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
雨越下越大,一道紫雷憤慨的劈了下來,在耳畔邊炸響。
天氣預報看樣子也是不太準,小雨是這樣的?
原本站崗的毒販武裝也打着瞌睡。
在一處監控室內,裡面坐着三四個人,打着瞌睡,還放着十幾個大屏幕,裡面顯示着“阿納瓦克”城裡的數個重要目標。
毒販又是不是原始人,他們當然曉得利用現代工具。
叮鈴鈴~
桌子上的電話突然響了,那幾個看監控的猛地一激靈。
“操,誰大晚上的打電話。”一個大鬍子睡得迷迷糊糊,眼睛有些猩紅,不爽的罵了聲,拿起電話接起來,但沒開口罵,他也知道有可能長官查崗。
“接到上級情報,北方軍有可能發動軍事行動,你們注意點。”
大鬍子:“是,長官,我們所有人都瞪着眼,絕對不會出事。”
對面的人嗯了聲,寬慰幾句後,就掛斷了電話。
大鬍子站起來朝着外面看了眼,傾盆大雨,蹙着眉說,“這狗屁天氣,北方軍會來?都縮在被窩裡抱女人呢。”
旁邊的同事笑起來。
一個瘦竹竿打着哈欠,拿起桌子上的香菸,叼在嘴上,歪着頭準備點上火,突的,他眼神瞥見面前的監控器裡好像有些不對勁?
他疑惑的起身,眯着眼靠近。
這監控像素不行…
“坦…坦克!!”他猛地睜開眼,尖叫一聲。
轟!!!
他的話音剛落,就聽到雨夜中炮火齊鳴。
阿納瓦克的外圍牆一座教堂轟然倒塌!
大鬍子一愣,緊接着就打了個哆嗦,臉色鉅變,跑過去將牆壁上一個紅色按鈕一按。
頓時間,阿納瓦克城內響起急促的警報聲!
七八發藍色照明彈從城內發射出來,照耀整個天空。
就看到外面…
猙獰的鋼鐵野獸在雨水中呼嘯着衝過來。
“士兵們!”
“榮譽屬於維克托,光榮屬於騎兵團!”
無線電裡,擔任陸戰第四師騎兵團副團長的米歇爾·魏特曼中校在對講機裡發動着戰前動員。
“我將帶頭衝鋒!!!”
“高爆炮彈,齊射!預備!放!”
40輛M1A1主戰坦克橫着衝鋒,自動上彈,炮口微擡,轟!
一炮過去,管你什麼鋼筋鐵骨,都TMD成爲了爛東西。
一輛皮卡車從巷子裡鑽出來,吱~一個瀟灑的飄逸,後座上的毒販武裝差點被掀下去,但很快就調整身體,操作放在後兜上的ZPU-1高射機槍,放平掃射!
“啊!!!!!!”
開槍的毒販雙手粗壯,那胳膊比小腿都粗,但在那機槍的後坐力下還是顯得無力,有些發抖,面色漲紅,嘴裡發着尖銳的叫聲。
突突突…砰砰砰!
正面你想打爆M1A1主戰坦克?
你開什麼玩笑?
它的缺點在側面和頂部,以後要是在戰場上遇到它,千萬記住要靈活走位,躲開它的滑膛炮,然後一個滑鏟跑到側面,黏上個C4就行。
只要你手腳靈活…
你就會…
下輩子注意點。
被打的M1A1主戰坦克也有些惱火,兩側的7.62毫米機槍,對着前面就掃!
咻咻咻…
兩方人在城口街道上互相射擊!
砰…噗!
皮卡車後的機槍手半個腦袋宛如西瓜一樣的炸開,火力戛然而止…
那車身都被打成篩子了。
鮮血順着輪胎慢慢的滑下來。
在鋼鐵洪流面前,一切的一切,都是紙老虎!
等M1A1主戰坦克開進城內,進入巷戰後,副團長米歇爾·魏特曼下令換上雲爆彈!
跟你打巷戰?
你想的美!
在北部軍校裡有一門學科叫:“坦克現代學”。
邀請了很多人商討和研究,坦克要是被限制住機動力和炮火打擊距離,那它跟普通的垃圾車沒什麼區別。
停下來,就得捱打。
於是有人就提出了一種想法。
炸過去!
不管遇到什麼程度的高樓或者阻攔物統統炸過去,一發雲爆彈完全足夠炸燬一棟四層小樓了吧?
炸的四周沒有高樓,那不就是“平地”了。
不就非常適合坦克機動了?
恩…
將城市炸沒了,大不了重建。
省的拆遷費了。
你想要讓毒販抱着炸藥包來跟M1A1主戰坦克同歸於盡?
有這個本事,他們還當什麼毒販。
呸!
不是瞧不起他們,這幫人本質上還是犯罪分子,極端的精緻主義者可不會爲了組織奉獻生命的。
當後續的步兵趕上來的時候,城內標誌性的建築基本上被炸光了,那電信大樓…都搖搖晃晃的,下面的承重牆都被一炮幹垮了。
到處都是哭喊聲。
慌張的平民抱着傢什,拖家帶口的就跑,有些人甚至還穿着拖鞋。
在戰爭中…
他們就宛如浮萍,只能被迫捲入。
凌晨2點發動襲擊。
2點45分,坦克羣鑿穿阿納瓦克!
在城外一處空地,米歇爾·魏特曼中校下車,下達補充燃料的命令,“休整二十分鐘!”
指揮部的作戰計劃就是,趁着雨夜,用坦克羣衝破敵人的城市,現在的城市又沒有城牆,衝進去後,狂轟濫炸,引起騷亂後,後續步兵投入。
主打一個閃電衝擊。
米歇爾·魏特曼摸了摸坦克車身,上面是傷痕累累,它左右看了下,兩個營的坦克羣還剩下38輛,其中一輛運氣不好,被毒販打中了履帶,直接卡了…
然後被毒販的火箭彈集火,一下就炸了。
還有一輛則明顯是駕駛員問題…
直勾勾的朝着一搖晃的大樓下面衝過去,垮掉的時候一下就將他給壓扁了。
“長官,來塊麪包。”同車組的成員遞給他一塊軍用麪包,米歇爾·魏特曼也不客氣,撕開真空包裝就咬了起來。
這玩意,你別想他味道能有多好,硬邦邦的,有的吃就不錯了,裡面加了一小塊的芝士和牛肉,也算不錯了。
從這也能看出,維克托想要儘可能的給部隊打造一個完善的後勤保障體制,但這也是非常困難的。
墨西哥軍隊要走的還有很多路。
比如…
在美國駐軍。
米歇爾·魏特曼中校看了看手錶,“起來!繼續前進!先生們,將軍在蒂華納注視着我們,爲了勝利,前進!”
身心疲憊的坦克兵們頓感精神亢奮。
這其實就是信仰精神。
比如,讓你打工每天加班十二點,你會罵老闆不把你當人,要猝死了。
但讓你知道你乾的事情可以進宗祠,可以寫入縣誌、市志、甚至是國家紀錄,清明節頭香給你上,恐怕很多人死都願意吧。
現在,將軍就是精神信仰。
只要他一聲命令,三軍用命!
…
在西部戰場上,陸戰第四師參謀長費多爾·馮·博克少將坐鎮,主打一個敵不動我不動,看誰熬得過誰。
反正他們不是主要力量。
但他這人戰略眼見當然有,他明白,當東北部戰場戰鬥打響,敵人肯定會明白北方軍的作戰意圖是什麼,要麼手足無措,要麼就是膽子大,吞掉佯攻的力量。
最重要一點,等雨晴了後,太陽出來,那坦克羣肯定就得露餡。
於是讓人將火炮集合擺放,只要看對面的毒販有動靜,就狂轟濫炸。
因爲部隊中大部分都是新兵,費多爾·馮·博克能感受到部隊中的不安,於是他連夜帶着人視察各個連隊,鼓舞士氣。
並且在一個連隊駐地,站在裝甲車上,揮舞着手,“根據總督府命令,等我們拿下新萊昂州,將進行改革,你們,不管是什麼戶籍,都能分到田地!”
“而那些土地將永遠屬於你們!”
“你們可以在上面種植玉米、馬鈴薯,也可以種植牛油果,總督府將會給你們兜底,只要願意,都能賣給政府,你們的家庭將額外多一筆收入!”
“你們的家人不必爲那些農場主幹活,也不用在哀求村社的富豪和官僚給你們提供種子。”
“你們將完全享有土地的擁有!”
“這不是我的墨西哥,也不是將軍的墨西哥,先生們,你們在爲你們的墨西哥戰鬥!”
分田?!
下面的新兵一愣一愣的,他們中受過教育,但大部分都是小學教育,也有文盲,墨西哥的文盲率是6%左右。
墨西哥的土地制度經歷了多次變革,從古代阿茲特克人的“卡爾普伊”制度,到西班牙殖民時期的土地分配,再到20世紀初的土地改革。
特別是在20世紀初,墨西哥絕大部分土地集中在官僚、富人、天主教會和外國投資者的手中,導致1917年墨西哥憲法第27條規定,本國領土範圍內的一切土地與河流的所有權屬於國家,國家有權將自己所享有的土地權利授予給私人,但也可以基於公共用途需要徵收私人土地。
也就是說,從19世紀開始,許多基層土地其實就被美國人給捲了,你農民跟奴隸沒有任何的不一樣,你只能給他們打工。
像不像…土豪劣紳?
這也是爲什麼,類似切格瓦拉這種國際主義戰士和某些言論能在拉丁美洲實行的原因之一。
解放神學就是其中的代表。
本質上,他們是被剝削的。
美國佬躺在一羣人的身上,將自己吸食的飽飽的。
維克托早就想要動這些土地了,他不允許自己的命脈掌握在農場主手裡,應該屬於廣大墨西哥人。
要是換做其他人興許會慢慢來,花個幾十年,最後也許向資本妥協。
但維克托可不會…
他都得罪了,什麼狗屁官僚、富人、天主教會和外國投資者這些團體他都惹了一遍。
直接掀桌子不幹了!
另起一套屬於自己的軍事利益集團,新兵招收的也大多數是貧苦人家的“良家子”,你覺得他們會同情那些資本階級嗎?
打下新萊昂州,實行土地分田!
所有墨西哥人,都能當家作主。
“萬歲!!!”
聽到參謀長費多爾·馮·博克的話,下面安靜片刻後,舉起手大聲歡呼。
但就在這時,不遠處響起炮火聲。
“將軍!動了,毒販在邊境的防線壓縮了,並且朝着我方進行炮擊!”一名參謀小跑過來說。
費多爾·馮·博克眼睛一亮,深吸口氣,也感覺到激情澎湃,大聲厲呵,“南下!”
“南下!”
“南下!”
不知道誰開始喊,衆人齊聲高呼。
“奉我命令,炮兵陣地開火!”
100餘門各類火炮朝着邊境線就狂轟過去。
趴趴墳都給你炸平咯。
雙方在邊境地區展開大規模炮戰。
而此時的蒙特雷指揮部內。
安靜異常!
想不到北方軍玩陰的,從東北部直衝過來,已經連克三座小城,看上去不多,但防線陣地被打亂了。
中部地區空出來了。
“快叫邊境部隊回來!”美國顧問瞪着眼說,“一定要扛住對方的衝擊。”
毒販們雖然不會打仗,但他們也明白,這個美國佬特麼的就不是專業的。
“把費德里科·費拉里·奧爾西參謀叫回來。”一名長相陰狠的頭目沉聲說。
他是新萊昂州州長、制度黨成員,也是“新萊昂力量”的頭目——何塞·安德烈斯·瓜爾達多。
這個勢力成立於1966年,也有幾十年的歷史了,主要是販毒和走私,甚至通過海路將這些毒品販賣到其他地區,擁有自己的貨船,雖然在墨西哥里看上去不起眼。
但那些起眼的,早就被幹死了。
主打一個低調發財。
美國顧問聽到他的話,猛地擡起頭,大吼道,“你要找那個低級軍官?我才懂軍事,他懂什麼!”
口水都噴出來了。
何塞·安德烈斯·瓜爾達多面無表情的看着他,眼神逐漸兇狠,一把抓住他的腦袋按在桌子上,拿起鋼筆,朝着他的眼睛裡插了進去!
“TMD,在墨西哥販毒集團,沒能力,是要被殺的,我忍你很久了,臭雜種!”
美國顧問已經疼死過去了。
旁邊的人噤若寒蟬。
“去找人!”
很快,那費德里科·費拉里·奧爾西參謀被叫了過來,看着地上的美國顧問明顯也是一怔。
何塞·安德烈斯·瓜爾達多一把抓住他的手。
“現在開始,你負責全權指揮對北方軍的作戰。”
費德里科心臟一停,緊接着就快速跳動。
一種被人信任的感覺一下就上頭了。
毒販雖然是文盲,但他們也明白一個道理,專業的事情交給專業的人做,要不然爲什麼那麼相信美國顧問?
還不是覺得他牛掰。
可被人耍的團團轉。
當費德里科知曉北方軍已經打進境內時,緊促眉。
“現在,我們只有孤注一擲了!”
他的手在地圖上一指,“我帶人穿過米納城,衝進科阿韋拉州,截斷他佯攻部隊的後路,然後全員壓上,力求打敗一路,然後就能反攻進去,破壞當地設施,攪渾戰局,但這樣我們纔有一線生機。”
置之死地而後生。
一幫毒販雖然不懂,但就覺得很牛掰。
“你需要什麼!”
“錢,很多錢,我要做戰爭動員,我還需要將最精銳的“蒙特雷師”交給我。”
毒販頭目瓜爾達多聽到這個,遲疑了下。
蒙特雷師聽名字就知道包圍首府的。
“我可以給你三個團,剩下一個團留在這。”
費德里科參謀聞言看了他一眼,他原本就只是說說的,但想不到對方真的全都給了。
啪嗒靴子一磕。
立正!
“保證捍衛新萊昂州。”
“交給你了!”
瓜爾達多緊緊抓住他的手說。
他也不想流離失所。
只能奮起反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