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大青衣的輕描淡寫,徐楓心中幾分疑惑,說實話,這個女人遠非尋常女人,徐楓自認自己還不是她的對手,而且遠遠不是,說白了,自己在大青衣的手中,不過是螻蟻一般的存在,想要殺了自己,那還真是簡簡單單一句話的事情,但是她卻這麼放了自己,徐楓總覺得這女人不是來殺自己的,也不是爲了與自己爲敵,但是若都不是,那大青衣何苦爲自己而設下這一重重的難題呢?
小丑這個組織的神秘是所有人都知曉的,裡面更是高手無數,除了幾個超強的存在,還有一大批實力強勁的打手。但是這個組織的存在也很令人捉摸不透,至少這次的事情,徐楓算是徹底捉摸不清楚了。
徐楓疑惑的看着一臉淡然的大青衣,半晌才用着較爲疑惑的聲音說道:“你到底是想做什麼?”
“呵呵。”大青衣莫名其妙的笑着,徐楓疑惑不已,半晌,大青衣微微聳聳消瘦的肩頭,說道:“若是我說我自己都不知道,你會信嗎?”
這肯定是廢話,徐楓自然是不信的。這世上所有的人都是無利不起早,這樣的答案用來哄騙小孩子都顯得有些蒼白。但是看大青衣如此坦白的模樣,倒也不似說謊,其實大青衣根本沒有必要哄騙自己,畢竟自己身上沒有什麼值得別人哄騙的事情。
“我走了,有緣再見,有意思的小傢伙。”大青衣對着徐楓笑着說道,然後一個輕緲的轉身,帶起一陣香風,動作輕盈的離去,身影輕輕飄飄,徐楓總覺得這個女人腳下似乎能生起朵朵白蓮,真是奇女子!徐楓再一次感嘆着。
大青衣離開了,徐楓心中總算是放下一塊千斤巨石,徐楓走到自己那被大青衣手中的水袖打落的匕首旁邊,彎下腰撿起手中的匕首,對着那將莫少聰吊起來的繩子使勁一甩自己手中的匕首。
啾的一聲,鋒利的匕首劃破那將莫少聰高高吊起來的繩索,莫少聰極速下落着,徐楓走了上前,伸出雙臂,將莫少聰下落的身子一把抱住,莫少聰下落時帶起來的衝力將徐楓的身體撞到,兩人同時摔在地上。
徐楓艱難的爬了起來,將捆綁住莫少聰身體的繩索揭開,看着莫少聰,徐楓的身體直直的躺在了地上,大口的喘息着。他累壞了,之前跟一羣人打,之後又爲了解救莫少聰跟大青衣這種超然的存在拼死一搏,身體早已經不堪重負了。此時沒了生命的壓迫,自然一下子垮了下來,傷痛像是洪水一樣將徐楓壓倒,雖然不至於將徐楓吞噬,但是一時間肯定是緩不過勁兒的。
莫少聰解開了束縛自己身體的繩子,微微活動了一下自己有些僵硬的手腳,看着一臉慘白的徐楓,急忙將徐楓扶了起來,然後扶着徐楓靠在牆壁之上,對着徐楓問道:“楓哥,你還好吧?你說話啊,別嚇我!”聲音急切,一點兒不比自己的媳婦兒沒了生息來的輕鬆。
“咳咳。”徐楓發出兩聲沉重的咳嗽聲,費勁的睜開了那簡直比灌了鉛還要重的眼皮,視線有些模糊,兩個莫少聰,同樣的急切。徐楓呵呵一笑,聲音充滿了疲倦,對着莫少聰說道:“哈哈……咳咳,少聰,你什麼時候變成了雙頭蛇了?怎麼有兩個腦袋!”聽見徐楓在這個時候還知道拿自己尋開心,莫少聰便知道,徐楓只是疲勞過度了。
莫少聰苦笑着說道:“哥,都這個時候了,你還知道拿兄弟尋開心啊?”聲音中的苦澀完全是爲了配合徐楓而做出來的,所以聽上去有些好笑。
徐楓呵呵的憨厚的笑着,挺了挺身子,艱難的說道:“煙,來根兒煙。”
莫少聰聞言,急忙在身上一陣摸索,摸出了一包煙,又在身上找出了打火機。只是在找出了打火機的時候,一個東西順着莫少聰的動作,從口袋中掉了出來。莫少聰也顧不得查看是什麼東西,只是抽出一根菸遞給徐楓。徐楓用着已經沒了血色看上去無比蒼白的嘴脣咬住香菸,顫顫巍巍的說道:“火兒。”
莫少聰急忙將打火機湊上前,啪嗒一聲,火苗蹭蹭的冒着,徐楓用手遮住那不斷跳躍着的火苗,將嘴脣湊了過去。
煙點着了,徐楓舒舒服服的抽了一口,然後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煙氣入肺,刺激着徐楓的身體,一陣舒暢的感覺讓徐楓倍感親切。徐楓緩緩的吐出一口煙氣,眼前輕輕嫋嫋的煙氣在不斷向上騰飛着,感覺像是騰雲駕霧,徐楓嘆息一口氣,用着無比滄桑疲勞的聲音緩緩說道:“唉,活着的感覺真好。”
莫少聰在給徐楓點燃了一根菸之後也給自己點燃了一根,看着徐楓抽着煙如此快活的模樣,還有閒情逸致在這裡感嘆着人生的美妙,頓時眼眶一酸,猛地抽了一口煙,狠狠的吐出一口煙氣,想着自己每次重要任務回來之後,身邊的兄弟都會漸漸的少了,心中感傷無比,微紅着眼眶,應着徐楓的話,嗟傷不已,緩緩說道:“是啊,活着真好,唉,只是可惜了,可惜了那些枉死的人了。”
聽出了莫少聰話語間的唏噓之音,徐楓想起了那慘死的老狼和種、馬二人,還有那不知道因何被小丑集團給殺死的青蛇,心中一陣嗟傷,嘆息着說道:“是啊,可惜了那些兄弟!”徐楓嘆息着,眼眸中的傷痕一掃而光,滿是堅定的目光,大手微微用力落在了莫少聰的肩頭上,輕聲說道:“所以,我們要珍惜那些還在的兄弟,不要讓他們再枉死!”
徐楓的話讓莫少聰下意識的想起了那還在監獄裡受罪的黑虎,心中微微一振奮,想着,自己現在感傷這些確實有些不合時宜。不管再怎麼嗟傷,也得等着黑虎從那裡面出來再說!莫少聰振奮着心情,眼中的神采顯得別樣堅定美麗,大手握住了徐楓的大手,沉着聲音說道:“我知道了,楓哥,老黑,無論如何我也得把他從那個鬼地方拉出來,還有那些陷害我們兄弟的人,我都要親手將其一個個的手刃,爲老黑借這一口惡氣。”
徐楓抽着煙,臉上露出一抹感動的笑意,此生得兄弟如此,夫復何求?
徐楓笑着,緊緊握着莫少聰的大手,緩緩說道:“兄弟,別忘了,你不是一個人在戰鬥,你還有我。”這樣的話若是放在平時莫少聰定會覺得噁心,然後一把推開徐楓,一臉正氣義正言辭的對着徐楓說道:“大哥,我們關係好雖好,但是兄弟不搞基,謝謝。”但是此時這話卻是有些不合時宜,莫少聰看着徐楓,四目相視,此時這種感情一點不比情意相通的有情男女弱上絲毫,笑着伸出自己的手臂,一把將徐楓的身子抱住,兩人來了一個親密無間的熊抱。
“咦,這是什麼東西?”兩人抱着,一個奇怪的東西突然間跳入了徐楓的眼中,徐楓輕咦一聲,鬆開莫少聰的懷抱,有些艱難的彎下腰將那奇怪的東西撿了起來,放在手上端詳了片刻,半晌才問道:“少聰,這是你的東西?”
莫少聰湊上去看了看,半晌才微微搖着頭,說道:“不是,但貌似卻是從我的身上掉落下來的。”莫少聰這時候終於想起了之前自己在掏打火機的時候,一個奇怪的東西從自己口袋裡掉落出來的情景了,只是自己當時只顧着幫徐楓點菸了,根本就無暇搭理這東西。
徐楓仔細的端詳着手中的東西,半晌才緩緩的說出來一句話:“這個貌似是一個u盤,只是不知道這裡面到底是什麼東西。”
莫少聰問道:“這是那個大青衣留下來的?”
徐楓被莫少聰這麼一問,倒是想起來了之前大青衣對自己說得話了,這就是大青衣留給自己的承諾的兌現。徐楓心中一陣竊喜,能讓大青衣這麼重視且如此小心翼翼的放起來的東西,必定不是平常之物。徐楓手心一翻,將東西小心放進自己的口袋之中,艱難的站起身來,對着莫少聰說道:“走,我們回家!”
我們回家!就這四個字,簡簡單單,但是做到卻着實不易,徐楓險些爲此喪命。
莫少聰忍住心中的感動,急忙站起身來,他可不敢讓徐楓這帶傷之人扶着自己走,這可就是大大的不敬了,不是爲兄弟之道。
莫少聰急忙扶着徐楓略顯沉重的身子,對着徐楓用着幾分哽咽的聲音說道:“走,哥,我們回家,明天我們將老黑也給接出來,咱哥三兒一起好好聚聚。”
徐楓大笑着,笑的眼淚都快涌出來了,哈哈的說道:“是的,肯定不醉不歸,到時候誰也不能裝慫。”
“哈哈。”兩人仰天大笑出門去,一路風雨相扶相持,兄弟,不是簡簡單單的兩個字一句話的事情,他需要將心比心,用真心來維護。
兩兄弟相互扶持的走了,這密室歸於寧靜,死一般的寧靜。
半晌,寂靜的密室裡傳來一聲極爲清冷的聲音,說道:“出手不殺人,這不是你的風格,師父。”
“咯咯,是啊,這確實不是我的風格,我的手裡就沒有過失誤,鴛鴦袖也沒有不飲足了血便收回的先例。”角落裡一個女聲嬌媚的笑着,很是熟悉,正是大青衣的笑聲。
“徒兒敢問師父,爲何心軟?”清冷的聲音不依不饒,雖然叫着對方師父,但是卻全然沒有徒弟對師父的那份敬畏與忌憚。
“爲何心軟?”不知道哪裡出現一抹暗淡的光芒,照亮了大青衣的眸子,美麗的眸子中閃過一抹複雜,光芒一閃而過,複雜隨着那隱晦的光芒消失不見。大青衣半晌才輕輕的搖着頭,朱脣輕啓,聲音多了一分輕柔,一分冷峻:“對他,我如何能硬的起來自己的心腸?”
那自稱徒弟的人心中一驚,難不成自己的師父跟徐楓有着不可告人的關係?這種可能性很小,但是世上太多狗血,看似越是不可能的事情越有可能發生。那徒弟還欲再問,但大青衣卻用這玉手在自己的徒弟的臉上輕輕一撫,皮膚光滑似水,咯咯笑着飄然而逝:“別傻了,我的寶貝徒弟,若是我真的狠心殺了這小子,你還不得恨死我這個師父啊,咯咯……”聲音宛若銀鈴,在這幽暗的環境中逐漸消散,而那人兒卻已經不見蹤跡。
又是一道不知道從何而來的暗淡之光,落在了一張傾國傾城的玉面之上,竟是那鬼魅般的白狐。白狐貝齒輕輕咬着紅嫩的朱脣上,臉上閃過一抹似不忍的表情,極爲糾結。半晌,飄然而逝,動作輕盈,竟與那大青衣的身法極爲相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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