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老的佝僂身影停泊在岸邊,十數個月魂者恭敬的站在老人的身旁,繃直了身子,一言不發。
“他說的可都是真的?”老人說話的時候還有些氣喘,但卻讓所有的人都感受到了巨大的壓迫力,在這魂石山脈中,他絕對是最強者,很少發號施令,但若是開口決計沒有人敢違抗。
“是。”衆人齊聲迴應。
老人撐起了船槳,揮了揮手,十數人一起上了船,嘩啦嘩啦水花四濺,沒過多久就進入了魂石山脈之中。
陣法關閉,這魂石山脈就與外界隔絕開來。
老人沉思了良久,這個趙浩然竟然毫髮無傷的抵擋住了他的“追魂”,這魂術有一個特點,不見到敵人的靈魂誓不罷休,而趙浩然分明就是中了他的魂術,難不成他的神識修爲達到了日魂者境界?
就算到了日魂者境界也該有所感應,追魂絞殺了對方的靈魂,但趙浩然依然活得很好,而且還擊殺了鴻明和李迪,那兩人與他非親非故。不過卻與他的兩位師兄有着緊密的聯繫。
尤其是鴻明,更是驪山派聲名最旺的弟子,臉上的皺紋聚在了一起,成了一個核桃一般。
“四師弟,鴻明呢?”
老人仰起了頭,不知道何時騰龍和奇奇道人二人雙雙趕到,奇奇道人的臉色極差,臉上的肥肉掉在兩側,“究竟是什麼人乾的,居然連李迪都能殺得了,是不是哪個門派蓄意來搗亂。”
老人恍然大悟,他們施展了秘法,和弟子之間有所感應,李迪的死驚動了奇奇道人,兩人才匆忙趕了過來。
老人並未答話,而是撐着小船將騰龍和奇奇道人運進了魂石山脈之中。
原本負責開採魂石的凡人都停歇了下來,崩塌的山體讓他們根本無法繼續,騰龍越看越來氣。
神識一出,覆蓋了大半個魂石山脈,日魂者果然不是一般的強大,騰龍雖只是一日魂者,但比起他的四師弟神識範圍起碼要大上十倍,不是一個修爲境界的魂者,根本就沒有可比性。
“到底是誰?”騰龍的一句話響徹了整個魂石山脈,無數的山石滾落,這幾座山脈中的魂石損毀了不止數千,更爲要緊的是,這魂石山脈裡面深藏的魂晶不見了。
驪山派的力量何其強大,比起趙浩然來要甚於他幾十倍,怎麼可能沒有發現魂晶。
只是這魂晶除了趙浩然所知的作用以外,還有一個更大的作用,就是緩慢的在附近形成魂石,失去了魂晶。這魂石山脈就成了死脈,採完之後就沒有了,驪山派成立幾百年來還從未有人預料到發生此等事件。
那幾名月魂者顫顫巍巍的趕了過來,又將事情原原本本的交代了一遍。
奇奇道人早已知曉了李迪的結果,而且對這個徒弟也不是十分密切,不然也不會送到這魂石山脈來負責看守的工作。
騰龍半天沒有說出話來,反而表現的很是冷靜,空間裂痕表示什麼他很清楚,哪怕是他到了域外都只能是等死,更別說是鴻明這樣的實力了,“他朝着那個方向離開了。”
“好像是...是南邊。”騰龍此時的憤怒誰都能察覺出來,若是誰一句不當恐怕就會點燃着一座火山,所有的人說話都很是小心。
“師弟,你負責管理魂石山脈這邊的情況。另外將此時報告給師父他老人家,這麼大的事情不能瞞着他,我要親自去追那個趙浩然,讓他也嘗一嘗在域外亂流的滋味。”
也不等其餘人答話,騰龍瞬間就消失在了衆人的眼前,他已經瞬移離開了。
呼呼的寒風迎面吹來,趙浩然怡然自得的站在穿雲梭之上,這件法寶果然厲害,消耗的魂力雖然多了一些,不過換來的卻是速度的極致,如今已經比平時要快上一倍多了,看樣子這法寶仍有餘力的樣子,也不止最快的時候能達到什麼程度。
趙浩然扔掉了一塊無用的魂石,沒想到得來的數千塊魂石也不夠用,才一天的功夫就用去了一百餘塊,要是繼續這樣下去恐怕用不了多長時間又得想方設法找魂石了。
短短的時間內修爲已經恢復到了二月巔峰,只差一步就能達到三月初期的境界。
這一段的磨礪,趙浩然覺得若是能完全恢復的話實力必然要比之前還要強,如今二月巔峰的境界似乎已經超過了百年大比時候的戰鬥力。
加速!
趙浩然哈哈大笑,穿雲梭在雲朵只迅速的飛行,不愧穿雲梭之名。
好,看你能到達什麼樣的速度,趙浩然再次催動了魂力,穿雲梭上的符文越發的明亮,好似一道流星劃破了天際。
“好寶貝。”趙浩然身上的護體防禦自動的形成,身體略微有些不適,這樣的速度真是前所未有的體驗,這段時間來的沉悶之感全都清掃一空。
以前答應過陸建,五年之內將受傷的戒指送到卡扎帝國的白鷺派,沒想到這一來而去,耽誤下去,如今足足有十餘年了,心下慚愧,在魂石山脈的時候突然想起來。
趙浩然決心一定要先將此事辦妥,不然他的內心也不能安寧,送完戒指後就想辦法報仇,若是海雅身死,報仇之後自己對這個世界也沒有什麼可留戀的地方了,似乎是可以去陪海雅了。
一想起海雅趙浩然就心神不寧,完全不能自已的心疼每時每刻都在折磨着他,希望她還能好好的活着,如果能讓海雅活着,趙浩然覺得讓自己付出什麼樣的代價都可以。
槽糕,不知道什麼時候穿雲梭上的符文發生了一種不妙的變化,一直沉思在自我之中的趙浩然根本就沒有注意到。
穿雲梭開始變得暴躁不受控制,每一個符文都變成了脫繮的野馬,完全不能操縱。
而且似乎是行動的方向都開始不定了起來,趙浩然摸了摸鼻尖,難怪李迪兩人的速度看上去只是一般,根本沒有完全發揮出穿雲梭的力量,這個時候才明白了過來。
看來那些殘缺的符文是穿雲梭致命的缺陷,沒有修復好之前催動的魂力過強會產生不好的反作用。
不過這會兒卻不是反思的時候,想方設法控制住它才行,忽上忽下忽前忽後,任是趙浩然的肉體也有些受不了,極靜和極動之間變幻莫測,身體好像散了架一般。
不過趙浩然卻不敢下來,若是離開了穿雲梭,憑藉他的速度根本追不上,讓趙浩然放棄這件法寶是完全不可能的。
只能祈禱着符文暴動的時間持續的短一點。
也不知道究竟過了多長時間,趙浩然全心全意的攥緊穿雲梭還是十分勞累的,根本無暇顧及其他的事情,天色暗了又明,亮了又暗,重複了好幾遭,才逐漸的緩了下來,腦袋迷迷糊糊,也不知到了何處。
有了這次的教訓,趙浩然說什麼也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了,這樣翻來覆去,雲裡霧裡的享受實在是叫人受不了,穿雲梭興起的時候還要到叢林中轉一圈,這可苦了趙浩然,在密密麻麻的樹叢之中雖然不會受到什麼傷害,但是這種急速穿越樹林的感覺可真是不好受。
收起了穿雲梭,趙浩然也沒有在意到底是什麼地方,靠着一棵大樹就開始呼呼大睡,這幾天來好像一直都在持續的戰鬥,實在是累壞了。
穿雲梭老老實實的躺在了玉璽空間中,沒有了魂力支撐,它再也沒有什麼本領再次折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