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頭翁老巢內。
我聽完丹拓的回答,猛地挺直了身體:“不可能,你他媽撒謊!張琳不會殺人的!這不可能!”
“你越激動,越證明你相信了我的話,不是嗎。”丹拓低下頭,也烤着自己手裡的雪茄:“你知道張琳的手上沾了多少條人命嗎,我說出來,可能都會嚇死你,韓飛,張琳手裡的血債,比你見過的所有人都要多,死在她手裡的人,太多了!多到你難以想象!”
“你他媽放屁!”聽完丹拓的回答,我扶着桌子猛然起身:“都他媽的是你逼的,全是你逼她的,對嗎?!”
‘嘭!’
我這邊剛一起身,後面的一個人對着我的後頸就砸了一槍把子,直接把我砸的趴在了桌子上,隨後那個人把槍口往我頭上一頂:“小崽子,能聊天就好好聊,在這個地方,你可以有情緒,但是不能任性撒野,明白嗎!”
“去你媽的!”聽完這個人的迴應,我使勁掙扎了一下,但是另外兩個人拽着我的胳膊上,特別用力地把我按在了椅子上。
“韓飛,你今天既然來到了這個地方,那麼你就沒有繼續選擇的餘地了,把張琳交給我,對你我都好,這樣的話,你以後不用再勞心費力的去保護她,而她也可以回到我身邊繼續發揮作用,不僅如此,我也可以把冷磊交給你,讓你了結自己的心頭大患,只要冷磊一死,從今往後,咱們各自過各自的日子,井水不犯河水,老死不相往來,不是挺不錯的嗎。”丹拓臉上掛着得勝者的微笑:“怎麼樣,很誘人的一個提議吧。”
“去你媽的,你覺得我可能把張琳還給你,讓她繼續做你的傀儡和工具嗎!”我脖子上青筋暴起的一聲怒喝。
“傀儡?工具?看來你對張琳還真的是沒什麼瞭解,而且她也什麼都沒跟你說。”丹拓聽完我的話,笑着搖了搖頭:“韓飛,你知道現在的白頭翁是誰嗎?”
聽完丹拓的迴應,我繼續攥着拳頭,身體開始輕微顫抖。
“最近這段時間,你不是每天都在思考張琳在白頭翁團隊裡,究竟是個什麼身份嗎,你不是每天都在思考,白頭翁爲什麼要殺你嗎,你不是每天都在調查,這個神秘的白頭翁是誰嗎?”丹拓一臉嘲弄和玩味的看着我:“那你又想沒想過,其實真正的白頭翁,也每天都陪在你身邊呢?”
“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丹拓的一番話讓我的思維極度混亂:“張琳不會是白頭翁,她只是一個小女孩,她不可能是一個大毒梟,這絕對不可能!!”
“小女孩?看來張琳在你眼中,還真是柔弱不堪……你知道嗎,其實張琳手裡,掌握着整個白頭翁團伙裡面的情報網絡,不然你以爲我們是怎麼做到這麼久以來,對你執行了好幾次精準暗殺的。”丹拓翹起了二郎腿:“這個世界上的很多組織,爲了發展一個臥底或者眼線,都需要付出巨大的代價,但是對於我們來說,只要有D品就夠了,這個社會上所有的D販子和吸D的人,都可以是我們的眼線,因爲他們本就是一個沒有底線的羣體,只要我們有貨,他們隨時都能屈服,還有,你又知不知道,那個一直以來處心積慮要除掉你的白頭翁,正是你現在捨命準備去保護的姑娘呢?”
“你在詐我,你想讓我產生動搖,從而交出張琳!”我強壓着情緒迴應道。
“詐你?你真的這麼認爲嗎?”丹拓嘴角揚起了一抹微笑:“那請你給我解釋一下,張琳當初是怎麼知道你從大興安嶺回到安壤的,又是怎麼幫你查到紀思博的消息的,她給你遞過多少次的情報,一樁樁、一件件的,想必就連你自己都記不清楚了吧,還有盛東礦區司機被槍殺的案子,以及你去四方城找冷磊,你以爲那個給你打電話的陌生男子是從哪裡冒出來的?不過這個陌生男子遞給你消息的用意,只是爲了讓你對他產生信任,然後誘殺你,沒想到你小子竟然在南山公園那裡,又一次的僥倖成爲了漏網之魚,但是這也無妨了,既然你命大,我就放你一馬,畢竟想殺你的人又不是我,只要你把張琳交出來,我們今天的交易就算結束了。”
“你做夢!”我咬牙迴應了丹拓一句:“我說過,我要保護張琳,這次她回到我身邊,就不會再離開了,我不管你有什麼勢力背景,你都別妄想張琳還能回來。”
“韓飛,你又何必這麼固執呢。”丹拓撣了撣菸灰:“即使張琳留在你身邊,她也沒辦法活下去,你這麼苦苦堅持,是沒有意義的。”
我看了丹拓一眼:“張琳能不能活,你說了不算。”
“是啊,我說了不算,但你說了也不算。”丹拓停頓了一下:“看起來你真的對猜謎很有興趣,那我就再讓你猜一猜,在毛大旺替你抵命的那天,你差一點就被人用帶有艾滋病毒的針管紮在身上,你猜猜,那個針管裡面的毒血,是誰的?”
‘刷!’
聽完丹拓的話,我睜大了眼睛,霎時呆愣。
“張琳有艾滋病,我也有。”丹拓並沒有繞彎子,眯起眼睛看向了我:“你覺得留這樣一個女人在身邊,對你來說,真的是一件好事嗎?”
“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丹拓的一連串消息說出來,讓我感覺到了無比的震驚,這一刻,我都快被接踵而來的打擊給折磨瘋了。
“我知道你不相信我說的話,但是張琳跟你在一起呆了這麼久,她有沒有反常的地方,你可以自己想想。”丹拓話音落,繼續低頭抽菸。
聽完丹拓的話,我仔細回憶了一下,忽然對張琳最近一段時間的怪異舉動找到了根源,自從我見到張琳開始,她從來不跟大家一起吃飯,用餐盤給她送去的東西一口不吃,只吃外賣,還有我們出去吃飯的時候,張琳只會選擇路邊攤,而且吃完東西,都會習慣性的把竹籤折斷,卻從來不去飯店用公共餐具,原來她只是怕自己會把這種病傳染給別人,還有我當初要送張琳去戒D所的事,她死活都不去,還說自己回不去了,而且還說我不許碰她,現在仔細想想,張琳所說的回不去了,並非是不能戒D,而是她的人生,已經沒有希望了。
想到這裡,我坐在椅子上,徹底失去了氣力,眼眶也開始發紅,我沒想到,張琳面臨的絕望,竟然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強烈無數倍。
“看起來,你也能感覺出張琳的異常,是吧。”丹拓看見我痛苦的模樣,端起杯喝了一口水:“韓飛,如果你讓張琳繼續留在普通人的世界當中,她是一定會受到排擠和鄙視的,只有回到我身邊,張琳才能過上不被人歧視的生活,你把她送回來,是在救她。”
“艹你媽,張琳的病是你傳染的!是嗎!”我聽見丹拓的話,聲音特別大的嘶吼了一句。
“是與不是,又能怎麼樣呢。”丹拓明顯沒有糾結我這個問題:“現在重要的是,讓張琳回到我的身邊,韓飛,如果你真的在乎她,你應該知道,這纔是對張琳最好的選擇。”
“我去你媽的,你就是一個畜生!”聽完丹拓的話,我開始在椅子上劇烈的掙扎了起來。
“隨你怎麼說吧,我無所謂。”丹拓似乎根本就不在意我的情緒一般,停頓了一下:“韓飛,你今天只有一個選擇,那就是把張琳交出來,除此之外,你別無選擇。”
“你他媽做夢!”聽完丹拓的話,我大口的喘息着:“我今天過來,就是爲了瞭解張琳爲什麼會變成這樣,直到現在我他媽的纔看明白,原來這麼多年裡,張琳始終都生活在這個火坑裡,你覺得我既然已經帶着她脫離苦海了,那麼還可能再把她給推回來嗎?”
“這件事你說的並不算。”丹拓吐出了一口煙霧:“你知道爲什麼我明知道你不肯帶着張琳來跟我見面,我還是會同意見你嗎?”
“你覺得我既然敢來見你,還在乎你的想法嗎?”我同樣反問了一句。
“你很聰明,不過人有的時候太聰明瞭,不是好事。”丹拓瞄了我一眼:“張琳在你心中有位置,可是在別人眼中,她只是個可有可無的普通女人,如果她患有艾滋病的消息再被暴露出去,那麼她更是一個累贅和被嫌棄的對象而已,只要你死了,盛東公司不會再有其他人想要保住張琳的。”
“你知道嗎,你們這個圈子,跟我們混的這個江湖是不一樣的,因爲我們這些人之間有感情,有情義,而你們只有勾心鬥角和利益。”我看着丹拓反駁了一句:“我在過來見你之前,撥通了一個電話,但是一句話都沒說,可你信不信,就是因爲我這個一個字都沒說的通話,你們就帶不走張琳。”
“你混了這麼多年,選擇了相信情義,而我跟你恰恰相反,過了這麼多年刀頭舔血的生活,我對人生的感悟只有四個字,人性薄涼。”丹拓說話間,往後挪了一下椅子,把腿搭在桌面上之後,神色輕蔑的看了我一眼:“我們的理念不同,但最終的勝利者一定會是我,只可惜,你就快看不見了,韓飛,我問你最後一次,是把張琳交出來,還是繼續頑抗。”
“我如果是個惜命的人,就不會來見你了。”我看着丹拓,毫不猶豫的迴應了一句。
丹拓微微一笑:“好啊,那就等我自己去把張琳接回來的時候,我會把你今天的選擇告訴她的,或許,我還會大發慈悲,帶她去你的墳頭祭奠你一下。”
‘嘩啦!’
丹拓話音落,我身後的幾個人全都把槍上膛,指向了我。
“別讓他的血髒了我的房間,帶出去吧。”丹拓輕輕瞄了我一眼,對我旁邊的人微微一笑:“就把他埋在樓外的花田裡,那裡面的花都是張琳種的,或許等我把她接回來的時候,那裡的花會開的更鮮豔。”
“起來,走了!”我身後的四個人聽完丹拓的話,直接把我從椅子上拉起來,拽着向房間外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