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清淨的修煉地

義陽城已經好幾年沒有出現過這樣性質惡劣的重大事件了。即便是有不共戴天之仇,趙家一向的態度是:可以選擇在決鬥場上解決,生死不論。因此對於私自仇殺的懲罰很重。

現在出了這檔子事,趙雲飛很快就組織起了長老擴大會議,所有的長老、核心弟子都參與進來,一方面是最終做出一個判決,另一方面也是讓所有的趙氏族人,都看到趙氏的堅決態度。

趙穆得知趙山河兄弟倆因爲殺人被收押,心裡的一顆大石頭忽然落了地,滿心說不出的歡喜。這就是最近被捧得高高的天才?捧得越高,死得越慘啊!

“整件事情就是這麼個過程,”趙雲飛拿着卷宗,待唸完了調查報告之後,把卷宗扔到一邊,“都議一議吧。這兩個弟子,怎麼處理?”

“族長,殺人償命,這可是千古不變的族規,”趙博呼地站起身,他不是不知道一個好苗子,對於整個家族的重要性,“雖說那趙山河天賦稟異,但若是每個人才都如此不把家法放在眼裡,我趙氏何以服衆?”

聽了這話,趙文海緊抿着嘴脣,也怒聲道:“族長可否聽我一言?此事從頭都是那趙普作惡,趙山河兄弟倆不得不憤而反抗。在族長腳下的義陽城,居然有趙普這樣的敗類,傳了出去,我趙家一族又顏面何存?”

其他長老同樣意見不一,交頭接耳起來。一時間,議事堂亂哄哄的一片。

趙穆臉上是沉重的表情,暗地裡卻樂開了花,他知道自己這個核心大弟子應該表表態,顯示一下自己的存在,趙山河無論是被殺還是被關,以後都不會威脅到自己了。

他理清了一下思路,站起身,對着衆人一拱手:“族長、諸位長老。弟子覺得,趙山河畢竟是外門潛力最大的弟子,雖當街殺人造成了嚴重後果,卻當真是真性情之人。如若將其殺了,未免顯得我趙家無容人之量。”

“所以弟子認爲,此人不一定要殺,但一定要驅逐出外門、剝奪其弟子身份;留其一命,也讓他對我趙家的大度心懷感激。”

長老們一聽這話都很欣慰。到底是大弟子,修爲和心性沒話說,這樣一來,也算是給十長老家一個交待;又不過分得罪三長老。

趙文海卻眉頭緊鎖。一旦驅逐出家族,山河這個孩子這輩子算是徹底毀了。他實在是無法同意這麼個決定,儘管自己貴爲長老,也還是要以氏族爲重的。

“難道非得驅逐出家族嗎?”考慮了半天,他才很有些不甘的問道。

誰都聽得出趙文海深深的失望。

趙穆臉上顯露出很爲難的樣子,求助似地看了看族長和長老們,才緩緩說道:“可是不如此,無法向我十數萬族人交待啊。要不,把他關押幾年如何?”

轟地一聲,長老們紛紛點頭稱讚。核心大弟子的胸懷的確不同一般,居然知道照顧自己老傢伙們得顏面,爲那趙山河開脫。

趙穆偷偷看了眼趙雲飛,卻沒有從他臉上看出任何的情緒波動。長老們議論了一會兒,也都紛紛望向了他,等他做最後的決定。

“本人已經決定了。保留外門弟子趙山河的族籍和弟子身份,但收押於宗人院關押一年、放逐琅琊森林一年!”

趙雲飛擲地有聲的說出了這番話。

大家頓時都滿意了。關押一年、放逐琅琊森林一年,這個孩子其實跟廢了也沒啥區別。那牢獄裡終年不見天日,據說沒人活着出來過。好不容易出來後,還要在危險重重的琅琊森林裡度過一年……即便是武師甚至大武師,也不敢保證,自己能在那深山老林裡平安無事。

趙文海長嘆一聲,垂下了髮色灰白的腦袋。能保住他的命和身份,已經是最好的結局了。能不能堅持住活下來,就全看這孩子自己了。

宗人院的監牢裡,趙廣頹然地躺在地上,用腳踢了踢陰冷潮溼的鐵欄杆——他知道趙山河就被關在對面:“山河哥,這次我把你給連累了。下輩子咱還做兄弟,我給你賠命。”

“說什麼呢?”趙山河卻興趣盎然的打量起,滿地老鼠爬的監牢,根本不以爲意的說道,“沒那麼容易死,也沒那麼難熬。如果能不死,正好可以在這地方好好修煉一番。沒想到你小子混戰這麼有經驗,跟泥鰍似地。”

說話間,幾個長老進入宗人院地下的監牢,向他們宣讀了最後的判決。

趙文海跟在最後,一臉滄桑地望着趙山河,什麼話也沒說,只是在臨走的時候,悄悄從袖子裡取出一本武技扔到他身邊:崩山拳。

趙山河也有些傷感的對他深深一躬,知道這是他爲自己能做的最後一件事了。即便是爲了趙文海,自己也要把這崩山拳學會練精!

待衆人都離開了監牢,趙山河仔細清理了一下身上的物品。

當初因爲知道自己只要出門就可能會受到報復,他總是隨身帶着一小瓶百金丸、一小瓶安元丹,兩小瓶凝靈丹。這次出門幫二嬸解決麻煩,又額外的帶了兩瓶修靈丹。反正那小袋子的丹藥多,成百上千枚,他真正瞭解的也只有這幾種,索性都給帶上了。

只是任誰也沒猜到,最終能在監牢裡用上。

至於魂天變秘籍,則是隨時都放在身上呢——放在哪兒都不如放在身上安全。實在是保不住的情況下,還能及時銷燬。

“哥,對不起……”隔壁的牢房傳來了趙廣壓抑的哭聲和叩頭聲。

趙山河裝作很生氣的喝道:“嚎什麼嚎?這不沒死呢嗎!”接着元神出竅穿過牆壁,對他說道:“咱剛好可以利用這個機會修煉啊!還有哪個地方,比監牢更清淨?別出聲,三長老已經把崩山拳的武技給我了,咱倆正好在這一年內好好練練,待出獄後進琅琊森林前有足夠的實力自保。”

“啊?……是山河哥?你都已經可以神識傳音了?!”不明所以的趙廣驚駭不已。

“什麼神識傳音啊!一年後出去你就知道了。”趙山河沒打算向他解釋,岔開話題道:“知道什麼叫黎明前得黑暗嗎?咱很快就能出去歷練了。什麼放逐啊,根本就不用放在心上。”

趙光聽他如此說,情緒也逐漸地穩定下來。趙山河把手伸出鐵欄杆,順着牆角把一瓶凝靈丹和一瓶修靈丹遞了過去:“省着點用,一年的時間呢,就這麼幾十粒了!”

雖然被下了大牢,他倆的外門弟子身份並未被去除,在用十兩碎銀子打點了獄卒之後,每天的伙食倒是改善了不少。

崩山拳是比虎嘯掌更高一級的武技,只有達到了六階以上的內門弟子、核心弟子才能修煉。作爲一部中低級武技,威力和招式都比虎嘯掌強出不少,相應的修煉難度也大了不少。練至大成,有天崩地裂之威勢。

與虎嘯掌一樣,共有五層,但崩山拳講究力與勢的結合,不像虎嘯掌只強調力。趙山河翻開拳法,一招一式的跟着上面練了起來。

起手勢一擺,靈力自丹田噴涌而出,灌注於拳頭之上;空間裡的五行之土元素開始凝聚起來;趙山河默唸招式口訣,以腰眼發拳力、以丹田發靈力,兩相結合之後,向前邁出一步緊接着一拳打出!

嗙!

靈力帶着摧枯拉朽的氣勢破拳而出,震盪在空氣裡,對面的牆壁上馬上出現了一個很淺的拳頭印記!

趙山河頗爲驚訝。沒想到崩山拳會這麼生猛,他卻壓根沒往魂天變上想。一個正常的修煉者,在剛開始修煉崩山拳第一層時,是遠遠沒有這樣的威力的。元神力量的增加,反而爲崩山拳增加了額外的勢能,如果有了後期的實力,破開空間也不是不可能。

對面的趙廣不禁揉了揉眼睛。他跟着學習崩山拳也有幾天了,可怎麼也達不到這樣的效果,趙山河是怎麼做到的?

“別顧着發呆,繼續下一個招式!專心點!”趙山河低聲罵道。

趙廣恍然大悟,也跟着一動接一動的練起來。他想破了腦袋,無論如何運行靈力,也無法達到趙山河這般效果。

但是因爲有了這樣的刺激和打擊,令趙廣的好勝心越發強烈起來。他已經在心裡,把趙山河當成了追趕超越的目標!

兩個月後,族長府邸。

趙雲飛悄悄召見了宗人院的牢頭。他很想知道趙山河現在的精神狀況如何,畢竟那監牢不是一般人能呆的地方,畢竟能耐得住寂寞的人太少;能呆得住,依然保持旺盛的精神和體力,就肯定不是一般人。

牢頭趙星宇是個六階大武師,曾經是趙雲飛父親的貼身護衛,由於一次刺殺事件,廢了一條胳膊,又不願意離開趙家,乾脆就去了宗人院當個牢頭。所以也沒什麼拘束,樂呵呵地說道:

“族長,這倆小子倒是有趣得緊。每天還是按時吃飯睡覺、按時修煉武技;兩人還時不時討論的熱火朝天!我這牢獄大半年也不見得能關上幾個人,他倆倒好,反而把監牢當成了練習場!”

趙雲飛啞然失笑:“那依你看,這倆小子現在實力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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