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二一年六月三日。
烈日當頭,此時山陽縣衙門口一身藍色麻布衣服的劉月容望了望衙門口,又焦急的度步等待着。
少頃,走出衙門的關捕頭招手道:“大侄女,啥時候來的縣城,你嬸嬸這兩天正念叨着你呢。”“走,走,走,跟我回去,你嬸嬸今天包了餃子。”
說完轉頭讓門口的小衙役幫着告了個假。
“關叔,我找你有點事。”“關叔你先幫我看看這個。”劉月容說着,便從懷中拿出了碎布包裹的玉佩遞了過去。
“雖然你關叔我不玩玉,但是這玉質地細膩,色澤溫潤,絕對是塊好玉。”關捕頭摩挲着手中的半月形玉佩,又問道:“月容啊,你這玉佩哪來的?”
“我們邊走邊說,我對當鋪不熟,我想請關叔幫我拿去當了。”劉月容說完便要拉着關捕頭往當鋪方向走去。
“你這機靈鬼,哪裡是不熟。你這是想扯關叔我的虎皮呢!”關捕頭聞言哈哈笑道。
......
“你是說,大牛今早上山砍柴遇到大蟲了?還救了個人?”關捕頭擔憂道:“那大牛沒受傷吧?”
“大牛沒事,他是聽到大蟲吼叫聲,往回跑,半路上救回來的。”劉月容忙解釋說道:“那人昏迷着,這玉佩是劉大夫處理傷口的時候看到的,因着開的藥需要人蔘或者老山參好幾種,總的得十來兩銀子,劉大夫說着玉佩值些錢,讓我先當了抓藥。”
“那人什麼來路清楚不?”關捕頭問道。
劉月容猶豫了會,想了想開口道:“除了這個玉佩沒有其他的,看衣服,應該是富家公子的奴僕,左臉被大蟲抓傷了,身上有幾處刀傷,應該是碰到山賊,逃跑途中又碰到大蟲了。”
“行,救人要緊,忙完手裡的活,過兩天我去看看”關捕頭說完便和劉月容往當鋪走去。
不多時,二人就來到了何氏當鋪門口。
“夥計,你家掌櫃在不?”關捕頭對着正忙活的夥計問道。
“在的,在的,關捕頭,姑娘裡邊請!”小夥計轉身看到關捕頭,趕忙扔下手中抹布,笑盈盈的將二人請到當鋪裡頭,奉上茶水道:“關捕頭稍等,我去叫掌櫃的。”說罷便往裡間而去。
不久,胖乎乎的何掌櫃身後跟着小夥計便從裡間出來,關捕頭劉月容忙起身相迎。
“呦,關捕頭大駕光臨,真是蓬蓽生輝啊!”何掌櫃滿臉笑容的拉着關捕頭的手,右手悄悄的往關捕頭左袖塞了塞。
做完後,又對着身後的夥計輕踹了一腳,輕罵道:“沒眼力見的東西,快去換茶。”夥計尷尬的忙收拾茶杯,轉身換茶去了。
劉月容臉色稍紅,有些尷尬的看着剛剛的小動作。
發覺剛剛的小動作被劉月容看到,關捕頭乾咳兩聲,整了整袖子,便和何掌櫃一同坐下。
“何掌櫃,這是我侄女劉月容,因着家中有人升遷需要打點打點,手頭不便,來你這當點東西。”關捕頭開門見山開口說道,隨後又拿出玉佩放於桌上,推給何掌櫃。
“好玉!”換茶而來的夥計見掌櫃手中的半月型玉佩忍不住開口道,發現掌櫃的正黑着臉望向自己,趕忙閉上嘴。奉完茶,規矩的站在掌櫃身後。
何掌櫃細細打量良久,看着手上的玉佩,又轉頭向劉月容問道:“不知姑娘要死當還是活當?”
“死當活當都說說。”關捕頭打斷了正欲開口的劉月容。
“這若是活當20兩左右,死當30兩左右,你是關捕頭侄女,那我再加2兩。活當22兩,死當32兩。”
“這可是我侄女家傳的玉佩,何掌櫃可別和我打馬虎眼。”
“關捕頭說笑了,那能啊!咱可是正經生意人,誠信爲本。這玉佩原本應是有一對的,若是一對,這價格少說翻上幾翻。”
……
經過關捕頭和何掌櫃的一番討價還價,最終何掌櫃一臉肉疼的以“活當28兩,死當38兩”收場。
笑呵呵的送走二人,何掌櫃轉身黑着臉吩咐道:“去,把櫃檯桌子都給我擦乾淨了。”
夥計不明所以回道:“都擦乾淨了。”
“讓你擦你就擦,我讓你多嘴,我讓你多嘴。要不是沾親帶故的,你得叫我一聲舅,早讓你捲鋪蓋滾蛋了。”何掌櫃氣不打一處來,擡腿就是對着夥計踹了兩腳。
說完轉身便往當鋪後屋而去。
關上門,何掌櫃兩眼放光的看着手中的玉佩,心想:“賺大了,賺大了,少說也得幾百兩銀子。可千萬別來贖回去。”
......
縣城城門口。
懷揣着買來的藥和剩餘的銀子外加一張當鋪活契,劉月容向關捕頭道謝:“關叔,耽誤你這麼長時間,真是對不住。這次多虧你才這麼順利。”。
“你還跟關叔我客氣啥。這十幾裡山路,回去路上慢點。”關捕頭說道。
城門口不遠處的根叔,看見劉月容出了城門,便打着牛車過來。
“關捕頭好啊!”
“老根啊,好久不見了。老村正近來可好?”
“託你的福,俺爹身體還算硬朗……”
……
幾人打過招呼後,劉月容便搭着根叔的牛車往劉家村方向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