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寒安,你別忘了,離婚不離婚的權利最後還是掌握在我手中的。除非你乖乖聽話,否則,一定沒有好果子吃。別說自由了,我想你以後能走出屋子的可能性都沒有。看你怎麼嚷嚷着離婚?”慕正嘴角一勾,所有的生殺大權還不是都掌握在他的手裡,她那點所謂的法律條文規定的權利不過是鬧着玩玩地而已。
“慕正。”葉寒安聞言突然驚訝地瞪大了雙眼,“難道…你是想反悔嗎?”她不大能夠理解他話中的意思。
“我親愛的葉小姐,怎麼能說是反悔呢,我只是突然改變了主意而已…和你鬥嘴還算有趣,總比養個寵物要好很多。”慕正慵懶地靠在了身後被陽光籠罩的白色沙發上,笑意盈盈,可是眼神裡卻充滿着讓人琢磨不透的意味。
“呵…”葉寒安冷冷地一笑,“慕正,你爲什麼總做這種出爾反爾的事情,戲弄別人很有意思嗎?”
“哦?”慕正眉毛輕挑,“是我戲弄人嗎?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今天是我和葉大小姐您結婚第76天的日子,我們從新婚第二天就出來度蜜月,可是這其中你逃跑過三次,昏迷在病牀上的時間加起來足足有一個月左右。也就是說你清醒着跟我說話,再拋出我們吵架冷戰的時間,僅有不到一個月的時間。那我是不是可以這麼說,剛剛結婚一個月就想要離婚的葉小姐您,是在戲弄我的婚姻呢?”
慕正一眨不眨地盯着她躲避的眼眸,似乎想要透過她漆黑深邃的瞳仁直直地穿入她的心裡,看看她到底是在被什麼蠱惑,連他這麼深沉的感情都意識不到。
“我…我…”葉寒安被他這麼一連串地拷問說得不知如何是好,彷彿自己現在就是一個無情無義的可惡女人。她一時間不知道該怎樣去解釋亦或是反駁,畢竟慕正所舉例出的每一件事情,都是有理有據她真真正正地做過的。
“別說了,葉寒安。沒有什麼好解釋的,想回家不是嗎?我現在就去辦理住院手續,下午的飛機立刻就飛往A市。你想要做的事情我滿足就是了。但是我希望你記住,婚是不會離的了。畢竟我堂堂的慕家家世顯赫,聲譽鵲起,不可能到我這裡就因爲一個婚姻不順而被冠以不清白的名聲,爲市人所詬病。所以,你就是死,也要死在慕家。但是,從今以後,你有你的生活,我有我的人生。再無交集,給你想要的,全部的自由。”
慕正冷冰冰地看着她說完了這一席話,沒有任何溫度的語氣,令她的心也隨着爲之一振。
在他大踏步轉身離開那一瞬間,葉寒安感覺到自己好像一下子失去了些什麼,心裡空蕩蕩的,可是卻無從尋起。
A市寬闊嶄新的飛機場。
在傍晚一片薄薄的霧氣中,慕正的飛機緩緩降落在了空蕩的滑倒上。
巨大的轟鳴聲驚起了一衆安靜地休憩着的鳥兒。半晌,慕正帶着墨鏡,身穿一套高級定製的純黑色鑲嵌金線的西服,緩緩地從樓梯上一步一
步地走了下來。
還未等他走到最後一級階梯,一羣訓練有素,統一着裝的黑衣人便齊刷刷地將手背在身後,聲音洪亮地稱呼道,“先生好!”
巨大的聲音不禁讓剛纔沒有被飛機驚嚇到的鳥兒慌了神,可是慕正卻微微一點頭,毫無表情地直直走了過去。
慕先生離開的這兩個月裡,他們平日裡的嚴格要求,和時時刻刻緊繃着的思緒全部都鬆懈了下來。
可是慕正這纔剛從國外回來,得到消息不久的李照便急匆匆地將他們所有人都召喚了過來。所以,平時束縛着他們的那塊小夾板再一次套了上來。
眼看着慕正越走越遠,可是等了半天卻依舊沒有見到慕夫人從飛機上走下來。他們也一時間有點搞不清思緒,不知道是應該追上去還是繼續站在等下去。一大幫熱血的硬漢不禁面面相覷,充滿了疑惑。
這要是做錯了選擇,自家暴脾氣的慕先生一發火,他們怕是立馬就會丟了飯碗吧。
還好這時一直瀟灑地走在前面的男人突然停住了腳步,他輕輕地舉起了自己的右手。對着後面似有若無地彎了彎。
一個長相平庸,身材弱小的黑衣男子十分眼尖,在別人愣神的時候及時地發現了他這個動作。
樂顛顛地跑了過去,謙恭地低着頭詢問道,“慕先生,請問您有何吩咐?”
慕正遮蓋在墨鏡下的眉頭輕輕地皺了皺,似乎在思考着什麼。幾秒鐘之後,他輕飄飄地說道,“吩咐幾個人留在這裡等着一下慕夫人。”
小個子男人立馬領會到了老闆的意思,他聰慧地應了他的吩咐。立刻跑回去像模像樣地安排起了任務,站在全都盯着他在看的人堆裡,大聲地說道,“你…你…還有你,你們三個和我留在這裡等着慕夫人。剩下的所有人去保護慕先生。”
任是再怎麼呆傻的人,怕是此刻都意識到了慕正和葉寒安的情感危機。就連下個飛機都不選擇一起走的兩個夫妻,又何來愛情可談呢?
不過說來也是,這樣的事情對慕正這般的有錢有勢的富家公子可是太正常不過了,畢竟早就聽說過人家某某少爺,雖然有嬌妻藏在金屋,但是依然夜夜笙歌,流連於不同的牀榻和女人。並且那些美人任是哪一個單拿出來,那般絕美的容貌和妖嬈的身材,都是他們這種職業的男人一輩子可望而不可即的。
況且他們的少爺從不避人視線,家裡的下人和長輩幾乎都對這些事情明瞭知曉。可是即使是親自撞見了他親密地挽着懷裡的女人,人家的嬌妻硬是可以當作什麼都沒有見到一般,堪堪地走過去。
這種氣度和胸懷,簡直就是每個男人夢寐以求的妻子應該具備的品質吧。
可是他們不知的是,所有的視而不見只因爲兩種原因。一種是發自內心的深深鄙夷,另一種就是深愛後的徹底死心。
怕是那位貌美如花的嬌妻,就是這後一種吧。
半晌,經過一路顛簸以
後面容憔悴的葉寒安費力地滑着輪椅慢慢地出現在了出機口。
那三個之前才被指派完任務的黑衣人立刻急匆匆地跑了上去,想要去儘可能地幫助這位年輕的少奶奶。
可是另一個人卻與他們的行爲正好相反。沒做任何的動作甚至表情也是一副冷冷地驕傲地模樣,他一動不動地站在狹窄的樓梯正對着的出口,抱着肩膀冷眼觀看着這幾個傻瓜諂媚的表情。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位剛剛和自家先生新婚不久的少奶奶已經失寵到了慕正連逢場作戲都懶得去和她做的地步。既然如此,先生另覓新歡亦或是少奶奶的稱謂重新找到下家都是指日可待的事情,那他憑什麼還去服務於這位已經過了氣的少奶奶呢?
都不去懶懶散散地抽支菸消遣一下來的舒坦。
幾個人簇擁着面色蒼白的葉寒安,絲毫沒有考慮到另一個站在下面冷漠地看着這一切的男人腦內飛速旋轉的算計。在他們的心裡,服務好自家的少奶奶,就是服務好大少爺。這樣,他們才能保得住自己這份雖然嚴格管理,但是薪水十分豐厚的工作。
“少奶奶,您歇着吧,我來幫您推輪椅。”
“少奶奶,您坐飛機時間長了勞累了吧。我來幫您捶捶。”
“少奶奶,您是不是餓了或者是渴了,您來喝口水吧。”
“少奶奶…”
“少奶奶…”
葉寒安頭一次開始覺得慕正身邊這幫時時刻刻保護他的人身安全,給他做好一切必要工作的手下的聒噪。
她又不是全身殘疾或者是生活不能自理,只是單純地想要自己安安靜靜的推一段距離嗯輪椅,怎麼就不能夠得到安寧呢?
“不用!”葉寒安終於沒有能夠控制住自己的情緒,一聲劇烈地怒吼脫口而出,嚇得這幾個呆呆傻傻的男人立刻停下了手中的動作,額頭浮出一層冷汗,膽戰心驚得望着她。
葉寒安睜開眼睛看了看他們驚恐的表情,突然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心裡有些愧疚。
畢竟明明生下來的時候都是平等的一羣孩子,可是隨着時間慢慢地推移,竟然漸漸地分成了三六九等。如今已經快要步入了中年,卻還要日日看着他人的臉色行事。
她輕輕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清咳一聲,爲了掩蓋住隱隱約約地尷尬。幾秒鐘後,葉寒安簡單地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面色一緩,和藹可親地說道,“嗯…我其實是想說,不用麻煩你們的。我只是腿部受了一些小傷,所有的事情自己還都可以做。你們的心意我領了,剩下的事情就由我自己來吧,謝謝你們了。”
說完,便用手靈巧地滑着自己的輪椅,沉穩地向前走去。
可是那三個男人在對望了幾眼之後,卻還是不放心地跟了上去。
“你們怎麼還跟着我?”
葉寒安轉過身看了看這幾個如影隨形的男人,疑惑地問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