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相繼送了幾次價值連城的寶貝都被悉數退回之後,慕海清在因思念佳人而夜不能寐輾轉反側的一個夜晚,突然自己悟通了門道。這女人無一不是願意被一輩子嬌養寵愛着,既然她視金錢如糞土,那我便給她讓這世間所有女人豔羨的盛世寵愛。
而他的父親,依然一根筋的終日向她居住的小洋樓內送着各種稀世珍寶,甚至在一連碰壁一個月以後,還是固執地認爲是自己的東西不夠有價值。全國各地甚至海外他鄉的不惜重金蒐羅着各種寶貝,只爲博得美人的青睞。
紀凌微每日看着管家遞到手中的包羅萬象的珍寶,卻連眼皮都懶得擡一下,甚至更加確認了一定不會把自己託付給他的決心。畢竟一個只認爲自己的心愛的女人只用錢便可以收買到的迂腐男人,日後怎能奢望他對自己疼愛有加。既然如此,那就是給她扔在了錢堆裡,讓她錦衣玉食一輩子,她也是萬萬不會同意地。
要說這慕海清,頭腦精明不止單單精明在事業這一方面。就連弄浪漫泡個女人這檔子事兒,也是其他人遠遠不能及的。
那個時候情人節還沒有流行起來,嬌豔欲滴的玫瑰更是隻有在法國那種以浪漫爲主基調的國度纔有幸被送給自己愛慕的女人。可是慕海清卻不惜拋下重金,親自乘坐自己的私人飛機飛到法國,在玫瑰莊園成片的火紅花海中,親手摘下了999朵新鮮嬌豔的玫瑰花,順着紀凌微小洋樓的樓梯一直襬到了她戲院的門口。
而彼時紀凌微還不知外面發生了何事,也不知曉一個從小錦衣玉食的男人竟然爲了自己費勁了這麼大的功夫。正巧她下午還有一場重要的戲要唱,裹着雍容華貴的清白色小香風皮草,扭着妖嬈的身段,妝容精緻地剛從房門內踏出來。視線所及之處便都是那耀眼奪目的紅。
前些年還未揚名時,只聽得省長爲自己的夫人佈置了個浪漫奢侈的玫瑰花燭光晚宴,別說她區區一個還未長成的黃毛丫頭,便是這滿城的姑娘,從位高權重到平庸之輩,也沒有幾個人見過這麼美麗的東西,一時間便叫她羨慕的不得了。只想着以後也要自己的夫君送給自己一朵。
後來漸漸出名,一夜之間從名不見經傳的普通姑娘成爲了炙手可熱的當家花旦,簡簡單單地一場戲就賺地盆滿鉢溢。而過目的皆是那價值連城的奇石珍寶,她也慢慢地將這個願望擱在了腦後。可是如今,卻有人爲了她,擺了一地的鮮玫瑰花。
她驚喜地頓時捂住了自己小巧通紅的嘴巴,夫一擡頭,便看見儒雅有禮的翩翩公子慕海清,目光灼灼地望着她。還未等她緩過神,他便溫和謙恭地說道,“紀小姐,今日可否有幸請您沿着這條玫瑰小路一同走到戲院去?”
紀凌微小臉一紅,羞澀地點點頭。
慕海清一看她應允了,頓時樂不可支地快步走過來,彬彬有禮地扶着她一步一步走下臺階,
順着這條精心鋪設的“幸福”小路,緩緩走了出去。
路邊看熱鬧的少女們,紛紛對眼前的這一幕羨慕的不行,夢想着自己有一天也能擁有這麼唯美的愛情。
紀凌微側目的功夫,不經意間瞟到了衆人豔羨的眼神,不禁更加羞澀,而心裡頭卻滿是得意。
兩個人一路沿着多多嬌豔的鮮花緩緩地走着,慕海清也不急功近利,只是沉默卻體貼地伴在她的身側,不叨擾也不輕浮,完全沒有那種富家公子哥身上自帶的迂腐優越之感。這一點更加讓紀凌微發自內心地開始欣賞起面前的男人來。
到了戲院的門口,慕海清紳士地一彎腰,誠懇卻又羞澀地說道,“紀小姐,慕某人他日可否有這個榮幸邀請您喝杯茶?”臉色緋紅,眼神裡卻滿是真摯。
此時恰巧微風拂過,紀凌微看着面前這個害羞內斂,風度翩翩的大男孩,一時間感覺自己的心裡彷彿有顆種子在悄然地發芽開花。
她沒有回答,甜美細膩的臉蛋上也霎時間飄上了兩朵緋紅的雲朵,扭過頭害羞地跑開了。
慕海清看着面前羞澀跑開的姑娘,心裡卻樂開了花。
無聲地回答,那就是就是有戲咯。
自然而然,順理成章地,慕海清抱得了美人歸。盛世婚禮的那一天,百許蒼看着老友懷中美若天仙的紀凌微,不禁一陣懊惱。直感嘆自己當初怎麼就那麼的不開竅,竟然遺憾失去了這麼難得的一位美人。
後來百里玄聽聞自己家年長的老管家講起這些桃花趣事兒的時候,也不禁感慨,自己的父親怎麼就那般死腦瓜骨。哪怕是得了他一半的泡妞技巧,也不至於落得如此地步。
不過恐怕,那這世上就沒有他了吧。
紀凌微一曲作罷,百里玄方纔藹聲喚道,“慕伯母?”
她聞聲回過頭,一見是百里玄,眼中頓時浮現出一抹驚喜地神色,忙不迭地穿上鞋從沙發上下來,溫柔地說道,“小玄來啦,快過來坐。伯母都有好些日子沒有見到你了。”
一番敘舊之後,百里玄纔想起來自己這回來的正經事兒,連忙說道,“伯母,我這次來是爲慕正哥取些東西。他的房間在哪兒裡?”
“爲阿正取東西?他不是出國去巴厘島度蜜月了嗎?怎麼這是提前回來了啊,在哪裡呢,怎麼沒回家?”慕夫人也小有半個多月沒有見到自己的兒子了,不禁有些想念,一聽他提及慕正趕緊焦急地問道。
百里玄面對她一連串的問題,不知道該從何回答,只好簡短的解釋道,“沒呢,伯母,慕正哥還在巴厘島。我來爲他找點東西,一個醫生的聯繫方式,據說在他的房間抽屜裡。”
“醫生?阿正怎麼了,是受傷了嗎?這孩子,怎麼這麼不小心啊。我們好些日子都沒有聯繫了。不行,我得去給他打個電話。”
百里玄看她起身就要
去抓一旁腳桌上的電話,連忙一把握住她的手,解釋道,“伯母,慕正哥沒事,你放心吧。好像是寒安嫂在國外出了點意外,不過沒有什麼事兒,已經脫離危險了。”
慕夫人一聽他這麼說,剛纔還懸在嗓子眼的心立馬放了下來,可是隨即臉上又露出一副不悅地表情,淡淡地埋怨道,“她怎麼了?出門在外度個假怎麼還能受傷,也不知道小心點兒。正兒這些日子爲了她又操勞不少吧。也不知道讓人省個心,這個媳婦,我看她只會添麻煩,還不如沒有。”
百里玄對她前後巨大的態度轉變頓時有些哭笑不得,難道這就是傳說中艱難的婆媳關係?
他不禁爲葉寒安捏了把汗,然後笑着說道,“伯母,寒安嫂對慕正哥很好的。她之前在野外被毒蛇給咬了一口,昏迷了半個月呢。受了不少的苦,好在脫離了危險。”
慕夫人依然一臉怒其不爭地表情,繼續哀怨地說道,“好好地跑野外幹嘛?不被毒蛇咬還留着她,就不知道消停點兒。真讓人操心,別人家的妻子都是賢內助,她倒好,處處讓阿正爲難。”
百里玄本來尋思在慕夫人的面前描述一下葉寒安的慘狀,讓她心生憐憫。可是卻沒想到她對葉寒安的偏見卻這麼深沉。怕她繼續埋怨,他只好岔開話題說道,“伯母,時間不早了,我去慕正哥的臥室取下東西。”
慕夫人聞言改了剛纔一臉不悅地深情,頓時恢復了往日溫柔和藹的模樣,笑着說道,“好的,去吧。阿正的臥室就在三樓,那一層就他這一間房,很好找的。伯母就不上去了。”
百里玄點點頭,剛要擡腳,猶豫再三終究開口問道,“伯母,我剛剛來得時候在祖宅門口有看到周子諾。她是慕家的什麼親戚?我之前怎麼沒有見過呢?”
慕夫人“噢”了一聲,瞭然地回答道,“是你伯父回來後收養的義女,父母早逝,就索性讓她住在慕家了。”
“義女?”百里玄不解地重複道。
慕夫人接着耐心的解釋道,“對。當初那位在海上事故時拼死救助你慕伯伯一命的周姓男子,是子諾的父親。救命之恩無以爲報,所以阿正他父親在回來後費盡周折找到子諾,極力說服她被自己收養爲義女,以表感謝。可是那孩子啊,不是愛慕虛榮的性子,太過單純。所以你慕伯伯認這個女兒啊,還費了不少力氣呢。”
百里玄心中一邊感嘆周子諾與慕家的淵源,一邊又鬱悶因爲這種關係他以後將會時不時地就遇到周子諾的這個事實,一時間百感交集,也不知是喜是悲。只是敷衍的點點頭,表示對慕夫人談話的尊重。
而慕夫人卻將他這副複雜的神情盡收眼底,只當是因爲之前那區區幾面之緣,令他對周子諾暗生情愫,產生了別樣的情愫。急忙關心地問道,“阿玄…你可是有什麼事情?”言語之中打探之意必漏無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