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山河知道趙廣也是關心則亂,無聲地拍了拍他肩膀。這次爲期三天的入門摸底考覈,讓觀戰的人們大爲讚歎,三大家族的弟子水平之高,簡直是令人生畏。
齊世傑揹着雙手,笑眯眯地站在觀戰席上,望着由裁判帶隊過來的二十多人,心中別提有多滿意了。他此前一直認爲,三家根本培養不出幾個好苗子,如今看來倒是比想象的好得多。
上官鈺低着頭一言不發地跟在上官鉉的身後,面色灰白。輸了考覈很正常,但丟了紫菱劍,義父是不會饒了自己的。
“摸底考覈到此爲止。希望落選的年輕人不要灰心,你們還有很多的機會!”大殿裡,齊世傑中氣十足的聲音迴盪着,“入選的年輕人也不要高興!對於你們來說,修煉之途纔剛剛開始……”
趙山河無聊地打了個哈欠,他最怕這種文山會海。百無聊賴之餘,雙手摸到了腰間的戰利品。本以爲得到了什麼寶物的他,大失所望。
紫菱劍嚴格來說只能算是個半成品。元器的煉製難度太大,就算有了隕鐵,還要有煉器師。上官家不缺普通的煉器師,但沒有一個煉元器師。
所以紫菱劍最大的功效,就是當面對元神時提醒使用者:有危險!至於怎麼解決這個麻煩,它就無能爲力了。這個功能對於別人可能有着莫大的好處,對於趙山河只能是個雞肋。
他搖搖頭把紫菱劍纏回腰間,又望了望站在不遠處的上官鈺。只見她魂不守舍地站在上官鉉身後,同樣根本沒聽齊世傑的講話。
所謂的總結,無非就是分果果。誰誰誰分到哪個峰門,趙山河並不擔心。關盛對他的照顧實在是太到位,居然把趙廣給分到了袁玫的手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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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世傑的講話一結束,關盛就一臉喜色地快步跑到他面前,樂呵呵地道:“山河師弟,按照規矩呢,你有兩個月的休整時間,回去把所有的事情給安排好。兩個月之後再回來,可就出不去了!”
“平日沒有休息日?不能輕易的出山門?”趙山河訝異地道。
關盛也有些惋惜:“這就是代價啊,如果不能全力以赴地修煉,又怎麼能得到提高呢?我都五年沒回家了……”
趙山河砸吧一下嘴巴,暗道這大門派到底是規矩森嚴。他目光一動,看到上官家衆人已經走到了門口,只好匆忙地趕過去,張口喊住了她們:“上官鈺小姐慢走!”
衆人沒料到這傢伙還敢追來,一個個怒目而視。上官鉉的臉色很不好看:“小友,做人還是留些餘地的好!鈺兒既然輸了,紫菱劍被你搶走無可厚非,但我們終究會把它拿回來!”
趙山河心裡鄙夷萬分,誰要你這把破劍?他解下紫菱劍,大大方方地遞過去,坦蕩蕩地說道:“我對這把劍不感興趣。當時只是爲了輸贏,不得已而爲之。”
上官鈺眼睛瞪得大大的,似乎不認識眼前這個人了。上官鉉也完全想不明白,到手的戰利品……就這麼輕易的讓出去?
“這把劍算不上低階元器,還是個半成品,”趙山河不由分說地把劍塞進她手中,“回去後記得重新鑄造一遍。”
上官鈺直勾勾地盯着他,腦海裡一片空白,半晌才幽幽地嘆道:“……既然是你的了,爲何還要還我呢。我不要!”
這話一出口,上官鉉就極其古怪地撇了撇嘴角。這丫頭還真不知好歹,對方願意還就接着唄,紫菱劍不比那點可憐的自尊心重要?
趙山河也以爲是她面子薄,尷尬地望了望上官鉉。忽然想起從地宮中帶出一把黃銅劍,看起來髒兮兮的,而且還是個劣等元器,不過怎樣都比眼前的紫菱劍好得多。只好元神傳音讓趙廣把那破劍翻出來。
“額,既然這樣的話……我倒是有把劍,可以借你用用。等我修復好了紫菱劍,再把它交換回來,如何?”趙山河只好把那黃銅劍遞了過去。
他也是出於另外的考慮:已經跟公孫家撕破了臉,怎麼也不能再得罪上官家。贈劍只當是自己的姿態吧。
上官鉉再也不顧身份,一把搶過去,在劍柄和劍身的連接處,有兩個古樸的篆書字體:承影。她看不懂這倆字,卻看得出這是柄神兵!
“此劍名爲承影,”趙山河貌似淳樸地笑道,“我也是從義陽城外撿回來的,雖然算不上多好的神兵,可以借你用用。”
“那我們可就卻之不恭了!”上官鉉欣喜之色溢於言表。承影劍沒有劍鞘,只有一副髒兮兮色澤暗淡的外表,不懂劍的人還真看不出來,就算是識貨的人,也絕想不到這是把元器。
上官鈺緩緩地從她手裡接過劍,很認真地把身上的玉佩鑲嵌上去,掛在腰間,眼神卻冷了起來:“別以爲這樣,我就會原諒你!以後把我的紫菱劍帶在身上,因爲我隨時會拿回來!”
這是什麼女人啊?趙廣的左手慢慢開始往背後的偃月刀移動,卻被趙山河一把打掉:“呵呵,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吧。”
除了她,上官家其他人再望向趙山河的目光中,已經少了很多的敵意。目送着她們離開,趙廣恨恨地道:“哥啊,你這又是何苦?簡直是肉包子打狗。”
回到趙家駐地,趙博帶着趙穆等衆人以隆重的姿態歡迎他迴歸。這次考覈趙家不僅僅露了臉,而且能看出一個人的品性,趙博心中那點芥蒂早就沒了。
“山河,內門的檢驗還是必須的。不過我相信你!”他老懷大慰,比賽剛一結束,就又派快馬回去報信,“咱們還是儘快回去的好。你師父和師尊估計都等急了,哈哈!”
趙山河可不敢託大,連連向衆人作揖,趙穎也湊上前歡快地道:“打得好,哼,我就看上官家那個狐媚子不順眼!”
他也裂開大嘴笑道:“你怕什麼?你的身材可比她好多了……”
趙穎氣的嘴翹起老高:“什麼意思啊你?不就是說我沒她漂亮麼?登徒子!”
在回去的路途中,趙山河建議加快速度,畢竟跟公孫家翻了臉,誰知道他們會做出什麼事情來,派出高手半途中攔截也不是不可能。
趙博早已想到了這一層,在新陽城專門僱傭了一隊鏢師。盛威鏢局在整個天玄大陸,都算得上是有名有號的鏢局,以一條土黃色的蒼龍爲旗幟,路途中但有山賊馬匪,皆要遠遠遁避。
青葉門早前放出風聲,要舉行一次入門摸底考覈,這讓鏢局的大掌櫃曹平看到了商機。新陽城由於是青葉門的直屬城池,票號都是那些長老親屬所開,依託着龐大的山門,根本就不給鏢局機會。
但這次來往客商畢竟太多,青葉門也不好一家獨大。曹平讓總鏢頭曹勝安排,派出由鏢頭曹京帶隊的一隊二十二人組成的人馬,駐紮一段時間,待考覈結束護鏢完成,就直接返回鏢局。
“我說曹鏢頭,你們怎麼只有二十多人,也不多派一點?”一路上,趙廣對鏢局感到非常好奇,他從來沒見過,纏着曹京問東問西。
曹京倒是挺喜歡這羣年輕人,跟他們年輕時一樣的熱血燃燒,笑呵呵地道:“跟你們家族不一樣,俺們可是完全靠拼命賺錢花!”
趙穆也很是驚奇,他只是聽說過盛威鏢局的名字,從未接觸過:“那你們爲何不加入山門或者家族呢?”
曹京知道這些被養在溫室的花朵根本沒有閱歷,耐心地解釋道:“這世上畢竟散修佔了絕大多數的,豪門大族能有多少?沒你們那麼好的修煉條件,散修的修煉環境何其艱苦。”
“門派和家族消化不了多少修煉者,更何況他們也不怎麼信任散修;那就只有鏢局能接受了!同樣可以出人頭地嘛!”
衆人這才釋然。曹京解釋說,他們這趟屬於人身鏢,由於具有一定的實力,所以對鏢師的要求也很高。這次跟來的鏢師,個個都有五階武師的實力。
五階武師?!趙山河有些咋舌,趙博輕聲告訴他,萬不可小看這些鏢師,因爲盛威鏢局的後臺據說是北嶽峰——兗州最大的門派。
爲了歷練,北嶽峰派出大量的高階弟子跟隨走鏢,這也是另外一種形式的磨礪,而且要比去深山老林更加安全和有效。不僅可以修煉武技,還能開拓視野增長見識。
因爲鏢師們基本上都是三四十歲的壯年男子,很快便跟趙家人打成了一片。畢竟將近百人的隊伍,還有兩個大武師坐鎮,當真是沒多少人敢攔路劫鏢,沒必要太過緊張。
趙山河始終沒有放鬆修煉,魂天變第二境的難度着實大了很多,他必須要抓緊時間,纔能有真正的自保之力。
曹京與趙博聊得非常愉快,走南闖北多年的他,對大陸的各種勢力瞭如指掌。正攀談間,他本能地感覺到前方有些不對勁。這種直覺已經讓他躲過了無數次的危險。
幾個探馬奉命加速前行,偵查一番動靜,待跑出數裡後,卻被數十支弩箭給射成了刺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