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師弟還是想不到這位雲夫人是你的哪一位故人嗎?”
武家老祖武田應察言觀色,對厲同問道。
“一時之間的確想不出這人究竟是誰……哪一個後天武者能夠做成此事?”
厲同微微頷首,忽地對武田應問道:“武師兄既然知道了雲夫人的真實修爲,明白了念同樓背後的真相,想必從念同樓得了不少好處吧?剛纔我說起念同樓,武師兄還要有些維護之意,現在想來也有些古怪。”
武田應心內微微一跳,摸着自己白鬍子賠笑道:“這個麼……那個雲夫人爲了保密,的確是給了我一些好處,既然厲師弟和雲夫人有關係,這些好處我自然要還回去,雙倍奉還,絕不會讓雲夫人吃虧!”
厲同淡淡看了他一眼:“是這樣嗎?僅僅是這樣?武師兄難道沒有看到念同樓越發展越大,心中產生過將雲夫人取而代之的想法?畢竟一個先天九層的武者和一個後天武者在你面前都根本掀不起任何風浪。”
這小妖孽!
武田應心中暗罵不已,沒想到之前還要提防厲同對念同樓動手牽連到自己,現在就要小心自己昔日對念同樓做的威脅不要叫厲同知道。
厲同猜的並不錯,在得知了雲夫人的真實修爲和年齡之後,武田應心中對念同樓便開始有了想法。
雖然當時雲夫人爲了請他保密對他承諾許多好處,又將念同樓產生的收入也給了他一大部分,但是武田應並沒有因此就打算停手。
念同樓雖然發展極好,但是卻只不過是他盤中餐而已,只要他想要動手,雲夫人就只能乖乖拱手相讓——他隨時可以找一個人替代僅僅是後天武者的雲夫人!
或許正是因爲這件事讓雲夫人遲到了教訓,又或許雲夫人根本就是在提防武田應,最近兩年雲夫人的行蹤飄渺,再也不和任何築基境界武者接觸,更無人得知她的具體行程,只是處理念同樓的事情的時候纔會在某個地方稍有停頓。
但是,從今日開始,武田應的這個打算便徹底行不通了。
從厲同的責問語氣之中,他看得出來厲同爲念同樓而出手的可能極大。這麼一個小妖孽,他根本惹不起!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這樣一筆足以讓武家富可敵國,甚至擁有顛覆整個國家力量的機會就此溜走,再也不能打念同樓的主意。
當然,以往就算打過這種主意,武田應也是一絲一毫都不能承認。
“當然不會,我怎麼說也是天台山下來的弟子,怎麼會爲了一些財物之類就做出那種事情……”武田應極爲自然地笑着,臉上的皺紋再次成爲了一圈細細密密的包子褶皺,似乎自己只是一個人畜無害的慈藹老者,簡直與世無爭。
厲同對他這話並不十分相信,也不看他笑的十分真誠和藹的模樣,直接說道:“不管你獲得了多少好處,我也不讓你還給念同樓。但是從今之後,你就要明確站出來,在念同樓掛一個長老的名字,念同樓但凡有一點差錯,雲夫人但凡出了什麼事情,我什麼也不做,唯你們豫州府武家是問。不僅僅是你一個人,是你們全家老小。”
一旁站立的武狂風瞪大了眼睛,吃驚地看着厲同。
厲同臉上冷漠淡然,一如之前站在武府之前的模樣,甚至口中說出“全家老小”四個字的時候,神情連變也沒變,一點威脅的重口氣都沒用。
但是,越是如此,武狂風越是感覺到心內不安。
這就是……強者的權利嗎?
厲同僅僅和他同一輩分,甚至還比他更要小,但是開口威脅的就是豫州府武家全家上下,若是武家老祖武田應做不到,武家上下就有可能被他斬盡殺絕。
憑的是什麼?不是背後的家族,不是衆人的交口稱讚,不是年齡大小輩分高低,更不是尊卑謙讓,憑的是他能夠一拳擊敗武家老祖武田應,憑的是他的武道修爲更強!
事情就是這樣直白,近乎於**的展示在武狂風面前,讓他的頭腦中甚至都有些不太清楚了。
忽然一個念頭閃過,武狂風忽然想起了自己第一次挑戰厲同,厲同口中所說的話。武狂風本以爲厲同說的意思是,自己脫離了武家便什麼都不是,是侮辱自己的意思。
如今回過頭來,看到厲同一個人凌駕於武家之上,所謂的豫州府武家顯得毫無還手之力,可憐又可笑……
武狂風忽然明白了——厲同並沒有嘲笑自己,只是在說他的認識而已。當他武狂風有朝一日,脫離了武家的名聲和家族負累,像是厲同這樣自由自在的追尋武道,那纔是他強大的開始!
回過神來,武狂風親眼看着武家的老祖宗思考了一會兒之後,對厲同拱手說道:“厲師弟既然這麼說,我定然會拼盡全力也要保護念同樓和雲夫人周全!若是做不到,師兄我提頭去見你!”
誓言說的慷慨激昂,武狂風卻只感覺悲涼。
這是我們武家的老祖宗,威嚴無上的老祖宗,哪怕是齊國皇帝侮辱了我們的老祖宗,我們全體武家男兒也要爲了一口氣而灑盡熱血……如今卻————
就在武狂風心中思慮良多的時候,厲同又對武田應說道:“你也不要感覺委屈,我如今在青玄門築基境界的手下也有幾個,他們在青玄門都還有事情要忙,因此才讓你在此處幫我看顧念同樓和雲夫人。”
“你若是不答應,我也沒辦法,只好殺了你們武家,派我的手下過來接收你們武家的一切。但是若是如此,我的那名手下只怕就修爲再也不能進步了,你應該明白吧?”
武田應聽了之後,想到厲同的修爲的確有可能在青玄門已經培養起來一些勢力,頓時心下一片冰涼,僅有一點陽奉陰違的心思也沒有了,連忙點頭說:“明白!明白!我自然是明白的!”
“明白就好。”厲同淡淡說道,“我還有事情要問一問你。”還有事情要問?!武田應卻是有些怕了,面露驚色——只問了一件事情就牽涉出自己,差點全家被滅門,還要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