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絮昕身體顫抖,忽然想到一個可怕的念頭道“難道,今天冊封的妖怪就是你?!”她的聲音質疑,帶着幾分不敢置信的味道。
莫熙兒揚起高傲的小腦袋鵝黃色的衣衫顯得她在陽光下嬌豔無比,眸光轉動,顧盼生輝。
她死死的盯着面前女人,聲音無比尊榮的道“不錯,就是我!我就是太后新收的義女,福元公主!”她的聲音很清淡,卻故意加重了義女兩個字。
柳絮昕被氣得的臉色漲紅,惡狠狠的盯着她道“莫熙兒!你不要太得意,你是個什麼東西,我和老夫人難道還不知道麼?”
說着,她的目光求助的看向老夫人,柔弱的面孔上帶着幾分嬌弱的表情。
老夫人微微動容,但好歹也是見過世面的人,只得沉聲道“好了!不要吵了。”
“是。”她的語氣軟了下來,瞪着面前那個鵝黃色衣裙的女子,目光中越發露出那股子陰毒的狠勁。
莫熙兒眼睛轉了轉,走上前兩步,擡手一個耳光扇在了柳絮昕的面門上,嬌俏美麗的面容一瞬間印上一個清晰紫色的手掌印。“竟然說我是什麼東西?你好大的膽子!”
她的聲音不大不小,卻透露着不怒自威的氣勢,將周圍的目光都紛紛吸引了過來,周圍人用一種不可思議的眼神瞧着這面的動靜,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柳絮昕捂住臉,震驚的看着面前那女子,沒想到竟然有人敢打她!
“你竟然打我?!”她驚怒交加的瞪着面前女子,左臉火辣辣的疼痛,周圍人都在用異樣的眼神看着她,她第一次感受到了什麼叫屈辱。
如此想着,剛想開口在說些什麼,忽然看到面前,那個鵝黃色衣裙的女人正望着她。嘴角揚起一抹嘲諷似得笑意,得意洋洋的瞧着她。
一瞬間憤怒,不快,屈辱的情緒交雜着涌上她的腦海,她一個猛勁竄上來,伸手揚起要還給她一個耳光。
突然身邊一道嚴厲的聲音呵斥道“大膽!”
循着的聲源望去,竟然是一個貌不驚人的丫鬟,那丫鬟緊緊抓住她高高舉起的手腕,不肯鬆手。
莫熙兒呵呵笑了兩聲,竟然快步走過來,擡手又給了她兩個巴掌,火辣辣的疼痛,幾乎讓她的臉面都丟盡了。
“你!你個妖精!”柳絮昕憤恨的罵道。
老夫人沉聲呵斥道“妖女,你在做什麼?!給我住手!”
莫熙兒彎起嘴角,似笑非笑的看向老夫人,用這輩子最寒冷的語調對老夫人道“老夫人,我可是福元公主,現在太后的義女,你就用這樣的語氣同我說話嗎?要知道侵犯公主威嚴可是死罪!要滅九族的死罪!”
陡然間,她的眼睛噴出一股火花,鋒利的朝着老夫人的方向射去。
老夫人一驚,後退三步,到底薑還是老的辣,她定了定心神,又重新換了張面孔,恭順的說道“這孩子小,不懂禮數,回去一定好好的教訓就是,公主不要生氣。”
她的聲音平和謙虛,絲毫看不任何不滿,掩飾的極好。
莫熙兒看着她的模樣皺了皺眉頭,未說話,轉身便離開了。
這無疑是在打老夫人的臉面,老夫人長這麼大的歲數,何曾受過這般侮辱,狠狠咬着牙,瞪着遠處那鵝黃的穿梭在人羣中的身影。
周圍人紛紛議論,圍在一旁的公子小姐看到這一幕都唏噓不已,她們都沒曾見過這位被封爲公主的義女,今日本想見見是何方神聖,原本看她清麗脫俗的外表,本以爲是個稀奇女子。
現如今看來,也不過如此而已。也不過是個攀附權勢,性子蠻橫無理,飛揚跋扈的玩意。
只是不知她是如何討好了太后,得到了這個名頭。身爲權勢家的子女,雖然不喜歡也不會表露,但儘量還是不要去招惹的爲好。
大家都心事重重的沉浸在自己憂慮裡。突然,外面一道聲音響起,一個太監匆匆來到夜家老夫人面前道“不好了不好了,老夫人,夜將軍回來了!”
聞言,衆人皆是已經。
莫熙兒的心猛地被人抓起,又放下。
她蹙起眉,走到那太監面前,緊緊抓着那太監的雙肩,問道“你說什麼?他回來了怎麼就不好了?”
太監被抓的有點尷尬,此刻也顧不得這些,焦急的道“夜將軍死了,他的遺體被李大人押運回來了。”
“什麼?”莫熙兒手中的如意落地,細碎的脆響摔落一地。
“夜將軍結黨營私,像敵人出賣軍機,被劉副將手刃後,給送回來……”小太監低聲訴說的道。
後面的沒聽清是什麼,莫熙兒不管不顧的跑了出去,甚至腳下的一隻鞋子跑掉了也不曾理會,一路跌跌撞撞,磕磕絆絆來到皇宮北門前,那是押送犯人專用的門路。
一輛囚車正吃力的拉進來,漢白玉冰涼的鋪滿地面,她的腳踏上去,如同走入了白皚皚的雪地上。
車輪滾動的聲音響徹在空蕩蕩的宮闈之中,她的心也跟着一點點沉了下去,死了?
真的死了嗎?不可能的,不可能!一定不會的!她不相信,好好的人怎麼會說死就死了呢?
她張開雙臂,擋在車前,囚車停了下來,帶路的是李青峰,英俊瘦弱的男子停下馬來,朝她朗聲道:“讓開,區區一女子竟然妨礙我稟報皇帝,這可是死罪!”
她舉起手中鎏金的令牌道:“我是太后新收的義女,福元公主,你們誰敢動我?!”她的聲音冷清。
在冷風中,長髮輕輕飄揚,眉眼盡是冷漠蕭殺的氣息。
“福元公主?”李青峰愣住,心頭詫異,這是何曾時候的事,可她手中的令牌又確確實實是一塊真的,那僅屬於皇家的標識獨一無二。
如假包換,怎麼造假?他無奈的揮了揮手,命令身邊的人去稟報皇帝。
莫熙兒跌跌撞撞的跑到囚車便,緊緊握住那雙冰涼的手,淚流不止,“不會的不會的,你沒有死對不對?夜星辰你快給我醒來啊!”
她的手輕輕撫上那張熟悉的面孔,高挺的鼻樑,薄薄的紅脣,英俊的眉眼,微微帶着傲氣的眉宇見,此刻已經狼狽不堪,佈滿血漬和污泥。
隔着圍欄,她努力的伸手去試探他身上的傷口,卻發現他胸前氤氳了一大片暗紅色的已經乾涸了的血跡。
“我不要你死,我不要你死!夜星辰,你說好的會保護我,說好的會娶我的,你們古代人不是很封建嗎?我什麼都被你看到了,你要我以後再去嫁給誰?你起來吧!”
眼淚不斷留下來,大顆的淚珠從眼尾落下,一滴一滴落在他的臉上,氤氳
出一小片血漬。
躺在地上的男人忽然蠕動了嘴脣,聲音微弱的讓她什麼都聽不到,莫熙兒冷了冷,下意識以爲是自己產生了錯覺,伸手探入他的鼻尖,忽然發現有微弱的氣息流動,帶着微弱的難以察覺的熱氣。
她大驚,想要爲他把脈,可是該死的欄杆阻斷着她的治療,她無論如何也夠不到他的傷口。
憤怒交加,一瞬間,她的長髮變白,雪白的肌膚在白色頭髮的映襯下,好似成爲了透明,那一身鵝黃的衣裙更襯的她光鮮亮麗。
饒是李青峰等人見多了美女,也被她的樣子驚豔住,不光驚豔她的面貌,還有她的髮絲變化。
怎麼會這樣?難道是自己看錯了?他揉.搓着雙眼,不敢置信看着眼前女子。忽覺的自己如穿越了一般,簡直無法置信。
長髮皓潔如雪,莫熙兒忽然感到一股強烈的力量在體內涌動。
她站起身,雙手力量也跟着涌了出來,擡腳踢動柵欄,扶直而上,一把將木質的欄杆掰斷,緊接着用手中欄杆將旁邊幾個生生格斷。
自己一個飛身,翻躍道馬車上,伏在夜星辰的身上,輕輕吻住他乾燥蒼白的脣瓣,絲毫不嫌棄他的骯髒。
津.液相抵,夜星辰似乎有感應似得,將嘴張開,迴應着她,吸.允着她。
莫熙兒將口中的唾液悉數運進他的口中,手指一邊摸索着他的胸口,檢查傷口。方纔他的聲音微弱,但她還是聽到了。
佛說,相愛的人心有靈犀。她感受到了他內心的世界,內心的話語,他說“水…水……”
水,他要水喝。可是她沒有水,皇宮這麼大,這麼遙遠,她到哪裡快速去拿水。
“夜星辰。”片刻後,她太起身,喘息起來,臉色微紅。
一旁一個聲音尷尬的喚道“小,小姐……”聞聲擡頭,她看到碧玉的眼裡帶着驚慌失措,身後是一聲明黃龍袍的皇帝。
皇帝此刻正目光深沉的望着她,眼裡帶着複雜的意味。她顧不上了,也管不得了,朝着碧玉道:“快去把我的藥箱拿過來,快點去!”她厲聲呵斥,帶着前所未有焦急灼熱。
“皇上,剛纔這位小姐的頭髮……”
李青峰在一旁話說到一半,忽然停止了,他發現莫熙兒頭髮不知道又在何時變成了烏漆的黑色,長髮如斯,隨風飄動,絲毫沒有方纔白雪皚皚的跡象。
一時竟然語塞,恍惚覺得是自己方纔看錯了。
“怎麼了?”李曄不耐煩的開口,目光緊緊跟着不遠處的莫熙兒。
“老臣剛剛回來,便被這女子攔下了她聲稱自己是太后的義女,使得老臣無法向皇上覆命,請皇上責罰。”李青峰語氣恭敬,帶着胸有成竹的自信。
“閉嘴!”穿着龍袍的男人不耐煩的罵道,心中不知道是作何滋味,躺在囚車上的那個男人如此骯髒,如此不堪,可她竟然絲毫不猶豫的將嘴巴貼了上去。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她一個女子家竟然做出這等不要臉之事。
真是下作!他心中憤怒難當,可更多的,藏在內心深處的卻是深深的嫉妒與不甘!
同時也慶幸着,想必夜星辰如此,也是命不久矣。在未來的未來,她便也會如此待自己吧!一定會的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