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格,剛纔那是什麼人?”
帕西法爾緊握着魔杖跟在海格身後,在魔杖頂端,一團相較於剛纔柔和了許多的熒光閃爍照亮了附近的黑暗。
“不知道,但一定不是什麼好東西。”
海格將帕西法爾攔在身後,伸出大手撥開攔路的枝杈,來到剛纔他射出弩箭的方向。
“可能是狼人,也可能是更危險的傢伙。”
他低下頭,撿起落在地上的弩箭,弩箭的箭頭沾滿了血跡,還帶着一些碎肉末。在附近的地上,兩人還找到了一塊破舊的長袍碎布,幾縷銀白色的獸毛,但無論是什麼東西中了箭,恐怕已經早已跑遠了。
“難道是奇洛想找獨角獸,結果倒黴的撞上了我們?”
帕西法爾忽然有了一個猜想,仔細想來,更是越來越覺得那就是真相。
“不過你剛纔是怎麼做到的?我可從來沒有見過像你這樣能打的小巫師。那不是粉碎咒嗎?怎麼會把他長矛甩出去?還有你最後是怎麼突然跳到了樹上的?”
確認周圍已經安全了之後,海格拉着帕西法爾坐到馬人貝恩的旁邊。
“那纔不是什麼粉碎咒,而是除你武器,之後跳上樹是靠的也是一個叫做‘強化’的魔咒。我想那多半也是鄧布利多送我來馬人這邊的原因。”
帕西法爾嘆了口氣,在禁林寒冷的晚上,凝成了白色的霧氣。
“還有馬人的勇士貝恩,別裝暈了,我都看到你眼皮子在跳了。”
用魔杖尖輕輕戳了戳馬肚子,帕西法爾有些嫌棄的說。在剛纔,他假裝“粉身碎骨”放出“除你武器”後,就趁空檔用力蹬在旁邊矮樹的樹幹,藉着斥力跳起。
他最開始的想法其實是踹在貝恩的馬肚子上,馬人同馬一樣,肚子的位置無疑是最脆弱的地方(之一),但他又擔心控制不好自己強化後的力量,只能選擇一個手刀劈在馬人的脖頸。
不過馬人確實是很單純的一個種族,這點從貝恩裝暈就能看的出來。
——你家暈了眼皮還能一跳一跳的?還有右手握緊又鬆開,以爲自己是什麼克蘇魯之類的不可名狀嗎?即使沉睡了也不忘記健身。
“我沒有裝暈!”
聽到帕西法爾的話,馬人貝恩劇烈的掙扎起來,四隻蹄子蹬來蹬去。但他的身體實在太重,即使雙手撐地,想站起來也很費力。
“那你是承認輸給我了?”
帕西法爾魔杖一揮,幫助馬人站起身子來。
“你根本就不是用魔法戰勝我的!這是一場欺騙!”
馬人黝黑的臉龐危險的漲紅了,居高臨下,右手食指指着帕西法爾。
“你是想表達,一個11歲的巫師,沒有用魔法,而是用你們馬人最擅長的力量戰勝了褐石部落最強大的勇士貝恩?還是乾脆的就是想賴賬?”
帕西法爾同樣站了起來,手中黑刺李木的魔杖感覺到主人的戰意,在微微顫抖。他是個文明人,討厭被人居高臨下的交談,更討厭遇到這種想要賴賬的無賴。
局勢變得緊張起來,高大的馬人與矮小的帕西法爾四目對視,似乎下一秒就要爆發出一場異常猛烈的戰鬥來。
反應過來的海格站起身子,手中十字弩的準星對準貝恩。
“我,褐石部落的勇士貝恩,在星辰的見證下,爲小瞧巫師道歉。現在滿意了嗎?!”
半晌,馬人貝恩站直了身子,一字一頓的說。
“還有帶我去見你們的長老?”
帕西法爾點頭,並行了一個巫師禮,示意自己接受了對方的道歉,這才詢問。
“長老去北面了,要下個月才能回來,在那之前由我負責你這個怪……馬駒,如果你還需要的話。”
貝恩有些乾巴巴的說,無法兌現承諾對於高傲的馬人來說,是一件莫大的恥辱。
“拿着它,明天的這個時候,再來這裡。”想了想,貝恩取下自己手中的長矛,拋給了帕西法爾,他低下頭來,神色凝重的說“下一輪的月亮會空亡,那將是禍患的開始。”
說完後,貝恩便不再回頭,扎進了黑暗的森林中去。
“貝恩?遲來的自我介紹?(Bane在英語中是禍患的源頭的意思)”
帕西法爾握着手中的長矛,仔細忖度着貝恩臨走前的話。雖然他無比期望那只是簡單的自我介紹,但對方的神色暗示了它並不是這樣的簡單。
“月亮空亡是什麼意思?看來還要找機會去問一下辛尼克斯教授。”
老實說,神神叨叨這方面的事情更應該去問占卜課教授,但負責占卜課的特里勞妮卻是一個無比厲害的開光嘴,更危險的是,她自己不知道自己開光嘴的屬性。
萬一被說了個死亡正在籠罩着你這種預言,或者被安慰了句“吃點好的,做點想做的”,帕西法爾還能找誰說理去?
“威廉姆斯,我們回去吧。”
“好的。”
海格將地上的油燈收起,低頭對帕西法爾說。
回去的道路上要比來時安全了許多,除了又遇到了一次那隻可憐的護樹羅鍋,並拒絕了它贈予的一隻黑色的瓢蟲外,再也沒有發生什麼波折。
“從這裡回去就到了城堡了,鄧布利多應該打過招呼,費爾奇會放你進去的。明天你還是來我這裡,我帶你進禁林裡去。”
在海格的小屋旁,帕西法爾以時間太晚作爲理由拒絕了海格留他下來喝杯茶的邀請,最終在他有些遺憾的眼神中告辭離開。
“鄧布利多不愧是最頂尖的白巫師,連我可能晚歸的細節都不會忽略。”
在不遠處,是霍格沃茨城堡的大門,費爾奇已經打着一柄油燈正在等待帕西法爾。
呼吸着有些清爽的涼風,他放慢了腳步,仰頭看向漫天的星辰,頭靠在背後的長矛上。
“等等?長矛?”
帕西法爾忽然想到自己忘記了一個很重要的事情。
——鄧布利多確實爲他的晚歸打過了招呼,但沒有爲他扛着的這柄馬人長矛做過擔保。
從任何角度上來看,這柄長矛都足以被列進費爾奇視若珍寶的收藏之中,而帕西法爾離城堡大門已經不過五步,是無論如何也跑不掉了的。
“所以,威廉姆斯,這就是你這麼晚來找我的原因?”
片刻後,城堡八樓,拱形的校長辦公室內,又一次的,帕西法爾坐到了鄧布利多的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