來給孩子們做早餐,結果一推開門就看到趴在窗臺上發呆的兒子,嚇了一跳,連忙過去問他怎麼了,是不是一夜沒睡。連着叫了兩三遍李衛東纔回過神兒來,撒謊說剛睡醒,可是孫秀蘭眼尖,已經發現了菸缸裡滿滿一堆的菸蒂。
當媽的哪有不心疼兒子的,孫秀蘭一個勁兒追問怎麼回事,是不是遇到了什麼難處,李衛東支支吾吾的說是好久沒回家看看老爸老媽了,又換了新環境,所以失眠了。孫秀蘭當然是一臉的不相信,剛好這時夏若冰和沈琳也起牀了去衛生間洗漱,看着兩個丫頭哈欠連天的樣子還有掩飾不住的黑眼圈,孫秀蘭隱隱就明白了怎麼回事,沒再說什麼,只低低的嘆了口氣。
批發市場上行比普通市場要早,五六點鐘就得爬起來去做生意。簡單吃過早飯,李振鋼夫婦準備出門,本想讓孩子們再多睡會然後白天的時候到處轉轉,煙臺的風景還蠻不錯的,但是李衛東卻執意跟着去了批發市場,他是防着那個魏三炮昨天吃了憋,別背後再跟老爸老媽耍什麼花招。
剛到批發市場,還沒等打開檔口的卷閘門,一票業戶便轟的一下涌了過來,紛紛跟李振鋼兩口子打招呼。李振鋼不禁暈了一下,雖說他們夫婦平時爲人一向實在,在業戶中口碑很好,可是顯然也不足以讓業戶們熱情到這種程度。一個業戶說:“李哥,聽說你昨天過生日?嗨,你怎麼不早說呢,咱們都是一起幹買賣的,都是朋友,讓大家去替你熱鬧熱鬧啊!”說着掏出三張一百元塞到李振鋼手裡,“李哥,這是我的一點意思,你可別嫌輕啊,一定收下,一定收下!”
這一來周圍業戶紛紛掏錢,爭先恐後的往李振鋼夫婦手裡塞,都說要表示表示,意思意思。李振鋼跟孫秀蘭慌忙推拒,可惜加起來才四隻胳膊四隻手,哪裡招架得住。正鬧哄哄的,突然有人嚷道:“都擠什麼擠,不能有個先來後到啊!”這一聲還真靈,業戶們忙散開了一個圈子,只見魏三炮點頭哈腰的走了過來,衝李振鋼夫婦說:“老弟,弟妹,你們倆可真勤快,這麼早上行啊!”
看到魏三炮,再看看周圍的業戶,李振鋼當然也就明白了怎麼回事,不冷不熱的說:“魏哥,我記得你早上從來都不上行的,怎麼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