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斂住心神,青龍深邃的瞳孔在兩個人身上,目光流轉:“你們爲何會一起?”
沒記錯的話,莫姑娘與姜維並無交集,甚至從未見過面,現在看起來兩個人倒是很熟悉的樣子。
“我與莫姑娘是偶然遇到的,她要去沸城,我們便順路一起。”好看的細眉微微彎起,眸子溫和,嘴角的勾起的笑意使得狹長的眸子越發細小起來。
那張精緻的臉頰沒有一點瑕疵,笑容在幾近冬風的陽光下,如沐春風。
青紫色的長袍穿在他修長的身子上,越發溫文儒雅。
青龍面色清冷,深邃的眸子中透着一種詭異的狐疑,“公子也要去沸城?”
溫和的點點頭,姜維笑着說道:“閒來無事,便跟莫姑娘一道,順便拜訪夜將軍。”
拜訪將軍?眸子緊緊的眯起,直直的看向姜維,青龍頗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隨即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們一道吧,路上也有照應。”
衝着他溫和一笑,姜維並未說話。青龍是夜星辰身邊最衷心的暗衛,那次也便是他一直跟在身後。
他們這一走,便又是一個月,而蕭瑟的秋天已經換上了一層寒衣,北方天氣本就極寒,再加上沸城又地處陡峭,山林不平,幾座高山已經完全遮擋了陽光的照射。
嚴峻的地形,極陰冷的天氣,使得這裡的人們早早的便換上了冬衣,只是從那次大雨後,便再也沒有有過風雪,這讓本就陰寒的地方顯得乾燥起來。
莫熙兒因着內力護體,倒也抵的住嚴寒,而姜維一行人又都是練家子,在寒冷到來之際,便將內力升起,一股溫熱的內火便蔓延至體內。
青龍就更不用說了,他本就是常年跟隨夜星辰出征,早已習慣了在冰天雪地中行走,這點的寒凍,就像是夏天剛過一般,對他毫無威脅。
而一路上,卻只有欣榮最是難熬,她沒有出過遠路,身子嬌弱,天氣剛剛轉涼時,身體便抵抗不住,病倒了。
由於一路上要照顧欣榮,原本十天的路程,足足走了一個多月。
因爲之前迷路饒了四個月的路程,而現在又耽誤了一個月,這長達半年之久的路途,終於在迎來的第一場大雪以後終止。
一夜之間,天地間便籠罩了一層銀白,鵝毛大雪沿着天際極速落下,似要把天地都抹上一層白色才甘心。
剛進入沸城時,莫熙兒一眼便瞧見了疾步走來的夜星辰,至於他怎麼剛好知道她今天到此,莫熙兒不想關心。
她關心的是,爲何他看起來消瘦許多?眼裡泛着一層水霧,那顆冰冷的心,再看到男子以後,瞬間化作一攤柔水。
纖細的手指緩緩提起裙襬,再也壓抑不住內心的思念,猛地朝不遠處的男子跑去,一眨眼的功夫,嬌柔似柳的身便撲在一個寬大的胸膛上。
頭頂溫熱氣息突出,落在她白皙的臉上,她聲音懷着慢慢的思念之情:“星辰……”
玉手緊緊的抱着眼前的男子,感受着他身上的艾草味道,他不是粗魯之人,即使常年生活在戰場上,也沒有難聞的汗臭味,相反的卻是有着淡淡清香的艾草味道。
面色陰冷的男子在看到飛奔過來的女子時,嘴角便漏出寵溺的笑容,泛着精光的雙眸流光暗
轉,因着脣角的笑意,順帶連着雙眼彎成了一道直線。
還沒做反應,懷裡便撲着一抹柔軟,心裡泛起一陣漣漪,正欲擡手撫摸她因爲快速奔跑,而被風出落面紗,露出的白髮時,餘光突然瞥向不遠處正捂嘴偷笑的幾個人,心下一陣尷尬。
修長的手指放在嘴邊假意咳了咳,雖是無奈,帶依舊帶着寵溺,“好了,熙兒,這麼多人……看着呢?”
不滿的搖了搖頭,小嘴微翹,嘟囔着說道:“不嘛…他們愛看就讓他們看嘛,我就要抱着你,我就是想你。”
路上行人紛紛側目,一些年長的老人已經轉過身去,不恥看到這羞恥的一幕,紛紛捂住眼睛。
而跟在夜星辰身後的幾個人,看到這一幕情景後,紛紛低下頭竊笑,同時也深深的吐了一口氣,主子的臉上總算漏出了笑容,實是難得啊,更對依偎在主子懷裡的女子投去佩服的眼神。
僵落在空中的手終於緩緩落下,在消瘦的背脊上溫柔的拍打,待女子心思穩定下來,才擡起那張日思夜想的面頰,泛着水霧的眸子一眨一眨的看着他,好不可愛,。
她嬌羞的模樣,撞擊寫它身體某處最柔軟的地方。
薄脣微啓,寵溺着說道:“乖,我們先回府。”
埋頭在夜星辰懷裡的人並沒有說話,只是頭顱輕輕點點,一雙修長的手便搭在腰間。
擡起頭,眼角瞥到女子身後的幾個人,雙眉緊緊皺在一起,語氣帶着淡淡的疏離,“姜公子來沸城遊玩麼?”
狹長的眸子緊緊盯着他,似是要將他看穿一般,他絕不可能會相信他們一行人是來遊玩的,只是,爲何會跟熙兒在一起?
迎着夜星辰探究的目光,姜維絲毫不在意,嘴角輕笑,“在下偶然碰到這位姑娘,她不熟悉地形,剛好我們也無處可去,便與姑娘一起前來拜訪將軍。”
如此說,夜星辰也不好多說,畢竟來者是客,斷沒有據之在外的道理,隨即沉聲對身後的人說道:“朱雀,給姜公子他們騰出空房,讓他們住下。”
說完,再也不理會其他人,修長的手指摟着女子纖細的腰肢,離開。
這場風雪來的格外猛烈,饒是莫熙兒有內力護體,也抵不住寒氣的入侵。
僅僅一晚,便有些體力不支,來不及與夜星辰多說幾句,匆匆的被那名叫朱雀的女子服侍清洗一番,便沉沉的睡去。
清晨,一抹明豔的光順着紙窗落入明媚的房間,殷紅照在牀榻上面容豔麗的女子面頰上,使得白皙的臉格外蒼白,雙眸微動,長長的睫毛眨動着,身子輕翻,隨即秀麗的眉緊緊皺在一起。
雙手油然撫上後背,一股子痛意漫上心頭,雙目睜開,有些吃痛的揉了揉泛着痛意的地方,想必是之前與人打鬥時,動作太大,扯動了神經。
深沉的眸子在看到牀沿邊一臉溫柔的看着自己的男子時,瞬間化作了一抹揉水,嘴角微翹,緩緩說道:“你來了?”
聲音一出,莫熙兒面愣在了原地,聲音沙啞,似一個老者一般,頭痛欲裂,像是要炸開,整個人焉焉的,懶懶的,一動也不想動。
感受到女子的異樣,順勢將她摟在懷裡,輕聲說道:“你染了風寒,再加上路途遙遠,疲累所致。”
染了風寒?女子一愣,想必是這些天着急趕路,再者一場大雪毫無預警,本想添置一些冬衣,但心急見到這個日思夜想之人,便匆匆趕路。
內力護體,她也沒感覺到寒冷,原以爲沒事,卻沒想到前些天的頭痛盡是染了風寒的前奏。
身子緩緩依偎在男子懷中,玉手纏在男子腰間,感受着他身體傳來暖暖的溫度,心裡便感覺甜絲絲的:“星辰,我想你。”
無盡的思念,在咽喉處輾轉反側,最終只化作了這幾個字,但也僅僅是這幾個字,便足以讓男子冰冷的心柔化。
對着女子直白的話語,眸子流光暗轉,柔聲道:“我也是!”
聞言,女子不滿的擡起頭,似是惱怒,一雙大眼不斷眨動,狠狠的說道:“喂,你就不能多說幾個字麼?”
“我可是想你想的日不能寐夜不能眠,你倒好,僅僅三個字,便打發了我!”莫不是我不在的這半年裡,你有了新歡,忘了我這舊人麼?你怎麼能這樣?我可是……”
渾濁粗重的呼吸噴灑在她面頰,一連串灼熱的吻烙印了下來。
熟悉的呼吸,灼燙的問,奇異的讓她驚悚的心變得安定,她嬌懶的喚道:“夜星辰,我可是病人…..”
口中的話並未說完,灼熱的吻變得粗重起來,似是要將眼前嬌嫩的可人吞到肚子裡方可罷休,帶着粗繭的手,摸上她的腰肢,熱吻濃烈,直到女子不能喘息,才罷休。
頭顱輕輕的靠在女子雙肩處:“你是我的。”
他的聲音沙啞的不像話,瑰麗中似是夾雜着暗沉的音調,彷彿迷音暗響,又彷彿古琴彈奏出來的靡靡豔曲。
感覺他的身體透過薄薄的衣料緊貼着她柔軟的身子,灼熱的體溫傳遞給她,讓她的身子不由得一陣瑟顫,“知道嗎,我差點就見不到你了。”
夜星辰身體傳給她的溫度,讓她不由得想到了那日在皇宮中,李曄對她的所作所爲,恨意涌上心頭,隨即便是一陣委屈,向着夜星辰傾訴。
感受到女子突然閃現的濃濃恨意,陡然從她雙肩擡起頭,詫異的看着她,“這是爲何?”
“李曄,差點……”晶瑩透徹的雙眸中泛起一圈水霧,像是溪水一般,順着臉頰緩緩滑落:“強要了我,若是我真的失身,這輩子怕是沒臉見你,我……”
後面的話她卻無論如何都說不出來,只剩下濃濃的委屈,她不敢想象,若是那日的事情真的發生了,後果會怎樣?但她知道,與夜星辰的緣分怕是走到盡頭了。
柔軟的身子陡然化作一陣戾氣,聲音陰沉的像是一灘溺水,“他竟敢如此做?”
他知道皇上覬覦熙兒不是一天半天了,那種將熙兒視作獵物般,得不到便不罷休的姿態,他早已見慣,當時青龍傳來消息的時候,他便想要奮不顧身的前往京都。
只是黑衣當時攔下自己,也是因爲想到皇上再怎麼急切的想要得到熙兒,也斷不會做出侮辱她名節之事。
可沒想到,他明知道熙兒與自己已有婚約,還依然一意孤行,他沒將這個弟弟放在眼裡麼?
“他可是我哥哥……”聲音透着痛楚,那是他一母同胞的哥哥,爲什麼要致他的感受於不顧,要如此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