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晴不動聲色。
“你和劉夏是同時進公司的,她的能力也還是不錯的。可是這名額只有一個,當然。我個人是看好你的……”查理張的話還沒說完,沈初晴的手機響了。
終於聽到了解救的電話,沈初晴繃着的一顆心鬆了鬆,接起電話。
“好。好。我馬上做。”
沈初晴掛了電話,抱歉的看了看查理張。
“對不起,張總,主編要的資料需要我馬上做好給她。”
查理張心知肚明,電話資料的都是個藉口,沈初晴用這個理由N次了。他還想說什麼,沈初晴搶先開口道。
“張總,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和劉夏會認真對待考覈的,公平競爭的。謝謝,張總提醒和關心。如果,沒別的什麼事。我就先出去了。”
“那個,我還有胡阿妹說完呢?”查理張拿起桌上的一個小禮盒,“這是我特意從香港給你帶回來的,一點小禮物。就算是領導對下屬的獎勵。”
沈初晴想拒絕,但查理張硬是塞進了她的手裡。
剛走出辦公室,沈初晴就被梅姐拉進了茶水間。
“那個人渣沒怎麼樣吧?”
沈初晴搖搖頭,但一想到查理張剛纔的德行就覺得噁心。
梅姐眼尖一眼就瞧見了那個精美的禮盒,順手就拿在手裡瞧,單看包裝就知道很貴,就是不知道里面到底是什麼。
“那個王八蛋給你的?看來他真的要對你下手了。”
“你喜歡的就拿走吧。”
“給我?”梅姐聽到這話有些意外,但看到沈初晴臉上確實衣服無所謂的樣子,不像是開玩笑。“先打開看看是什麼吧?”
“隨便,送給你了,你想怎麼樣都行。”沈初晴倒了一杯水。
梅姐當下就撕開了包裝,裡面是一瓶迪奧香水,香水瓶下還壓着一張卡。梅姐拿起卡一看,臉色就有點多彩,她遞到沈初晴眼前。
噗!
沈初晴一看到卡,剛喝到口中的水,一口噴了出來。
那是一張房卡,萬豪酒店,305房間。
“這個人渣還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公司裡被他禍害的人還少嗎?有一次他還把公司前臺的肚子搞大了,他承諾娶人家,結果一看生了一女孩,竟然不管不顧了。那姑娘跑來鬧還差點出人命。”梅姐說的義憤填膺。
沈初晴皺皺眉,對查理張的反感不由又加深許多。
“初晴,你可別學她,走這條路。做小三的下場都不會好的,就算能得一時風光又怎麼樣呢?到時候還不是把自己的一輩子都者進去了。”梅姐握住了她的手,她是真把沈初晴當姐妹才這樣推心置腹的。
相處了三年多的時間,梅姐感覺沈初晴和公司裡的其他女孩都不一樣。她年輕,漂亮,但她沒有像其他人一樣那麼張揚。認真的工作,安靜的做事,從不參與八卦的閒談,好像對外面事情她都不感興趣。
“梅姐,你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做的。”沈初晴感激的回握了梅姐的手。
一個人在陌生的城市,沒有親人,沒有朋友。有時候,日子真的很難熬。梅姐算是她唯一可以說得上話的朋友。
咳咳……
隨着高跟鞋的聲音,劉夏走了進來。
“沈初晴,我找了你半天。這是主編讓你翻譯的資料,她明天一早要用,所以今天必須全部翻譯好。”劉夏啪的一下,將一沓資料摔在沈初晴身旁的桌面上。
梅姐看了看那沓厚厚的資料,又看看時間,已經5點15分了,馬上就要下班了。這麼資料要翻譯到什麼時候?
“劉夏,你是故意的
吧!”
劉夏一臉無辜,“梅姐,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你說我什麼意思?主編讓翻譯的東西爲什麼不早說,非要拖到下班的時候纔拿過來。你是存心讓初晴加班熬夜呢吧?”梅姐向來心直口快,加上一早就看不慣劉夏傲氣的勁兒,說話一點也不客氣。
劉夏柳眉一掀,“方玉梅,我敬你是老員工,對你說話一直客客氣氣。但你也別倚老賣老胡說八道。”
“劉夏。梅姐是說錯了,你不是故意的,你是腦子有病。”沈初晴拉住了梅姐,聲音不高不低,臉上沒什麼表情。
“你腦子纔有病。”劉夏杏目圓瞪。
沈初晴笑笑,“這份傳真的時間是昨天的,你現在纔給我?你要不是腦子有病了記性不好,那就是像梅姐所說的是故意的了。”
她從不想得罪誰,同事就是同一個屋檐下,擡頭不見低頭見的人。可不見得代表她可以任人欺負。
劉夏一時語結,氣不過扭頭就走,心裡早就將她們兩個咒罵了幾百遍。
以前駱晉要帶她應酬的時候,她總是覺得,應酬真的是一個技術活。
對不喜歡的人,微笑,說着假話,還聊得風生水起。
從對方的一句,然後判斷出他的意圖。
儘管討厭的對方要死,還在假意的彼此奉承。
真的很累。
駱晉從來也不勉強她,在他身邊,她可以說自己喜歡的話,可以做自己喜歡的事。他一直爲她遮風擋雨。
她從不知道,與人相處之間,有這麼複雜。
現在,現實的生活教會了她很多東西,更讓她明白了什麼叫做委曲求全。
她路過沈初晴辦公桌的時候,瞥見了一疊資料,劉夏四下張望看到沒有看過來,順手將資料拿走,走到了粉碎機旁丟了進去。
劉夏冷笑着,看着粉碎機嗡嗡的聲音將資料一點一點吞噬粉碎。忽然,她的心念間冒出了一個想法。
沈初晴,你等着。看誰能笑道最後!
下班後,劉夏立刻回了家。
在她的小的衣櫃裡翻翻找找,終於找到了一件粉色深V領口的包臀裙,領口唯美的露出她傲人的事業線,裙子剛好能遮住PP,總之她凹凸有致身材該露的都露了,不該露的半遮半掩。性感無比。
換好衣服後,劉夏對着鏡子化着精緻的妝,最後一道,噴上她舍了一個月的纔買的起香奈兒香水。
查理張,我就不信我拿不下你!
劉夏對着鏡子擺了一個極其嫵媚風騷的POSS,然後拎起高仿的香奈兒的小香包,走出了二十平米的出租房。
劉夏在樓下餐廳等了一個小時,查理張纔出現。
“哎呀……”劉夏設計好的一個不小心,打翻了餐桌上的酒杯。
“小姐,你沒事吧!”服務員立刻走了過來。
隨之吸引過來的,還有查理張的目光。
“沒事,沒事。”劉夏俯下身去撿自己的手機。
本就低的領口,加上她在俯身,胸前的一片豐滿簡直要呼之欲出,查理張的那個角度剛好看的清清楚楚。
“劉夏?”查理張不由自主的就走了過去,當看到美女竟是自己公司的員工,驚訝之下,又透着欣喜。
劉夏嫵媚的甩了甩自己的大波浪長髮,裝出一臉又驚訝又驚喜的表情,“張總,真巧啊!”
“劉夏,下班了嘛!就不要叫什麼張總了,直接叫我的名字查理就好了嘛!”
劉夏表現的很拘謹,“那不太好吧!你是我的老闆。”
“什麼老闆,上班是領導下了班我們就
是朋友嘛!除非,你不願交我這個朋友。”查理張的目光一直在劉夏流轉,最後停在她胸前的豐滿上。
劉夏看到他一雙色迷迷的眼睛,就知道她已經成功了一半。
“怎麼會?”劉夏笑着,嗲着聲音叫了一聲,“查理。”
聽到劉夏軟軟的叫着自己的名字,查理張的心都癢了。
“你來這兒,是有事?還是……”
劉夏小臉一皺抱怨道,“本來和朋友約好吃飯的,結果人家放了我鴿子。”
“哦?男朋友?”查理張緊追着問。
劉夏嬌羞一笑,“我哪有男朋友,誰會看上我啊!”
查理張心裡已經是心花怒放,“怎麼會,你這麼漂亮!我都想追了。”
劉夏心裡明鏡似得,魚已經上鉤了,接下去會發生什麼再清楚不過了,可是,她沒有選擇。無論用怎樣的手段,她都要留在這個城市裡,不能再回到以前窮酸的日子了。
無獨有偶。
梅姐的丈夫申建平約了她商討撫養費的事情,也是在這家酒店。
剛進酒店,梅姐環視了一圈,一眼就看見了。劉夏和查理張眉開眼笑的在吃着飯,與其說是吃飯,倒不如說他們是想把彼此吃進去。
真不要臉!
梅姐躲在柱子後面看着那對狗男女低罵幾句,而後,一想又掏出了手機啪啪拍了幾張照片。然後,看見查理張摟着劉夏進了電梯。
梅姐一路尾隨,偷偷拍照,直到看見他們進了房間。
正想着把照片傳給沈初晴看,冷不丁,被人拍了下肩頭。
“方玉梅,你鬼鬼祟祟幹什麼呢?我看你好久了。”來人正是她的前夫,申建平。
方玉梅撫了撫差點跳出來的心臟,再看到申建平一臉嫌棄的面孔,氣就不打一處來,“要你管!”
一聽前妻發脾氣申建平就頭疼皺眉,語氣透着不耐煩,“好了,我不管,我也管不着。你今天叫我來不就是說康康撫養費的事嗎?我們一次性談好,行不行。”
梅姐看着前夫,他依舊光鮮照人,似乎比以前胖了點,看樣子他再婚後的日子過得很滋潤。再看看自己離婚之後倒是憔悴了不少,彷彿一下老了十歲。她的心裡突然不平衡以來。
“申建平,你真以爲我稀罕見你嗎?還爲人師表做的都見不得人的事,我看見你就噁心,要不是爲了兒子,我才懶得搭理你!”
梅姐的聲音不低,已經引來注目。
申建平趕忙拉了拉她,“好。我知道。我們好好說不行嗎?”說着,拉着她進了包廂。
都說,男人四十一枝花,女人四十豆腐渣。
這句話,梅姐這會兒才真正領會到了它的殺傷力。
她跟着申建平的時候,他只是一個小教師,每個月拿着微薄的工資。他們纔是真正的裸婚。
等她終於熬到了有自己的房子,老公評上了教授,兒子馬上也要考上大學了。
申建平卻有了外遇,出軌了,還是跟他的學生。
鬧也鬧了,哭也哭了……
最終,還是走到離婚這步。
梅姐跟沈初晴哭訴,她真的不想離婚,不能說她有多愛申建平,就是離不開他。
可是,男人癡情的同時,又是那樣的絕情。
愛你的時候,是真愛;不愛的時候,那也是真的不愛了!
沈初晴在心底嘆息了一聲,她也問過自己,是不是還期待在某個路口,某個轉彎處,某一天能夠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看到一張熟悉的臉。
三年了,三年過去了!
也許,一切都過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