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表弟可是幹了件大事。
特皮託街區發生的重大槍擊案,已經被警方定性爲“恐怖襲擊”了,懸賞20萬比索。
那些人個個頭帶皮套,監控上根本看不出來,但卡薩雷認識啊,墨西哥都是用美國貨的,用AK47的就德拉甘那幫人。
要是把他們給抓住…
就算功勞分點出去,就算升不到警司也能升到警督了。
這個警銜擔任大城市的警察局一把手肯定不夠,但自己挑選出來的那三個地方又窮又亂又遠,恰好剛摸到線。
說實話,高軍很心動。
反正又不是自己表弟。
卡薩雷願意提供他當然表示歡迎,不過還是禮貌性的勸了一下,多了一嘴,“你確定你媽媽不會怪你?”
只要你能過得了家人這關,表兄弟隨便賣!
古茲曼跟貝爾特蘭·萊瓦兄弟鬧僵的原因之一就是墨西哥軍警在庫利亞坎抓到了四兄弟中的老四,負責洗錢的阿爾弗雷多,有傳言是古茲曼出賣了他。
老大阿圖羅很生氣打算找表哥對峙,誰知道就在此時古茲曼的一個兒子上訴獲釋,阿圖羅就認爲古茲曼用自己四弟換取了兒子自由。
自此,關係親密了數十年的表兄弟就此決裂。
聽到高軍的話,卡薩雷表現的很糾結,五官都快要皺成一塊了。
“安心,還沒到那一步,我們現在需要的是積累資本,要不然沒錢沒人脈派出去也只能是死路一條,飯要一口一口吃,做人要腳踏實地。”
腳踏實地?
那就特麼去打工了。
就因爲不想循規蹈矩才撈偏門的,卡薩雷已經嚐到甜頭了,但聽到高軍的話,還是遲疑了下點了點頭。
“行了,你好好休息,最近辛苦你了。”高軍起身將菸頭丟進門口的綠植裡,打開門走了,走到對面自己宿舍。
卡薩雷坐在牀上,給自己倒了杯紅酒,最近發了薪水,他拿到了5000美金的分紅,這筆錢可是相當於他過去三年的工資。
拿到鉅款的那一刻你會選擇什麼?
報復消費?
他購買了一直看上的西裝,給兄弟姐妹買了新衣服,還給媽媽買了新的縫紉機,當然最重要一點,他在那天找了兩個哥倫比亞女人…
這讓他對於維克托有近乎崇拜的“信仰”。
他的難事不就是自己的難事嗎?
表弟?
讓姨媽再生一個不就好了。
卡薩雷將酒杯裡的紅酒一飲而盡,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
……
翌日。
韋伯斯特本來心情很好的上班,但來到辦公室就看到桌子上放着的:“解除維克托.卡洛斯.維埃裡停職調查的通知。”
他頓覺得不妙,將阿爾達瑪喊來,拿着文件問,“這是怎麼回事?什麼時候送來的?”
“今天一大早就送過來了,監獄管理局的丟下就走,就算我攔着也沒用。”阿爾達瑪神情爲難說。
韋伯斯特黑着臉打了通電話,臉色肉眼可見的陰沉下來,掛斷電話後,“該死的!”
咚咚咚~
敲門聲響起,就看到高軍站在門口,一臉的微笑,“長官,大早上的誰惹你生氣了嗎?”
韋伯斯特看着他,後者毫不忌憚的跟他對視。
就像是一個狼羣裡,進來一隻更加雄性健壯的挑戰者。
“你很好,維克托,我還以爲你要被處罰了。”
“你覺得很失望嗎?長官?”高軍走到桌子前,不客氣的將上面的香菸拿起來,放在鼻尖下面,“Treasurer,英國貨,抽的挺好。”
直接在辦公室裡就抽起了煙。
阿爾達瑪感覺到氣氛不對勁,他算看出來了,這個維克托能把停職給中止,背景也深厚,兩個神仙打架,自己這呆在這裡是不是容易遭殃?
蹦!
韋伯斯特這口氣就是有點咽不下,重重的拍了下桌子,指着他“維克托,誰讓你在這裡抽菸的?”
兩個人上次在放風時就已經算是徹底撕破臉了。
高軍看了看韋伯斯特,然後低頭看了看香菸,這一支就價值2美金的Treasurer抽了兩口就丟在地上,用鞋子使勁的踩了踩,然後面帶微笑的對着對方又拔出根香菸,歪着頭,淡定的重新點上。
一口煙直接吐在韋伯斯特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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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點太過分了,你分不清楚上下級嗎?!!”
“過分?長官,你他媽的重新再說一遍?”高軍一把拽住韋伯斯特的領帶,拉了過來,瞪着他,右手拿着香菸指着他,“我給你面子叫你長官,你別以爲自己是什麼貨色。”
他趴在對方的耳邊陰狠的說道,“你不會以爲我不知道你是海灣卡特爾的吧?”
韋伯斯特眼睛頓時一睜。
坐到他們這個位置上,就算知道他身份的也是少數人,畢竟是作爲棋子用的,不可能大張旗鼓的宣傳,墨西哥官方也要面子的。
“你說監獄裡多少人想要乾死你?我去監區裡面喊一聲,你信不信下次放風丟的就是你的命?”
作爲曾經跟瓜達拉哈拉集團抗爭的販毒集團,雙方几乎是血海深仇,經常爲了地盤廝殺,蒂華納、華雷斯、錫那羅亞爲主的三大集團可是對海灣的人一點好感都沒有的。
但偏偏是這三個集團的人在第二監區最起碼佔據了三分之一的人數。
監獄長要是海灣的人這消息傳出去,你覺得高原監獄會暴動嗎?
又不是沒暴動過。
墨西哥毒販的骨子裡就是不安穩。
韋伯斯特明白這裡面的利害,他被這句話給卡住了,甚至就連反駁的話都不知道怎麼說。
勾結毒販當然沒問題,誰不勾結,你看看墨西哥近幾十年哪一任的國防部長是安穩下課的?
要麼跑到美國去抓,要麼在國內受審。
韋伯斯特害怕的正如高軍說的一樣,怕被人幹掉。
上了頭的毒販就連紅衣主教都敢幹死。
“以後別沒事找事,我們還是互相安穩點好,要不然,我們就魚死網破!”高軍用力推了下他,韋伯斯特跌坐在椅子上,面無人色。
搞死他固然簡單,但到時候肯定會空降個監獄長下來,根本不知道新來的是什麼樣的人,還不如先留着韋伯斯特,自己乘機在這段時間內把警銜上升一下,最好能混個副監獄長噹噹。
到那時候,韋伯斯特死了,他就理所當然的轉正了。
副手一般都是備胎。
就像是肯尼迪死後,其副手林登·貝恩斯·約翰遜在飛機上就宣誓就職了。
高軍可不傻,他可不會給別人當槍手。
暴力只是斂財、晉升的手段。
仕途跟做生意不一樣,生意你大不了少賺點,但仕途,你一步錯就步步錯了。
這行業,殺人不見血的。
阿爾達瑪看着他走遠,轉頭就瞧見監獄長神情糾結、緊促眉頭,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他們到底剛纔說了什麼?
她很好奇這點,但很快她就搖搖頭,將這個好奇給打消掉。
做人不能太好奇,容易嗝屁的早。
“阿爾達瑪。”
“我在。”她連忙回答。
韋伯斯特擰着眉想說什麼,最後還是擺擺手,“你出去吧。”
語氣中說不出的疲憊。
自己這是小瞧了維克托這傢伙,早知道,就聽哈吉斯的了,直接找人乾死他。
找人?
腦子裡閃過這個辦法,突然又很猶豫。
要是沒殺死他,會不會波及到自己?
坐久了監獄長這位置的韋伯斯特每天就山珍海味,住着洋樓、抱着情婦,早就將兇狠忘記了。
如果換成年輕時候的他。
自己就提槍幹了。
只能說,位置坐久了,就忘記自己原來的出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