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185章 內域爭奪戰1
“混賬。”許皇后氣得渾身發抖,手伸着卻不知道該指向何處,在她視線所及之處,哪裡還有伊律瑾的身影。
唯有耳畔那揮之不去的挑釁之言,一遍又一遍,反反覆覆的在她的耳跡迴盪。
那麼多年的隱忍,他是不想再隱忍下去,完全不介意跟她徹底的撕破臉皮,爭個你死我活。
好,好得很。
她一直以爲,在那個女人死後,她想要除掉她留下的那兩個小的,根本就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卻不曾想現實煽了她一個大大的耳光。
若是此生不能除掉他們兄妹兩人,那她就真的成了一個笑話,一個天大的笑話。
她不能讓他們兄妹死得太容易,只有親眼看着他們兄妹飽受痛苦的折磨而死,方能解她心頭之恨。哪怕她因此所要付出的代價是同歸於盡,她也在所不惜。
沒有人可以羞辱她,沒有人。
南皇不能,那個死去的女人也不能,她的兒女也不能,任何膽敢不將她放在眼裡的人,都該死,都該痛苦的去死。
“伊律瑾,本宮一定會殺了你,一定會……”徹底失了皇后的儀態,許皇后站在御花園中,一張保養得宜的臉變得猙獰扭曲,雙眼似充了血,閃掠着凌厲的暗光,聲音拔尖的刺耳,是難掩憤怒的咆哮。
伺候她的太監宮女齊刷刷的跪滿一地,無一不是瑟瑟發抖的低垂着頭,恨不得自己就此煙消雲散。
他們常年生活在這座看似華麗,卻充滿了陰謀詭計,勾心鬥角,陰暗無比的深宮裡,是最爲敏感的,也是最會看人臉色的。
以前的四皇子伊律瑾是他們有膽去踩上一腳的,對他也多是不屑與嘲諷;現如今的太子伊律瑾卻是他們沒膽去招惹的,畢竟身份地位不一樣了,借他們十個膽也是不敢得罪的。
試想,現在的伊律瑾不但敢跟皇上對着幹,也從未將許皇后放在眼裡,甚至是公然挑釁,他們要是在這個時候站錯隊,下場會有多麼的悽慘,用腳趾頭都能想得到。
眼看着許皇后被太子氣得面目扭曲,暴跳如雷,完完全全失了一國之母該有的儀態,越發讓他們這些做奴才的心裡沒底,也漸漸的開始猶豫起來。
俗話說,一朝天子一朝臣。
南皇老了,許皇后也不年輕了,這個天下早晚都是年輕人的。
太子伊律瑾最大的資本就是他還很年輕,非常的年輕,南國的江山是他的,他若成功登上皇位,那麼他就是南國最尊貴的人。
南皇也好,許皇后也罷,都將被抹去。
這其中尤其是許皇后,太子是斷然容不下她的,怕只怕南國的天要變了。
許皇后倘若倒臺,連帶着她的整個本家,都將會在南國就此除名。
不得不說,這些個做奴才的,思想挺超前的,眼光也瞧得挺遠,伊律瑾之所以如此高調的挑釁許皇后,也正是有意挑撥許皇后身邊伺候的這些人。
他要讓他們瞧清楚,他要讓他們心生猶豫,雖然不至於會讓這些人立馬就去投靠他,但只要在他們心中埋下了陰影,也就勢必能達成一些意想不到的效果,讓他們爲許皇后辦事的時候,沒有原來那麼死心蹋地。
只要是人,就會有私心。
往後他們再爲許皇后辦事,若是顧忌着他,那他們總該會爲自己想條後路,對他而言是百利而無一害的。
許皇后怎麼也不會知道,就在她失態怒吼咆哮的這短短几個呼吸間,這滿滿跪了一地,不斷向她請罪的奴才們,實則各自的心思已經是百轉千回,無法再回到最初了。
“請皇后娘娘恕罪,請皇后娘娘恕罪……”
相同的話,一遍又一遍的從奴才們的嘴巴里喊出來,他們都以最卑微的姿勢跪在地上,頭死死的貼着地,誰也無法看到他們的表情,更無從窺探他們內心裡的真實想法。
“混賬東西,你們一個個都是廢物,飯桶。”許皇后憋着一肚子的火,偏偏身邊伺候的這些奴才沒一個機靈的,出了事情就只會一個勁的請罪,怎就不知道想想辦法。
“請皇后娘娘降罪,奴才(奴婢)該死……”
“你們的確該死,沒一箇中用的東西,真不知道本宮養着你們做什麼。”許皇后氣極,跪在她身邊三五個宮女就遭了殃,全都讓她幾腳給踢倒在地,嘴角滲出血水來。
“一羣沒用的廢物,本宮的臉都讓你們給丟盡了,還留着你們做什麼,全都殺了纔不會礙本宮的眼。”
話罷,許皇后似乎氣順了不少,處於暴走邊緣的情緒漸漸平息下來,但餘怒仍就未消。
她倒要瞧瞧,伊律瑾到底是憑什麼敢正面挑釁她,到底他有多大的能耐。
但願,他別讓她太失望纔好。
“求皇后娘娘饒命,娘娘饒命啊……”
霎時間,御花園中哀求遍野,各種磕頭聲,求饒聲不絕於耳。
他們是真沒想到,許皇后說殺他們就要殺他們呀!
一時間,原本只是有點兒猶豫的心,此時此刻,變得越發的動搖,越發的猶豫。
與其說他們無能,倒不如說是他們的領導者無能,否則也不至於如此動怒纔是。
“母后。”
在許皇后陰沉着臉,正欲再次開口的時候,伊靖宇聽不出喜怒的聲音悄然響起,暫時平息了一場會死人的風波。
眼看着伊律瑾在南國的地位越來越穩固,前朝越來越多的人靠向他,伊靖宇的心中也是越發的不平衡,也越發的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
可是,他清楚的知道,越是這個時候,他越是要冷靜,不然他就真的徹底敗給了伊律瑾。
他是不會輸的,絕不會輸。
論出生,他比伊律瑾高貴,論相貌,他並不比伊律瑾遜色,論才華,他亦是不比伊律瑾差。
他那麼努力的去爭,去奪,去謀劃,難不成就真的要認輸嗎?
不,他是會認輸的。
只要伊律瑾一日沒有登上皇位,那就證明他還有機會,他還沒有輸。
不可否認,在南皇下旨冊立伊律瑾爲太子之後,他真的沒能控制住自己的怒火,安排了幾次刺殺。
最終的結果,更是讓他頗爲惱怒。
那些他好不容易組建起來的勢力,只聽命於他一個人的勢力,竟然在前幾次的刺殺行動中,被伊律瑾抽絲剝繭,查到了源頭,然後進行了大規模的清剿。
若非是他早有準備,只怕他的損失會更爲慘重。
也正是因爲如此,伊靖宇纔在極端的憤怒之中,奇蹟般的冷靜了下來。縱使心中的怒火已經漫天,但在他的臉上卻是讀不出分毫。
“你怎麼來了?”
“母后要是覺得兒臣來得不是時候,兒臣馬上就離開。”處於憤怒中的人是沒有理智可言的,作爲旁觀者的伊靖宇卻是瞧得分明。
但凡能在許皇后身邊伺候的人,絕大多數都是常年替許皇后辦事的人,且不論他們貴與賤,多多少少都是知道一些許皇后私事的人。
他們若是背叛許皇后,也許無法扳倒許皇后,但卻能讓她頭疼不已,引起軒然大波。
伊律瑾那番話,不會是無緣無故說着好玩的。
“既然來了,就陪母后到宮裡坐坐。”到底是母子,許皇后也並非是沒有腦子的人,怎會讀不懂他眼裡的意思,一口氣憋在嗓子眼,真真是憋屈死她了。
她算計別人算計了半生,臨到頭了險些上了伊律瑾的當。
“兒臣給母后請安,母后萬安。”說話間,六皇子伊瑞航又走了過來。
這些天,他的日子過得同樣不舒坦,對伊律瑾可謂是恨到了骨子裡。
他雖無爭奪皇位之心,但他是許皇后最疼愛的小兒子,三皇子伊靖宇對他也很是縱容,以他的身份,自然而然是希望自己的親兄長成爲太子,將來成爲皇帝。
如此,他的將來纔會一片光明。
怎知,南皇會冊立他是爲討厭的伊律瑾爲太子,硬生生的壓了他們一頭,讓他們兩個皇后嫡出的皇子在衆人面前擡不起頭來,越發使得伊瑞航不待見他。
伊瑞航不傻,看似衝動易怒,性子又急躁,實則他很是心細,也懂得如何才能明哲保身。他無爭奪皇位之心,但他卻讓得伊靖宇非常的相信他,從而也有確定了他將來的身份地位,必是異常的尊貴顯赫。
“航兒也來了,你們兄弟就一起吧。”
“是,母后。”
兄弟兩人對視一眼,誰也沒有先開口,而是安靜的跟在許皇后的身後朝着鳳寧宮走去。
許皇后是他們的依靠,在伊律瑾越做越大的情況下,他們能相信,能信賴的也唯有許皇后而已。
如何除掉伊律瑾,是目前他們最首要需妥當處理的事情。
負責監視許皇后與三皇子,六皇子的暗衛,巧妙的隱藏着行蹤,待許皇后母子三人離開之後,立馬前去御書房向南皇詳細的稟報。
“繼續盯着。”
“是,皇上。”
是他小瞧了伊律瑾,也錯估了他的真正實力。
好,很好。
既然他面對皇后,已經連戲都懶得再繼續演下去,而是當衆撕破了臉皮,非要你死我活不可,南皇擔心的同時,也算悄然安了一份心。
至少,伊律瑾的行爲,爲他將要下達的某個命令,滿足了其中之一的一個條伯。
“主子,需要加派人手盯緊許皇后母子三人嗎?”
“不用。”
“主子離開御花園之後,許皇后發了好大的脾氣,要不是三皇子及時阻止,計劃會完成得更完美。”
“伊靖宇的出現在我的意料之中,他要是不出現,我纔會覺得奇怪。”
“在三皇子六皇子跟着許皇后離開,隱藏在御花園的暗衛就將發生的事情,繪聲繪色的講給皇上聽了。”
“不用擔心這些,三統領回來了麼?”伊心染派到他身邊的人,伊律瑾絲毫沒有懷疑,用得很順心。
雖說三千隱衛都是直接聽命於伊心染,然隱衛中的三大統領,卻都無一例外是心高氣傲的主兒,起初除了夜絕塵之外,沒人能調動他們,後來則是完全聽命於伊心染。
若非是瞧在伊心染的面子上,三統領也是不會甘心聽從伊律瑾指揮的。
說是指揮,其實他手中握有主動開火權。
也就是說,他掌握着絕對的主控權,行事不受任何人的限制與拘束。
“回主子的話,三統領並未回來,不過他有傳遞消息回來給主子。”
“在哪裡?”
“回主子,在一隻鷹的腿上綁着,它不讓我們靠近。”傅利說到這兒,臉色異常的窘迫。
要不是他們在戰王府見過金眼,不然一定不會如此讓着它,哪怕用強的也得把它給辦了。
“回府。”
“是。”
……。
血月城·外域
“該死的,他會去哪裡?”
尚未離開夜國之前,東方霧就有調動他的人,一路清理那些不想讓他或者讓伊心染一行人回到血月城的人,他一直留着他們的命,不是因爲他不夠狠,而是覺得他們還有可利用的價值。
人算不如天算,他到底還是錯算了一回。
豐城那場刺殺,是東方霧沒有預料到的,也正是那一次,血月城神秘的面紗,被他自己親手揭開了一層。
進入外域,一來他是真的有很多的事情需要處理,不能耽誤;二來他也的確想要試上一試,看看能否引出夜絕塵埋在外域之中的勢力。
夜絕塵的英明睿智,他不是第一次接觸,試探的結果讓他很是失望。
他們一行人,安安份份的住在天龍客棧裡,雖有外出,但行跡沒有絲毫可疑之處,彷彿早就知道他在打什麼算盤一樣。
這種感覺的確讓他覺得不爽,但也有種遇上對手的痛快感,又是糾結,又是矛盾。
“城主,周圍的痕跡都被清理過了,什麼線索都沒留下。”青衣仔細探查方圓五百米之後,陰沉着臉道。
夜絕塵做事還真是小心,竟然沒有留下一點兒尾巴。
“罷了,以他們的聰慧,有些事情是瞞不住的,早晚都得知曉。”輕嘆一口氣,東方霧無奈的揉了揉隱隱作痛的額角。
內域,纔是所有爭端的集結點。
“城主,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迴天龍客棧。”
“是。”黑衣青衣對視一眼,都不自覺的握緊了拳頭,神色凝重。
外域就像是一個馬蜂窩,輕易不能捅,否則後果很嚴重。
正如不信邪的伊心染,此時真是說不出的狼狽。
“王妃小心——”
秦風,冷冽,冷毅三人看到那龐然大物猛的撲向伊心染,都慘白着一張臉不顧一切的朝着伊心染撲去,企圖用自己的身體爲她築起一道防護牆。
千釣一發之際,一雙有力的手臂,驚險萬分的托住伊心染的腰,帶着她急速的轉了幾個彎,險險的避開了那道攻擊。
“夜…夜絕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