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嘶”的shenyin,讓汐之遙好不容易打消的懷疑,再次凝聚了起來,只見他深邃的眼眸帶着微微的不明光芒,定定的看着滄瀾,眸子微眯,透着幾分冷厲。
炎藏月絲毫不知道自己闖了禍,依舊緊緊拽着滄瀾的衣衫不放手。
他只是本能的一種反應罷了。
夢裡,他夢到了夜凰,那個讓他魂思夢繞的男人,然後,他還嗅到了那股勾魂攝魄的味道,曼珠沙華香,很好聞的香味,所以,他便不顧一切的想要抓住那香味,不讓他離去,夢中,更是一遍又一遍的喊着夜凰的名字。
殊不知,公子夜凰確實在他身邊,只不過確實以另外一個身份。
“雲兒,你怎麼了?”汐之遙俊顏上帶着擔憂之色,說着就要上前扶起滄瀾,可是雲琴更快的阻住了他的腳步,“逍遙王爺請自重,有天顏公子在呢”。
淚天顏雖未扶起滄瀾,卻上前一步不着痕跡的擋住了汐之遙的視線。
滄瀾趴在炎藏月身上,清楚的感覺自己肩膀的位置慢慢的滲出了血跡,不過還好,她穿了一件黑色的衣服,是看不出來的,可是她嗅到了淡淡血腥味,恐怕,這就無法隱瞞了。
她這一摔,竟然沒碰到炎藏月的傷口,他沒流血,這倒好,把自己給暴露了。
她趴在炎藏月的身上,一動不動,這姿勢有些曖昧,幸好他是睡着的,不然真是說不清了。
呸呸呸,哪還有時間想這個啊。
汐之遙眼眸微眯,透着幾絲危險的氣息,“雲兒不知道摔着了沒有,我既是要避嫌,七皇子爲何也不着急?”
淚天顏怎麼可能不着急,“雲兒很好,我方纔要扶她,她說沒事,顯然是很好”,希望很好。
滄瀾微微的動了一下,那重新裂開的傷口,好似火燒一樣的痛,可是沒辦法,痛也得起來。
強撐着自己的身子,滄瀾直起腰,因爲袖子還被炎藏月緊緊的抓着,她站的不是很直立,這也好,若是讓她站直,也是困難的,“逍遙王爺放心,我沒事,只是摔了一下而已”。
雲琴回頭看了一下自己的主子,才猶豫着讓開了身子,臉色卻不太好看,淚天顏心疼的看着滄瀾,他一看她的臉色就知道,她的傷口肯定是裂開了。
滄瀾直視汐之遙,“多謝王爺關心了”。
汐之遙緊緊盯着滄瀾,好似要從滄瀾身上看出什麼,可是除了淡然自若之外,他看不到任何東西,“雲兒沒事就好,若是雲兒摔着了,我可是會心疼的”。
淚天顏不滿的看着他,“逍遙王爺,你當我是死人嗎?”
汐之遙只是淡淡的笑笑,沒有說話,只是眸子仍舊望着滄瀾,有些幽暗。
突然,滄瀾彎下腰,頭上冒出大顆大顆的汗水,臉色突然蒼白的嚇人,好似是終於支撐不住一樣,再次朝着炎藏月摔去。
“雲兒…”
淚天顏大驚失色,眼疾手快的接住了滄瀾,聞着她身上傳來的淡淡血腥氣味,眼裡的心疼恨不能匯成河水。
“雲兒你怎麼了?”
“主子…”雲琴也急忙走過來,爲
滄瀾檢查身子,一旁的汐之遙也走了過來,擔憂的望着滄瀾。
滄瀾蒼白的臉色好似透明一樣,讓人懷疑她是不是就要消失,“我…沒事…”
汐之遙眸子微眯,滄瀾又說道:“上次被‘夜叉‘所傷,小腹的傷又裂開了”。
淚天顏一怔,雙眼同滄瀾暗暗的交換一個眼神,心有靈犀,鳳眸突然帶着幾許笑意,可更多的卻是心疼。雲琴也恍然大悟,望着自家主子不禁暗暗更加佩服起來,他們家主子的處亂不驚和隨機應變,可不是一般人能比擬的。
汐之邀顯然也驚了一下,眼中的自信突然被一番迷惑所取代,他靠近滄瀾,鼻尖是瀰漫的血腥氣息,雙眼依舊幽暗。
“雲兒,你上次傷到哪了?嚴重嗎?”黑曜石一樣的眼眸帶着關切和擔憂,更多的是探究。
淚天顏緊緊抱着滄瀾,不着痕跡的避開她肩膀上的傷口,感覺她肩膀上已經變得溼漉了起來,心裡不禁更加着急,可是滄瀾似乎身體不是自己的一樣,依舊同汐之邀周旋。
她捂着腹部,任由血,順着雙腿流了下來,空氣中的血腥更加濃重了,“還好,多謝關心”,話是如此,滄瀾卻已是臉色毫無血色。
雲琴上前給滄瀾把脈,暗中點了止血的穴道,可是把脈的時候,雙眼驚了一下,然後臉色突然發黑了起來,看看滄瀾,再看看她雙腿間漸漸流下的鮮血,臉色更難看了。
滄瀾一扭頭,看什麼看,這叫戰術,這叫運氣。
最後,雲琴黑着臉說道:“腹部的傷口果然裂開了,不過沒有大礙,重新包紮一下就好”。
淚天顏很想抱着滄瀾離去,無奈炎藏月不知道吃錯了啥藥,一隻手愣是死死的抓着滄瀾的衣袖不放手,哦不,升級了,方纔還是衣袖,不知道什麼時候成了手腕。
滄瀾暗暗罵了一句,果然是風流浪子,睡着呢都不忘非禮小爺。
淚天顏看看抓着滄瀾的一隻手,再看看汐之邀,面色不太好看,“逍遙王爺,雲兒需要包紮”。
汐之邀點點頭,“傷口裂開了,確實需要包紮”,他望着在滄瀾腳底下匯成一灘的血水,深思有些恍然。
若是腹部受傷,完全可能順着雙腿流下來,若是肩膀或者胸口受傷,流血的地方該是手臂。幽深的鷹眸暗暗朝着滄瀾被炎藏月緊緊抓着的手臂望去,那裡,乾乾淨淨的,什麼都沒有。
如此說來,果然是他多慮了吧。
淚天顏忍着胸口裡的怒氣,好脾氣的又說道:“雲兒傷到的是腹部”,這下該明白了吧。
汐之邀淡淡笑笑,“我知道啊”。
深呼吸,深呼吸,“你是男人,雲兒是女人”。
汐之邀一副你白癡的樣子,“天下人都知道”。
然後呢?
淚天顏承認,他脾氣很好,真的很好的,“逍遙王爺,雲兒是女人你是男人云兒是我的未婚妻我未婚妻受傷了需要包紮你是不是該避嫌是不是該退開難道你要看着我未婚妻脫了衣服在你面前包紮還是怎麼滴或者你是故意拖延時間不讓雲兒包紮好達到你們津國不可告人的目的嗎?”
淚天顏邪肆的臉上一片憤怒,不過就連生氣,都帶着一種別樣的風情。
一口氣說完,他有些喘不上氣來,卻仍舊緊緊盯着汐之邀,大有隨時再戰的準備。
汐之邀恍然大悟,“哦,早說一句男女授受不親不就行了嗎?”說完朝着滄瀾曖昧的眨眨眼,“雲兒,這次我就先出去,等以後咱們成了自己人,就不用避嫌了”,說完,得意的看了淚天顏一眼,挺直腰板走了出去。
淚天顏憤憤的瞪着那個囂張的背影,撕了汐之邀的心都有了。
今天就該看看皇曆是不是不宜出門,在自家宮裡無緣無故多了一個兄弟,在自家宮裡,還被一個沒名沒份虎視眈眈狼子野心的男人挑釁了。
該死的,汐之邀你最好乞求不要做我兄弟,不然讓你嚐嚐家規的厲害。
“天顏…我快死了…”滄瀾真的快死了,肩膀上的傷口疼的厲害,這個男人還在看着另一個男人的背影猥褻不已,天顏啊,你要出軌沒關係,不要是男人啊,天顏啊,你出軌的對象是男人沒關係,咱要努力爭做攻方啊,天顏啊,你做了受方沒關係,咱能不能先給小爺上藥啊。
淚天顏猛地回神,雙眼有些愧疚,“對不起雲兒,我一時氣憤,都忘了你了”。
滄瀾大悲,還沒成親呢,這要是成親了,她不是成了透明人?
淚天顏當然看不懂滄瀾那猥褻的眼神,忙將滄瀾的外衫脫了下來,雪白的內衫已經被鮮血再次染紅,緊緊的沾在了肌膚上,一碰就撕心的疼。
雲琴皺着眉頭,一點一點的將用鮮血粘住的內衫慢慢撕了下來,瞧着主子忍着疼痛的樣子,心裡就不好受,然後仔細的上藥,包紮,雖說有個礙事的炎藏月緊緊拽着主子的手,不過還好,他忍住了,沒把那隻手剁下來。
滄瀾再次包紮好之後,淚天顏才鬆了一口氣,不過一轉神,又想起一件事來,“雲兒,你腿上流下的血是怎麼回事,你哪裡還受傷了?”
雲琴手上一頓,臉再次黑了。
“快給我看看,讓雲琴給你包紮一下,千萬別忍着”
滄瀾看白癡一樣看着淚天顏,很無奈,“雲琴,我這手怎麼辦?”被該死的炎藏月抓着,難不成要一直抓着?
上次救他被抓着,這次救他還是被抓着,犯衝︕
淚天顏依舊焦急,“雲兒別任性,受傷了要趕快敷藥”。
雲琴臉色依舊黑着,倆人聽不見淚天顏的話,“要不真把他手跺了?”
淚天顏急了,受傷了怎麼能不着急呢,“雲兒,快給我看看,你看你都流了這麼多的血”,他看着心疼。
滄瀾搖搖頭,“不行,長的還算順眼,殘了可惜了”
“那跺你的”
“還是跺他的吧”
淚天顏徹底的怒了,“雲滄瀾,你聽沒聽見我說話︕”
“媽的,小爺大姨媽來了行不行?”恨不得踹死他。
淚天顏很茫然,轉頭問雲琴,“大姨媽是啥?”
雲琴冷汗淋漓,“葵水”。
大冬天的,蘋果熟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