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馳的霸道車內,蒼哥看見我呆愣的表情,笑了笑:“你不是始終都想知道這些事嗎,我怎麼看起來你並不是很開心的模樣呢?”
“我只是沒想到,康哥和東哥的矛盾是因爲這件事情。”我低着頭,久久不能從震驚中清醒過來:“在我看來,簡四海就是那個導致了首席全面崩盤的罪魁禍首,而且三葫蘆的死,還有當初翟應林的事,以及毛躍進的事,很多事情裡面都有簡四海的影子,我一直認爲,簡四海應該是東哥和康哥共同的仇人,可東哥他怎麼會……”說到這裡,我停頓了一下,看向了蒼哥:“東哥真的跟簡四海有關係嗎?”
“不知道。”蒼哥搖了搖頭:“不過這些也不重要了,張康和簡四海之間的矛盾你也清楚,是那種真正正正的血海深仇,說的再直白一點,他們之間是那種不共戴天的仇恨,只要見面,肯定就得死一個,所以在這種情況下,他們之間是沒有道理可講的,你要知道,雖然現在你我都是盛東公司的人,但是對於首席那個大圈子來說,咱們都是外人,張康認爲甘楚東曾經是他的門徒,現在反手去幫簡四海,心裡肯定不舒服,所以雙方一直就在因爲這些事起摩擦,只是這些摩擦都是私下裡和其他階層上的,你們接觸不到,所以看起來才風平浪靜,其實在你處理白頭翁和張琳那些事情的時候,公司這邊就已經開始風聲鶴唳了,不過張康之前都是在試探和調查,也不知道爲什麼,後來車良恭的事情裡就有了他的影子,包括前幾天你大哥因爲尾礦庫被抓的事情,張康確實對你大哥下了狠手。”
“東哥呢?他自始至終都沒有表態嗎?”我繼續追問道。
“有啊,你大哥的態度就是隱忍和退讓,一而再再而三的避免跟首席發生衝突,可是後來你也看見了,他被調查組帶走之後,差一點就把一輩子都給耽誤在裡面了,而且餘公子這一次下手也確實狠了點,他不僅想對付你大哥,還想把整個盛東礦區都給吞掉,當時他發給你大哥開出的條件是,要麼吐出八成股份,要麼盛東公司這些人,該審的審,該判的判,該槍斃的槍斃,也正是因爲這件事,你大哥徹底憤怒了,選擇了反擊。”蒼哥的表情沒什麼變化:“公正點說,張康確實做得有些過了,但這也難免,畢竟簡四海如果真的把手伸到了國內,那麼絕對是奔着他來的。”
“說來說去,你還是沒說東哥的事,他跟簡四海究竟有沒有關係?”
“我不知道。”蒼哥搖了搖頭:“你應該清楚,我跟甘楚東是爲了混飯吃的,不是爲了來這分清誰對誰錯的,對於我來說,甘楚東的敵人不論是張康還是簡四海,效果都是一樣的,結局也是一樣的,而且我也沒有三葫蘆那樣的朋友因爲簡四海而死,所以對我來說,這件事並不重要。”
聽完蒼哥的話,我沉默不語。
“不過我覺得,其實你大哥跟簡四海是沒有關係的。”蒼哥轉身看向了我:“當然了,這也只是我個人的猜測,因爲你大哥如果真的跟簡四海有關係的話,那麼簡四海現在早就應該現身了,可是直到現在,咱們的生活裡連這個人的名字都沒出現,對吧。”
“如果東哥真的跟簡四海沒關係,那他爲什麼不跟康哥解釋呢?”
“比如你丟了一百塊錢,你心中已經特別肯定錢是我偷的了,如果我跟你解釋,我沒拿這個錢,你會不會覺得我是在掩耳盜鈴呢?”蒼哥嘆了口氣:“而且我說你大哥跟簡四海沒關係,完全就是因爲我個人的猜測而已,不過他究竟跟沒跟簡四海聯繫,這咱們誰也說不準,或許張康那裡有詳實的證據也說不定呢。”
“不可能,東哥絕對不會是簡四海那邊的人,因爲當年翟應林通過貸款的事坑過我們,差點讓我們盛東公司在沙漠裡覆滅,還有毛躍進,在國外的時候,他也一心要除掉我們這些人,而且回到國內之後,他又跟房鬼子綁在一起想要對付我們,這一切的一切,都說明簡四海是跟我們站在對立面上的,東哥怎麼可能是他的人呢?”
“是啊,正是因爲你說的這些情況我都知道,所以我也舉得你大哥其實是跟簡四海沒什麼關係的,可是這些事情張康不信,咱們有什麼辦法,你大哥之前一直在忍讓,可是這次被捕的事情,他真的寒心了,所以展開了回擊,事情鬧到這一步,已經沒辦法收場了,所以咱們即便猜中了事情的真相,又能改變什麼呢。”蒼哥說完,看了一眼外面的景色:“小濤,還有多久?”
“現在就快到了!”楊濤說話間,伸手拽了一把方向盤,把車拐進了一條山路里面。
聽完楊濤的回答,我伸出手搓了搓臉,努力調整了一下情緒,這才發現我們的車已經開到了告訴路口的物流倉儲區這邊,還在繼續向前疾馳。
我看了一下手機,此刻距離大龍給我發來視頻,已經過去三十二分鐘的時間了,三十多分鐘的時間,如果小胖他們真的被人活埋了,那麼我們能把人救回來的機率,其實已經很接近於零了,我順着風擋玻璃,看向了前方連綿不斷的額山脈,手掌有些微微顫抖,這一刻,我真的有點慌了。
‘吱嘎!’
楊濤繼續把車往前開了三四百米左右,踩下剎車停在了一條通完山上的小路邊緣:“蒼哥,從大龍那個視頻的角度來看,他們應該就是被帶到這處山上來的,不過這邊上山的道路太多了,咱們沒辦法確定他們是在哪上去的。”
“沒事,你先往山上開吧!”蒼哥吩咐完楊濤上山之後,拿出了手機:“希佑,你先跟大.麻雀分開,沒人帶一車人,分別從幾條小路上山,主要尋找能看見倉儲區這邊的緩坡,看看哪裡有翻動過新土的痕跡,嗯,速度快!”
蒼哥話音落,楊濤的車已經順着山路衝上去了很遠,我看着一望無際的荒野,心臟開始‘怦怦’的跳個不停,蒼哥也接連往外打着電話,很快,我們這邊的五臺車就分散開來,楊濤驅車順着第一條山路開上山去之後,停在了一個還算平整的緩坡邊緣,推門下了車,向倉儲區的方向看了一眼:“沒錯了,從大龍發出的視頻來看,他們就是被帶到了這個方位的某座山坡上,咱們先在附近找一下吧。”
‘踏踏踏!’
聽完楊濤的話,我撒腿就像前方的空地跑了過去,這時候正值初冬,荒地上盡是泛黃的枯草,特別的遮擋視線,離遠了什麼都看不到,所以我們只能趟着草開始一點一點的尋找着翻動過土地的跡象,可是我在這邊尋找了半天,最終還是一無所獲,隨着時間分秒流逝,我急得額頭冒汗,情緒越來越焦灼。
“小飛!回來了!”我這邊正在尋找的時候,另外一邊的蒼哥聲音很大的喊了一嗓子,隨後邁步就往停車的地方走:“找到了,在第三條山路上!”
‘刷!’
聽見蒼哥的迴應,我一愣過後,加快速度就向那邊跑了過去,很快跑回了車邊:“怎麼樣了?人還活着嗎?”
“剛剛找到蹤跡,還沒挖出來!”蒼哥拽着我就坐進了車裡:“小濤,加速!快!”
“坐穩了!”楊濤喊了一句,把車粗暴的甩了個尾,隨後瘋了一樣的開始沿着陡峭的山路下山,一路疾馳。
我們上山的這小條路,距離傳來的消息的那條路並不算很遠,再加上楊濤不要命似的開車,也就是三五分鐘的功夫,我們就順着那條路竄到了半山腰的山坡上,隨後就看見了我們這邊的一臺車停在荒地邊緣,四個青年正用幾把片刀在那邊挖土。
隆冬時節的山上似乎只有兩種顏色,長青的松柏和泛黃的草原,而這三個青年身邊被翻出來的黑褐色土壤,跟黃色的草地形成了巨大的反差,我看着四人身邊那三個兩米左右,被黑土覆蓋的長方形,瘋了一樣的就衝了上去,腳下也不知道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猛然栽倒在了地上,隨後也顧不得周身上下的疼痛,伸手就開始挖土:“大龍!小胖!淮陽!!你們都他媽挺住了!我們來了!我們來了!”
說話間,我就像瘋了一樣的開始往外刨土,這時候楊濤看見我們這邊的情況,也提高了音量:“我車裡有鏟子!都過來拿工具!”
楊濤話音落,我旁邊的幾個青年都開始過去拿工具,而我依舊在用手挖着土,冰冷的凍土粘在手上,冰冷刺骨,很快我的手就被石頭什麼的給劃破了,血液混合着土壤和成了泥,我在地上刨了半天,等土地都被挖下去快三十釐米的時候,仍舊該什麼都沒挖到,看着周圍一片死寂的景色還有面前三處被泥土掩蓋的深坑,我的情緒真的快崩潰了,對着地上‘嘭嘭嘭’的擦了好幾拳:“畜生!!我艹你媽的!!這羣畜生!!他們都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