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覓楊似乎帶着哭腔,卻用一如曾經的溫柔語氣對她說道,“我很想你。”
葉寒安的情緒一時有些動容,不知道該用什麼語言表達。
沉默半晌,電話那端的顧覓楊似乎重新調整好了情緒,對她說出一句令她不知喜悅還是悲傷話語,“我回國了。”
葉寒安脫口而出問道,“你在哪裡?”
顧覓楊頓了幾秒,猶豫着回答道,“你公司樓下。”說完便掛斷了電話。
葉寒安放下手中的電話,怔愣了一會兒,來不及和熱火朝天地看着電影的慕正打聲招呼,就急匆匆跑了下去。
前一秒鐘還手拿平板電腦玩的不亦樂乎的慕正緩緩放下手中的東西,他看了眼匆匆跑出去的葉寒安消失在角落裡的背影,撥通了李照的電話,語氣陰冷地說道,“兩分鐘之內查到葉寒安剛剛和誰通了電話,說些什麼。”他額角的青筋慢慢暴起,雙拳緊握,用近乎怒吼的聲音補充道,“快查!就現在!”說着,“啪”的一下就將嶄新的平板電腦摔成了八瓣。
葉寒安一路小跑隱忍剋制着內心的凌亂,她禁不住午飯時間電梯擁擠的等待,一口氣從十二樓跑到了一樓,公司前臺小姐堪堪攔住了她,溫聲細語的說道,“葉小姐,有個先生在咖啡廳等您。”
葉寒安擡頭張望,擡腳剛想走過去,顧覓楊突然從身後叫住了她,“安安。”
她的心一陣悸動,但是似乎不想亦或是不敢面對那個口口聲聲說愛她卻又絕決背叛她的男的人,她的手指不安呢絞動着衣角,糾結了半晌,依然沒有勇氣轉過頭身。
顧覓楊繞到她的面前,眼圈微紅地對她說道,“你終究…還是離開我了嗎?”
葉寒安不明所以,充滿疑慮地望着他的眼睛,“你在說什麼?”
顧覓楊聲音哽咽,視線撇向別處,緩緩說道,“之前有人說你跟慕正訂婚了,我想可能是我誤會了你,所以在衝動下做了不該做的事情。可是,你現在…”,他轉過身環視一週富麗堂皇地公司大廳,肯定地說道,“還是來到他的身邊,做了秘書。終究
是爲了錢爲了滿足你自己的虛榮感是嗎?”
葉寒安不可置信地望着他,一瞬間憤怒交加,突然開始爲自己剛剛從樓下衝下來時內心隱隱升起的期待感而感到不值得,她眼神冰冷地問道,“你真的這麼認爲嗎?”
顧覓楊十分肯定地反問道,“難道不是嗎?”
葉寒安最後的一絲希望被冷冰冰地澆滅,怎麼會有人變化這麼大,仿若朝夕之間,他就從令她癡迷的男人變成了一位爲她所不恥的陌生人。熟悉的面孔,朝氣的模樣,腐朽的思想,黑暗的內心。
葉寒安不想再對他解釋任何,雖然她清楚的知道自從他出現在別的女人牀上的那一刻他們就再無可能,但是幾年相戀時光又怎能輕易忘記。做不成情人,至少還可以是朋友。偶爾微笑寒暄彼此取暖。可是到目前爲止顧覓楊所有的行爲,卻一件件冷卻了她心中僅存的溫度。多麼可笑。
她瞭然地點點頭,一字一句冰冷入骨地對他說道,“顧覓楊,你現在真令我感到噁心。再見。”
顧覓楊看着她絕決地想要離開的模樣,頓時慌了神。不顧形象地狠狠拽過她一把攬在懷中,
抵着她的頭髮說道,“安安,你不要這樣,你只要答應我離開他我就可以不計前嫌地重新和你在一起。”
葉寒安勾起嘴角,冷漠地聽着他看似真誠地卻又讓人嫌惡的話語。
剛想推開,突然一股力量將他狠狠地帶離了顧覓楊的懷抱,陰冷地說道,“我的女人,做什麼想怎麼樣做輪不着你來過問。”
慕正的出現讓顧覓楊吃驚不已,他的視線在兩人之間徘徊半天,而後結結巴巴地說道,“你,你是那個沈安…你們果真…早就勾搭在一起了。”
慕正眯眼望着她,目光越來越陰鷙,他淡淡地說道,“用詞不當,是正當戀愛。”
說着,他對周圍揮了揮手,幾秒鐘之後,只見十幾個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黑衣人突然將顧覓楊緊緊包圍住,顧覓楊看着身邊一個個高大威猛的保鏢,身上不禁冒出一層冷汗,臉色順時變得煞白。
慕正看
着他一臉畏懼,得得瑟瑟的模樣,卻絲毫沒有憐憫地對黑衣人吩咐道,“帶下去,老規矩處理。”
被突如其來的一切一瞬間弄的頭昏腦漲地葉寒安驀地反應過來,轉過身,用冰涼的雙手死死地抓住慕正的衣角,問道,“你要對他做什麼?”
還未等慕正回答,已經被一旁的黑衣人緊緊地扣住周身地顧覓楊突然哀嚎起來,“你要對我做什麼?寒安,救我…寒安…寒…”
話還沒說完,便被黑衣人堵住了嘴巴。
葉寒安不忍地搖搖頭,似乎是在爲顧覓楊求情,“放了他吧,慕正。”
慕正好笑的看着懷抱中的她,心似乎在被針尖狠狠地戳弄,“你是在求我放了你的前男友嗎?”
葉寒安無力地點點頭。就算她現在已經清楚地明白顧覓楊的爲人,但是依然無法看着他去遭受殘忍的對待。
慕正冷哼一聲,鬆開懷抱中的葉寒安。他盡力去壓制自己的憤怒,佯裝鎮定地說道,“你不要後悔,葉寒安。”
說罷,他對黑衣人地頭目打了個手勢,那個黑衣人不可置信地看了他一眼,不情願地放開了手中的人。他跟隨慕正多年,只知他從來說到做到。這樣的事情倒還是第一次發生。
慕正冷眼看了看地上得得索索,嚇得不成樣子的顧覓楊,輕蔑地丟下一句話,“真是枉爲一個男人。”,說完,便邁着修長的雙腿揚長而去。順帶還帶走了怔愣在原地的葉寒安。
半年一次的慕家家宴如期舉行,而這次,恰好是慕夫人回家以及周子諾來到慕家以後,第一次全家團聚的機會,從下午三點開始,慕老爺子和慕父便相繼給慕正打來了電話,千叮嚀萬囑咐,唯恐他不來參加。
慕正揉揉太陽穴,給慕新邵撥過電話。不可避免地,這將是慕新邵和慕夫人繼上次晚飯後,第一次長時間的相處,也不知他會不會不留情面地拒絕。
被視作任性倒還是小事兒,駁了慕父和慕老爺子的面子可就是大事兒了。
一陣動聽悠揚的彩鈴過後,電話才被慢慢地接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