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那真是天朗氣清啊,本來燥熱的夏日卻突然涼爽了幾分,嘈雜的蟬鳴叫的更加歡快,燦城行走的路人臉上紛紛帶着急切的喜悅,步子也一個比一個的匆忙。
霧湖,飄揚的柳樹將霧湖湖岸染了一層淡淡的綠色,霧湖上升起的淡淡氤氳霧氣和這綠色相融,讓本來炎熱的夏日如同春天一般的怡人起來。
湖面中心,一座高高聳立的閣樓,宛若那立在池水中的美人一般,讓人嚮往之際又不忍褻瀆,那,便是“風雲居”。沒有人知道風雲居是如何從水中而起的,它比它的名聲更加的神秘。
湖面上靠近“風雲居”的一角,大片的蓮花散發着清淺的蓮香,混入氤氳霧氣之中,讓霧湖多了幾分妖嬈。
一大早,霧湖周圍便聚滿了人,有身份的人能弄到小畫舫,自然能靠“風雲居”近一些,沒地位的只能站在霧湖的岸邊伸長了脖子張望,沒地位又來晚的人,委屈點爬到附近的屋頂上,或者高點的樹上也成,總之,當臨近中午的時候,就連霧湖周圍的柳樹杈上都坐了人。
太陽高空照下來,熱烈的將衆人曬的汗油直冒,可霧湖的人卻只多不少。
不只九公子聚會引人注目,九公子幾個人的長相,更是引人注目,況且,早就有傳聞,說九公子之首的公子夜凰也會來,更是爲九公子聚會添了幾分風采,畢竟,公子夜凰的神秘,讓天下兩陸七國都探究不已。
只因一個公子夜凰,就讓此次的九公子聚會更盛前兩年。兩陸七國各地的才子書畫大家們不辭勞苦的千里趕來,就是爲了一睹書畫神話的風采。
臨近中午的時候,就在衆人的脖子都快煉成長頸鹿的時候,湖面上一艘小小的畫舫駛了過來,划船的是名老邁的船伕,畫舫也是毫無新意的一般畫舫,可當那畫舫駛過那條隔絕線的時候,衆人頓時譁然起來。
能駛過那條隔絕線的,只有九個人,天下九公子。
衆人卯足了力氣的探着頭,就想看看那畫舫中的人是九公子中的哪位。
只是,當人從畫舫中出走出來的時候,難免有些失望了,那是公子鳳歸。
話說,人家雖是九公子之一,可是也是燦城人不是,同在一片藍天下,擡頭不見低頭見的,都不稀奇了。
人家公子鳳歸可不這麼想,今年的九公子聚會在燦城,好歹是在自家門口,他也算半個主人,早點來接待客人,也能說得過去嘛。
公子鳳歸一身青衣長袍,臉上帶着溫和的笑意,雖說雙目有些慘淡無神,但總算還是美男一個,就算有點不稀奇,可對於一些早就心存愛慕的姑娘來說,還是挺震撼的。
公子鳳歸待畫舫停穩之後,踏上“風雲居”的石板,方要擡腳而上,那邊的湖岸上突然響起了一陣驚呼之聲。
又是一艘畫舫從對面駛了過來,同樣駛過了隔絕線。
公子鳳歸轉身看着那艘畫舫,等待着畫舫的主人現身。
畫舫停在一旁,距離公子鳳歸不遠,待畫舫停穩妥之後,畫舫簾子被一隻白皙的手打開,一身淺藍衣衫的男子低頭走了出來,當那張容顏擡起之時,聚滿霧湖的衆人,頓時譁然出聲。
“淡如菊,氣質華貴,雅若蘭,身若清遠,一笑抿恩仇萬千”
除了公子陽,還有誰能擁有如此氣質。
萬千少女紛紛飛起桃心,就連不少男子,都仰慕起來。
“公子鳳歸,有禮”他跟公子鳳歸的想法一樣,雖說他不是燦國人,但至少他在燦國住了十多年,比較瞭解一些,多少也該提前到。
公子鳳歸回禮,“公子陽,請”。
前兩次的九公子聚會,至少見過兩次面的,兩人自然也不用介紹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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撩起衣袍,兩人並肩踏上“風雲居”的臺階。一個氣質高雅,一個溫文儒雅,兩個男子頓時便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自然也奪走了在場女子的呼吸。
“風雲居”早就有云雨挑選的漂亮丫鬟伺候着,兩人一上“風雲居”頂層,幾個小丫鬟就倒好了茶水,鋪好了坐墊。
公子鳳歸和公子陽有一下沒一下的閒聊幾句,一邊看着日漸升高的日頭,岸邊看熱鬧的人們又安靜了下來,靜靜的搜尋着湖面,等待那些能跨過隔絕線的畫舫出現。
果然沒讓衆人失望,湖面上緩緩駛過來兩艘不起眼的畫舫,當齊齊越過那隔絕線時,衆人不禁愕然,興奮之中帶着急切的探尋。
哪位呢,是哪位公子呢,一下子來了兩個,是該爲哪個尖叫呢。
糾結啊
只是,衆人似乎想的有些簡單了。
兩艘畫舫幾乎同時靠在“風雲居”的岸邊,可還沒等畫舫停穩妥呢,一艘畫舫內“嗖”的就竄出一個人影來,一身黑色的緊身裝扮,飛在空中就像一隻翱翔的鷹隼,那矯健的身姿,一閃而逝的俊美容貌,讓岸邊的小姑娘們暈眩不已。
“行如風,出手如電,面如霜雪,冷如冰”
那是,如今最爲風雲的人物,洌國六皇子,公子無痕的水冥寒啊。
話說,他不但長相俊美,伸手天下第一,身份更是讓天下女子愛慕不已,再加上那冷若冰霜的氣質,哇哇哇,不知道有多少女人拜倒在那黑色的衣袍下呢。
瞧瞧,人家樓梯都不走,直接飛上“風雲居”,多有個性啊。
女子們還沒驚訝完呢,那非竄出水冥寒的畫舫中,出乎意料的再次走出一個人來,那人一身的淺淡衣袍,手中一把摺扇若有似無的搖來搖去,面上掛着一抹柔和魅人的笑意,可滿身的柔和之中卻似乎隱着一絲的冷然和不易靠近。
如此的氣息,如此的笑的,除了那傳說中“笑,傾七國,怒,震兩陸”的公子遙夕,還有誰。
公子遙夕容貌也算絕美,氣質更是風華絕代,可是當他出現的那一刻,岸邊竟然突然的安靜了下來。
公子遙夕的傳說天下人盡皆知,所有人都對公子遙夕抱着一分敬畏,當那神秘的容貌顯現在天下的時候,突然不敢褻瀆起來。
公子遙夕站在“風雲居”岸邊的石板上,看着另一艘畫舫中不急不慢的走出來的兩個人。
兩人腰側均帶了武器,一樣的黑衣黑袍,若是不知道的人還以爲是雙生子呢,只是一名黑衣黑袍的男子腰間別了一柄長劍,長劍看不到劍身,可那只是古樸的劍鞘就能看出
來,這不是一把簡單的劍。另一名黑衣黑袍的男子腰間卻是別了一柄長鞭,長鞭沒有任何的包裹,就那麼赤,裸裸的暴露了全身,通體全黑,煩着寒光的鞭體生滿了倒刺,沒有人能懷疑這長鞭的狠毒,更沒有能從這長鞭下逃生,這是,名震天下的“裂雲鞭”。
“原來是公子流火和公子絕殺,有禮了”。公子遙夕挑眉,他們認識?
雖說九公子聚會已是第三次,可兩人會有交集,他怎麼完全不知道。天下九公子各自爲政彼此毫無交集,就連這次公子無痕搭上他的畫舫都是因爲公子無痕一時租不到畫舫的原因,可這公子流火和公子絕殺,難道也是租不到畫舫?
“說來有些巧合,我同公子流火竟然住在同一家客棧,因此今日便一同前來了”,公子絕殺淡淡的說道。
雖然公子流火和公子絕殺,再加上公子無痕,那就是夏日裡的三座冰上,可公子無痕是那種狂傲的冰冷,公子流火是那種冰冷的深沉,而公子絕殺是肅殺的冷凝,只是,公子絕殺卻比深沉的公子流火話多一點。
公子遙夕恍然大悟,擡手,“兩位公子請”
公子絕殺也伸手,“公子遙夕請,公子流火請”。
公子流火老大不客氣的走上了臺階,公子遙夕俊顏有些不自然,公子絕殺卻無所謂。
按說,公子遙夕排名第二,怎麼說都是他先行纔是,好吧,看在公子流火勢力不同往人的份上,他忍。
兩艘畫舫,一下子出來四位公子,心臟不好的女子早就由別人送到了醫館,話說,今日醫館不同以往的忙碌。賣的最好的就是止鼻血和順氣的藥草。
還沒等人們把氣捋順呢,霧湖的另一端,再次響起了震耳欲聾的尖叫聲,這次的尖叫有些滲得慌。那邊,緩緩駛過來一艘畫舫,不同於前面幾位公子的畫舫的精巧簡單,駛過來的畫舫通體金黃,日光下,泛着耀眼的光芒,只是看着,就被晃了眼。
畫舫前,一名男子滿身的錦衣華服,手裡撐着一支船槁顯得有些不倫不類,船頭,兩名絕色女子靜靜的立着,黑髮盪漾在霧氣中,惹得不少的男人口水直流。
不用裡面的人出來,天下人只看那派頭就知道,這一定是公子錙銖,普天之下,除了公子錙銖,沒有人會用金粉染了畫舫的全身,更沒有用珍貴的寶石隔開霧湖的水汽氤氳。
果然,當畫舫靠岸時,那慢悠悠走出來的人,果然是公子錙銖。一張無害的娃娃臉,一身金色富貴的長袍,怎麼看,都有些不太搭調,可偏偏那張無害的娃娃臉上帶着傲慢的笑,冷冷的環視一週便不屑的收回了視線。
圍觀的百姓不以爲意,誰讓人家有傲慢的資本了,你能耐,跟人家比比?人家拿金子就能埋了你。
所以說,這次的尖叫,是帶着嫉妒的。
公子錙銖正要擡腳,可不經意見低頭時,發現那清澈的霧湖水面突然微微泛紅起來,再擡頭,岸邊人羣少了一些,擁擠的空間大了一些,而人們的尖叫,卻突然停止了,不,應該說,不是尖叫停止了,是呼吸停止了。
公子錙銖似是想到什麼,目光在湖面搜尋便看到了那預料到的畫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