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畫舫,而是一翩小舟,小舟上,隻立着一名紅衣的男子,說是男子,卻是有些不確定的,亦男亦女的容貌讓線條少了幾分剛毅多了幾分柔和,一隻紅色羽翎好似開放的花朵,從眼角一直盤繞到額前,一身的紅衣更顯得妖嬈而又魅惑。絕世美貌的臉龐上,帶着一抹若有似無的笑,仿若是罌粟的毒藥,沾上了便再也戒不掉。他,根本就是一個妖精,一個專門魅惑人心的妖精。
“傾天下之姿,紅翎生於眉稍,鳳眸流轉間,羞日月之色”容貌天下第一的公子妖顏淚天顏,果然名不虛傳,一出現,男男女女的鼻血就能把霧湖染紅,暈倒的人們爲後來者提供了足夠的空間。
公子錙銖眼裡多了幾分敬仰,轉身等着那小舟的靠近,心裡卻肺腑不已。
靠,如此顯擺,小心被主子扒乾淨扔豬圈。
小舟緩緩靠近,公子錙銖抱拳施禮,眉眼帶着一絲的恭敬,沒辦法,這人目前是主子的男人。
“公子妖顏”
“公子錙銖”淚天顏還禮,一舉一動如行雲流水般優雅。
兩人並肩踏上臺階,“風雲居”上,六位公子早已呈現等待姿勢,或坐或立,或品茶或賞景,當公子妖顏和公子錙銖踏進來的時候,幾人紛紛起身打招呼。
只是,當公子鳳歸看見公子錙銖時,目光明顯的暗淡了許多,一張口似乎欲言又止,卻終究只是抱抱拳,再也沒說話。
寒暄過後,公子錙銖走到公子流火身邊坐下,而公子妖顏卻走到了公子絕殺旁邊,而公子流火同公子絕殺本就靠的極近,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這四位公子倒是同另外四位公子隔岸相對似地。
而更詭異的是,公子妖顏對面,正好是公子無痕。
自公子妖顏走進來那一剎那,公子無痕的目光就未曾離開過他,其中真是五味陳雜,有不屑,有嫉妒,有不解,有憤恨,更有,羨慕。
他就不明白了,爲什麼這個男人不男不女的,天下卻有那麼多人爲他傾倒,最重要的是,雲兒看中了他的哪裡?
公子妖顏自是感覺到了公子無痕的敵意,看着他冷哼了一聲,不屑的掃了一眼,便將他當路人甲。
曾經又如何,如今他纔是雲兒承認的男人,他纔是那個可以抱着雲兒的男人,他公子無痕算個屁。
“去年一別,今日有幸能再見各位,遙夕先敬各位一杯”,公子遙夕似乎感覺到了些不尋常的氣氛,率先打破尷尬,舉起了一杯酒,卻好似沒有人符合,一時更加尷尬起來。
公子錙銖好心的提醒,“公子遙夕,你忘了嗎?好像人還沒到齊哦”,一雙可愛的大眼眨巴眨巴,宛如不懂世事的孩童一般,可是真正瞭解公子錙銖的人都知道,他就是一隻披着羊皮的狼,看似無害的外表下,藏着一顆奸詐的心。
公子遙夕尷尬的放下酒杯,“公子夜凰從未參加過,在下以爲他這次也不會來了呢,失禮了失禮了”。
公子鳳歸坐在他身邊,好心的爲他解惑,“公子
遙夕不知道嗎?幾日前便傳出消息,說公子夜凰回來參加這次的九公子聚會,所以今日才聚集了如此多的人數,恐怕都是來瞻仰公子夜凰的風采的吧”。
公子遙夕俊帥的臉上略微驚訝,“哦?在下昨日剛到燦城,還未聽說”。
“只是,公子夜凰一向神秘,這該不會是傳言而已吧,況且,如今已是正午…”公子陽微微擡頭,微熱的陽光灑在臉上,讓那分笑容更加的燦爛了幾分。
“放心吧,她一定會來”,公子妖顏挑眉,眉梢的那支紅色羽翎更加的生動起來。
該死的,她要是不來他就讓她一晚上睡不了覺,明明說今天會來,所以他纔沒第一時間去見她的。
“公子妖顏認識公子夜凰?”公子遙夕淡問,雙眉卻微微的蹙了起來。那邊公子無痕也微微的變了臉色,隱隱透着一股傷悲。
公子妖顏還未回答,霧湖周圍卻突然響起了一陣極大的喧譁聲,那聲音之大,蓋過了每一位公子的出場,而且還夾雜着興奮和讚歎。
“風雲居”內的八位公子竟齊齊起身望向了外面。
那是一艘極大的畫舫,大的在霧湖的湖面上都有些容納不下了,沒有人知道它是如何在被小畫舫擠滿的霧湖中駛到“風雲居”不遠處的。
喧譁的人羣個個瞪大了雙眼,就怕錯過公子夜凰。八位公子也齊齊看着那座畫舫,只是,當看到畫舫的樣子時,公子錙銖卻怪異的冷哼了一聲。
畫舫在離“風雲居”有段距離的時候,突然停了下來,簾子掀開,卻走出來四名轎伕和他們肩上的一頂軟轎,而掀開畫舫簾子的,是兩名一模一樣的雙生子,一身的白衣長袍,一樣的容貌一樣的俊美。
“嘶…”衆人吸氣,“醫毒雙聖”,是“醫毒雙聖”啊。
雖然沒看到公子夜凰的容貌有些可惜,可是大家都明白,公子夜凰何其厲害的一個人物,哪是說看就看的,以軟轎代步,說的過去,說的過去。
能見到“醫毒雙聖”的容貌,他們已經很滿足了。
在武林甚至天下中,“醫毒雙聖”那就是一個神話的存在,一個可枯骨生白肉,一個可百丈無活物,如此的兩個人,能見上一面,那也是值了。
兩名白衣俊俏公子,還有四名轎伕上的小軟轎,還未給衆人反應的時間,仿若踩上了雲朵一般,竟然凌空而起,朝着“風雲居”而去,那輕盈的身姿讓衆人紛紛感嘆輕功之高。
湖面上,突然無數的水花從平靜中竄起,在一人高的半空突然開放,又一滴一滴的落下,宛若飄揚的花瓣一般,映襯着高空中的軟轎和白色雙生子,那畫面只有兩個字,唯美。
許是湖面的盪漾惹了蓮花搖晃,空氣中瀰漫着淡淡的蓮花香。
軟轎穩穩的落在“風雲居”之上,那轎簾便被雙生子之一緩緩的打了開來。
一身紅衣,宛若雪地裡開出的紅花,璀璨而奪人眼目,頭上一支紅色流蘇,在耳邊盪漾幾下,隨着主人的動作而搖晃起來,一柄
白玉骨扇,被握在一支素白乾淨的手中,若有似無的一下一下扇動,讓那有着絕世容貌的男子多了幾分儒雅之氣。
男子確實很美,真的是凝膚賽雪,貌美如詩如畫,雖然比不上公子妖顏,卻是另有一番風味。
溫潤之中帶着堅毅,如公子陽般脣角帶着一抹高傲的笑,卻又有着公子無痕般拒人千里的冷漠。身後,“醫毒雙聖”同樣的眼帶了幾分不屑,那傲然,就好似在看着腳底下的泥土一般。
公子遙夕上前寒暄,“果真是公子夜凰,今日一見,風采果真無雙,遙夕佩服”。
公子夜凰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鼻孔中噴了一口氣,便徑自領着“醫毒雙聖”跨過了他,而他身後的公子遙夕,眼裡閃過一絲狠戾。
公子陽和公子鳳歸本也打算上前打招呼的,一見人家高傲的樣子,便停住了腳步。
公子妖顏同樣冷哼一聲,走到一旁的軟榻上躺了下來,慵懶的好似一隻貓兒,卻偏偏帶着說不清的性感和youhuo。
公子錙銖上下打量公子夜凰幾眼,眼裡帶了一絲鄙夷,也走回了自己的座位。公子無痕自看到公子夜凰的第一眼便別開了頭,再也沒看他,依舊冷冷的生人勿近的模樣。
公子絕殺在見到公子夜凰時,手突然我上了腰側的“裂雲鞭”,卻被公子流火阻止住,以眼神暗示他勿動。
公子錙銖拿起茶壺,倒了幾杯茶水,一杯遞給公子妖顏,一杯端在自己手裡,用眼神示意公子流火和公子絕殺自便。可愛的娃娃臉一直帶着鄙夷,紅脣碰到杯沿時,不着痕跡的說了一句話,聲音極小,他卻能確定,該聽的人聽到了,不該聽的人一個字都聽不到。
他說,“品味太差”。
公子妖顏學着他的樣子將茶杯擋住脣形,“味道不對”,公子夜凰啥時候成男人了。
公子絕殺同公子流火對視一眼,彼此讀懂了彼此眼裡的話。
“他們要是‘醫毒雙聖’,我就是天皇老子”
“我不出鞭就能殺了他們倆,‘醫毒雙聖’可是難纏的很”,最難纏的是那整人的本事,被主子慣的。
“不是聚會嗎?怎麼聚?”公子夜凰說話了,那聲音很好聽,仿若天籟,可是卻無禮又傲慢,看的公子遙夕直皺眉,公子陽笑容僵硬,公子鳳歸褪去了結交的心思,公子無痕冷哼,公子錙銖不屑,公子妖顏嫌惡不已,公子流火滿眼冒火,公子絕殺放了殺氣。
“我們主子說話呢,有氣的應一聲”,公子身後的不知醫聖還是毒聖的白衣男子滿臉不耐,看着面前的八位人中龍鳳,竟然還帶着鄙夷。
公子錙銖倏地起身,金光燦燦的衣服晃了醫聖還是毒聖的眼,“你一個下人輪得到你說話嗎?”他就納悶了,天下七國君主他都不放在眼裡,他一個假的“公子夜凰”,假的“醫毒雙生”,他怕個毛啊。
他們家主子雖說有點神經病,但不會這麼頤指氣使,更不會露出這麼變態的鄙夷神色,他一個假冒的還有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