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流雲一頭撞了進來,身形有些焦躁有些不穩,俊帥的臉上焦急的恐慌,一見到滄瀾,火流雲就像看到救星了一般,猛地衝上前來,抓着滄瀾的肩膀,雙眼都急得蓄滿了淚水。
“雲兒…雲兒…”
滄瀾直覺的有些感覺不好,心口突然被什麼抓住了一樣。
“你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慢慢說”。
淚天顏和沁流人本來還以爲火流雲不死心前來搶親呢,這下一看火流雲的樣子,不由得也跟着焦急了起來。
火流雲雙手緊緊抓着滄瀾,呼吸急促,“雲兒…夜兒和狂兒不見了…”
滄瀾渾身巨震,“你說什麼?”
“今早我送你走後,就想去看看夜兒和狂兒,可是一直不見他們起牀,我就等在外面,可是直到方纔我忍不住了推門進去,才發現他們不在了,我們幾個在皇宮裡到處都找了,可就是沒有…”火流雲幾近哽咽的說道,夜兒和狂兒是他失而復得的愛,如今失去了蹤影怎麼可能不着急。
滄瀾臉色微微發白,“皇宮戒備森嚴,他們身邊都有高手保護,怎麼可能說不見就不見?”大腦中,思緒萬千,她告訴自己,越是到這個時候,越是要保持鎮定。
火流雲好似達到極限一般,“我們找遍了皇宮,沒有,他們幾個已經帶人往周邊尋找了,我急得不知道該怎麼辦,水冥寒讓我來找你聯繫雲雨”,他不知道雲雨是誰,可是看水冥寒的樣子,似乎雲雨能找到夜兒和狂兒。
滄瀾頓時恍然,“大婚暫停,雲琴雲棋,你們馬上聯繫雲雨雲冽雲翔雲起,全數出動,務必要在一個時辰之內找到夜兒和狂兒”。
“我們也去吧”,淚天顏和沁流人臉上也帶着擔憂,他們沒法看着滄瀾着急心焦的樣子,大婚無法進行,怎麼看都像有問題,可是即使如此又能怎樣,在滄瀾心裡,夜兒和狂兒無比的重要,大婚可以延期,可是夜兒和狂兒卻不能等。
沁流人一把摘下不甚方便的金冠,決定立刻行動,“我帶着暗衛去城外找,雲兒你別急,你就回宮中等消息好了,不然我們就算找到了也無法通知你”。
淚天顏緊緊抱着滄瀾,就怕她一個支撐不住倒下去,“就是,你別擔心,我們這麼多人呢,總會找到的,我一定把夜兒和狂兒平安無事的給你帶回來”。
滄瀾木然的點點頭,由身後的婢女攙扶着,淚天顏沁流人和火流雲擔憂的望一眼滄瀾後,便焦急的離去了。
一時之間,本來熱鬧的大婚突然中止,侯在外面的百姓不明所以,但是隱約能聞到不尋常的氣息。
祠堂瞬間安靜了下來,滄瀾呆呆的坐在一塊臺階上,婢女給她披了一件披風,所有侍衛立在她周圍保護着她。
她慌亂了,她方纔真的是慌亂了,一聽到夜兒和狂兒失蹤,她儘管告訴自己要鎮定,可是心口就是跳的厲害鎮定不下來,腦子裡轟的一聲之後什麼都沒有了,她沒法思考沒法分析,只能呆呆的等着。
一陣寒風吹過,青
絲在後背揚了起來,大紅的嫁衣在臺階上沾了不少的灰塵,可是現在誰還去在意這些。有些冷,滄瀾只是漠然的環起胸抱住自己。
寂靜的祠堂內突然多出來一個人,一身潔白的寬袍,錦衣華服將本就高人一等的氣質襯托的更爲疏遠。他帶着淺淺的笑容,立在滄瀾面前,低頭看着她,幽邃如海的眼眸閃着晶亮。
侍衛紛紛抽出武器對準他,他卻絲毫不爲所動,修長的手指緩緩朝着滄瀾伸出,脣角的笑意濃了。
滄瀾擡頭看向他,四眸相對,她突然明白了什麼。
“是你?”她問,卻帶着肯定。
汐之遙微笑着點點頭,“是我”,修長的手指好似帶着珠露一般,透着晶瑩的光亮,完美極了。
滄瀾鳳眸微眯,“爲什麼?”
修長的手指好似知道等不到她的迴應,他主動向前,爲她整理一下披風,然後將她拉了起來,“我不想看到你嫁個別的男人,雲兒,你忘了我們畫地爲牢的約定嗎?”
滄瀾定定的望着他,望進那一雙深邃的眼眸中,多了幾分懷疑,“所以你帶走了夜兒和狂兒?”
汐之遙大方的承認,“只有他們能讓你失去理智,能讓你身邊虛空,放心,他們都很好,我們離開之後,他們就會回到汜國皇宮”。
“你費盡心思的抓我,只是爲了不讓我嫁人?”如今汜國和津國的關係緊張,鬼才信他。
汐之遙臉上略帶心傷,“雲兒不信我,真是傷心”。
滄瀾冷哼一聲別過頭,不想再理會他。
汐之遙也不惱,不理會到了耳畔的刀劍,徑自將滄瀾拉進懷中,貪戀的嗅着髮絲上的沁香,滿足的閉上雙眼,“終於能這樣抱着你了”,然後,就是一聲長長的嘆息。
滄瀾突然眼前一陣暈眩,黑暗席捲而來,來的瘋狂,來的猛烈。
再次醒來的時候,她躺在一輛馬車中,馬蹄奔馳的顛簸讓她混沌的神智在睜開雙眼的時候就清明瞭起來。猛地坐起身,環顧一週馬車之後,她伸手掀開了馬車車簾。
路邊荒涼的風景急速的後退,一陣陣寒風從車簾掀起後吹進馬車之中,讓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放下車簾,滄瀾縮在馬車中,腦海中思緒萬千。
她昏迷了有多久,這裡是哪裡?看周圍的景色,他們好似還沒有走出汜國,不過也差不多到了邊境了,那日她昏迷後發生了什麼?而汐之遙,又在哪裡?
思緒未停,馬車突然停了下來,一匹馬踏踏的聲音靠近馬車,然後,馬車車簾再次被掀開,立在馬車之上的一抹白色身影,讓滄瀾不自覺的皺起了眉頭。
果然是他。
“雲兒,你醒了?”汐之遙依舊帶着一抹淺淺的笑容,幽邃的雙眸宛若深潭。潔白的寬袍映着日光反射着些許幽幽冷光。
滄瀾微微點頭,鎮定自若,“恩,有點餓,有吃的沒?”
汐之遙笑容一滯,很快便恢復,“雲兒果然不同於尋常女子,我果然
沒看錯”,尋常女子這個時候,不該是哭哭鬧鬧,不該是大喊大罵的嗎?可是她卻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便自在的坐在馬車中,問他要吃的。
也該是如此,不然她怎麼可能擔得起“風雲商行”,怎麼可能擔得起汜國太女,擔得起天下傳奇一女子。
滄瀾冷冷的瞪他一眼,哪那麼多廢話,吃的,她要吃的。
汐之遙也不再自討沒趣,命人將一些點心送了進來,“快到前面的城鎮了,你先好歹吃點點心”。
滄瀾也不矯情,抓過一把點心就往嘴裡塞,管他什麼淑女什麼德性呢,“唔呦唔呦…我睡了幾天了…唔呦唔呦…”
“三天了”,汐之遙鑽進馬車,淡笑的看着她狼吞虎嚥,還不時的拿珍貴的衣袖給擦擦嘴。
滄瀾猛瞪他,靠,三天了不給點吃的,告你虐待囚犯。
“唔呦唔呦…我兒子和女兒呢?”
“你出了汜城之後,他們便被找到了,放心吧”,依舊笑得欠扁。
“唔呦唔呦…咱們去津國?”
汐之遙點點頭。
滄瀾心裡稍微平靜了一些,至少她知道了汐之遙的目的,心裡有底了,就好對付了。
如今津國汜國兩軍對戰,他這時候綁了自己,無非就是拿自己當人質而已,不怕,先看情況再說。
“咳咳…有水沒?”也不知道是吃的太快,還是眼前的男人讓她食不下咽,竟然噎住了。
汐之遙忙拿過水壺,仔細的餵給她,一隻手還小心的在她後背拍打,幽邃的深眸帶着點點溫柔。
過了一會兒,滄瀾順暢了,又開始繼續吃點心,“你們津國到底圖啥?汜國要錢沒有,要人也沒有,你們津國幹嗎就咬着汜國不放呢?”汐泉未回到津國之後,津國就開始對汜國發難,一定有問題。
汐之遙自己也喝了幾口水,望着滄瀾,眼眸帶了一層朦朧的光暈,“汜國有你啊”,你就是津國最大的危機。
滄瀾突然停住咀嚼動作,目光定定的停在他臉上許久,“逍遙王爺?”緩緩搖頭,帶着幾分苦笑,“真是拙了世人的眼睛”。
汐之遙笑容依舊,卻無故帶了幾分警醒。
馬車依舊在行駛,時而有些顛簸,幸好馬車內墊了許多的軟墊,不至於顛的翻騰不已。只是,車內再無言語,滄瀾靠在一角閉目假寐,汐之遙一雙鳳眸卻始終都停在滄瀾身上,那視線,時而膠着,時而矛盾,時而疼痛,時而慌亂。
滄瀾自然也能覺到那兩道視線,只是懶得理會而已。
汐之遙藏得太深,還是少惹爲妙。
一路行來,車外也安靜不已,這讓滄瀾有些驚異,難道她失蹤了,他們都沒有找她嗎?以“不夜樓”的能力,該是早就探到消息了纔對啊。
正思緒間呢,馬車周圍逐漸響起了一些聲音,其中,還有馬蹄的踏踏聲。然後,一道清脆中略帶焦急的聲音便在馬車外響了起來。
“汜皇下令,嚴查進出車輛”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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