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顏見過很多唯利是圖,唯錢是命的人。可還真沒見過王花這號的。在金錢面前,她哪還是個人?她連個畜生都不如。
到現在這個份上了,還想着那五萬塊錢。還張口閉口的讓她歸還那五萬塊錢。
容顏覺得自己真不知道說什麼了。這就叫人至賤無敵,叫你都不知道怎麼開口罵他們好。陣找介亡。
想了想,容顏就只給出了最簡單,最直接的答覆:“這個問題我早就說過了。這個錢我不會給,你們非要要,那就只能去警察局解決了。”
有時候容顏自己都會覺得提警察局三個字提的她都厭煩了。可是有些人,她就那麼犯賤,你不隨時提提她都記不住。
王花就是這號人。她這麼一提,王花的臉又拉了下來。不過卻沒吵,只是接着擺可憐相。
“容顏啊。你看你,非這麼說幹嘛?我又沒有逼着你要。我這是求,求你可憐可憐我們二個老的。你瞅瞅我們現在多慘?大兒子成了這樣。小兒子就只知道成天在外面鬼混,一年到頭的,除了問我們要錢會打個電話回來,平時是一句貼心話都聽不到的,更別說給我們錢花了,這樣的兒子哪還能指望上他養活我們?郎然現在成了這樣。以後也掙不了錢了。我們二個老的可怎麼辦啊?容顏啊,你就真忍心看我們餓死街頭?”
“我有什麼不忍心的?”容顏譏誚的冷笑。不是說她真是個冷血心腸的人。可這同情也要分跟誰不是?
對王花和郎傳業這樣的人,她可真是同情不起來。甚至此刻她倒有些同情郎然了。攤上了這樣的父母,他也真是夠悲催的。這一點上,他倒是跟自己很像。自己有杜月那樣的媽,他有王花這樣的媽。呵呵,這也算是物以類聚吧。
容顏心裡自嘲的想着,看向王花的目光卻顯得格外的冷。
王花咬了咬牙,硬生生的把心裡濃濃的怨氣給憋了回去,擠出二滴眼淚道:“這話可不能這麼說啊。雖然我們郎然瞞着你搞了假結婚證是不對。可是你也要想想,你跟他畢竟也是相互喜歡的過的是吧?就衝這點,你也該同情同情他啊,也該適當的孝順孝順他爹媽不是?容顏啊,這人要講良心的啊。我和他爸對你都還算不錯吧?”
“不錯?”容顏這回連冷笑都懶得冷笑了。
“你們的不錯就是跟他合夥來騙我?就是掏出自己的棺材本來買兇綁架我?問我要錢?真不好意思,我不想接受這樣的不錯。好了這個問題我不想再談了。錢呢,我和郎然該怎麼分,我們就怎麼分。至於你提的那五萬。我不會給你一分。你要是在還是不死心。我說了,下次我一定報警。”
容顏寒了臉,一副絕不妥協的樣子。
王花恨的牙癢癢,卻不知道還能說什麼。只得那眼睛看郎然和郎傳業。現在的她對那五萬是念念難忘,可真要她跟容顏去硬來,她也不敢。畢竟,她相信容顏是真敢報警抓她,給她安個同謀的罪名的。可是你讓她就此放手,不提那五萬塊錢,那也真是要了她的命。
人對錢財都有個微妙的心理。別人給她的,失去了,她是會心疼一陣,可不至於要死要活。可要是自己的失去了,那可真是肉疼的想死。王花就是這樣。這五萬不是她從哪得來的,而是她和郎傳業一分一分的省吃儉用攢下來的。就這麼一下子沒了。那跟剜了她的心沒什麼二樣。
所以她纔會厚着臉皮一次一次的問容顏要。她也想問其他人要,可是容兵他們她找不到。大兒子郎然呢?自從出了事就一副陰陽怪氣的樣子不說,她也知道郎然手上也確實沒錢了。要也要不來。所以她只能把所有的寶都壓在了容顏身上,就盯住了她問她要錢。
她本來的想法是,就算五萬不能都要來,在她死纏爛打的攻勢之下,容顏也至少會甩點錢給他們。不管多少,有總比沒有好。可哪知道容顏就跟那鐵公雞一樣,一毛都不拔,這把她氣的。恨不能現在就打死眼前的容顏。
而郎傳業呢?跟王花的心思差不多。只不過他不想出面,都由着王花出面跟容顏交涉,幾次交涉下來,他也看清楚了。容顏是擺明了一毛不會給了。他現在除了失望就是恨容顏絕情。而他自己也是一點辦法沒有。所以當王花拿眼睛瞄他,希望他有點作爲的事情,他也是屁都不放一個。
再看郎然,這一次,他奇蹟的沒有站在王花這邊,反倒替容顏說上話了。
“媽,你別說了。這件事情,我早就跟你們講過了。不要再問小顏要錢了。這筆錢本來就不該小顏拿給你們。是我們的錯,是自己的錯就該自己受着,跟小顏有什麼關係?她沒去告我們同謀已經很對得起我們了。我們不能太不知足。”
這話一出,容顏又狠狠的驚訝了一下。不過她沒想到,她這邊還沒驚訝完,那邊王花就破天荒的當着她的面竟然甩了郎然一個巴掌。
“你個混賬東西,說什麼呢?胳膊肘往外拐。你倒是大方了,五萬啊,那是五萬。不是五分五毛。你也不看看你現在這個樣子,什麼都讓人服侍就算了,還一分錢都賺不到。五萬,你掙五萬給我看看?我們養活你們二個,拉扯長大容易嗎?老了老了想享你們二個點福了。可你成了這個樣子,不但不能讓爹媽享福,還要拖累我們。讓我們死都不安生啊。”
一巴掌打完了,說了這些話之後王花嚎了起來。那聲音大的,把飯店裡所有的目光都吸引到了這裡。
郎傳業雖然沒幫腔,可那臉鐵青的,看着郎然眼神也並不友好。
郎然擡手摸了摸自己的臉,冷冷的笑道:“是啊,我現在腿斷了,你們嫌棄我了。從前呢?從前我養活你們,給你們錢的時候,怎麼沒聽你說過這些話?”
“你給我們錢那是應該的。你是我兒子,吃我的奶長大的。你孝順我是應該的。現在你都這樣大了。還搞出這些事情要連累我們二個老的。你,你這就是不孝。”
王花指着郎然的鼻子就罵。這麼長時間了,她真是受夠了。天天伺候着殘廢兒子,手上 還沒錢用,時時刻刻都在想着怎麼省錢,怎麼掙錢,以後的日子怎麼過。她這過得還算是人過得日子嗎?人家老的到了她這個年齡早就什麼都不幹就跟着兒子享福了。可她倒好,二個兒子,還落得個這個下場。她真是越想越憋氣。
“我不孝?那郎飛呢?他就孝順了?我怎麼沒聽你說他半個不好?”
郎然回擊道。王花想想小兒子也不是個好東西,就連着郎飛也一塊罵了起來。
此時旁邊的客人早就開始對着這一家人指指點點,說話不好聽了。容顏坐在郎然對面,看着他們,真覺得自己在看一場耍猴的戲。
王花這個人怎麼就能這麼活寶呢?她真是不明白。也不想明白。
容顏站了起來,清冷的聲音道:“要吵你們繼續在這裡吵。我吃飽了。還有事該走了。這裡的帳我先結了。這最後一頓算我請的。”
說完,她頭也不回的走到吧檯把帳給結了。再懶得理會王花在後面連她一起也罵進去那些話了。
回到陳旭家,陳旭正在看電視。見她回來,慌忙把她拉到了沙發上坐下。
“小顏,你回來的正好,瞧瞧……”
她指着電視,容顏的目光這才順着她的手指看向電視機。
她沒想到,她會在電視裡看到連城。原來陳旭在看一個本地臺的娛樂八卦,而那八卦上正在說的就是連城。
上面說,連家的二公子連城最近似乎身體欠佳,連連出入私家醫院。上面還說,疑似是爲情所困。接着又深挖了一些關於連城,連擎,和夏夢之間的事情。新聞上的說法是,因爲連擎迴歸,二兄弟爲了夏夢弄得不愉快。所以連城爲情所傷,把自己折騰病了。
“無聊。”
容顏掃了一眼,就下了這個結論。
陳旭撇撇嘴:“人家可爲你都病倒了,你還說無聊?”
她知道容顏和連城之間的事情,也知道連城根本就不喜歡那個夏夢,當然更不會爲情所傷把自己弄成那個樣子。所以他要是真爲情所傷的話,那隻能是爲了容顏。
這段時間,她是看容顏的情緒好了不少纔敢這麼說的。而且,剛看到這條新聞的時候,她也覺得這是個契機,希望連城的病能激發出一點容顏心裡的心疼。這樣,二人就還有戲。
這是陳旭這個當朋友的美好願景。可是似乎,正主,容顏不是這麼想的。
“你亂說什麼?他是爲我嗎?就算他生病是因爲我,那也是爲了他自己,他爲他自己的混蛋行爲感到內疚。小旭,我跟你說過了。以後別在我面前提這個人。我跟他一毛錢的關係都沒有。”
這麼說完,容顏就沉着臉,進了臥室,一聲不吭的生起了悶氣。
陳旭看容顏這種堅決不原諒的態度,第一次覺得這事難辦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