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瀾還沒說話呢,雲棋開口了,“老婦人,您還不知道吧,我們家主子有變裝癖,自己沒事扮男人扮不同的造型,還不時的要求我們這些下人也變幻一下,好滿足她的趣味,哎,這年代,下人難當啊”。
“噗…”雲書一個沒忍住,將口水噴在了雲琴身上,雲琴嫌惡的擦擦口水,惡狠狠的瞪着雲書,雲畫雙頰通紅,顯然已經憋得不行了。
滄瀾陰測測的擡起頭,雙眼閃着野獸一樣的綠色光芒。
“小子,你說啥?”她一字一句咬牙切齒的說着,恨不得能磨碎了雲棋,四個人當中,就屬他唯恐天下不亂。
“變裝癖?”那叫變裝癖?那是她足智多謀身份多變好不好?
雲棋猛點頭,還不忘拿胳臂肘捅捅雲琴,“那個,主子,其實這雖然有些見不得人,但將軍和夫人說啥也是您的爹孃了,他們知道,應該沒啥不好哈”,雲琴眼一閉,死就死吧,值了。
“呀聽說昨天有個人扮成公子夜凰,身邊還領了連個雙生子,不會,就是小姐你吧?”雲畫也被落下水了,不過機會也就這一次,不損主子一下對不起自己。
雲書恍然大悟的樣子,小手還驚訝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我想起來了,第一次見到小姐的時候,小姐是男裝打扮呢”。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滄瀾猛的扒扒頭髮,那鬆散的髮髻頓時散了下來,怎麼看都有些瘋癲的味道。
反了反了,這四個奴才竟敢造反,你個豬肉白菜燉粉條的,小爺不發威你當我是病貓啊。
林婉兒還處在驚愕當中,雲涯君不自覺的將林婉兒的座位向自己挪了些,離滄瀾遠了些,陽歌之臉上招牌笑容頭一次擴大再擴大。
滄瀾氣餒的看着自家老爹讓自家老孃離自己遠點的舉動,徹底的爆豆了。
手裡也不管抓起一把什麼,就朝着身後的雲琴和雲棋扔了過去,不過,沒中。
不是雲琴雲棋運氣好,而是上天沒註定他們會挨滄瀾那一下暗器。
歡笑熱鬧的正廳裡,不知何時多了幾分隱匿着的氣息,若不是這氣息帶了殺氣,恐怕雲琴雲棋和雲書雲畫都不會發現。
能如此悄無聲息的在雲琴雲棋眼皮底下隱匿氣息,有不由自主的迸發殺意的人,只有殺手。
而如今天下殺手阻止以“夜叉”爲尊,但“夜叉”顯然不可能,雲滄瀾另一個身份“風雲商行”的主子風雲兒,雖說不是天下皆知,可有點勢力和野心的人,就會知道,而如今刺客進了將軍府,滿身的殺氣對準滄瀾,就之能說明一點。
他們的目標是風雲兒。
而敢刺殺“風雲商行”之主的人,那就只有一個,“水皇商行”。
“留個活口”,眨眼之間,臉上的嬉笑變成了嚴謹,柔和的美麗容貌變得冰冷異常,滿身掩不住的懾人光華,好似那站在天下之頂端的王者。
得了主子的命令,還未等那些殺手動作,雲琴雲棋已如兩條飛箭一般急射出去,雲書雲畫雖未動,卻不着痕跡的往滄瀾和林婉兒身後移動了幾分,滿身的戒備姿態。
隱於暗處的殺手一見自己的行蹤暴露,索性露出身份同雲琴雲棋廝殺起來。那些殺手不多,大約七八個的樣子,可是看隱匿的身形就知道,絕對是殺手的頂尖。
他們一身黑衣,面部都被黑色的面巾覆蓋着,只留一雙眼睛透着一道道的殺光。黑色的領角處,一塊白色的刺繡,
讓他們的身份更加明朗起來。
那是類似於骷髏頭的一個印記,白色的刺繡,在黑衣上面更加的顯眼,雖然天色有些暗,可領口那麼明顯的位置還是讓那骷髏印記清清楚楚的露了出來。
江湖上,每個殺手阻止都有自己的印記,而擁有這個骷髏印記的阻止,便是“魑魅魍魎”,僅次於“夜叉”的組織。
滄瀾半眯了眸子,冷靜的看着不遠處院子裡的打鬥,鳳眸深處,透着一股冰寒和危險。
“水皇商行”找上了“魑魅魍魎”,還是“魑魅魍魎”攀上了“水皇商行”?不過,不管是哪種情況,她都要讓他們脫層皮。
刺殺她?好吧。
滄瀾給雲書雲畫使個眼色,雲書雲畫便將保護圈靠向了雲涯君和林婉兒,那邊,陽歌之自殺手出現時愣了一下之後,一張俊顏就像波瀾不驚的死水,再也沒了波瀾,那樣子擺明了就是說,我不需要保護,謝謝。
雲涯君自殺手出現時,就將林婉兒護在了懷裡,並讓雲虎領來將軍府的侍衛,只是,雲虎在滄瀾的眼神下,退了下去卻沒有迅速的去領侍衛。
滄瀾食指放在桌面上,“叩叩”的敲擊聲被一陣陣的尖嘯湮沒,那雙沒有溫度的鳳眸,透着一股凜寒的光芒。
雲琴雲棋對上那七八個殺手,不能用毒,就只能用自己的武功來拼,他們武功在武林中也算頂尖,可面對如此四五個殺手圍攻時,免不了有些吃力,可即使如此又如何,他們的身後就是主子,若他們擋不住,主子就會有危險。
自出招開始,兩人便招招殺氣,即使不能取那些殺手的性命,也至少能傷了他們,可是,那邊“叩叩”的敲擊聲透過劍鳴傳到他們耳中的時候,他們卻愣了一下,手中的殺招也逐漸緩了下來。
兩名殺手趁雲琴雲棋招式變緩之際,脫離了打鬥圈,手中明晃晃的利劍便朝着滄瀾而去。
“啊︕;;”林婉兒嚇得尖叫着躲進雲涯君的懷中,雲書雲畫將兩人護在身後,順便,阻擋了看向滄瀾那邊的視線。
兩柄明晃晃的利劍,泛着幽幽寒光,直直朝着滄瀾而來,滄瀾似是一驚,忙躲開那致命一擊,身子卻不由自主的往後倒去,陽歌之見狀便要出手相救,可不知爲何身子竟突然動彈不得,驚訝的同時,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那兩個黑衣殺手又刺出了第二劍。
兩名殺手一見滄瀾似是不會武功,充滿殺氣的雙眼竟是一喜,忙運起功力迴轉身子又朝着滄瀾刺出了第二劍。
兩支利劍左右夾擊,滄瀾倒下去的身子又不穩,自然沒有躲過去,“噗嗤”一聲利劍刺破皮肉的聲音,讓陽歌之瞪大了雙眼,讓雲涯君粗暴的撥開雲書雲畫,交集的朝滄瀾看過去。
“雲書雲畫,你們在幹嗎,殺無赦︕;”雲涯君怒喊出聲,雲書雲畫看了倒在地上的滄瀾一眼,隱去了嚴重的擔憂,便朝着那兩名黑衣人攻了過去。
雲琴雲棋一見主子受傷,瘋了一樣的使出殺招,黑衣人殺手也重傷不輕。
那一劍直中胸口,而且劍刺入頗深,很有可能刺中了要害,滄瀾絕美的面容頓時蒼白起來,鮮血汩汩的流出,就像小河一樣,迅速的將那雪白的衣裙染成了血紅色。
沒了雲書雲畫的阻擋,林婉兒也見到了那被鮮血然後的滄瀾,顧不得自身的安危,急切的跑到滄瀾身邊,慌亂的用手堵着滄瀾的胸口,臉上的眼淚已經嘩啦啦的流了下來。
“雲兒,雲兒你怎麼樣,你別嚇娘,嗚嗚,你會沒事的,會沒事的…”
雲涯君上前,在滄瀾身上迅速的點了幾下,封住她的穴道,血才稍微流得緩了一些,可是滄瀾失血過多,張着嘴試圖想安危林婉兒,最終還是閉上了雙眼。
“雲兒…嗚嗚…不要,不要拋下孃親啊,嗚嗚…”
林婉兒淒厲的哭聲,震撼了所有的人,殺手們看看地上死了的滄瀾,紛紛點頭暗示,在雲虎帶領着將軍府侍衛衝進來的時候,齊齊飛上牆頭遠遁而去。
雲琴雲棋擔心主子的傷勢,沒有追出去。
雲琴迅速飛奔到滄瀾面前,從懷裡掏出一顆藥丸二話不說強行放入滄瀾的口中,然後不顧那滿地的鮮血,將滄瀾抱了起來,朝着她居住的院子走去。
林婉兒還處在悲傷之中,雲棋只得安慰幾句,“夫人放心,主子沒有生命危險,只是昏過去了而已”,說完,也不再管任何人便飛奔着離去,留下雲書雲畫一邊照顧林婉兒一邊擔憂不已。
陽歌之驚異的發現,自己的身子竟然能動了,可是當他站起身時,那滿身鮮血的人兒已經消失不見,本來熱鬧的正廳內只剩下悲愴的流淚的將軍和夫人。
雲疏園裡,雲琴小心翼翼的將滄瀾放到牀上,仔細的爲她把脈起來,雲棋大步走進來,擔憂的問了一句,“主子怎麼樣?傷得嚴重嗎?”
雲琴搖搖頭,緊鎖的眉頭終於舒展開來,“還好沒傷到要害,不過主子失血有點多”。
雲棋聞聲,立馬在自己身上一通亂摸,最後摸出一個精巧的小瓷瓶來,遞給雲琴,“給,這是讓次你讓我做的烏血丹,讓主子吃兩顆,不出三天失了的血就能全部補回來”。
雲棋不但擅長製毒,還擅長煉丹藥,而云琴不但擅長救人,還擅長配製丹藥藥材,因此,兩人互補不足,便將彼此發展的更加強大。
雲琴一直不明白爲何女人每個月都要流血,又擔心主子萬一哪天流血而亡,所以才用天下最爲精貴的補血聖藥烏血草,讓雲棋煉製了烏血丹,沒想到終於有用上的一天了。
服下烏血丹,沒半刻中滄瀾便微微轉醒。
“自殺都死不了,閻王果然不敢收我,小爺又是生龍活虎一條啊”
雲琴起身擦擦手,臉上帶着不滿,“主子,您是被刺殺了,這是您的人品問題”,人品不好,被刺殺活該。
滄瀾臉色依舊有些蒼白,卻已經能讓雲棋攙扶着坐起來,“話說還是雲琴醫術好啊,就知道閻王老子都搶不過你,小爺佩服佩服”。
雲棋很不客氣的撤回雙手,滄瀾身子一個不穩磕上了牀頭的木板,“你個豬肉白菜燉粉條的,雲棋你想謀殺我啊”。
雲棋雙手抱胸,不屑的撇撇嘴,“主子您不就是等着被謀殺嗎?”
“就是就是,主子您不是就嫌身上癢了,才讓那些殺手給您捅兩下的嘛,嘖嘖,癢癢是沒了,連血都放光了,主子,你是不是喜歡乾屍?”雲琴也走過來,笑嘻嘻的臉上明顯帶着怒氣。
滄瀾噘嘴,把自己的雙腳挪個位置,舒服點,一邊小聲的嘀咕着,“我是主子還是你們是主子,我要不這麼做,能讓‘魑魅魍魎’和‘水皇商行’順利聯合嘛,還不是爲了給你們掙口飯吃,沒良心的東西”。
“主子您嘀咕什麼呢,是不是覺得自己還沒變成乾屍有點可惜?”雲琴居高俯視的瞪着滄瀾,臉上的笑意怎麼看怎麼陰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