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山洞出來後的遭遇與經歷再配合上紳士魚的發言。
無論羅狄還是花淵都在心中大致有了一些眉目,隱藏在這座島嶼深處的存在或許真的在進行一場【實驗】,而且還是一種專門針對角落的實驗。
創造出來的造物簡直就是僞人的天敵,還能遏制角落能力的生效。
估計怪物本尊在角落的深度,大概率比祖母還要深。
既然通緝令指向的是這樣一位“大佬”,花淵便更加無所顧忌,在她看來既然事情已經做到這種地步,主動迎合對方的實驗便是最佳選擇。
想到這裡花淵拋出疑問:
“獎勵只能三選一嗎?我們可是有兩個人呢。”
“規矩是這樣的,只能選一個。千萬不要試着從我手裡搶奪!不然我會很頭疼的。”紳士魚插在褲兜裡的手再次抓撓起來。
花淵的臉蛋又跟着偏轉過來,以媚眼投向羅狄,“這份獎勵可以給我嗎?”
“你的貢獻本就更大。”
羅狄對所謂的獎勵一點也不感興趣。
在他看來,這場所謂的「島嶼實驗」或許從一開始就是策劃好的,甚至就連島嶼的敗露以及通緝令的形成都是那背後的【怪物】提前設計好的。
故意暴露,
利用《角落通緝令》的機制將一批頂尖的僞人吸引至島嶼,再用這羣僞人來測試他所創造的產物,確定是否能夠壓制角落。
而羅狄自己更像是一位“多餘”的存在。【禍患】對他的影響或許不會停留表面,而是會誘導他發生更深層的變化,這也是爲什麼他第一天就開始做噩夢而姐妹們卻什麼事也沒有。
他既然不屬於玩家,那這類與實驗相關的道具最好不碰。
『如果島嶼的真正計劃與我推測的一樣,我完全就是怪物化身的眼中釘,是干預他實驗的意外參數。
如果對方性格惡劣的話,可能會不惜一切代價將我剔除。
這也是爲什麼我一來島嶼就開始做噩夢,以及差一點在山洞內出事。
但總感覺有些奇怪,有些我沒有注意到的細節……先儘可能活下來吧,我的脊柱飽和度已經超過75%,爭取在事情變得更糟之前達到飽和吧。』
羅狄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島嶼的真相明明正在浮出水面,但似乎還有一些很重要的線索與細節被藏在水面下面,這些細節可能會使得所看到的真相完全偏差。
考慮到未知變數,羅狄唯一能做的便是做好自己。
在花淵上去挑選獎勵期間,他捲起衣袖而露出前臂,從豬頭嘴間掰出一顆尖銳斷牙,開始在前臂內側刻着什麼。
這種皮肉割裂的疼痛對於羅狄而言與撓癢癢差不多。
而他所刻印的正是「地獄符號」。
只不過這次的肉體刻印非常講究,
羅狄並沒有直接刻出完整的地獄符號,以免一不小心將自己的意識投向真實地獄而肉身留在這邊。
他將地獄符號拆成兩半,分別刻在左、右手臂。
如若有不可預知,不可抵抗的危險突然襲來,或許能夠破釜沉舟。
這種在身體表面刻印符號的感覺很奇怪,也將羅狄的思緒牽回到曾經的班級教室,一時間甚至忘記了坐巴士的事情。
就在他即將完成刻印時,
一股怪異的氣息從正前方瀰漫而至,
羅狄的思緒還沒有回到巴士車上,因此本能性地做出反擊。
啪!
左手一把掐在柔軟的脖頸處,一根根苦痛鐵絲立即纏繞而上,彷彿要將這條細膩的脖頸完全捏斷。
“狄先生,你想殺死我嗎?
現在可不是殺我的時候呢,不然的話大家都會死在這裡。
想殺我的話,可以等到通緝令結束。如果我們都還活着的話,隨時歡迎你的殺戮……被你侵犯的話或許會有不一樣的感覺呢。”
花淵看似正常的話語卻蘊含着特殊的精神入侵,彷彿有着一根根花蕊撫摸在大腦表面。
羅狄的思緒雖還停在教室,但回憶裡的班長卻直接變成了花淵的模樣,迫使回憶強行中斷而回到現實。
捏住花淵脖頸的手掌立馬鬆開,
那一根根刺進脖頸的鐵絲在抽出時,花淵甚至還發出了一種頗爲奇怪的叫聲,顯然她對痛苦也有着相當高的抵抗力。
花淵並未怪罪羅狄,反而因這樣的掐脖動作而露出更加喜歡的眼神。
她已然挑選好了獎勵,
一根滿是魚骨尖的棍棒正扛在肩膀上,獨屬於花淵的「侵犯屬性」與棍棒進行了某種結合,適配度很高。
“這棒槌意外的好用呢,也不知道是什麼生物的骨頭製成。
我們僞人是不允許使用其他僞人的垂體,即便是垂體形成的道具也是不允許的。所有的殺戮鬥爭完全依靠自身的具象變化,很難得到趁手且好用的道具。
據說角落設有專門的商店會售賣特殊道具,但畢竟我還沒有進去。
這是我第一次得到如此好用的外在裝備,甚至感覺我自己又行了!而且這種形狀也非常適合我的侵犯者姿態。”
羅狄注視着這根棍棒,與他的豬頭有一定相似性,都有着活體的感覺。
但豬頭歸豬頭,裡面有着朱博這個受到角落影響的個體意識。而眼前這根棍棒則沒有類似垂體核心,而是一體性的。
那些看似堅固的魚骨結構,卻能在海水色彩的流動下進行蠕動。一旦被這東西擊中,總感覺會有很糟糕的結果。
“兩位,請看這邊!咕嚕咕嚕~這是全新的島嶼地圖哦,由於你們成功擊殺了難度極高的【死麪】,現在享有一次巴士權。
你們可以指定我前往島嶼的任何區域。”
一份簡要的島嶼地圖投影在空中,不同區域用不同顏色標出,簡單劃分爲:
【死者森林】
【浮屍海岸(東)】
【遺落海岸(西)】
【拜神山與島村】
【歡樂度假區】
“度假區。”
“咕嚕咕嚕!汽車出發咯!”
紳士魚的皮鞋底部鑽出好幾根魚骨尖刺,
一腳踩在腫瘤結構的踏板上,將其貫穿。
那鑲嵌於底盤間,代表着巴士本體的生物立馬因疼痛而開始瘋狂蠕動。
而方向盤連接着這隻生物的大腦神經,能完美控制它的前進方向。
生物底盤與全向觸鬚輪胎,無論什麼地形都能開。雖然也能直接碾壓併吞噬樹木,但車輛總會主動避開,似乎還在遵循着自然保護區的規則。
“車程大概半小時,你們有任何的問題都可以問我。
如果沒有什麼問題的話可以在我的巴士上小憩一下,畢竟待會兒你們又會很累的。”
花淵蹺着腿,一邊品鑑着棍棒一邊提問:
“我們所遭遇的東西,到底是什麼?”
“咕嚕~這個解釋起來會很複雜,你們只需要知道這是老大花費許多心思,消耗了大量手稿而最終設計出來的東西。
暫名【後代(Offspring)】,你們算得上是第一批體驗者。”
“是禍患誘導而形成的?”
“咕嚕咕~要是有這麼簡單就好啦!老大的「禍患」確實特殊,能借由色彩來滲透各種有機生命,進行最基礎的誘導改造。
但想要得到與手稿設計完全一樣的後代,還需要經過細緻的雕琢、培育以及成長過程。
目前還只是初期實驗,
想要做到穩定且大規模的「轉變」還早得很,所以希望諸位能好好配合!如果能讓老大收集到足夠多的數據,或許能很大程度推動實驗進程。”
花淵似乎意識到了什麼非常嚴重的事情,繼續追問:
“你們在試着創建一個全新的「體系」?一個非角落體系?”
“啊~小姐姐你還挺聰明的嘛,只是用詞有點問題。可別說是‘我們’,只有老大一個人哦,我只是一位比較成功的後代而已。
你說得一點沒錯!
只是這種創新會特別困難,距離真正的體系形成還有很多路要走。
所以也是非常感謝你們的配合,每一隻被你們殺死的後代或者殺死你們的後代,都能讓老大的實驗更加完善。”
花淵的眼神稍稍變化:“你們這樣公然與角落作對,真的沒關係嗎?
你口中老大的本質也是角落裡的怪物吧?你就這樣透露給我們,難道是有100%的信心將我們留在島上。”
“作對?
角落可是非常包容的,尤其對於老大這種已經抵達極深處的存在。甚至有可能這是老大主動向角落申請的「項目」哦。
你們之所以會來到海島,參與實驗,說不定就是角落的意思呢?
別在意啦,我只是隨便說說哦。
你們可要好好加油啦,距離實驗結束還有16個小時!如果找不到老大的話,你們全都會被納爲實驗材料哦。
當然,就算找到也只有死路一條(小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