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支利劍左右夾擊,滄瀾倒下去的身子又不穩,自然沒有躲過去,“噗嗤”一聲利劍刺破皮肉的聲音,讓陽歌之瞪大了雙眼,讓雲涯君粗暴的撥開雲書雲畫,交集的朝滄瀾看過去。
“雲書雲畫,你們在幹嗎,殺無赦︕”雲涯君怒喊出聲,雲書雲畫看了倒在地上的滄瀾一眼,隱去了嚴重的擔憂,便朝着那兩名黑衣人攻了過去。
雲琴雲棋一見主子受傷,瘋了一樣的使出殺招,黑衣人殺手也重傷不輕。
那一劍直中胸口,而且劍刺入頗深,很有可能刺中了要害,滄瀾絕美的面容頓時蒼白起來,鮮血汩汩的流出,就像小河一樣,迅速的將那雪白的衣裙染成了血紅色。
沒了雲書雲畫的阻擋,林婉兒也見到了那被鮮血然後的滄瀾,顧不得自身的安危,急切的跑到滄瀾身邊,慌亂的用手堵着滄瀾的胸口,臉上的眼淚已經嘩啦啦的流了下來。
“雲兒,雲兒你怎麼樣,你別嚇娘,嗚嗚,你會沒事的,會沒事的…”
雲涯君上前,在滄瀾身上迅速的點了幾下,封住她的穴道,血才稍微流得緩了一些,可是滄瀾失血過多,張着嘴試圖想安危林婉兒,最終還是閉上了雙眼。
“雲兒…嗚嗚…不要,不要拋下孃親啊,嗚嗚…”
林婉兒淒厲的哭聲,震撼了所有的人,殺手們看看地上死了的滄瀾,紛紛點頭暗示,在雲虎帶領着將軍府侍衛衝進來的時候,齊齊飛上牆頭遠遁而去。
雲琴雲棋擔心主子的傷勢,沒有追出去。
雲琴迅速飛奔到滄瀾面前,從懷裡掏出一顆藥丸二話不說強行放入滄瀾的口中,然後不顧那滿地的鮮血,將滄瀾抱了起來,朝着她居住的院子走去。
林婉兒還處在悲傷之中,雲棋只得安慰幾句,“夫人放心,主子沒有生命危險,只是昏過去了而已”,說完,也不再管任何人便飛奔着離去,留下雲書雲畫一邊照顧林婉兒一邊擔憂不已。
陽歌之驚異的發現,自己的身子竟然能動了,可是當他站起身時,那滿身鮮血的人兒已經消失不見,本來熱鬧的正廳內只剩下悲愴的流淚的將軍和夫人。
雲疏園裡,雲琴小心翼翼的將滄瀾放到牀上,仔細的爲她把脈起來,雲棋大步走進來,擔憂的問了一句,“主子怎麼樣?傷得嚴重嗎?”
雲琴搖搖頭,緊鎖的眉頭終於舒展開來,“還好沒傷到要害,不過主子失血有點多”。
雲棋聞聲,立馬在自己身上一通亂摸,最後摸出一個精巧的小瓷瓶來,遞給雲琴,“給,這是讓次你讓我做的烏血丹,讓主子吃兩顆,不出三天失了的血就能全部補回來”。
雲棋不但擅長製毒,還擅長煉丹藥,而云琴不但擅長救人,還擅長配製丹藥藥材,因此,兩人互補不足,便將彼此發展的更加強大。
雲琴一直不明白爲何女人每個月都要流血,又擔心主子萬一哪天流血而亡,所以才用天下最爲精貴的補血聖藥烏血草,讓雲棋煉製了烏血丹,沒想到終於有用上的一天了。
服下烏血丹,沒半刻中滄瀾便微微轉醒。
“自殺都死不了,閻王果然不敢收我,小爺又是生龍活虎一條啊”
雲琴起身擦擦手,臉上帶着不滿,“主子,您是被刺殺了,這是您的人品問題”,人品不好,被刺殺活該。
滄瀾臉色依舊有些蒼白,卻已經能讓雲棋攙扶着坐起來,“話說還是雲琴醫術好啊,就知道閻王老子都搶不過你,小爺佩服佩服”。
雲棋很不客氣的撤回雙手,滄瀾身子一個不穩
磕上了牀頭的木板,“你個豬肉白菜燉粉條的,雲棋你想謀殺我啊”。
雲棋雙手抱胸,不屑的撇撇嘴,“主子您不就是等着被謀殺嗎?”
“就是就是,主子您不是就嫌身上癢了,才讓那些殺手給您捅兩下的嘛,嘖嘖,癢癢是沒了,連血都放光了,主子,你是不是喜歡乾屍?”雲琴也走過來,笑嘻嘻的臉上明顯帶着怒氣。
滄瀾噘嘴,把自己的雙腳挪個位置,舒服點,一邊小聲的嘀咕着,“我是主子還是你們是主子,我要不這麼做,能讓‘魑魅魍魎’和‘水皇商行’順利聯合嘛,還不是爲了給你們掙口飯吃,沒良心的東西”。
“主子您嘀咕什麼呢,是不是覺得自己還沒變成乾屍有點可惜?”雲琴居高俯視的瞪着滄瀾,臉上的笑意怎麼看怎麼陰森。
滄瀾擡頭,無辜的眨着眼,無害的就像一隻小白兔,“哪有哪有,我最注重保養了,怎麼會喜歡乾屍呢,呵呵,呵呵…”靠,活的真窩囊,倆小弟爬頭上當老大了,“這次的刺殺肯定是‘水皇商行’對‘魑魅魍魎’的考驗,若是我不受點傷,他倆可不會這麼輕易聯合的,他們不聯合,我怎麼查出‘水皇商行’的底細?”是吧,我聰明吧,主子就是主子,小弟就是小弟。
雲棋眉頭一皺,“那也用不着這麼逼真吧,主子,差一點點就傷到要害了,你真當雲琴是神仙啊”,想起方纔那一幕,他就後怕不已,好似兩年前主子失蹤那次一樣。
若是主子真的有個三長兩短,他們就是自殺一百次都不夠。
滄瀾就是一做錯事等待家長訓斥的三歲小孩,一雙手扭着衣角,垂着頭拿頭頂對着兩人,一副認錯態度良好的樣子。
“主子,別再來一次了行不?”雲琴也開始唾沫橫飛,畢竟教訓主子這事,不是天天有的,把握機會,“我小心臟不好,再來這麼幾次,‘醫毒雙聖’就成‘醫毒雙升’了,一塊昇天。主子,咱那勢力也不小,咱光明正大的來行不?不就是個‘魑魅魍魎’嘛,不就是個‘水皇商行’嘛,不就是個燦國,不就是個天下嘛,咱還不是說要就要的事兒?主子,您別那麼喜歡耍心機行不?”
其實他何嘗不明白,主子做事從來都是有十分的把握纔會做,她雖是主子,可是她也愛惜手下人的性命,若真像他說的,他們的主子一樣能入主天下,可是,那將會是一場慘絕人寰的廝殺,天下大亂,她的手下也會所剩無幾,所以,她想盡辦法,在最小的代價下一步步的得到天下。
滄瀾扭扭捏捏的扯着衣角,小腦袋都快垂到地下了。雲琴雲棋雙手叉腰,儼然一副大灰狼模樣,若是手裡有個鞭子啥的,估計會更貼切。這畫面,若真是給安個名字的話,那就是,“逼良爲娼”。
雲涯君和林婉兒走進來的時候,看到的正是這幅畫面。
雲書雲畫一看就明白了,鬆了一口氣的同時看向滄瀾的目光也帶着責備。
林婉兒快步走到滄瀾面前,臉上還帶着淚痕,“雲兒,你要嚇死孃親啊,你看你滿身都是血,傷得怎麼樣,還疼不疼?我讓你爹請了宮中的御醫,一會兒讓御醫幫你瞧瞧看,可千萬別落下病根,女孩子家的留下傷疤也不好看啊”。
滄瀾無語的翻翻白眼,“娘,我沒事,雲琴就懂醫術的,醫術還不錯,他已經幫我看過了,我沒事的”。
林婉兒看看雲琴,一副不相信的樣子,“他?他是個男子,你的傷口就是他包紮的?”
滄瀾登時反應過來,孃的,她的傷口還沒包呢,倏的,她恨恨的瞪着雲琴,你絕對是故意的。
雲琴擡起頭看着別處,我就是故意的,活該。
“娘,血已經止住了,一會兒讓雲書雲畫幫我包紮一下就行
,不用讓御醫瞧了,我真的沒事”,誰知道御醫會不會給她一刀啊,御醫是火流雲的人。
雲涯君拍拍愛妻的肩膀,“既然雲兒都說沒事了,你就別擔心了,天晚了,讓雲兒早點休息吧”。
林婉兒點點頭,不放心的又叮囑了幾句,便跟着雲涯君離開了。離開前,雲涯君眼神幽深的看了雲琴雲棋一眼,才摟着愛妻離去。
屋子裡只剩了雲琴雲棋和雲書雲畫之後,滄瀾才斂去嬉笑和溫和,身上立刻被一股凌厲的王者之氣所替代。
“明日便是九公子聚會之日,雲琴,你叮囑雲雨,‘風雲居’不能出一丁點的差錯”。
“風雲居”是燦城內比較特殊的存在,它座落在一座湖面上,沒有任何的路能走向“風雲居”,只有小船,更詭異的是,那湖面其實沒有多大,輕功好點的高手能從此岸飛到彼岸,可怪就怪在,自從有了“風雲居”,輕功再好的人都不可能從岸邊躍到位於湖中心的“風雲居”上面。
“風雲居”其實沒有多大的權勢,它之所以在燦城人盡皆知,是因爲它以才子會而文明,這裡只接待有才之人,不管是什麼樣的才華,只要能入的“風雲居”就會被燦城的人所敬仰,而且才子們時不時的在此聚會,更是助長了“風雲居”的聲望。
而天下人不知道的是,“風雲居”也是“風雲商行”的產業之一。
雲琴點頭應了一聲,滄瀾繼續交代,“明日看熱鬧的人自然不在少數,也最容易混進殺手,讓雲起將那七十二人安排在人羣裡,任何有異動的人都不要放過”。
“是”
“還有,派人監視各條通路,查探公子遙夕出現的地方,聚會結束後,派人跟着公子遙夕”,“不夜樓”都查探不到公子遙夕進城,看來這公子遙夕確實有些本事,“天顏到了嗎?”
“到了,今天早上到的,本來想到主子這裡來的,被雲雨攔下了”,雲書回話,對那個天下第一美的公子天顏有些好奇,畢竟主子如今身邊的男人是他,怎麼說她和雲畫也該見見不是?
滄瀾點點頭,不是她不讓天顏見她,只是怕他會被牽連,畢竟她如今深處危險之中,不想讓他也被扯進來。
“恩,讓雲虎他們好好保護將軍府就行,‘魑魅魍魎’的人暫時不會動作,明日的九公子聚會纔是關鍵”。
九公子聚會,輕則燦國揚名,重責天下大亂。
人說得九公子者得天下,公子夜凰神秘至極,但卻能旦夕之間平息一場戰爭,有人猜測她過於誇大,其實只是個書呆子,有人猜測她出身皇室,權勢不小。公子遙夕身份也很神秘,他所到之處紛亂必起的說法,讓天下人敬畏不已。公子無痕武功天下無敵,又是洌國最得寵的皇子,不管朝堂還是江湖都有容身之處。公子妖顏容貌天下第一,亦男亦女的相貌據說男女皆可惑,汜國太女王夫,汜國七皇子的身份,讓他更鍍了一層金粉。公子流火,手上一支神秘軍隊讓天下七國垂涎卻探查不到任何消息。公子絕殺出手必見血,是暗中勢力之中不可或缺的重要部分,公子鳳歸學識淵博博古通今,才華橫溢天下皆嘆。公子錙銖手中財富富可敵國,跺一跺腳就能讓天下顫三下。公子陽溫和如水,雖說無任何的權勢,甚至連皇子身份都不被重視,可質子身份都能讓天下人敬仰,必然也有過人之處,那就是,得民心。
十七年前,火凰之說亂了天下君心,可誰也不知道火凰是誰,相對於無所蹤跡的火凰,七國君主更加相信“得九公子的天下”得說法。
因此,九公子聚會必然齊聚七國勢力,或大或小,端看燦國如何應付。
但,燦國是滄瀾的囊中之物,既然她看上了,就絕不會輕易的讓給別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