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剛出口,霍靈歆就自己想明白了,驚詫道:“哥,你是說芊墨懷疑你?她知道了什麼?”
霍景銳淡淡點頭:“霍景湛給她發過消息。”
霍靈歆皺起秀眉,說道:“這件事本身就處處透着古怪,其實我還是相信二哥……”
她頓了一下,看霍景銳一眼,見他沒有不悅,才繼續說下去,“我覺得二哥雖然狠,但不至於沒人性到那種地步。而且他應該是真的喜歡芊墨,沒有必要做如此狠決的事。如果真是他讓人做結紮手術,然後又來污衊你,這未免太……”
太得不償失。
如果對一個自己愛的女人都能如此下手,她真的不敢相信,那個人還是她的二哥。
霍景銳沒有表達意見,只道:“我已經讓少珣過去,看看那個黑市女醫生公寓裡還有什麼線索。”
目前事情還處於一團迷霧的狀況,他原本不打算太早告訴墨兒,沒想到她不僅已經知道,而且還對他起了疑心。
不得不承認,他感到非常非常的失望。
原以爲他與她之間,已有堅固的信任基石,誰知一個風浪打過來,就被擊得粉碎!
霍靈歆在旁察言觀色,小心說道:“哥,要不我去和芊墨聊一聊?她剛剛纔沒了寶寶,又莫名其妙被人做了那種手術……她心裡一定很難受,你別怪她。”
“我沒怪她,只是驚訝的發現,我與她的關係,並不如我想象的那麼牢固。”霍景銳很理智,近乎冷酷的理智。
霍靈歆不禁輕嘆了口氣。
她哥從小就是一個很特別的人,曾經自閉,卻又具有超高的智商。他讀書時是跳級的天才生,進入霍氏集團後又是冷靜的工作狂。
他除了對家人有一些溫情之外,其實很冷漠,是那種冷眼於世界的清醒冷漠。
他心裡惟獨對一個人留着個開口,就是當年與他共患難過的那個小女孩。
幾年前,找到慕霜霜之後,他似乎一度開心過,試圖對慕霜霜多加照顧。但後來他又漸漸恢復了冷漠。
那時候她不懂,現在才明白,她哥有着超敏銳的直覺。
他很清
楚自己喜歡什麼樣的人,也很清楚被他喜歡的人對他是什麼感覺。
……
蘇芊墨下樓來的時候,只聽到霍景銳說的最後一句話。
她在樓梯上縮了縮,心尖抽痛。 шшш⊕тт κan⊕CO
他一定是對她失望了。
而她也確確實實對他起過一絲懷疑。
說到底,只能怪自己。
她咬緊牙關,無聲的轉身,回頭走向房間。
“嫂子!”霍靈歆眼尖,瞥見樓梯上蘇芊墨的身影,忙喊道,“你別誤會!”
蘇芊墨走的很快,身影一晃而逝。
霍靈歆正要去追,卻聽霍景銳說:“別追,讓她自己想想清楚,她愛着一個什麼樣的人。”
……
接下去的幾天,蘇芊墨一直住在客房,沒出去過。
霍靈歆每天給她送餐,說事情還沒有查清楚,讓她不要亂想,但她始終沒吭聲。
蘇芊墨的心裡,其實已經不是那麼在乎到底誰纔是幕後兇手,既已成事實,在乎又有何用?
讓她更在乎的是,霍景銳說過的那一句話。
她和他的關係,並不牢固。
是的,她爲此感到一種自卑的羞恥。
她無法生育了,還可能和霍景湛有過一段糾纏不清的過去。她沒有什麼特殊才華,智商算不上高,情商也普普通通,這樣的她,無論哪一點都不配成爲霍太太。
這幾天霍景銳沒有解釋什麼,有時來看看她,卻很沉默。
蘇芊墨漸漸也習慣了,聽到敲門聲,並不動,一如既往的躲在被子裡。
她聽着腳步聲,便知道是他。
霍景銳把一個大紙盒放在牀下,沒有叫醒她,輕輕摸了摸她的頭髮,便就出去了。
等到房門關上的聲音響起,蘇芊墨才睜開眼睛,翻身轉過來。
牀下放着的是一個淡粉色的硬紙盒,尺寸很大,上面打着漂亮的蝴蝶結,還印着Vivian字的Logo。
她下牀打開盒子,愣了愣。
是婚紗……
她想起來了,之前他曾和她提起過,法國最出名的婚紗設計師Vivian是他朋友,等他們結婚
,可以請她來爲她設計一套全球獨一無二的婚紗。
蘇芊墨眼眶微紅,忽然站起,拿牀頭櫃上的手機看——
11月21日!
明天就是11月22日,他的生日,也是她說過要和他領證的日子!
原來時間這麼快。
原來他並沒有忘記。
鼻子泛酸,蘇芊墨抱着蓬鬆柔軟的婚紗,蹲在地上,眼淚靜靜的落下來。
房門被輕輕轉動,霍景銳腳步無聲的走進來,看着她埋頭哭泣的樣子,眸光漸漸溫軟。
這個傻瓜,他等了幾天,她都不主動來和他溝通。
既然如此,那就由他主動吧。
“墨兒。”他在她身邊席地坐下,伸手撫摸她的頭,大掌溫暖。
蘇芊墨隱隱一僵,莫名緊張起來。
她沒擡頭,只輕輕“嗯”了聲。
他沒強迫她擡頭對視,徑自說道:“瑞士銀行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給那個黑市女醫生匯款的賬戶,查不出對方姓名。但從那個醫生公寓監控查起,查出她近期出入過的地方,包括和什麼人有過聯繫,發現了一個線索。”
蘇芊墨忽然擡起臉來,輕聲說:“那不重要了。”
霍景銳沒理會,繼續說下去:“那個醫生,和我們都認識的一個人接觸過。這個人,應該就是幕後的黑手。”
蘇芊墨咬了咬脣,垂眸道:“是不是慕婉心?”
這幾天,她想了很多。
如果不是霍景湛,那麼對她做這麼殘忍的事的人,應該只有慕婉心了。雖然她不知道,爲什麼她的親生母親要如此狠毒的對待她。
“不是。”霍景銳卻否定了。
“不是她?”蘇芊墨詫異。
那還會是誰?
誰恨她恨得要她斷子絕孫?
霍景銳黑眸深處掠過一抹煞氣,面上仍是平靜,說道:“這個人已經消失了,憑她個人的能耐,絕不可能在Ray組織成員的追狙和暗堂的追蹤下,消失得無影無蹤。這件事背後,必定還有另一個藏得更深,更隱蔽的人。”
蘇芊墨心中漸漸浮出一個人的名字,臉色微白,問:“是慕霜霜?”
(本章完)