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給你一個機會︕”
陽歌之雙眼頓現光芒,好似被旭日照亮了一般。
“我要靈國,若你能將靈國的玉璽交給我,我就給你一個跟在我身邊的機會”,她很清楚,陽歌之雖然算計過她一次,可陽歌之不是一個喜歡勾心鬥角的人,將他置於靈國的內鬥之中,他就算能脫身而出,也不一定能勝出。
陽歌之深深的望着滄瀾,“你不是一個野心如此大的人”。
他的感覺不會錯,雲兒看似內斂強勢,智謀也頗多,可是她卻總是喜歡望着遠處的天邊,帶着渴望,那是一種不想被束縛的眼神。
滄瀾暗歎一聲,決定不再隱瞞陽歌之,一個見過一面就開了手臂上的羽翎的人,她還有何顧及的,“你可曾聽過‘火凰’之說?”
陽歌之點頭,“十八年前換天無極曾批言,‘火凰降世,七鳳伴生,羽翎齊聚,水火相融,傲戲蒼瀾,天下歸一’,天下傳言,得火凰者得天下,可是事隔十八年,早已成了傳說”。
“不是傳說”,滄瀾轉身,淡淡的看着泛着秋波的仙女淚,“我就是那火凰”。
陽歌之一驚,不可思議的看着滄瀾,“怎麼可能?”轉念,好似忽然想到了什麼,滿臉驚詫,“‘傲戲滄瀾,天下歸一’,早已言明?”
滄瀾點點頭,哀嘆一聲,似有些無奈,“是,我雲滄瀾就是火凰,生來,我胸口便隱着一隻好似燃燒的血色鳳凰,可是平時看不到,只有碰觸血跡時才能顯現,這支鳳凰,沒有羽翎”。
“爲何?”陽歌之好似在聽故事一般,突然想到什麼,不由尖叫出聲,“你說羽翎?”
滄瀾淡笑,終於明白了,“是,就是你左手手臂上的羽翎胎記”,遠處嬉鬧成羣,這邊,卻安靜如斯,滄瀾繼續說道,“換天無極那老道說,我必須找到身上帶有我羽翎的人,讓他們助我統一天下,才能實現我的願望,而你,便是我的羽翎之一”。
陽歌之緊緊盯着自己的左臂,若不是在外面,他恨不得能掀起來看看,他記起來了,小時候見到她之後,他手臂上如飛箭一般緊緊收起的胎記,竟然詭異的盛開了,確實是羽翎的形狀,紅的似火。
第二次見她,他被人欺負,衣袖被人扯破,他手臂的胎記,竟然隨着她的手指緩緩飄動,這太詭異了。
不過,他又突然慶幸起來,自己是她要尋找的羽翎,是不是,他就有更多靠近她的機會了。
“我步步爲營,爲的就是統一天下,解脫自己”,滄瀾轉頭淡淡的看着陽歌之,“嚇到你了嗎?”
陽歌之搖搖頭,脣角微微翹起,帶着溫和的笑意,“沒有,只是有些不可思議”。
“我也覺得不可思議”
“好,我答應你,我幫你奪得靈國玉璽”,陽歌之堅定的看着滄瀾。一個玉璽算什麼,若是她要天下,他都願意爲她奪來。靈國,本來就已經殘破不堪,老皇帝不仁不義,德妃手握大權,另有天
韻公主禍亂宮廷,這樣的皇室,早就成爲百姓的噩夢,若是交給雲兒,說不定靈國百姓會好過很多。
滄瀾沒想到他答應的如此快,微微一驚,還未來得及說話,身後便響起了輕微的腳步聲。
一個高大的身影,帶着森冷的寒氣,將滄瀾頭頂的陽光遮住少許,蓋下了一片陰影,淡淡的凜寒龍涎香,也蔓延開來,夾在在龍涎香內的,是女子的脂粉香。
不用回頭,滄瀾也知道來人是誰。
“咦?十皇兄,你們也在啊”,陽天心輕聲打招呼,滄瀾轉身的剎那,雙臂緊緊纏上沁流人的手臂,佔有性的看着滄瀾,雙眼滿是得意的神色。
滄瀾轉身,不期然的正好對上了沁流人的鷹眸,不由得驚了一下,可也只是一下下而已,鳳眸之中瞬間恢復平淡,無風無波。陽歌之朝着沁流人微微欠身,“原是灃皇,有禮”,言辭淺淡卻得宜,不備不恭如行雲流水般恰到好處。
沁流人一直冷冷的盯着滄瀾,對她的淡漠嗤之以鼻,“風姑娘攜新歡昭告天下嗎?”
滄瀾淡然的看他,眼底閃過一絲疼痛,卻掩飾的很好,她,從來不允許將脆弱暴露在人前,“於你何干?”
沁流人微眯鷹眸,寒氣重了,“女子當相夫教子遵從三從四德,當知廉恥懂分寸”。
這人吃炸藥了?沒事朝她放什麼冷氣,“灃皇是嫉妒呢,還是嫉妒呢,還是嫉妒呢?”嫉妒你財力比不過小爺一個腳趾頭嗎?
“嫉妒?”沁流人冷笑,眼眸帶着些許的鄙夷,“嫉妒你左擁右抱,還是嫉妒你不守婦道水性楊花?”話出口,沁流人突然噤口,恍然發現,他爲何會說出如此傷人的話?
陽天心倒是樂得很,得意的看着滄瀾,裝好人,“無燼哥哥,你這話有些過分了,人家‘風雲商行’有的是銀子,養個美人閣豈不是小事?如今連我皇兄都中了她的毒呢”。
滄瀾驀的看向陽天心,沁流人,他竟然將自己僞裝雨流鶯的事都告訴陽天心了,如此說來,她豈不是多了很多危險。
想什麼來什麼,滄瀾思緒還未回來,空中突然響起一陣尖嘯,滄瀾的身子猛地被人推了開來,而那聲尖嘯,伴隨着刺入骨肉的聲音,生生將滄瀾震住了。
滄瀾迅速回頭,正看到陽歌之被一支飛箭射中胸口,大量的鮮血頓時溢出,瞬間便將淺淡的衣袍染上了一朵血花。
一切都發生的太快,快到滄瀾只能眼睜睜看着陽歌之倒了下去。
滄瀾提起裙子大步跑到陽歌之身旁,將他倒下去的身子接住,身上一樣沾染了他的血。
“歌之,歌之你怎麼樣?”
若不是她分心,怎麼可能察覺不到周圍的殺氣,和破空而來的飛箭,而陽歌之,竟然想也沒想的就替她擋了這一劍,陽歌之,你是真的要我欠你不成?
陽歌之早已暈了過去,滄瀾還未來得及做什麼,周圍殺氣驟聚,無數黑衣人突然憑空出現,個個手裡握着一把泛着寒光
的長劍,二話不說,便朝滄瀾刺了過來。
滄瀾起身,將他們引到他處,防止將陽歌之再次傷了,可週圍黑衣人太多,即使她身姿再靈巧,畢竟躲不過,如此短暫的時間,她也來不及佈陣,難道,天要亡她不成。
“恩…”滄瀾悶哼一聲,後背中了一劍,雖然沒刺中要害,雪白的衣裙卻染上了鮮血。眼角斜瞄,正巧看到沁流人護着陽天心,遠遠的站着,冷眼旁觀她被一羣黑衣人圍攻,而她如此狼狽的樣子,竟好似讓他眼底泛起了一抹笑。
這下,滄瀾是真的痛了,原以爲,她可以一點一點接近他的,可是原來,他的溫柔,只給陽天心一人,而她,得到的永遠都是冰冷和寒漠。
好一個沁流人,好一個沁流人啊。
滄瀾突然滿心死灰,想着,若是她就這麼死了,是不是他也是一樣的無動於衷呢?
可是,她還沒來得及多想,黑衣人中間,頓時飛入三個人影,正是雲琴雲棋和雲冽。雲琴將滄瀾護在身後,迅速脫下自己的外袍將滄瀾後背罩住,一邊開始檢查滄瀾的傷勢,直到確認她無礙後才終於鬆了一口氣,可雙眼的殺伐之氣卻更盛了。
雲棋和雲冽拖住黑衣人,一個出手如電,招招見血,一個揮舞裂雲鞭,鞭鞭致命,兩人同方加入打鬥的雲琴一樣,雙眼充血,好似來地地獄的修羅一樣,任鮮血飛濺,也沒打算留有一絲善念。
敢傷他們主子者,死不足惜。
雲琴雲棋以手爲武器,如勾魂利器一樣,刺破一個又一個黑衣人的喉嚨,看着黑衣人一個個驚恐的瞪大雙眼死去,他們怒氣不休。雲冽的裂雲鞭殺氣大盛,所到之處必定血肉橫飛,天下九公子的公子絕殺,狠辣之處可見一斑。
不多久,三人身上便被鮮血染紅,個個好似從血液浴池中走出來一樣,而地上,躺滿了黑衣人的屍體和殘躓斷臂,個個死相恐怖。
“主子,你怎麼樣?”雲冽收起裂雲鞭,快步走到滄瀾面前,她身上傳來的血腥氣息,讓他不悅的皺起了眉頭。
雲琴雲棋也走過來,單膝跪地,頭埋在雙膝之間,自責不已,“未保護好主子的安全,請主子責罰”,真是該死,他們竟然大意了,兩人一起離去,這不是明擺着給敵人空隙可鑽嘛,該死的“水皇商行”。
這下,他們兄弟二人又免不了雲起雲冽雲翔他們的拳打腳踢了。
滄瀾擺擺手,表示沒事,略現蒼白的嘴脣輕啓,“我沒事,血已經止住了,雲琴,你快看看陽歌之,他爲我擋了一箭”。
雲琴起身,走到陽歌之面前,仔細爲他處理傷口。雲棋緩步走到沁流人面前,冷冷的看着沁流人,那目光好似要殺了他一樣,“好你個沁流人,我家主子不顧性命救了你兩次,你卻視若無睹,好,很好︕”
沁流人微微挑眉,兩次?不就是一次而已,他也曾救過雲滄瀾,兩人既然扯平了,他爲何要出手,可是,方纔心口的那抹痛,是爲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