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無忌收了勢,意味深長地對趙雲飛一笑,讓趙山河緊張萬分。這可是他最後保命的殺手鐗,就這麼被人逼出來了,以後也就不是什麼秘密了。
趙雲飛看出他心中所想,神識傳音道:“小傢伙你瞞不住的,就你那麼點修爲,還差得遠。不過沒關係,上官老兒比你想象的要聰明。”
一旁的趙文海看到趙山河的狼狽樣,卻根本沒有出手幫忙的打算。三個人的臉上都帶着詭秘的笑容,讓他愈發覺得難受。這三個老東西到底打得什麼算盤?
“雲飛兄,我那不成器的義女鈺兒,你可得替我照顧好嘍。”上官無忌彷彿卸下了一副擔子般,長長地出了一口氣,又瞟了趙山河一眼,轉身幾步如同鬼魅似地離開了。
趙山河不明所以地撓撓頭:“師尊,這是?”
魯陽城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上官家和趙家都提升了戒備,公孫家至少要比玄元宗好對付。現在公孫越一死,等於公孫奇表明了自己的態度:無意跟其他兩家人開戰。
可是他的做法,卻把玄元宗給推到了風頭浪尖:要麼把三家全都給收拾掉,要麼這件事到此爲止!
玄元宗吃了悶虧,斷沒有就此罷休的道理。上官無忌今晚來的目的,就是明確地給一個信號:只要不把公孫家逼得太緊,他願意跟趙家合作,三家共同對抗玄元宗!
他的誠意,就是把義女上官鈺派到趙家來。趙山河聽完趙雲飛的話,心裡暗暗覺得沒那麼簡單,那上官鈺絕不僅僅是作爲人質,也是個暗樁,監控趙家的一舉一動。
“師尊,我還是想再去琅琊森林歷練一番,順便把上官鈺也帶着一起。您看如何?”想通了這一層,他小心翼翼地問道。
趙雲飛和趙文海相視一眼,都有些震驚。這個小傢伙的心思還挺複雜,只要把上官鈺給帶出去,她對趙家的潛在威脅就不存在了。
趙文海點頭道:“不慌,馬上內門的考試就要開始了,你好好準備一下吧。”
回到廂房,趙廣正在屋子裡等他,一見他回來,高興地道:“哥,我娘說了,以後讓我跟你一起住,還讓咱們回家看看呢!”
確實該回家看看了,兩年來,除了父親帶着弟弟趙統探一次監之後,就再也沒有見過他們。趙山河心中泛起了無數的思念,反正距離內門考試還有一週的時間,回家幾天也無妨。
不過在回家之前,還有件事情要做,趙山河挽起袖子,把一個棄魂給拋在地上,輕蔑地道:“你躲在我身上這麼久,也該出來透透氣了吧?”
那棄魂就是鄭南峰!
上官無忌親手斃了他,他的棄魂卻無助地到處飄蕩,等趙山河進入後院看到後,不動聲色地用元神將他捕獲。
此時的鄭南峰棄魂再沒了一代強者的風範,半跪在地上哀嚎不止,一世英名,一百多年的風光,就這麼毀了!
“大半夜的鬼叫什麼?小心老夫吃了你。”趙振海帶着兩個死士俑推門而入,剛進門就給了他一個下馬威。
鄭南峰萬沒想到,已經絕跡多年的修元者,竟然會在趙家遇到兩個,他萬念俱灰,有氣無力地道:“你們到底想怎麼樣?我已經是人不人鬼不鬼了,一定要趕盡殺絕麼?”
元神出竅的趙山河用腳踢了踢他:“現在這樣不好嗎?這可是你夢寐以求的永生啊!”
“這種長生不死還不如死了呢,”鄭南峰知道反抗沒有任何用處,索性放棄了所有的尊嚴,低聲下氣地說,“若是能放我一馬,我願爲大人效犬馬之勞!就算看不上某,也給個痛快罷……”
“哦?留着你……對我有什麼用處?”趙山河好整以暇地問道,他完全有實力把這個棄魂玩弄於鼓掌之中。
鄭南峰彷彿看到了一絲曙光,急切地說道:“我對玄元宗瞭如指掌!自從八歲入宗以來,對他們所有的運作和功法十分熟悉;還經歷了滅門之變,你們三家無人比我更瞭解玄元宗了,恐怕連找到它的人都沒有!”
趙山河一言不發地望着他,鄭南峰頓了一下,灰心喪氣地繼續道:“現在我既然已死,就不再算是它的人了。我知道你有辦法讓我活下去,我保證,只要你能留我一命,我願奉你爲主,讓我做任何事情都可以的。”
“看見他了嗎?”趙山河指了指趙振海,笑着道,“你覺得,他跟你有什麼不同?”
“他不就是個修元者麼……不對!”鄭南峰這才正眼打量起趙振海來,愈看愈覺得不可能,“他、他、他是奪舍重生的……奪舍重生的!”
他一下子撲到趙振海的面前,來回轉了好幾圈,激動萬分地回到趙山河面前不停磕頭:“主人!”
“先別急着認主,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真心的?”趙山河起身走到一邊,拍着死士俑的肩膀說道,“只要你作出了一些功績,我不介意送你一具軀體,但要看你以後的表現,如何?”
鄭南峰狠狠地叩首道:“主人放心,從今往後,我鄭某這條命就是您的了!”既然爲玄元宗死過一次,他自認對其問心無愧了,況且能遇到一個修元者,還帶着能奪舍的軀體,這也是自己的造化。
等到趙山河拿出破龍棍,讓他附身在上面,他更是驚奇萬分,這小孩命也太好了吧?連元器這等極其稀有的寶物都有!
窗外的夜色更加深沉,躺在牀上的趙山河輾轉反側,今晚他反常地沒有修煉,而是仔細思考着以後的路該怎麼走。
一階武師,在別人看來這已經是逆天的修煉速度了,可他現在才知道,武師僅僅是踏上修煉之途的第一步而已。趙振海之前已經說了不少,在武師之上還有大武師、武尊甚至是武聖、武皇!
修煉之途沒有最強,只有更強。兗州三家已經算是大家族,卻沒有一個武尊,最高的存在,也就是大武師而已。
而玄元宗一個分堂就有三個武尊;青葉門也是高人無數,至於盛威鏢局背後的北嶽峰,更是深不可測。
如果想要更進一步,就不能再侷限於小小的三家之地了,必須要走出去。趙山河打算在內門考試之後,再去琅琊森林修煉個一年半載,才能擁有一定的自保能力。
魂天變的修煉也要抓緊時間,因爲鄭南峰說,他在之前暗殺過幾個低階修元者,在兗州之外,隱秘的修元者門派還存在着不少!
不過按照他的推斷,趙山河現在的實力在修元者中屬於魂師,畢竟修元者頹敗這麼多年,很少有人出世行走。他之前幹掉的幾個修元者,不過是魂士而已。
“哥,咱們該走了。”
不知不覺天已經亮了,趙廣揹着行李叫醒了他,他揉了揉還有些迷糊的雙眼,草草洗了把臉,就帶着趙振海離門而去。
小小的琅山村顯得寧靜如常,偶爾會傳來狗叫聲和小孩的玩鬧聲,想起弟弟趙統,趙山河的嘴角泛起一絲笑容,他當初專門留下一些丹藥,也不知道這小傢伙成長到什麼地步了?
村頭玩鬧的小孩中,意外地沒有看到趙統。他有些奇怪,這個時候小趙統應該和他們在一起纔對啊。
推開房門,母親上官燕正在準備飯菜,看到他欣喜地道:“山河你也真是的,每次回來也不說一聲,我也好準備點好吃的嘛!他爹,兒子回來了。”
“哈哈,回來的好、回來的好哇!”趙光北從屋子裡興奮的迎出來,一把拉住他的手臂,“趕緊去指導你弟弟,這小兔崽子現在迷上了虎嘯掌,我……我還要進山打獵呢!”說罷也不顧跟趙振海打招呼,操起屋角的柴刀就奔向了不遠處的山林。
上官燕望着他的背影抿嘴一笑:“你爹是能力有限,指導不了你弟弟了,又不願意承認!死要面子活受罪。”
趙山河覺得很開心,趙統終於開竅了:“娘你放心,這次回來我就是爲了給統兒幫忙呢,交給我好了。”
進到後面的院子裡,趙統正在一板一眼地演練着虎嘯掌,沉浸其中,全然沒有發現趙山河的到來。他也不出聲,站在那裡仔細觀察着趙統的招式。
“這招不對!你動作到位了,靈力呢?我在你的掌中沒有感覺到靈力的存在!”
“哦……咦?哥!”趙統努力地運轉靈力,這纔看到他,跳過來就要抱他,卻被趙山河喝止住:“跑什麼?繼續練!”然後丟給他一粒凝靈丹。
有了趙山河在一邊指導,趙統的進步非常顯著。之前的丹藥明顯改善了他的體質,在同齡人當中,他已經算是出類拔萃了,只是苦於沒有師傅幫助而已。趙廣卻沒跟着起鬨,而是自顧自地練起了乾坤刀訣。
上官燕把飯菜端上桌子,並未打斷兄弟倆的修行,也不讓回來的趙光北打擾,兩個人輕聲地先吃着飯。
“燕子,你可給我生了倆好兒子。”一口酒灌下,趙光北得意地抹了抹嘴。青葉門入門摸底考覈趙山河大展神威,早就被族人傳了過來,現在連村長都高看他們家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