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偉大的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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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有些什麼?”

馬周聽李澤軒前半句話,眼睛一亮,待聽到後面那神轉折,李澤軒又不說了,他頓時就猶如百爪撓心,暗惱李澤軒故意吊人胃口。

李澤軒笑了笑,並沒有接話,而是岔開話題問道:

“先生認爲這工坊的活字印刷術如何?”

馬週一聽這印刷術,頓時就來勁了,他興奮道:

“當然好啊!太好了!有了這活字印刷術,書籍的成本將會大大降低,以後天下窮苦書生都能讀得起書了,爵爺您這是功德無量之舉啊!”

李澤軒疑惑道:“怎麼?先生的意思是現在的書籍很貴?讀書人買不起?”

他穿越過來這麼久,還真沒去書店買過書,對於書籍市場的情況並不瞭解。他見馬周興奮的有些過頭,這才心生好奇,有此一問。

馬周聽到李澤軒發問,他好像又想起什麼事情,雙目突然有些赤紅,他憤恨地錘了錘旁邊的柱子,惱怒道:

“何止是貴,簡直就是搶錢,我大唐藏書百萬,其中怕有七八十萬都掌握在世家大族手中,書肆裡一卷書的價格都足夠尋常三口之家生活一年了,那些窮苦書生如何買得起!當年要不是家父留下一些藏書,馬某現在想來也還是一介大字不識的白丁,沒餓死就不錯了,哪還能指望着讀書!”

馬周現在張口狂噴的樣子,活脫脫就是你一個古代版的憤青。

其實馬周說的也沒錯,唐代書籍交易活躍,書肆遍佈全國。由於雕版印刷尚未普及,書籍仍以手抄爲主,故其價格比較昂貴,一般每卷售價一千文以上。

南宋葉夢得《石林燕語》對唐以前的書價總結了一個“貴”字,他說:“唐以前,凡書籍寫本,未有模印之法,人以藏書爲貴。”

可見那時候人們都把書籍視作一種非常保值的商品爭相收藏,就好比現代的房地產一樣,比黃金都保值,這纔會導致人們瘋狂買房。

李泰忍不住插話道:“朝廷不是鼓勵民間抄書嗎?馬先生可以抄書送到官府換錢再去買其他書籍啊!”

李二當了皇帝后,爲了鼓勵民間廣泛獻書,曾經下旨:“三管所少書,有進納者,全給千錢。”

意思是抄寫一卷書,每一件的價格是一千文,可以說是第一次由官方規定的統一價格。因此書肆的書一般都略高於這個價格。

馬周氣道:“屁,你抄書首先能借到書才行,那些有藏書的大戶人家知道你借書是用來抄的,首先就要收你六七百文的租金!額,哦,敢問這位小兄弟如何稱呼?”

馬周噴了一會兒,這纔想起自己還不知道這個小胖子是誰。

“劉師傅,你先去忙吧,我和馬先生聊一會兒!”

李澤軒出聲道。

劉一刀拱手稱是,退了出去,並關好了門。

“馬先生,這位是當今魏王殿下!”

李澤軒給馬周正式介紹道。

馬周小腿一抖,差點給跪了,他剛剛可是對着李泰剛噴完啊!

“拜見魏…魏王…王…殿…殿下!”

馬周顫聲道。

他骨子裡雖然有些仇富,但是皇權至上在他的心中已經根深蒂固。

而且馬周通讀經、史、子、集,釀的是安邦定國策,自然要貨賣帝王家。多年來,他一直沒有找對“銷售渠道”,只在州縣間轉悠,哪裡能賣到什麼好價錢。

如今見到李泰這個當今陛下最爲寵愛的兒子,他心思就有些活絡起來,但是又想起自己剛剛對着李泰一頓狂噴,心裡不由又有些發虛。

李泰擺了擺手道:“不必多禮!”

其實他對馬周沒多大興趣,畢竟是第一次見面,他也不知道馬周的才學如何,況且馬周這身邋遢打扮,實在是讓人提不起好感。

另一方面,他自己就有一個文學館,手下有不少學士,他並不缺文人。

馬周經歷過這麼多年的人情冷暖,自然也看出了李泰對他興致缺缺,不由在心底輕嘆了一聲,還是做好現在的工作吧,不要好高騖遠。

李澤軒笑了笑,對馬周說道:“馬先生,起初我在工坊成立這個印刷部,只是想着日後印書方便一些,這才發明了這個活字印刷術。”

馬周和李泰均是無語,這真是好強大的理由,爲了自己印書方便,就搞一個印書坊,你家是得多有錢啊!

“可是今天遇到了馬先生,又聽了馬先生的一席話,我決定要把這個印刷部做大做強,以後印刷部改名爲文化部,我們不僅印經義典籍,還要自己出書,開啓民智。

而且我還有一種方法能降低紙張成本,我們文化部的終極夢想就是要讓天下所有人都能讀得起書,認得起字!馬兄,不知你願不願意真心來幫我?”

李澤軒看向馬周,誠心說道。

這些話並不完全是忽悠,之前他成立印刷部,的確只是爲了給自己圖方便,但是現在如果馬周能坐鎮印刷部,那他要是還只想着用印刷部給自己印書,就實在是浪費了馬周經世治國之才了,以後的印刷部必須轉型成爲一個文化輸出的部門才行。

馬周瞪大了眼睛,呼吸急促,他是真被李澤軒一番驚世駭俗的語言震驚到了,“讓讓天下所有人都能讀得起書,認得起字!”這是何等偉大的一個夢想啊!

憤青,憤青,除了喜歡噴,還有一個特點就是喜歡衝動,馬周不愧他憤青之名,他腦袋一熱,拍着胸脯大聲道:

“幹了!只要有生之年,能讓天下所有人都能讀得起書,認得起字,爵爺您就是一份工錢都不給,我馬周也幹了!”

這一刻,什麼讀書人不從事賤業的操守,馬周都已經忘了一乾二淨,他現在只想擼起袖子大幹一場。

“好!馬兄好氣魄,你放心,有我在,這個夢想絕對不只是夢想,總有一天,它一定會被我們實現!而且馬兄你不僅會名流千古,也會富甲一方!”

李澤軒也豪氣頓生,哈哈大笑道。

李泰看得眼熱,插話道:“先生不如也算我一個如何?泰手下有不少學士,或許能幫助先生!”

李泰身爲皇家之人,也有着他該有的立場,李二如今大肆打壓五姓七望,竭力提拔寒門官員,因此李泰自己心底也有些不喜歡世家之人,李澤軒這個文化部,倒是對付世家一個很好的利器。

李澤軒倒是沒想到這些彎彎繞繞,他思忖片刻,點頭答應道:“好,那這文化部,我就分青雀三成乾股,青雀日後記得拿三千貫過來認購股份!”

書籍賤賣,應該會動很多人的利益,李澤軒就想着拉一個皇子上車,當個擋箭牌。

李泰吐血道:“三千貫?你…你怎麼不去搶?我可以派幾個學士過來幫你,能不能少要點錢?”

李澤軒擺手道:“不用,馬兄一人之才足矣,青雀你若是嫌貴,那便作罷,爲師自去找高明,我想高明肯定會願意的!”

廢話,馬周能當上在想,胸中豈會沒有才學?他纔不稀罕李泰手下的那些學士呢!搞不好一個個的眼高於頂,過來不幹事當大爺!

“孤願意!澤軒兄,孤願意出三千貫買三成乾股!”

房門外傳來李承乾的高呼。

李澤軒無語,說曹操曹操到,李承乾這貨估計是在外面偷聽了一會兒吧!

話音剛落,李承乾毫不客氣地推門而入,然後他一臉興奮地看着李澤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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