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時候發生個小插曲,於海龍的一個小弟家住附近,偶然看到線條粗獷的東風鐵甲,順手就拍了彩信羣發了一下,結果被於海龍認出是師父回來了,而且受了傷,還以爲出了什麼事,半小時不到差不多集合了所有的弟兄,開着三十多輛車浩浩蕩蕩的殺到了市府小區。
於海龍如今可是寧港黑道第一把交椅,兵強馬壯,百來號小弟氣勢洶洶的從車上下來,嚇的整條街的商鋪差點關門。李衛東這會哪有心思搭理他,趕緊編個理由把他跟他那票小弟打發了事。
第四天,市府小區門口保安增加了兩倍,而且還多了隊巡邏的,個個提心吊膽的。走正門的行人車輛呈幾何級數減少,基本上門可羅雀。
晚上八點多的時候,一輛奧迪開進小區,經過李衛東身邊的時候停下了。車窗搖下,後排坐的正是姚書記,看着李衛東頭上的紗布,一臉嚴肅的說:“你頭怎麼了,打架?”
李衛東說:“不是,不小心撞了一下。”
“恩,我想以你的閱歷也不會這麼幼稚。”姚書記臉色和緩了稍許,又看看李衛東身後那輛吉普,說:“聽說你這幾天一直都在這裡,還是因爲薇薇的事對吧?”
李衛東笑了下,沒有說話。姚書記搖了搖頭,說:“小夥子,我好想已經跟你說的很清楚了,薇薇的視頻你也看了,作爲一個男人,應該拿得起放得下。當初薇薇跟你在一起的時候我沒幹涉過你們,現在是薇薇自己想離開你,我也一樣支持她,畢竟她有選擇自己生活的權力,對麼?你現在再這樣糾纏下去,我想對誰都不好吧,希望你記住,作爲薇薇的父親,我絕不允許有任何人強迫她、傷害她!”
姚書記雖然是寧港一把手,平時一直都很平易近人的,在他嘴裡說出這樣的話就已經很重了。李衛東說:“姚叔叔,我沒有任何對薇薇的強迫或是不尊重,只是希望能見她一面。”
“見面?”姚書記不覺鄒起了眉頭,說:“我看就不必了吧,我女兒不是已經說了希望跟你到此爲止麼?並且薇薇現在已經離開寧港了,她是不會見你的。小東啊,其實以你現在的身份地位,想找什麼樣的女人找不着,何必非要纏着薇薇不放?如果你真的是爲她好,就請你不要再打擾她的生活。”
李衛東早就知道姚書記一定會說這樣的話,沉默了一下,說:“您放心,我不會打擾薇薇、也包括您跟阿姨的生活,我真的只是想見薇薇一面,畢竟……畢竟我們在一起相處過那麼長時間,就算分手,我也要她親口告訴我。姚叔叔我知道您是個開明的長輩,希望您能答應我這個請求。”
“少來,你用不着給我戴高帽子。”姚書記擺了擺手,說:“你大概還沒聽明白我話的意思,這不是我答不答應你的問題,而是薇薇她不想見你。”
“那我就一直在這裡等下去,等到她自己願意跟我見面爲止。”
李衛東聲音並不高,語氣卻是十分堅決,讓姚書記不禁一愣,隨即冷笑着說:“好啊,你要是不怕浪費時間,那就隨便你。”說完關上車窗,奧迪徑直開進了小區。
第五天,第六天,沒有任何進展。李衛東除了洗漱吃飯還有偶爾去街對面快捷酒店換個內衣褲,其餘時間就寸步不離的守在車前。第七天半夜的時候,寧港下了場雨,淅淅瀝瀝的一直下到天亮。雖說春季的雨都不大,卻是格外的涼,尤其那輛野戰吉普還是敞篷的,李衛東又只披了件風衣,給冰冷的雨水順着脖子灌進去,一直冷到骨頭裡。
李衛東一身網遊裝備,尤其是逆天的護甲加成不止一次的在關鍵時刻救過他的命。可惜逆天並不等同於無敵,護甲加成擋得住絕大多數傷害,卻擋不住疾病。淋了大半夜的冷雨,第二天早上李衛東就突然發起燒來,腦袋脹乎乎的疼,腳底下像是踩了棉花。
李衛東雖然身體較瘦,卻很少生病,抵抗力還是不錯的,通常這樣的人一旦感冒發燒就會比常生病的人要嚴重的多。李衛東喝了幾口泉水,這東西只能回覆體力,卻沒辦法消除疾病狀態,基本沒什麼效果。本想去醫院掛個吊瓶什麼的,可是又擔心姚薇可能隨時出現,就乾脆買了點感冒退燒藥吃下應付。
下午,病情明顯加重,不停的打哆嗦,頭像灌了鉛似的,太陽穴一個勁兒的蹦。三點多的時候姚薇老媽出來了,也沒開車,特意來找李衛東,情緒還有點激動,大聲質問李衛東爲什麼還呆在這裡,想把薇薇怎麼樣之類的。
李衛東不記得當時是怎麼回答姚薇老媽的,反正是說了幾句話,也都是前言不搭後語,已經有些燒糊塗了。姚薇老媽這才注意到他有些不對勁,兩邊臉頰紅的像要燃起來似的,而且一個勁兒的發抖,站都快站不穩了。姚薇老媽嚇了一大跳,連忙用手背貼在李衛東額頭試下溫度,不試還好,這一觸上去感覺就像摸到火炭一樣!
“天啊,你,你怎麼燒成這樣還不去醫院,不想活了嗎!”
姚薇老媽哪裡還顧得上說別的,急忙攔下一輛出租車,準備送李衛東去醫院。李衛東人都已經燒得糊里糊塗了,一說看病倒清醒了不少,死死抓着吉普車門不撒手,說要在這裡等姚薇,怎麼勸都不行。出租車司機等的不耐煩,下車去拽李衛東,卻被他一把推了個跟頭,而李衛東這一下力氣使的猛了些,身體踉蹌着摔倒在地,再也支持不住暈了過去。
稀裡糊塗的不斷重複着一個噩夢,一片黑暗之中,一個苗條的身影徘徊在懸崖邊上,正是日思夜想的姚薇,可是每次當他大叫着衝上去想拉住她,姚薇的影子又變成了碎片,跟着懸崖坍塌,跌進了無底的深淵裡。
不知過了多久李衛東才隱約意識到自己是在做噩夢,似乎又下起了雨,一片清涼的雨水落在額頭,十分舒服。眼前似乎有了些光亮,睜開眼皮,就看到雪白的牆壁和天花板。
“這是……我……在哪?”
艱難的吐出幾個字,嗓子像要裂開一樣。李衛東掙扎着想要坐起來,剛撐起一點卻又無力的倒了回去。一隻手掌按在他的胸口,只聽一個不高卻很慈和的聲音說:“別動。你睡了差不多一天一夜,總算燒退下來了,現在掛吊瓶呢,有什麼話養好病再說。”
“叔叔?”出現在面前的一個和藹中年人,正是姚薇老爸。李衛東吃力的笑了笑,說:“我沒事,一點小病……不要緊,我要……”抓着牀沿想要坐起,卻手一滑差點跌到遞上去。
姚書記眉頭微皺,說:“你還是要回去等薇薇,是麼?李衛東,是不是無論怎麼樣你都不肯對我女兒死心?”
李衛東沉默。許久,姚書記終於嘆了口氣,說:“好吧,好吧,我真沒想到你這年輕人會這麼倔強。實話告訴你吧,沈大炮跟你賭俄羅斯輪盤,我也跟薇薇打了個賭,賭她如果真的離開了,你是不是就會放棄。原本我跟我女兒定的期限是一年,如果你能堅持一年,我就不再幹涉,可是,唉,沒想到才過了一個星期我就輸了。”
“額?”李衛東一怔,估計是因爲發燒的關係腦子明顯有些慢,好一會兒才聽出姚書記的意思,猶然不敢相信,結結巴巴的說:“叔叔,你、你是說……你同意我和、和薇薇……”
“呵呵,我同不同意還有什麼區別麼?”姚書記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緩緩說:“薇薇她贏了,她的賭注就是你,我輸,可是輸的還算欣慰。我跟老沈一樣,願賭服輸,小東,作爲長輩我只想對你說一句,記得你的承諾,好好待我女兒。”
“啊,啊,您、我、我……”
李衛東激動的差點又暈過去,正語無倫次的不知說什麼好,一個人影已經飛快的撲到病牀前,兩片熟悉的、冰涼柔軟的嘴脣,重重印在了他的嘴巴上。迷糊中似乎還有一點鹹鹹澀澀的東西流進嘴裡,可他的心中卻分明感覺到一種所有語言都無法形容的甜。
幸福來的實在太突然,李衛東甚至有些懷疑是在做夢,但姚薇火熱的吻又在不斷的提醒他,這一切都是千真萬確,那個美麗安靜溫柔善良讓他愛到無法自拔的初戀,真的回到了他的身邊。而更讓李衛東激動萬分的是,這一次可不僅僅是他跟姚薇的感情問題,關鍵是姚薇的老爸老媽,終於默認了他多吃多佔、盡享齊人之福的事實!
老實說這也是一直以來最讓李衛東糾結的一個問題,有了魅力寶石的魅力屬性加成,俘虜MM的芳心對他來說還不算難事,但是想要完成當初對姚薇還有沈琳那幾個丫頭的承諾,必須得到她們家人的認可,這可絕對是HARD模式,難度係數不亞於讓曾哥春哥去搞,讓芙蓉鳳姐去搞一夜。夏若冰、夏若芸姐妹倆還好說了,基本上越是大家族對這種事也越看得開,林雨萌的老爸老媽也問題不大,關鍵是姚薇爸媽跟沈琳的爺爺,市委一把手夫婦加上一個退役將軍,哪個都不是省油的燈。沒想到這一次他運氣真不是一般的好,難度最大的三位家長都已擺平,這怎不讓李衛東欣喜若狂!
其實說起這一茬兒,也不能單單歸功到他李衛東的運氣上,更主要的當然還是沈琳和姚薇的堅持。沈大炮那廝一看就是個火爆脾氣,這個槍林彈雨裡趟過來的老傢伙好像沒有什麼是他不敢做的,要說他敢一槍崩了誰,李衛東絕對不會懷疑。之所以這次肯給李衛東一個接受考驗的機會,那是因爲沈大炮在這之前就已經關了孫女半個多月的小黑屋都沒有效果,情知改變不了沈琳的選擇,這纔不得不退而求其次。至於姚書記跟女兒打的賭,不用說也跟沈大炮一樣,實在喚不回女兒的心意,出於無奈纔給李衛東下了個套,想用姚薇的離開來迫使李衛東自動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