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美人閣又熱鬧了,三十多個美男聚集在美人閣的院外,個個低着頭,朝圓圈中間某個躺在地上,很幸運的血沒流乾,也沒包紮的男人指指點點。
“嘖嘖,新來的吧,咋被虐待成這樣?”
“大小姐是越來越過分了,還好她已經忘了我”
“身材倒是不錯,難怪大小姐如此喜歡呢”
“看這衣服料子,沒準還是個大戶人家的,哎呀,大小姐就不怕惹禍上身”
“虐都虐了,大小姐還怕啥”
“估計昨晚沒伺候好那個大小姐,都被扔這了,真可憐啊”。
圍觀的人,只有央蓮和恩瑛沒說話,定定的望着躺在地上昏迷的人,不知道是該救還是不該救。
沁流人帶着月影慢悠悠的走了過來,無比的貴氣晃了不少人的眼,人羣不自覺的讓出一條路來,沁流人暢通無阻的走到了汐之邀面前。
只是一眼,沁流人就驚住了。那張臉雖然被血水浸染了,乾涸的血跡也染的到處都是,可是他還是一眼就認出了汐之邀。
“月影,將他擡到卉聽苑”。
幾乎同時間,滄瀾便得到了消息,心裡也不由得一驚,沁流人咋又回來了?
二話不說,滄瀾提溜哐啷的穿上衣服,連發髻都沒綰就帶着雲琴雲棋去了卉聽苑,只不過,今日的她又是一張死人臉,走兩步脂粉抖三下,七彩的孔雀裝比公雞還招搖,更不小心的,沒梳頭,亂糟糟的頭髮讓她看起來更像個鬼了。
一路上丫鬟家丁指指點點不斷,到了美人閣,美人閣本來聚集一起聊天的美男,只一眼就嚇暈了好幾個,剩下的都喊着“鬼啊”跑遠了。
央蓮定力稍微好點,正走出院子不知想去哪,一見那前衛的“犀利姐”造型,腳底下滑了一下,立馬鎮定自若的回屋換鞋。恩瑛卻站在自己院子前,一雙眸子癡癡的望着風風火火走來的滄瀾,可惜滄瀾沒看見他,從他身邊走過後雙眼變得哀怨起來。
幾個膽兒大的看這恩瑛不正常的樣子,紛紛可憐的搖頭嘆息,好好的一個男人,怎麼就中邪了呢。
滄瀾到了卉聽苑的時候,沁流人請來的大夫已經爲汐之邀包紮的差不多了,而汐之邀也似乎有了醒來的跡象。滄瀾大搖大擺的走近汐之邀躺着的房間裡,看了一眼坐在桌上淡然自若的男人一眼,便徑直走到了汐之邀牀前。
“沒死呢吧”,居高臨下的看這汐之邀,滄瀾輕問了一句,包紮的大夫以爲問他呢,忙躬身回答,“傷勢雖重,卻未危及生命,大小姐請放心”。
滄瀾白他一眼,“他怎麼還沒死”,這人一看就讓她不舒服,根本就是個腹黑的主,還什麼逍遙王爺,我呸,要真逍遙的話能第一次見面就試探她嗎?
還是早點死了算了。
也不行,他身上可是有她的羽翎的,他死了沒事,她可就慘了。
當日行一善好了,“雲琴,給他看看”。
雲琴很不情願的上前,執起汐之邀的手腕爲他把脈,滄瀾則後退了幾步,淡淡的看着牀上的汐之邀。
“難不成,這逍遙王爺也是大小姐的入
幕之賓?”冷寒的聲音帶着幾分嘲笑和不屑。沁流人悠閒的喝着茶水,吹一口氣,將茶葉的茶香飄滿了整間屋子。
雲棋先怒了,這個男人三番兩次的侮辱他家主子,實在不能原諒,可是他家主子犯渾,竟然不讓他下手,該死的。
滄瀾緩緩轉身,目光復雜的看這沁流人,“你怎麼還沒走?”毒不是已經解了嗎?
沁流人低垂的雙眸突然閃現一絲陰暗,緩緩擡頭,正對上滄瀾的雙眼,只是卻仍舊帶着些不齒,“怎麼,大小姐可是怪在下防礙大小姐同男寵你儂我儂了?”
滄瀾有些生氣了,她的驕傲讓她不能在任何人面前示弱,就算她心裡喜歡他又如何,他卻三番兩次的將她的自尊踐踏,她是真的有些生氣了。
“既然知道,你怎麼還不走?”瞥一眼,旁邊還站着茫然無錯的老大夫,使個眼神給雲棋,“雲棋,送大夫回去,好好打賞”。
雲棋送老大夫離開,屋裡再沒有了別人,他們也不必再“大小姐”之類的。
沁流人雙眼一凜,寒氣外放,“風姑娘的博愛,在下佩服”。
“灃皇客氣了,灃皇皇宮中美人無數,又心繫靈國十四公主,其他地方,恐怕也是紅顏無數,小女子甘拜下風”,滄瀾不驚不懼的直視沁流人,美麗的小臉上帶着幾分倔強。
“天下男子爲尊,一夫多妻乃是祖制,我身爲灃皇后宮無數有何不對,倒是姑娘你,一個女子卻霸佔男兒無數,天下人該如何嗤笑姑娘?”沁流人黑眸中好似流轉着一抹不明情緒,在看到滄瀾的理直氣壯之後,更爲洶涌了。
滄瀾冷冷的一揮衣袖,“那又如何,這是個強者爲尊的世界,誰有能力,誰主宰天下,何必分什麼男女,我身邊男人無數,難不成灃皇,這是嫉妒了?”
沁流人眼神一凜,繼而嗤笑起來,“風姑娘真會說笑話,我說過,今生今世心裡只有心兒一人,你那些欲擒故縱的把戲,還是少拿出來丟人現眼的好”,沁流人冷哼一聲,身上的凜寒氣息不減。
滄瀾一口一緊,雙眸帶了些黯然,看得雲棋一陣心疼,不免爲主子不平起來,“灃皇就了不起嗎?既然你心裡只有那個虛僞噁心的女人,幹嗎還要賴在這裡不走,我們主子魅力無雙,天下男子慧眼識珠,誰像你,根本就是被狗屎蒙了眼睛,偏偏喜歡那個矯揉造作的陽天心,狗屁灃皇︕”
“住口︕”沁流人雙眼含怒,“不許辱罵心兒︕”心兒的善良和溫柔,他們根本不懂。
只是雲棋的一句話卻像一塊大石頭一樣,堵在了他的胸口。
他的毒已經解了,爲何還要留在這裡呢,連他都有些不解自己的作爲了。
“夠了”,滄瀾冷呼一聲,讓雲棋退下,嫋娜身姿緩步朝沁流人走來,星碎的蓮步輕巧柔美,一身光華掩了那滿臉的脂粉,此時看來,就連一身孔雀裝都成了彩虹一般的絢爛美麗。
滄瀾走近沁流人,幽幽開口,“你,真的不會愛我?”
沁流人呼吸一窒,一股幽香透過濃重的脂粉味被他嗅入,那幽香,就像毒藥一樣,將
他瞬間迷惑了,望着如此近的一張面龐,心口竟然突然跳的厲害起來。
雖然被脂粉掩蓋了原本的容貌,可一雙清麗空靈的眼眸,卻好似能吸引了人的魂魄一樣,讓他情不自禁起來,長長的睫毛好似翩飛的蝴蝶,一眨一眨的,讓他好像將手覆上去,感受一下那翩飛的美麗。
“公子︕”月影輕喊一聲,將沁流人的思緒拉了回來,再看去,才發現眼前是那張讓自己討厭的面龐,而他該死的竟然不知爲何爲了她失神了,難不成她會媚術?
沁流人冷笑,雙眼重新掛上鄙夷,“在下已經說的很清楚了,姑娘還是不要枉費心機的好”。
黯然爬上滄瀾的眼眸,脣角微微扯起一抹苦笑,聲音中的堅定也終於動搖了,“好,我知道了”,她還在堅持什麼,她的自尊已經被他一次次的蔑視,她還在期望什麼。
滄瀾緩緩轉身,卻突然發現,眼睛有些乾澀有些疼痛。雲棋忙走到滄瀾身邊,狠狠的瞪了沁流人一眼,擔憂的喊道:“主子”。
滄瀾淡淡擺手,便調整自己的心緒,走到了牀前。
沁流人看着轉身的滄瀾,有些疑惑,就這麼算了?那句“好,我知道了”,難不成是終於放棄了。
也好,省得她纏着自己。
只是,沁流人摸摸胸口的位置,爲何有些痛。
“他怎麼樣?”滄瀾輕問,雲琴也正好將汐之邀的手放下,看到主子微紅的眼眶,眼裡迅速閃過一絲殺意,“沒什麼大礙了,只要再休息幾天即可”。
滄瀾瞭然的點點頭,“把他安排到逍遊苑,派幾個人保護着”,沒死正好,她還想知道這汐之邀到底知道了“水皇商行”什麼秘密呢。
“主子要留下他?”雲琴皺眉,不知爲何,這汐之邀總給他一種不舒服的感覺,他的眼眸太深,讓人看不懂。
滄瀾卻點頭,“留着他我還有事情要問”。
雲棋也不願意,“主子,這美人閣快擠不下了,十皇子還在呢”,又來一個對主子不懷好意的人,天顏公子啊,你怎麼還不來啊。
“歌之在我的院子裡,關美人閣啥事?”
沁流人突然擡頭看向滄瀾,眼裡含了些怒氣和陰鷙。果然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
雲琴雲棋無奈了,好吧,他們只是跟班,主子說啥他們聽啥吧。
滄瀾轉頭側眸,“你什麼時候走?”
沁流人一驚,“在下的毒恐有變,還得麻煩幾日”,睜眼說瞎話誰不會。
“我可不養閒人,既然不是我的男寵,就得付點房租”,鳳眸在房內突然搜尋起來,而不遠處屏風上搭着的一條白色繡花絲巾,引起了她的注意。滄瀾起身,毫不猶豫的將絲巾放在手中,雙眼閃着喜愛的光亮,“不如就拿這絲巾抵房租吧”。
沁流人雙眼閃過一絲寒氣,月影站了出來,“姑娘,這個不可,這個可是…”
沁流人快一步阻斷了月影的話,“姑娘既然喜歡,就拿去吧”。
滄瀾眼眸一暗,她當然知道這是給陽天心的,一個男人怎麼可能用到這東西。
“謝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