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瀾重新走回那張錦牀前,素手食指直直指向牀上的暗紅色,絕美的臉上一片冷然。
“天韻公主,你已不是處子之身對不對?”
楊天韻山中閃過一絲勢在必得,梨花帶雨的點點頭,可憐至極。滄瀾再問,“昨晚破你處子之身的,是陽歌之,對不對?”
楊天韻擡眼,含情脈脈又哀怨至極的看眼陽歌之,再次點點頭。
滄瀾淡笑,卻含着冷意,“可是,這牀上乾涸的血跡,卻不是人血,天韻公主又該怎麼說?”
楊天韻眼底一陣慌亂,老皇帝也一樣的閃爍,陽天心算是耳朵靈透的,“風姑娘怎可胡言亂語,這血在牀上,不是人血難道是雞血不成?”
滄瀾一幅你真相了的表情看着陽天心,難得她聰明瞭一次,“十四公主答對了,這還就是雞血”。
牀上坐着的楊天韻微微擡頭,水眸閃爍不已,老皇帝走到滄瀾面前,“風姑娘,這怎麼可能是雞血呢,明明就是韻兒的處子之血”。
滄瀾饒有興味的斜睨老皇帝,語中若有所指,“哦?靈皇倒是瞭解的很啊”。
老皇帝一頓,一時接不上話來。
楊天韻突然站起身子,搖搖晃晃的還似乎有些站不穩,美麗的臉上還掛着淚水,我見猶憐。“風姑娘,天韻的清白不容他人詆譭,天韻願以死明志”,說完,楊天韻身子搖搖晃晃的就要朝着牀柱撞去,她身邊的宮女眼疾手快,迅速的拉住了她。
“公主你這是做什麼,別人侮辱你幾句,你不能自己想不開啊,公主,您可別嚇奴婢啊”。
“紅兒,女兒家最重要的就是名節,沒有一個女人願意拿自己的名節說事”,楊天韻抱着那宮女,苦的好不可憐,末了,還不忘跪倒老皇帝面前,聲淚縱橫,“父皇,女兒不孝,父皇的養育之恩和疼愛,女兒只能來世再報了”。
說完,楊天韻狠狠的推開小宮女,作勢又要朝牆上撞去。
陽天心又竄了出來,緊緊抱住楊天韻,“皇姐,你冷靜點,發生這樣的事,父皇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的,這是我們靈國的事,容不得別人插嘴,你是靈國的公主,更容不得卑賤的賤民置喙”。
賤民?
滄瀾冷眼看着陽天心,是怎麼看怎麼不順眼,她身後的雲琴雲棋也頓時來了氣。
敢辱罵他家主子是賤民,她是不想活了,他家主子不知道有多尊貴,賤民?她纔是賤民,她全家都是賤民。
雲琴上前一步,不屑的看着楊天韻和陽天心,“尊貴的公主殿下,你不是要死嗎?繼續吧,是不是嫌十四公主礙事了,要不要我幫你把她擋開?”再轉頭,嫌惡的看看陽天心,“我說十四公主啊,人家天韻公主好好的想要去早點投胎,你別攔着人家啊,萬一錯過了好人家可怎麼辦,難不成,十四公主是看上那好人家了,也想跟着天韻公主一塊去?”
雲棋也不甘示弱,這損人的事兒,他從來不落人後,“天韻公主啊,這撞牆
死多慢啊,你這一死,說不定那好人家都被十四公主搶走了,不如這樣吧,本公子正好有點見血封喉的糖豆,免費給天韻公主提供一點還是可以滴,十四公主啊,咱做人要厚道是不是,雖然不是親生姐妹,也不能搶了人家的投胎啊,小心裝b被雷劈哦”。
“你…你…”陽天心蘭花指狠狠的指着雲琴雲棋,臉上又黑又紫的,“你”了半天也沒說出個什麼來,最後一跺腳,扭身到沁流人面前,拽着沁流人的胳臂泄氣,“無燼哥哥,你看這兩個人嘛,根本就沒將你放在眼裡,父皇也就算了,畢竟我們靈國是小國,可你一個津國的國主在此,他們竟然也敢如此放肆,真是什麼樣的主子養什麼樣的奴才”。
沁流人不言不語,臉上的神情卻更爲冷漠了,沒有看雲琴雲棋一眼,倒是緊緊盯着滄瀾,好似在要一個交代。
滄瀾當沒看見,坐回軟椅上,悠閒地喝着“黃金君子”。
雲琴雲棋可不是好欺負的主,若是如此好打發的話,就不是江湖上人人談而變色的“醫毒雙聖”了。
“十四公主說這話就見外了,好歹我們家主子跟你這男人也有那麼一丁點淵源,看在我家主子的份上,我才願意幫你那個什麼皇姐快點投胎,你倒好,還不領情起來,不領情就算了,本公子的藥啊,可是千金難買的”。
雲琴不贊同的捅捅雲琴,“別胡說,咱家如此跟人家灃皇那麼點關係,怎麼好意思拿出來說,說出來,那不是顯得某人恩將仇報成了小人嘛,還是給某人留點面子的好,好歹人家也是大國的國主。不過話說回來,你們津國啊,我們主子還真是不怕,別說一個津國,就是七國聯手,恐怕連我們主子的一根汗毛都動不了”,七國,已經有兩國是我家主子的了,笨蛋。
沁流人鷹眸微眯,冰寒的聲音出口,“好大的口氣,你們就不怕惹惱了七國?”
滄瀾緩緩放下茶杯,緩緩將視線移到沁流人身上,緩緩的開口,“我,還真不怕”。
她雲滄瀾從來不做沒把握的事,既然敢說出來,自然就有十足的把握。
沁流人寒氣外放,好似要將秋日的宮殿變成寒山一樣。雲琴雲棋忙運功,將自家主子護住,防止寒氣入體。
滄瀾卻擺擺手,“別自以爲站在頂端,就可以目中無人,津國是七國之最,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灃皇還是仔細點的好”。
灃皇?
沁流人驀地收回寒氣,眸光晦暗的看着滄瀾。
滄瀾移開視線,不再看他,“你們到底還聽不聽我的證據了,若是不聽,我可要帶走歌之了”。
衆人再次安靜下來,楊天韻也突然不再尋死覓活了。
滄瀾咳嗽兩聲,接着說道:“證據有三,第一,便是這乾涸的血跡,我說這是雞血,不信,靈皇可去找御廚的師傅過來聞聞看,御廚的鼻子最爲靈驗。第二,房內有股迷香味道,難道大家沒有嗅出來嗎?”一進門,她就聞到了這香甜的味道,這味道,
分明就是迷香未散盡的味道,雲琴雲棋都是個中高手,怎麼可能嗅不出來。
“若是不信,找個太醫來檢查一番便可,第三,若是靈皇和灃皇還不信,找個宮裡的老嬤嬤爲天韻公主驗一下身,自然知道天韻公主是否已經破處”,滄瀾冷冷的瞟了楊天韻一眼,“最好再請個御醫一同過來”。
楊天韻身子不着痕跡的一怔,雙眼閃爍的看着滄瀾。
她知道了什麼,她到底知道了什麼?請御醫?那不就是什麼都暴露了?
老皇帝也慌亂無措起來,一張嘴張張合合始終不知道還能說什麼。
滄瀾一笑,再加把火,“若是嫌麻煩,我把雲琴借給你們好了,雲琴醫術可比你們宮裡的御醫好的多了,替公主把脈還是可以的”,笑話,雲琴的醫術,不用把脈,隔着幾丈遠只看脖頸的脈搏跳動就知道情形。
老皇帝連連擺手,“不用了不用了,看來真的是誤會一場,也不知是誰要陷害十皇兒,韻兒也沒事,不如此事就算了吧”。
滄瀾一挑眉,“算了?那我家歌之的冤就是白受了?”
“這個…”老皇帝又噎住,“十皇兒也受了不少苦,不如這樣吧,朕即可賜封十皇兒爲王,封號清濯”,老皇帝小心翼翼的看眼滄瀾,滄瀾昂着頭好似沒聽見一樣,老皇帝一咬牙,“可參與朝政,可受百官參拜,可享皇陵之寢”。
滄瀾慢悠悠的走回軟椅上,繼續喝茶水,老皇帝真急了,怎麼就惹上這麼個祖宗了,心一橫,“封地與燦國接壤的十個城鎮”。這下該行了吧,祖宗。
滄瀾不知從哪拿出一把匕首來,在眼前搖搖晃晃,老皇帝冷汗直流,舌頭都快咬斷了,“調動靈國三分之一兵力的虎符交給十皇兒保管,京城守衛,也…交給皇兒”,他的心,在滴血啊。
“父皇︕”陽天韻驚叫一聲,不贊同的看着老皇帝,雙眼還帶着淚水,可眼底的光芒卻怎麼看都沒了賢淑與嬌弱。
滄瀾從未將視線離開過陽天韻,而陽天韻的一舉一動讓她知道,這個靈國第一美人之稱的天韻公主,不簡單。
滄瀾見好就收,“既然老皇帝這麼有誠意,那我就代歌之勉強接收了”,滄瀾起身,悠閒的走到老皇帝面前,微微側身,在他耳邊輕語一句,“放心,我會給你保密的”。
老皇帝身體一僵,驚恐的望着滄瀾,好似見了怪物一樣。
不可能,她是怎麼知道的,她第一次進宮,他們更是第一次接觸,她到底知道了多少,太可怕了,這個女人太可怕了。
“父皇…”陽天韻再次不滿的喊了一聲,將老皇帝驚恐的思緒喊了回來,老皇帝卻狠狠瞪了陽天韻一眼,繼而轉頭滿臉討好對着滄瀾,“姑娘客氣了,以後咱們就是一家人,應該的”。
滄瀾很想說,誰跟你是一家人,可想想既然自己都說陽歌之是她的男人了,說是一家人倒也差不了多少。
算了,讓這老頭賺個便宜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