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厲同問話,雅韻臉色慎重,稍微停頓之下說道:“在你閉關之時,天台山上有人前來,前去同陸城尋找陸瑤。”
厲同微感詫異:“怎麼回事?”
以往陸瑤也回去天台山不止一次,天台山那邊並沒有人產生懷疑之心,更沒有派人前來過,這一次怎麼派人來了?
只從這件事情上,就足以看出事情有些不對,再看雅韻等人臉色,厲同更加感覺事情不簡單。
雅韻說道:“來的人有青玄門的趙全海、藍雅芝,符甲派的劉掌門,還有其他三人,分別是丹鼎派、神兵門、鍾元派的。總共六名武道金丹境界的武者,聽言談舉止,似乎對陸瑤有什麼探查之意。”
厲同聞言,說道:“這麼說來,這六人倒是來者不善。尤其是沒有上仙門的人蔘與此事,更是最爲奇怪的情形。難道其他五個門派達成共識,要對上仙門或者陸瑤動手不成?”
丁晴插話說道:“這無緣無故的,總該有個理由纔對,畢竟六大門派號稱同氣連枝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怎麼會突然撕破臉?再者說,憑藉六個武道金丹境界的武者也遠遠不足以威脅道陸瑤。”
金友光說道:“既然如此,這六人來這裡是來做什麼的?”
畢需也道:“尤其是青玄門的趙全海和藍雅芝來的有些不太對勁。其他門派都派出一個人,怎麼青玄門這個最爲弱小的門派反而派出兩個人來?”
丁晴、金友光、畢需三人原來都在青玄門內,因此比其他人對六大門派更加知根知底,說話之間,他們便提出兩個疑問出來。
厲同看向衆人,目光又落在丁晴三人身上:“怎麼?這段時間你們沒有探討過嗎?”
雅韻答道:“天台山來人是三天之前的事情,我們也曾經探討過,只不過始終難以定論。最爲關鍵的是摸不清五大門派爲何對陸瑤產生敵意。若是能夠確定這一點,所有的疑惑邊都能夠迎刃而解。”
厲同也微微沉吟起來:這的確是個難解的疑問。
陸瑤做了什麼事情,會讓其他五大門派派出趙全海五人來查探她?
趙全海五人前來明顯不是來對付陸瑤的,更有可能是就是想要看一看陸瑤的態度和查探陸瑤的所作所爲……等等!
他們爲何要查探陸瑤在冀州府城這邊的所作所爲?他們到底聽到了什麼風聲和秘密?
厲同忽然明白,事情不僅僅是針對陸瑤而來,他要準備的也不是幫助陸瑤——趙全海五人前來的目的不管究竟爲何,都絕不會繞過厲同去,這一次是厲同、陸瑤等人面對天台山五大門派。
想明白這一點,厲同神色未變,看向雅韻:“他們六人也是武道金丹境界的武者,你應該派人跟蹤了吧?現在有沒有收到什麼情報?看看他們在做什麼?”
雅韻臉上露出歉意笑容:“公子,抱歉,這次實在沒有辦法追蹤。這六個人雖然也是武道金丹境界,但是比我們手下的這些武道金丹境界武者強出不少。再加上他們直接向北飛去,線路簡單明瞭,速度又快,我們手下的人反而無法追蹤他們。”
厲同聞言說道:“你說的也對,不必說什麼抱歉不抱歉的話,我們之間何須這樣生分?”
雅韻聞言,面上露出一點紅暈,輕聲應了一聲。
丁晴和朱琳也都面帶笑容看着這一幕,她們兩人和雅韻早已經漸漸情同姐妹,此時厲同對雅韻聞言安慰,她們看了也只會高興,而不會生出其他念頭來。
“嘻嘻嘻嘻!師父當着這麼多人的面這樣說,也不知道害羞……”一聲清脆笑聲傳來,郭瑞雪扒拉着下眼皮對厲同做出一個鬼臉。
厲同目光投過去,郭瑞雪見他似乎生氣了,急忙收起鬼臉,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樣。
厲同卻是沒有發怒,僅僅微微一笑,對她身旁的郭躍虎問道:“躍虎,你父母如今身體安好吧?”
郭躍虎恭恭敬敬地回答:“啓稟師父,我父母以前都是山中獵戶,身體健康得很,多謝師父勞心過問。”
厲同說道:“《血玉功》你修煉的如何了?還在武道金丹境界第一層?”
郭躍虎拱手低頭道:“弟子愚鈍,自從突破到武道金丹境界之後修爲遲遲不能進步。”
“武道金丹境界本來就是尋常人一生也難以達到的地步,如今你能夠成爲這樣的武者已經足以告慰父母,以後榮華富貴、功名利祿更是對你而言輕而易舉。”厲同說道這裡,微微一笑,“所以你也不必着急,你心思既然穩妥那便穩穩當當地修煉,其他的事情你也不必多想。”
郭躍虎微微一怔,隨後重重點頭:“是,師父,我知道了!”
“知道什麼啊!笨蛋!”
郭瑞雪在一旁嘀咕道,見到厲同的目光看過來,內中也沒有多少憤怒意味,膽子便漸漸大起來:“師父,你是不是感覺我哥哥不是個修煉的材料?那你看看我,我是不是那種修煉的天生奇才?”
厲同嘴角帶上笑意:“這話也就你敢說!”
郭瑞雪嘻嘻一笑,走上前去拉住厲同胳膊:“說說嘛……師父,你給我說說嘛,我是不是一個修煉的奇才?”
厲同平靜說道:“在武道金丹境界之前,你的確是個天生奇才,但是進入武道金丹境界之後,你反而不如躍虎。你現在是武道金丹境界第二層,但是內心中對於武道修煉的概念反而不如你哥哥那樣深,再加上心性不穩,在這修煉的道路上叫做根基淺薄。”
“啊?”郭瑞雪有些不太相信,“我修爲比他高,反而是我的根基淺薄?”
厲同微微頷首:“不錯。”
郭瑞雪哼了一聲:“師父騙人,哪有這樣的道理……”
“我給你哥哥的建議是隨心修煉,你哥哥便會穩之又穩。而我若是給你修煉的意見……”
厲同說道這裡,忽地停頓住,目光朝着天空看了一眼。
“怎麼樣?怎麼樣?”郭瑞雪興奮又期待地問道。
雅韻卻是察言觀色,發現了厲同那一眼目光的異常,默不作聲地帶着丁晴、朱琳向外走去,武義也跟了上去。
厲同見他們出去處理外面的事情,便繼續和郭瑞雪說話,算是教導這個弟子:“給你兩種意見,一種是讓你暫停修煉五十年,如同普通女人一樣成長,嫁給其他人,生兒育女,五十年後才叫你修煉。”
郭瑞雪頓時駭然,嚇了一跳:“什麼!”
隨後又“恍然大悟”,搖着厲同手臂說道:“師父,我跟你說真心的,你怎麼拿我打趣?”
厲同心內暗道:這可不是打趣,只不過是郭瑞雪心思太過靈動,閱歷太少,這種良才美玉、心思純淨的資質在武道金丹境界之前的確極爲難得。
偏偏郭瑞雪依靠《血玉功》早早完成了這個積累的過程,一下子成爲了武道金丹境界的武者,這種資質便等於一下子被浪費了。
進入武道金丹境界,若不是如同厲同這樣身懷寶物,像是郭瑞雪的這種靈動心思很快就會消磨殆盡,甚至於會因爲缺少閱歷和經驗生出煩躁不耐之心。
因此,厲同叫郭瑞雪體驗人的一生,爲的便是叫她心態放穩。
這種心性問題對郭瑞雪這個整天蹦蹦跳跳嘻嘻哈哈的小姑娘來說實在太深奧,說是說不明白的,只能夠叫她體驗一番時間變幻,她方纔能夠明白放平穩心態是一種什麼體驗。
不過,顯而易見,郭瑞雪根本不會同意這個辦法。
於是厲同變說起另外一種方法:“修煉一門技法,無論是拳、掌、還是刀、劍,甚至就是鐵布衫、金鐘罩這樣的煉體功法也可以,你必須全身心地投入到修煉之中去!你要從技法之中體會到認真的滋味,體會到平靜的心態,明白如何不急不躁……”
郭瑞雪對這個方法顯然頗爲動心:“師父,你想的這個辦法不錯。你似乎是擅長用劍,那我就學習你一門劍法,你看如何?”
“劍法?”厲同聞言不由好笑,“也好。”
對於劍法厲同並沒有特別深究過,反倒是刀法曾經聞名於整個冀州府。不過昔日在青玄門修煉烈火劍法的時候,渾天珠曾經對這劍法做出過修改,厲同對這劍法也掌握的精熟。對於郭瑞雪來說,這一套劍法的確足夠她靜下心來安心摸索了。
“師父,你打算什麼時候教我劍法?”郭瑞雪問道。
厲同說道:“待到我有空的時候,再把這劍法傳授給你也不遲……”
正說着話,他忽然臉色一變,站起身來。
衆人也都有所察覺,一起擡頭向外看去,雅韻雙手抱着一個渾身血污的女子快步走到門口。
丁晴跟在雅韻身後,急聲說道:“是藍雅芝,她受了重傷!”
厲同一怔,急忙上前。
雅韻將渾身血污的藍雅芝放在側廳牀榻上,厲同伸手一探,元氣流轉,頓時便明白了大概情形:“出手的人留手了,並沒有想要殺死她。經脈斷了兩條,移位兩條,內臟被震傷,對方完全可以依仗把她擊斃?”
說罷之後,厲同給藍雅芝服下一顆丹藥,藍雅芝的臉色頓時便紅潤了許多。
直起身來,厲同看向雅韻等人:“你們以爲是誰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